《重生之星际自耕农》寸血

21、军犬

　　让人意外的是的，苏厄第二天起得很早，陈威还是听到她的开门声才起床下地的。
　　尽管昨晚他熬夜检查了农场周围，他还是精神十足，没有这样的身体素质他也做不成一个好军人，所以在苏厄面前他不会令她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换好衣服才离开卧室的苏厄和陈威打好招呼就下楼吃早餐了，厨房传来烤面包的味道，是机器人在做饭，陈威走下楼一看，苏厄拿了桶牛奶坐在桌前，铺上一张白纸开始写东西。
　　“你写的是什么？”他拿了两片烤面包夹芝士凑到她身旁看去。
　　“农场发展的计划。”苏厄列出了具体的时间表和每一个步骤，把她的所有想法写在纸上。
　　陈威坐下来看她写，挑眉道：“你想得可真多。”
　　苏厄笑笑不说话，她最近想了很多，在苏醒之前的人生她就是吃了没有长远计划的苦头落得半路失败的下场，现在她长心眼了，经营农场也要制定长远计划，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由于今天还有事要做，苏厄写了一点就打住了，她将半成品计划表挂到卧室里，等到陈威收拾完田地里的庄稼和牧场的动物们两人便出发去环形一号。
　　不多时，他们就到达目的地，环形一号上坐落着无数军事建筑，陈威要去的隶属于他原来所在军队的军犬集训地。这是苏厄第一次来到环形一号，她透过车窗看去，沿着一圈环形，如钢铁堡垒般的建筑物密密麻麻，进出的都是一些装备武器的飞船以及军人，像他们这样看上去像平民一样的很少。
　　陈威出示了手环上的个人资料后便被允许进入，但苏厄却被集训地的守卫叫住：“嘿，你，过去做检查！”
　　“慢着，她是政府的特殊人员，”陈威返回来拉过苏厄的手，将她手环上的信息出示给对方检查，这下守卫总算能让他们进入。
　　“下次你来环形，只要出示你手环上的资料就可以行动自如，你现在是政府照顾人士，在你仍受实验的阶段，政府给予你部分进出特权。”陈威拉着她的手指导她，感觉自己在教个小孩，“你今天戴了什么感应眼镜之类的东西么？”
　　苏厄赶紧挡住他想扒开她眼皮的大手：“没有，没有，来这种地方我肯定要摘下的，倒是刚才，守卫像要把我拉去吃了。”
　　“……我们军方的态度是有点不好……但那是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你要是带了违规物品，我也不会让你进来，更别提那些守卫，他们会将你扒光仔细检查。”
　　“……你说的是真的？”
　　“你觉得像假的么？”
　　两人聊着聊着走到军犬宿舍，一路上很多士兵和陈威打招呼，也有一些人对他视而不见，面对这些无礼的忽视，陈威本可以教训一下他们，却毫无动作，苏厄一路看下来这里还没有军衔比他高的人物，就拉着他问：“那些士兵不和你打招呼你为什么不告诫他们？”
　　陈威看她义愤填膺的样子，眼中的冷酷稍显软化：“我一个原人，做到这个职位让他们羡慕嫉妒恨。而且……他们歧视原人。我曾经杀鸡儆猴当着所有下属教训了一个歧视我的士兵，让他们敬畏我，然而他们还是歧视我，所以我很庆幸那时没杀了那名士兵。他们歧视我，我却不能消灭他们所有人。”
　　“少将好！”陈威刚说完就有一个正在喂狗的士兵和他打招呼，年轻的脸庞上全是尊敬与崇拜。
　　“温斯利，现在有没有退伍的军犬？我要带走一只。”
　　“有的！这一排都是。”温斯利指给两人看，在一排监狱一样的单间玻璃笼里是一模一样的军犬们，显而易见的是，他们都身经百战，满身的疤痕虽不美观却很有安全感，他们用苍老却依然清澈的眼睛打量着两个陌生人，警惕的站起来走圈。
　　苏厄看着那些皮肉绽开的伤疤，刚想问为什么没有治好，突然看到军犬皮下的机械组织，惊愕道：“这些狗是机器人么？！”
　　“准确的说，是半机械生物。”温斯利安抚着狗群，给苏厄科普道，“他们是经过身体半机械化的克隆军犬，最忠诚无畏的战士，他们还老当益壮。”
　　军犬们的确很老了，他们的肉没有壮年时紧绷，满身的毛也失去了光泽。陈威看了一会儿他们，沉默不语，温斯利见状建议到：“呃，少将，如果你对他们不满意，这里还有一只肄业的军犬……”
　　“肄业的？让我看看。”跟着温斯利走到笼子的最末端，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军犬正蹲坐在玻璃前盯着他们，他全身没有一丝杂毛，很像纯白的德国牧羊犬。
　　这只狗看起来无所畏惧，他没有其他军犬一样警惕梭巡的表现，而是坐在原地昂首挺胸的看着三人，若是比喻成人类，他不像个军人，更像个贵族或傲视一切的王者。
　　“它之所以肄业是因为这种态度么，士兵？”
　　“不……好吧，其实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但是他的考试成绩是同期最优秀的，和军人配合度也是最高的，只是他总和别的狗争斗，甚至单挑狗群，把别的狗咬的遍体鳞伤，所以……”
　　“真是个犟种。你们请实验局的人来找寻原因了么？”
　　“是的，他也是克隆计划的产物，军方担心这是克隆过程中的纰漏，请实验局研究了一下，最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这只狗是在后天进化的和别的狗不一样的。”
　　“后天？按理说克隆的生物无论性格脾气都是一个模子的。”
　　“诶……谁知道原因呢，这一批克隆狗还是在实验局出产的呢……”
　　陈威抱臂想了想，对苏厄问道：“你喜欢这只狗么？”
　　第一眼看到白狗的时候，苏厄就喜欢得不得了，她的确有点以貌取狗，这只白犬比别的退伍军犬都要精神帅气，听到温斯利的解释她也只是权衡了一下自己养狗的作用，只是拿来看家而已，不需要他多么全能，再说，这是陈威的狗，于是笑着答：“喜欢啊！你就选这只吧，我觉得很不错啊。温斯利，他叫什么名字？曾经咬过主人么？”
　　“没有。对于袭击人类的军犬军方会让其安乐死。由于他太能打了我们叫他白老大。”
　　“这……”
　　“既然这样，带上这只狗，走吧。”陈威指挥温斯利打开笼子牵着狗出来，白老大显得相当镇定，而其他军犬见了他就开始不安的叫唤，就是人类的呵斥也不能让他们消停。
　　陈威去办公室办理了相关手续，从此这只狗就属于他了。他们回到车上，白老大安静的坐在后车座上舔着腿毛，对于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开军营表现的十分淡定。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
　　“不，我有点事要和谭烬聊聊，你来么？”
　　“他啊，会不会很忙啊。”苏厄脑海中的谭烬可是沉迷于研究的科学狂人。
　　“我打包票，”陈威勾唇一笑，“听见你来了他会放下所有研究接见你。”
　　“太夸张了吧。”虽说谭烬是有点那个调调，看着她的眼神过分狂热，想起来就叫她头疼。
　　从环形一号到环形二号只需一个拐弯的功夫，苏厄和白老大一齐向窗外看去，苏厄看着宇宙中进行采矿作业的工人，想起伯格说的他被飞来物体打掉脑袋的故事。
　　“陈威，在我苏醒之前，谭烬博士就对我很……投入了么？”苏厄觉得陈威既然做了实验局的军卫队应该这方面的事。
　　陈威看她一眼，这个问题他要斟酌着回答：“在发现你时他就已经全身心投入了。我调到实验局工作那会他刚刚向政府取得对你的复活实验许可，我没来之前，媒体报道了很多他执着的和政府争取实验权力的新闻。”
　　“他对我的关注仅仅是为了弄醒一个两千五百年前人类的事件么？”苏厄皱眉，如果真的是，谭烬可谓坐实了科学怪人的名号。
　　“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你该亲自问他。”他将话题打回去，刚好车子开到了实验局门前，有了上次的事件守卫并没有难为他们，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陈威用手环通知谭烬他们的到来，不一会儿，谭烬一个人急匆匆的该来，见到苏厄，他眼中露出笑意，上前给她个礼貌的拥抱：“最近好么，苏厄小姐？身体可还有不适？”
　　“我完全好了，谢谢。陈威倒是找你有事。”
　　谭烬转身看向陈威，对方靠着车说道：“博士，瞧瞧这只军犬，你认识么？”
　　谭烬看到车里的白老大挑了一下眉头：“有印象。这是白老大，我还记得他。你知道，自从最近几年实验局和军方加紧合作后，国防部长特意要求实验局为军犬做一批研发性调整，白老大就是某一批之一，经过重重考核却因对同类攻击性过高而淘汰，你怎么会搞来这只狗？”
　　“我想请你帮我检查一下他，就这么简单。”陈威牵出白老大，率先向实验室走去，谭烬对他这种态度脸上有些怒容，他抱歉的对苏厄表示自己要给陈威当苦力使了，麻烦她先去自己的办公室喝杯咖啡什么的。
　　三人穿过白色的长廊，苏厄看着身边快速走过的各色研究员，好奇的问道：“谭烬，你今天有做什么科学实验么？我能去看看么？或者，我去围观一下怎么给白老大做检查。”
　　苏厄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对于实验局，她总有不好的回忆，先是苏醒时被巨蟒袭击，再是得了怪病在这里接受治疗，这座冷冰冰的建筑让她有些莫名不安。
　　“我们今天做的是关于兽人的研究。在他们身上有些变异出来的病毒不同于其他人类，我们正在实验者身上做测试。”
　　听到身后谭烬的话，走在前方的陈威无声冷笑。他头也不回道：“好了，苏厄，你不喜欢这里的氛围，不必勉强自己跟来。检查只需要几分钟，你去喝一杯吧，然后你们俩再闲聊。”
　　被说中了真实想法，苏厄无法反驳，三人继续前进，路过一个实验室门口，刚好有人从里面推着悬浮病床出来，病床上有一个身躯庞大的人全身盖着白布，看不真切，而那几个穿白大褂的一看见谭烬和陈威就赶忙把床往回推，随着步伐的靠近，苏厄在实验室门关上的一瞬间看到了白布下掩盖着一个牛头人！
　　“我的天！”她叫了一声，这就是谭烬所谓的兽人实验者？一个牛头人，令她想起老邻居伯格，那个马头人，简直是牛头马面啊，不过都是兽人，看到这个牛头人在毫无人气的实验局接受实验，对比在乡下田野里自由生活的伯格，苏厄一阵唏嘘。
　　“那个牛头人就是受试者么？”苏厄指着那扇关上的门。
　　谭烬回头看她一眼，却是接着走自己的路：“没错，他们都签署了协议，当然事后能拿到丰厚的酬金。”
　　“为了钱么……”
　　“是的，不过也有人具有社会奉献精神，人类未来的发展开拓少不了他们。”
　　苏厄不知道的是，在门合上的一刹那牛头人酋长睁开了他的眼睛，瞥见了一名陌生而年轻的美丽女子在门缝间走过，他的内心低语：白色的蟒蛇啊，我终于看到了你的情之所钟。

　　苏厄被带到谭烬的办公室歇着了，说是办公室，其实也是卧房，谭烬的卧室足够清冷，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荒芜、漠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活像个毛坯房，唯有架子上堆得满满的科学类古籍和各种生物解剖模型展现出他隐藏在内里的狂热。
　　趁苏厄在谭烬办公室歇脚，陈威和谭烬在一个实验室里迅速进行了私下谈话。
　　“博士，对军犬你们又在搞什么鬼？”
　　“这是机密，我不能说，不过少将你也够优秀，这都能被你发现。”
　　“……是不是和那个计划有关。”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你有不满就该找你的上司巴克利解决，我帮不了你。”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检查一下白老大，我要用它做苏厄的护卫犬。”
　　谭烬的面部表情终于出现一丝皲裂：“她遇到危险了……？”
　　“和一些平民的冲突罢了。军犬是防患于未然。”
　　“希望你的能力不要让我失望，少将。做检查这些都没问题，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没有，你所期待的变化根本没有。或许你该拿着异星文字挂在墙上让她天天看来破解它们。”
　　谭烬长叹一声，累极般靠在墙上闭目养神，陈威继续刺激他道：“乔维什开始约她了。按照你说的，我不阻止他们，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但希望你的做法是正确的。”
　　“不用你提醒……”谭烬挺身站到实验台前开始启动仪器，在他身后等待的陈威抱臂观看。
　　“博士，你有没有能探测出监视仪器的东西？不要那种军方配给的过时货，我知道你总有好东西。”
　　谭烬扔给他一个三角形的小坠子：“随身带着，遇到非机械非生物物体它会提醒你，记住，保护好苏厄的安危。”
　　“我的职责，博士。”陈威对他敬了个军礼。

　　对白老大的检查很快结束了，三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天，苏厄想起刚醒来的那段日子，她从没想过三人能这么和谐的坐在一桌。他们在实验局的食堂吃了顿饭，看得出谭烬很受尊敬，后辈们都乐于跟他打招呼，用餐时谭烬提到了体检的日子，改成了每个月一次，这明显是对苏厄的管理放开了，她相当高兴，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实验员们看她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当她和陈威回到家门口，已是夜色笼罩大地，车子慢悠悠的向着房屋开去，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怎么了怎么了？”快要睡过去的苏厄一下惊醒了。
　　“前面有辆车。”陈威指引她看过去。
　　苏厄眯着眼看，好像是有辆悬浮车停在自己家门口，车旁边还靠着一个人。她想起上次约修亚在自己家门前的埋伏，也变得戒备。而那辆车子的主人好像发现了他们，车子亮起了一闪一烁的漂亮灯光。
　　陈威启动车子凑过去一看，真的是乔维什，后座的白老大纵身一跃扑到对方身上，短短的时间内它就知道了谁是自己的主人，对陌生的乔尔展开攻击。
　　“喂喂喂！这是什么东西？！”
　　“白老大，过来！”
　　陈威叫走了军犬，苏厄赶紧把乔尔扶起来问：“这么晚了跑来做什么？乔尔。”
　　“啊，苏厄，我来了很久了……我只是想告诉你约修亚被撤消了德汶户籍，跑到别的地方住了。”
　　陈威拍拍手：“真是个好消息。”
　　“你等我们就是说这个？谢谢你，进来坐吧。”说罢苏厄就要带他进屋。
　　“哦，不，等等，亲爱的。”乔尔一把拉住她，“比起谢谢，我更想要别的东西，你能给我么？”
　　苏厄有些无措，下意识看向陈威，面对她的目光，陈威想起谭烬的指示，便背过身去，让她自己定夺。
　　“我组织了居民投票，约修亚才被赶出去了，你现在安全了，所以，你明天愿意跟我出去么？”
　　乔尔的手还抓在她的手腕上，温暖顺着他的手心传到苏厄皮肤上，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热情而阳光。
　　想了很久，她终于开口：“好吧，乔尔，就说定了明天吧。”
　　陈威听见身后传来乔维什的呼声，转头一看，这一对年轻漂亮的男女在月色下相视而笑，是那么美好而朦胧，像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他自嘲一笑，看向满天星空，慢慢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