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百里芙蕖开》左以

3、第 3 章

　　典籍里的文字想要靠死记硬背显然是不行的，这比新华字典还要厚的阵法典籍真要生搬到脑子里……原谅她没有自带那么大的脑容量。连自动理解功能都没给她留下，根本不用妄想有什么过目不忘的金手指……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幸亏原主的记忆还在，她认识的字她也是能看得懂的。 否则的话，大概会更让人崩溃。
　　现在这种情况，她能自己摸索的就尽量自己摸索，可原主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认识的字也有限得很，有些字又着实生僻，她压根不认得，连蒙带猜都想不出来，就更别说是理解了。问掌门师傅……别闹了，掌哪里有那么多空闲功夫做幼儿导师啊！
　　问长老？
　　不好意思，她怕生……何况问一个两个还好，问多了……谁有耐性回答你？长老们也都是很忙的好嘛！
　　问同门弟子？
　　……人家落井下石还来不及呢，就别把脸送上去了。
　　问师兄师姐？
　　呵呵……感谢掌门师傅的厚爱，他门下只有她这么一个弟子。
　　一筹莫展之际，陵越师兄再次出现了。那一瞬间，芙蕖觉得这个师兄的头上都是带着光圈的！陵越少年你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自那次完美地指点完【他自己这么认为……】那个小师妹之后，陵越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掌门那里——到底他也不是无事可干的。
　　所以，再次经过那处，已经离上次间隔月余。
　　她居然还在……
　　只不过这次不是在练剑，而是在看书了。
　　他可从来不知道有人看书的时候表情可以这么有趣，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咬牙切齿的神情，竟似要将那本书给吃了。他想得有些入神，待他醒悟过来，那小姑娘已经看到了他，眼睛一亮，欢喜地叫道：“陵越师兄，你来得正好……”
　　那笑容太耀眼了，他恍惚了一下。
　　后来才明白一个道理，师兄从来不是白叫的……

　　陵越一开始还会小小地怀疑这个小师妹接近他是否有所图？毕竟两次见面，这态度变化略大了些。师门里的女弟子也时常借着求指教的名义行勾搭之事，拐弯抹角地打探师尊的情况……虽然眼前这位……确实是小了一点点。
　　当然，这个不靠谱的猜测很快就被陵越少年抛诸脑后。因为他发现，每次求指教的时候这姑娘的眼里都只有那厚厚的典籍，根本容不下其他事物，那专心致志的模样，简直就好像是已经爱上了这些典籍。不过，这个小师妹还是十分守礼的，每每指教完之后她都会同他道谢，只不过每次附加上的那态度十足诚恳一句“陵越师兄，你真是个好人！”总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除此之外，小姑娘投桃报李，偶尔也会给他带点点心来。
　　唔，味道不错。

　　同样的事情，经历多了，就成了习惯。一开始是她看到他请他帮忙解说，到后来，好似约定俗成了一般，就算没什么事，他也会在那个时间段不由自主地去那个偏僻的车盖庭寻她，给她讲解那些关乎封印之法的典籍。
　　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学习的好地方，虽然幽静，还是有人经过。这种事情，有一个人看到之后便说不清了……芙蕖在听到流言后有些抱歉，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什么抱上大师兄大腿这种事情，别人爱说就说罢，反正……反正也是事实=凸=！
　　只不过，身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她得照顾一下被抱大腿的人的心情。这种事情陵越不可能不知道，连她这种背书时丧心病狂，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感受到最近被围观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于是，再一次见面之后，她主动就开口了：“陵越师兄，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抱歉呢。”
　　年底考核也快近了，而她的这书也已经啃得差不多了，后面那些她大致翻了翻，程度差不多，想来也应当不会难到哪里去。“师兄已帮了我许多，后面那些我自己来便可……”
　　“无事。”他打断她，面目从容，“闲言碎语，不必理会。”
　　她默了一瞬，星星眼：“……”
　　师兄真心威武霸气！

　　这之后，陵越就带着她去后山了，大概也是瞧出她不喜被人围观吧。那里才是真的没人打扰，紫胤真人的清修之地，想打扰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胆子。在此之前，她也是不敢的……敢也没有时间。如今这倒还是她第一次来后山。不得不说……紫胤真人的待遇好高=凸=！这么大一块地方，风景还这般的好，比她家掌门师傅住的地方可要宽敞漂亮多了。不过这也难怪，听人说紫胤真人已经成仙了，如今都有四百多岁了……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嘛。
　　所以说，真不愧是紫胤真人！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虽然陵越将她带回后山是为了让芙蕖安心学习之用，但芙蕖的问题确实也是渐渐少了，有些东西一通百通，虽然她还是没有办法将这些晦涩的古文当作大白话一样自然地理解，但到底不是一窍不通了。
　　而考核之日也即将来临了。在最后的十多天里，芙蕖那架势，简直就跟没命了似的……每天的时间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陵越在一边练完剑就看到小姑娘快要钻到书里的模样，实在没忍住，他就问了，“修道之事，应是顺势而为。师妹何以如此……拼命？”
　　她那个时候已经跟陵越蛮熟的了，至少不会再像第一次时那么心生警惕，埋在厚厚的书里，头都每抬，顺应自己的内心给出了答案：“……年底考核快到了。”抱佛脚是每个考生必备的优良品德。
　　陵越脸色豁然一变：“……”虽然与猜测的有些不同，但也不算失望。
　　真是个意外认真的小师妹……
　　只是……如果是年底考试的话，师妹，你好像……超纲了。
　　刚入门的弟子年龄都不大，有的甚至不能识文断字，文试怎么可能考得那么深奥？顶多也就考一考平日里便已经开始传授讲习的初级阵法的布置口诀罢了……可是师妹……你好像把天墉城所有记录在册的一般阵法与封印解封之法的口诀都给背下来了！
　　他目带纠结地看了看那个依旧浑然不知的小师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多学一点总是好的，没必要打击她的积极性。也许是师妹自己想要学习的呢……
　　对此浑然不知的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