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经纪人》中二珞

22、公主病的第二十二条病因

　　就算伦敦到巴黎的欧洲之星只需要不到三个小时时间，可假如本应该出现在Dior新款香水封面杂志摄影师都下飞机了准备拍摄，而封面模特却还待在还英吉利海峡对岸的伦敦时，Jonny的经纪人风风火火扑进关劭的公寓，把这位还戴着准备从烤箱里取饼干的大棉手套的当家模特押走。
　　同时，林安素正坐在沙发上跟桑夕争得面红耳赤，抱着微信毫无半分形象的各种嘶吼，吓得Jonny半天没敢上前，叮嘱三分钟后就可以取饼干了，草草留了便签给安素就被经纪人押送走。
　　等安素想起来烤箱里的饼干时，已经有淡淡的糊味传了出来，她一面把手机用肩膀夹在耳朵上，一面戴上棉手套从烤箱里取饼干。
　　幸好幸好，饼干上的糖浆烤得稍焦黄，靠近边沿的几块焦糊过头，她趁热摆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嚼嚼，总体来说还能入口，就怕关少爷又挑剔嫌弃。
　　两个小时前，桑夕打来电话，算算时差正是国内半夜，关劭新书上市本来挺平稳的一件事，安素临走前将微博营销推广也做完了，按理说这几天只要等候各平台的销售数据反馈就好，偏偏关劭前脚出国，后脚就突然出了状况。
　　为了推广营销，照例推出微博转发新书信息抽奖赢亲笔签名的活动，不过鉴于关劭犯懒，有签名的新书只准备了三百本。谁想到不知哪来的风声，说关劭要退圈，于是三百本他亲笔签售的新书被炒到了可怕的天价。这一来，引发微博上众多读者疯狂留言吐槽，有说关劭的幕后团队暗箱操作靠卖签名赚钱，有说关劭被捧得太高早忘记一路支持他的读者，连中奖名单上某位读者收到书时被快递弄脏了也是关劭的错……微博上的消息明显被某些水军刻意导向，趁着关劭不在国内各种上蹿下跳。偏偏关劭和安素的机票是明天，改签已经来不及。
　　安素已经因为签名的问题跟桑夕大吵一架，才换来关劭安安分分坐在桌子旁补签签名的结果。关劭红了这么久，每次新书上市都要面对‘成神是非多，新书更招黑’的死循环。安素认为事到如今，解释反而更麻烦，不如加急再签一千份名，用数量压制网络上被炒起来的签名册。
　　“最早微博的出处找到了，也是一个写手圈的V，说是跟关少见过面，无意得知关少决定封笔的消息，呵呵，居然还装作无意泄露出来的。”桑夕冷笑。
　　“原微博地址给我。”安素把用盘子盛好的饼干放到关劭旁边。
　　关劭用左手拿起一块草草塞进嘴里，烤得酥脆的饼干发出可怕的嘎巴声，粉身碎骨在锋利的齿间，活像那块饼干是新鲜出土有上百个年头的人类头盖骨。
　　安素戳进桑夕的微博地址，瞬间懂了桑夕嘴里高贵冷艳的‘呵呵’两字从何而来，她对写手圈了解不多，这个V账号更是听都没听过，不过对方也有大约十万数量上下的粉丝，想来也是个小神一枚，主动关注了关劭的微博，从过往的些许微博来看，似乎也是关劭的书迷。
　　最近的一条微博点击量明晃晃的让人无法忽略，‘尘少的新书要赶紧入手了，有亲笔签名的赶紧裱起来，无意亲耳听见尘少退圈封笔的消息，一本在手，嫁妆和聘礼都不用愁了。’
　　安素翻了翻下面的留言，前半段还比较正常，压倒性的说这个小神信口开河，可关劭准备退圈封笔这一重磅消息的热度还没褪去，另一则更夸张的消息也不知从哪里泄露出来，说关劭的笔名完全是天草内部营销推出，大部分作品都是由多个枪手联合完成，从不露面是为了将来将来有一天把这个笔名移交给天草某个董事的草包儿子，假如‘尘少’退圈封笔，八成就是要准备移交笔名了。
　　偏偏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居然还经过多个渠道验证，证明的煞有其事。越是这种遮遮掩掩、半真半假的消息越能引起众人的鸡血，关劭的低调和高产都被拿来作为证据验证，一时间，天草文化和尘少这两个大V微博被重点刷屏，留言数在短短五个小时内破了五十万。天草出版部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公关危机弄得措手不及，已经升任主管的桑夕本身并不负责这件事，可事关天草当家少爷的名誉，知道内情的哪敢不上心。
　　安素更是急得差点抓狂，作为关劭的经纪人，这些事情本就是她本职范围内的事情，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国内从桑夕手里抢过电脑，登陆关少的微博账号，亲身上阵辟谣。
　　“Jonny被他的经纪人拉走拍摄封面了，预计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来，估计是没法送我们去机场了，只留下便签道别。”安素将便签放在关劭面前。
　　“唔，他经常这样跑来跑去，不用管他。”关劭瞟了眼便签就没再看，将手边的书签签完后，停手甩了甩酸痛的手腕。
　　“签名还有多少份？”
　　“签了三百多份，还差一百多份，下午可以搞定。”关劭将没有墨水的两支签字笔丢进垃圾筐里，“剩下五百份回国再说。”
　　“天草文化邮寄那边说，如果要将这些签名书签附加在最新一版的书里，需要回国后赶紧送到印刷社去，让我下飞机就送过去。”林安素蹲下来把地上散落的签名书签捡起来，一捆捆用丝带绑好塞进行李箱，准备去机场办理托运。
　　为了贴合新书的内容，书签的样式不能太过英伦风，只能偏现代科幻风格，安素几乎洗劫了三条街的文具店，才凑齐了这些临时书签，最后选中了三款墨绿色的同款书签，上面还要写有关劭的简单寄语。关劭写了一上午手腕都要断掉，整个人都暴躁不已。
　　“天草的作者大会还有多久？”关劭突然问。
　　“大概十月份召开，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正在跟几个编辑和作者商榷时间。”
　　“如果可以，把时间尽量提前，我考虑下出场。”关劭继续面无表情的朝嘴里塞饼干。
　　林安素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这个消息的爆炸性，关劭也许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尘少’这个笔名出名很早，那个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般网络纸媒上大神小神一抓一把，纸质书籍还占据着大半壁江山，网络阅读正处于起步阶段。有人评价‘尘少’的早期作品笔法相当傲气，其实按照现如今的话就是很苏，主角就算不是无所不能也是潜力无限，由于符合了大多数读者的口味，营销方式得当，再加上产量稳定质量较高，所以火得一塌糊涂。
　　关劭的神格已定，又因性格原因懒得涉及写手圈的掐架站队，从出道到现在都没遇到这种事情，看来这次确实是受到了刺激才会打算自爆身份。
　　可安素比关劭了解了更多的信息，知道现在微博上的风向明显不利于关劭，假如关劭被认出来或者被不理智的粉丝人肉，没准真的会坐实‘尘少’笔名被冒名顶替的说法。现在网络上‘仇富’的风气略浮夸，许多人不在乎你的钱是不是因你的才华而来，只会觉得你的才华是用钱堆砌而成的。尤其是现如今大多数读者都被模糊视线，再加上不知是由什么势力刻意引导过的舆论导向，整个事情就是浑水一滩，关劭若是没有准备就踩进去，只会沾染满身污泥，就算之后再努力洗过，也会留下某些痕迹，总是不好的。
　　她斟酌了半天，脑子飞速旋转，试图用某种能让关劭接受的说法来劝解，省得这位少爷傲娇起来，万一真身上阵毒舌掐架就万劫不复了，天知道到时候究竟会是如何的毁灭性场面。
　　“呃……我觉得在这个风头浪尖表明身份，效果会不太好，不如等戚风的电影开拍仪式，这样可以当做是电影推广需要，让制片方邀请到场，显得不失身份。”
　　关劭盯了安素半秒钟，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几乎没了血色，半秒后，黑眼睛飘忽移到窗户对面灰墙上雨水留下的污痕出神。
　　安素想，关劭一定是在挣扎，他究竟该不该相信她这个半吊子助理，她昨天还满伦敦的瞎跑、落魄到需要他去警察局领人，今天就在他面对事业峡谷时，信誓旦旦做出这么一番判断，若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获得关劭的认可，只怕她自己都要先心虚反思半天。
　　“你没来过伦敦？”
　　“啊？”安素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实在不明白关劭怎么会岔了话题。
　　“出门。”关劭站起身来，从衣架上取过外套。
　　安素明白了，连忙跑回房间，把身上Jonny送给她的涂鸦T恤换去。
　　关劭的习惯是每逢卡文或者遇到其他麻烦事情，都会出门乱逛找些其他事情来做转移注意力。即便在异国他乡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