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雪炎舞

2、楚楚（2）

　　“江辰，江辰，快起来！”可恶，是谁在叫我？人家正在跟美女约会呢。

　　“起来啊，你看看你睡在哪里？”没办法，正梦到要跟美女kiss呢，却被这家伙在耳边不停聒噪，美女也没见影儿了。我没好气地睁开眼睛，不爽地看着眼前那个二货。

　　“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有床不睡，却跑去睡楼梯！难道我就那么胖吗？”他一边吐槽一边伸出手，想要拉我起来。

　　我撑着地板坐了起来。“嗷，头好疼，妈的，怎么回事？”

　　“半夜起来睡楼梯，当然头疼了。幸好我半夜醒来，看你没在屋里，喊你没见回应，手机你也没带，一打开门就见你躺在楼梯上。你怎么会睡在楼梯上啊？”

　　“我哪知道，可能是梦游了吧。帮我倒杯热水。”头疼得厉害，我连顶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是不是感冒了？我看看发烧了没有。”他收回拉我的手，探向我的额头。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袭来，让我心头一颤，想也没想就一把拍向他的手。

　　“怎么了？”他吓了一跳，先是不解，接着眼神就黯然下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那我们今晚就分开住吧。”

　　“啥？”我吓了一跳，这小子怎么一副被老公抛弃的小媳妇的样子？莫非他对我有那个意思……呃，不不不，不行！虽然哥长得帅，他的长相也不赖，但哥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对象一定要是个女的。

　　“先让我喝口水行不行啊？我都渴死了。”口干舌燥头又疼，TMD难道劳资真的是感冒了？

　　没等彦君伸手，我便使劲抓住他的胳膊想要借力站起来，不料还未站起，一股电流般的感觉瞬间贯穿我的全身，让我禁不住“哎呦”一声松开了手。

　　怎么回事？我揉揉有点酸麻的手指，MD，居然有种被电流击中的感觉，这货身上的静电那么强吗？

　　“怎么了？”他奇怪地问，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没什么尖利的东西啊，你为什么要缩手？”

　　“……没什么。”一个全身黑色的人影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逝，我连忙追踪，却又仍旧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哎，你的脖子怎么了？”他突然看着我的脖子，一脸惊诧。

　　“怎么了？”我顺着他的目光去看自己的脖子，却又看不到他指的地方，伸手摸摸，也没什么异常啊？

　　“不是，怎么你这个地方这么红？被蚊子咬了吗？”

　　他伸出四指，覆到了他刚才所指的方位，就在那一瞬间——

　　“啊——好疼！”一种烙铁般的灼烫感从他的指尖透出，迅速弥漫到我的全身，脖子上也像是被针扎似的，猛然一疼。

　　我连忙伸手去拍开他的手，转头的瞬间，我的眼角余光看到，他的胸口部位发出了一道黄色的光芒，转瞬即逝。

　　“你那里是什么？”我指着他的胸口问道。

　　他愣了一下，看看我指的地方，这才反应过来，拉了一下脖子上的红绳：“护身符啊，昨天不是给你看过了吗？对了，是不是你把我的护身符取下来放在桌子上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找了好久。”

　　看着那根红绳，我突然觉得有些厌恶，很不想看到那样的东西，连带着戴着护身符的彦君也让我莫名有些反感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别戴那个玩意儿了啊？一个大男人戴着根红绳子，看起来很变态啊。”我突然很想让他摘下护身符。

　　“啊？变态吗？可是我都带了十来年了，一直都没有摘下来过啊……”他有些犹疑，拿出护身符翻来覆去地看：“这个护身符还是我奶奶亲手给我戴上的呢。”

　　一看到他拿出护身符，我的厌恶感更加明显了，甚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恨意在我的内心慢慢滋生。

　　“那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把它拿出来？我真的很讨厌看到男的戴这种东西！”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十分不耐。

　　“哦，好吧，以后不在你面前戴着就是了。”他有些讪讪地笑着，将护身符藏在了衣服中。

　　看到他的样子，我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为什么这小子对我这么言听计从的？貌似他从来都没跟我吵过架，就连我对他发脾气他都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如果那样的话，那我还是赶紧跟他分开住吧，哥虽然魅力大，但真的不想祸害纯情少男啊！

　　……

　　“彦君，哥今晚要去网吧玩通宵，就不回去睡了。”下班了，看到他第N次又看向了我，眼神就跟那些痴迷我的小姑娘一样，我的心不由得发毛了起来，慌忙找个借口便打算溜走。

　　“我跟你一起去！”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袖，跟着走在后面。

　　天啊，难道这小子真的是……我欲哭无泪，我真的不想被男的追啊……

　　“怎么回事？怎么走着走着就一个人也没有了呢？”正在焦头烂额时，我突然听到彦君在旁边自言自语。

　　微微一愣，我看看四周，这才注意到，确实，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像是一个废弃已久的村落，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可能？就算我一直在出神，我也能保证自己一直都是顺着街道直直向前走的，再说这里我已经来回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从来没看到过这附近有什么废弃的村落啊。

　　我俩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一阵凉风吹过，我的鸡皮疙瘩瞬间冒出来了。

　　“江辰，我们回去吧，我突然觉得好冷啊。”彦君咽了口唾沫，有些颤抖地说。

　　我欲哭无泪。我也想回去啊，可是，可爱的彦君，你难道没发现，我们四周都是房子，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吗？

　　“喵呜——”“喵呜——”妹的，哪里来的野猫，叫得那么难听。哥心头火起，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使劲向猫叫声传来的地方砸了过去。

　　“喵呜！”是一声很愤怒的猫叫声，声音未落，我的右脸猛然一痛，接着便有热热痒痒的感觉。我用手一摸，满手是血。

　　一只黑猫踩着我的头顶越过，落到地上，站起来时，已经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

　　昨晚的恐怖记忆悉数回到了脑海中，不过此时我已不再害怕，更多的是愤怒。

　　“是你？”我和彦君异口同声地问出了这句话，不过不同的是，我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他却只是惊讶。

　　“哼，你终于想起我了。”美女终于说话了，声音甜甜的很是悦耳，像猫咪撒娇时的声音一样动听。

　　不过，她说话的对象，却是彦君。

　　“你们认识？”搞毛啊，原来是小两口闹别扭，那干嘛把劳资拉下水？咬了哥脖子不说，吓破哥的胆不说，现在还毁了哥的容？哥一定要找你们算账！

　　“原来我经常做梦梦到的女孩就是你，你到底是谁？”彦君仍旧一副傻呆呆的模样。

　　“看来你果然忘得一干二净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张彦君，受死吧！”

　　“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你会那么恨我？还诅咒我考不上大学。”彦君那傻小子，人家美女的表情已经变成要杀人灭口的样子了，他居然还一副呆呆的准备认亲的模样。喂，大哥，你再不出手真的要挨揍了好吗？

　　“等一下！美女，你到底……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本来想问“你到底是人是鬼的”，不过这个问题显得太蠢，便连忙改口。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让他们互相“算账”，然后我趁机跑出去找警察蜀黍了。

　　“考大学？然后呢？成为状元，再迎娶公主是吗？”美女凄然一笑，眼中有泪光浮现：“功名利禄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你说的什么意思啊？我真的听不懂。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你为什么老是出现在我的梦里，还总是一副要杀我的样子呢？”彦君的语气也变得激烈起来，一改平日的斯文有礼。果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美女恶狠狠地说完，张开口发出一声猫叫，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她的瞳孔猛然放大——猫的眼睛！那双瞳孔里放出两道绿光，直直地射向我和彦君的眼睛。

　　“啊——”我顿时头痛欲裂，彦君看来也是同样，抱着头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疼感逐渐消失，我抬起了头，美女已不在原地，眼前的场景却已经改变。

　　“我真的不想看电影啊……我想回去睡觉啊，美女你行行好，让我回去睡觉好不好？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我欲哭无泪，不停地在心里咒骂着。

　　看到眼前的场景大变，山明水秀树木葱郁的我还高兴了一刹那，以为美女把我送到了哪个旅游胜地呢，接着我便看到一座简陋的房屋坐落在幽静的树林间，屋内隐隐有人影闪动。

　　我又困又累，正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呢，见到这座房屋，犹如睡觉时有人递过来一颗枕头，正是求之不得呢，也懒得去管是否有诈，迫不及待地就往小屋里面冲。

　　没想到我竟然直直地穿墙而过——那小屋居然只是个幻影！

　　我去你大爷的！我在心里将那个美女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咦，什么声音？

　　屋子后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树叶“沙沙”声，一只猫轻巧地跳了出来，落到了屋檐上，然后场景开始转换，屋子仿佛在移动一般，屋内人的身影渐渐露了出来。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哦，原来美女是在让我看电影啊，还是3D真人的！

　　好吧，既然没地方睡，我就先坐在这里看会儿电影也行。

　　屋里人的正面露出来了，我瞬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居然是书生打扮的彦君！

　　“喂，彦君，你在搞什么呀？”我大声喊了一句，朝他招了招手。

　　他却不理我，只是专心地读着一本书，时而停下来皱眉沉思，他的眼神看向我这边，却跟没看到我似的。

　　我这才想起，我这是在看“电影”。奇幻小说和电视剧我也看过不少，很快便能想到，这一定是那个奇怪的黑衣美女所制造出来的幻境。

　　那么这个书生打扮的彦君，一定就是彦君的前世了。不知他和那位美女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以至于让美女对他恨之入骨，甚至不惜取其性命呢？

　　带着这些疑问，我收起自己内心的咒骂，耐下心来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场景变换。

　　场景所描述的故事很简单——一只修炼多年、终成人形的黑色野猫，因为想要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来到了这片最接近人类城镇的小树林，也看到了为了考取功名每天晚上苦读到深夜的彦君。

　　一开始她只是躲在远处的树枝上悄悄看着，不明白这个人嘴里朗诵的是什么，手上拿着的又是什么，为什么那么一本小小的薄薄的东西，却能让眼前这个男人那么痴迷，以至于废寝忘食、不舍昼夜。所以每天晚上，在男人熟睡后，她便潜入屋中，将他白天所读的那本书悄悄偷出，借着月光勉力看清上面那些奇形怪状的符号，模仿着彦君朗诵那些符号时的发音和动作。

　　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的胆子越来越大，离小屋也越来越近，甚至后来直接以黑猫的原型趴在窗户上毫不避忌地看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她甚至迷上了他的声音、他的神态、他的每一个动作。趁他不在的时候，她会变幻成他的样子，学着他的样子去朗诵、写字，乃至沉思。

　　天资聪慧的猫妖女子学什么都快，很快便学会了认字、写字，到后来甚至能在彦君背会一篇文章之前完整地将一篇文章背诵出来。彦君屋内的书也被她看了个遍，她开始学习书中所描述的女子的形态举止，吟诵着书中女子所吟诵的诗词、小令。

　　只是彦君的前世资质太过愚钝，一篇文章常常要两三天才能背默入流，写起文来更是文思枯竭、提笔难继。随着会试的日子渐渐逼近，他开始烦躁起来，整天愁眉不展、寝食难安。

　　彦君的父母亲则是传统的封建平民百姓，一心渴望儿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每日只是对儿子嘘寒问暖，却不会安慰儿子心情上的失落与烦躁。彦君就这样在每天的烦躁与茫然中迎来了会考。

　　一踏出考场，彦君就瘫坐在了地上——因为不知道如何下笔，他甚至连试题都没有答完。

　　因为有宝物所护，猫妖进不了贡院。所以猫妖女子一直在贡院大门外等他，一看到他瘫坐在地上，她连忙迎了上去，将他搀扶起来。

　　“多谢姑娘。”他只简单地道了一句谢，便摆脱掉女子的搀扶径自离开。失落的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面前的女子是何模样、穿的什么衣服。

　　美女的眼神明显的黯淡下来——为了与他相见，她特意模仿着书中的女子模样打扮了很久，鼓足了很大勇气才站到他的面前的。

　　但是彦君失落的背影让她心生不忍，她平复了一下心神，悄悄跟在他的身后。

　　彦君径直走到了护城河边，短暂的伫立过后，他闭上眼睛，绝然跳了下去！

　　美女吓了一大跳，想也不想地就跟着跳了下去 ，在水中挣扎了许久，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他拖上了岸。

　　彦君一直昏迷不醒着，让毫无人类处事经验的她束手无策。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彦君已经气若游丝，她突然灵机一动——找到办法了！

　　妖精的元神，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药。她可以献出自己的部分元神来救活他！

　　她是一只修炼仅五百年的猫妖，元神刚能凝聚成型 ，冒然献出元神的话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此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将额头紧贴他的额头，将自己的一半元神渡给了他。

　　她温柔地凝视着彦君，看到他的面容逐渐恢复血色，脸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感觉到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少，她悄悄地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我叫楚楚。”然后，她再也维持不了人形，眨眼间便恢复了黑猫的原身。

　　彦君悠悠醒转了。他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脑子里有些空白。

　　他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但那梦境太过真实，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一个梦。

　　他梦到他的屋外有一只黑猫，日日夜夜地一直注视着他；他梦到那只猫变成了一个女子，在他熟睡的时候偷走了他的书；他梦到那个女子学会了读书、写字，经常会偷走他的纸笔写写画画；他梦到女子变成了他的样子，模仿他的动作、神态的时候自顾自笑出了声；他梦到了他开始愁眉不展、日渐消瘦，女子默默注意着他，也是面容憔悴、忧心如焚；他梦到他跳进了护城河，女子将他救出后紧紧拥抱着他；他梦到女子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我叫楚楚。”然后，他的额头便猛然一阵灼热，似是有一道岩浆流进了他的脑子。

　　他坐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之前的种种记忆掠过脑海，这才想起，原来他是来赶考的，而他，考试失败了！

　　心情顿时又失落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气势雄浑的贡院建筑，他心中五味杂陈。缓缓起身，他向着贡院方向走去，想再次看看这个考场，看看自己三年为之拼搏的地方。

　　“喵——”身后一道微弱的猫叫声传来，他回过头，看到了一只虚弱不堪地匍匐在地的黑猫。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他心头划过，瞬间便消失无踪——刚才那个很长的梦，在他睁开眼睛后，便渐渐淡化了。不过那句“我叫楚楚”倒是清晰地留在了他的脑海中。

　　“原来因为你在这里，我才会梦到一只黑猫啊……”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俯身将黑猫小小的身子抱起托在掌中，接着说道：“既然相见，便是有缘。看来这是上天注定，要让我收留你，那么，我便叫你‘楚楚’吧。”

　　“楚楚，你知道吗？我之前真想一死了之。”他抱着楚楚，站在河边，注视着深不见底的河水滔滔不绝地流向远方。

　　怀中的黑猫闻听此言，惊讶地抬起了头，大叫了一声 ：“喵呜——”

　　彦君又自嘲地笑笑，：“不过现在 ，我已经没有死的欲望了……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尝试一次……”

　　“刚才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虽然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梦的内容了，不过，我却在梦中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那种深深的窒息感让我惶恐。当睁开眼睛后，发觉我还在活着，我便已经想通了……无论怎样，我会再试一次，无论下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再有死掉的欲望了。”

　　那之后的三年里，彦君重新回到了树林中的小木屋，更加发奋苦读。而不同的是，这次屋子里多了一只猫的陪伴。

　　跟以前不同的是，黑猫不再一味呆在他的屋里陪伴他，她经常外出，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潜入到各种书院、书生乃至官员的家里，查看那里的典藏书籍，倾听那些先生、书生乃至官员们的谈话内容，在他们书写各类诗词、文章时睁大眼睛、身子微微拱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样一晃就是三年。再次会试的前一天晚上，彦君熟睡时，黑猫跳到他的胸口，将口中的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喂入了他的口中。

　　然后，黑猫便消失了踪影。

　　这次会试，彦君出人意料地文如泉涌，写出的文章让主考官赞叹不已，全城惊动，甚至得到了皇帝的破格接见。

　　之后，彦君的仕途便一帆风顺，考取状元、入朝为官，因为其对治国用人等有独到见解，成为皇帝的知己，甚至直接被皇帝赐了婚。

　　楚楚消失了，彦君固然失落了一段时间，但因为正值春风得意的时光，他很快便忘记了楚楚，忘记了自己曾经收留过一只黑猫。在听到皇帝将妹妹赐婚与他的时候，更是心花怒放。

　　当天晚上，他又做了一个梦——和他第一次会试失败、走出考场的那天晚上很相似的梦，不同的是，梦中的女子似乎遭遇到了危险，头发凌乱、浑身伤痕累累，不停地奔跑、躲避着什么，最后留给他的一句话是：“你还记得楚楚吗？”

　　这次的梦没再被他淡忘，但他也没有多加理会，仍旧满心欢喜地筹备和公主的成亲事宜。

　　只是，成亲晚上，张府却失火了。所幸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只是大家注意到，新郎的脸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了，四道深深的指印怎么也消除不了。

　　眼前突然漆黑一片，我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停电了？

　　未等我反应过来，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看完了吗？”

　　我这才发现，我回到了现实中的那个废弃的村落，彦君则静静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身上也换回了现代人所穿的衣服。

　　“你说，他是不是对不起我？”楚楚的声音传来，带着一抹冷意和恨意。

　　“这……”原来是让我来当裁判？不得不说，彦君的前世的确是对不起她，可是——

　　“哎呀，美女，你看这都过去了多久啊，你还是那么放不下？呵呵，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 看到美女的表情猛然变得不耐和凶狠，我连忙止住了嬉皮笑脸——我差点忘了，这妹子可是个妖怪，说翻脸就翻脸的。

　　“放不下？哼！”美女冷冷一笑，“我为了他放弃了一半的元神，甚至不顾危险使用‘采灵’之法吸取无数人的灵识加以提炼，与我的灵识进行混合形成‘精魄’，我将‘精魄’完全赐予他，开启了他的神志，让他得到一世功名，他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我救了他，陪伴了他那么久，他居然在我被敌人攻击的时候消失不见，在我求救的时候置若罔闻……我好恨，我好恨！”

　　“我拼死保住了性命，用了代价巨大的方法重新修炼，为的就是这一天——我要杀了他，夺回我的元神和灵识，收回我在他身上所付出的一切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