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配角的配角》染指蓝颜

3、傻妞盼人爱

　　“阿桃，师公带你回家。”青衣男子的一句话，让突然到了陌生环境，立刻惊醒过来的傻姑感觉她心里酸酸胀胀的，十分不舒服。

　　智如幼童的她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她只知道就像有人用大手紧紧捏住了的鼻子叫她喘不上来一口气，呼吸不了。

　　这种类似于难过鼻酸的陌生感觉让她害怕，她小声柔柔的问着这个站在面前，在她眼里十分好看的，让她忍不住心生好感的青衣男子：“回家？傻姑的家在哪里？你是谁呀？阿桃又是谁呀？为什么要叫傻姑回家，傻姑不是阿桃，你也要带傻姑一起回家吗？”

　　她那怯生生，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神情让黄药师掩盖在宽袍之下的大掌紧握，他眸色深沉，没有答话。只一字一句对着这个再度痴傻却越发乖巧安静的阿桃说道：“你不是傻姑，你叫曲归桃，是我桃花岛的门下弟子......”这是黄药师第二次对着她说这样一番话，也是他最后一次对她说这番话，因为他不忍亦不舍让这个遭逢磨难半生坎坷的傻姑娘再度流离。

　　在黄药师亲眼见到，而后更是雷厉风行，抓来几个山庄里的奴仆，更加深入的了解到有关于她这十年来的一切。他心中已暗下决定，他会将傻傻的阿桃护在身后，让这个痴傻的姑娘在他的羽翼之下无忧无虑的生活。交给别人，他放不下心，放不下那颗已是被痴傻十年，却依旧执着等待的她所感动的铁石之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是一颗冷石也该叫这般无欲无求纯粹的温柔捂暖。更何况他黄药师，这个哪怕是世人公认为狂放不羁、不惧世俗之人眼光看法的东邪，早已在人们口中被妖魔化了的存在，也是个凡人，也有一颗血肉做的心。

　　“我不是傻姑？那谁是傻姑呀？你是傻姑？阿桃是傻姑？傻姑是阿桃？阿桃，回家，傻姑，回家？”她呆呆的，愣愣的想着这个问题，想不通的她皱着好看的柳眉，忽而又开心的拍起手来：“好呀，好呀！回家，回家，师公带傻姑回家，带阿桃回家！”她围着青衣男子欢快的转起圈圈来，像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孩童。

　　“阿桃，师公带你回家。”如果能够在十年前，她还清醒之时听到这句话该有多好。一句话，却是她执着两世的痴恋，她的要求很小，很小，小到只要是能有一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一个可以陪伴一生的家人就好，可是，她前世等尽芳华，也没等到那样一个简单的小家。

　　而今生，从没看过射雕英雄传的曲归桃，她单纯的以为自己只是牛家村里一个平凡的小村姑，有一个瘸腿了的父亲，过着宁静又安稳的生活。也许，有人会不解，为何在这小小的村落还可以说是恬静美好的生活？

　　对于曲归桃来说，有一个可以相依为命的爹爹，而不再像是前世，到最后只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彷徨无依的活着，这一切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虽然年幼失去了娘亲，但值得庆幸的是，爹爹没有迎娶后娘进门，谢绝了许多上门介绍的媒人。

　　所以两三岁就没了娘的曲归桃不是前世歌里可怜让人同情的小白菜，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爹爹。虽然爹爹瘸了腿，但在归桃的眼里，爹爹是个很厉害的人。

　　相貌不俗的爹爹是整个牛家村里最好看的男人。

　　就连你那位无缘相见的，嫁人后也还是村里一枝花的杨家婶婶，说不得都没有你爹他这般俊秀好看，邻居家的卓婶婶也曾这样半是回忆半是惋惜的对归桃说过。归桃自然是知道的，自家小店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爹爹清朗俊秀的相貌总是会让不少未嫁的少女羞红了面颊。

　　性格温柔的爹爹，有着大家公子的风范优雅，归桃小时候一切琴棋书画的启蒙都是爹爹手把手教出来的。

　　归桃总认为她的爹爹懂得比那些所谓的状元郎都多，什么难题放在爹爹手里都能迎刃而解。

　　所以对于归桃这样一个恋家恋父的女孩来说，就算生在农家，比不得富贵人家的奢侈享乐，只要她和爹爹曲灵风在，这个家就是天底下最温馨美好的小家，父女俩同样能过的如村里其它健全家庭一般安逸自在。

　　这一天，还未来得及入睡的曲归桃又听到了夜里爹爹传来的阵阵咳嗽。她皱着淡淡的细眉，担忧着爹爹的身体，最近天转凉，是该为爹爹添上新衣了。

　　不是只有穷人家的孩子才会早当家，家里有一位弱不禁风的病爹爹，懂事的归桃早早的就挑起了照顾病父的担子，是牛家村中有名的孝女。在她不过七岁稚龄时，便已经受到了村中大小妇女的称赞，农家妇女都不讲究高门大户的什么丧母之女不可娶的说法，都说是曲家阿桃有着端庄少女的沉稳，是个当好媳妇的最佳人选。

　　此时的归桃，长相结合了父母各自的优点，淡眉如柳，双眸似杏，水润黑亮，恰到好处的睫毛更是为归桃的美眸添上了几分颜色，她总是那般笑容清浅，温婉而动人。

　　随着年岁的增长，小归桃人如其名，已出落如同枝头初绽的粉嫩桃花般娇俏秀美。

　　在她七岁那年，就已经有村里的婶婶对着曲爹爹打趣说了，说阿桃这小姑娘长大后又是牛家村里的一枝娇俏鲜花，就和当年的包家闺女一般，一家有女百家求，怕是会惹得村里大部分的小伙子都害上相思，等到你家阿桃该嫁人了，这热闹，怕就更是少不了，那时你可别挑女婿挑花眼了。

　　“阿桃，你长大后作我的新娘子，好不好”男孩黑亮有神的眼睛闪着耀眼光芒，唇瓣边一排雪白牙齿，很是可乐的豁了口，样子讨喜。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男孩说起话来有点漏风，不像平日里，他对着其他小伙伴表现出来，一贯会有的老实持重严肃正经的小大人样。

　　他欢喜的望着自己村里最温柔也是最漂亮的小姑娘阿桃，满心满眼都是她安静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喜欢。这时，他学着平日里阿爹对阿娘说话的样子，语气轻柔，很是小心翼翼的问着。

　　而他喜欢的小媳妇，此时正低垂着头的曲归桃默默不语，听到他稚气满满的童言只是抬头，回望他真挚的眼神，轻轻的摇头，柔滑的黑发顺服的贴在她白净可人的小脸上，随着她此时的动作如杨柳随风般摆动。

　　她好看的眉眼浮现着淡淡笑意，合着贝白的米牙，怯生生羞涩的躲在那比桃花还粉嫩的唇边，无言的温柔，清浅在男孩清澈黑亮的眼底展开一幅如水墨山水娴静美好的画卷。

　　那时的男孩，还不知道思慕诗词里的描述的在水伊人，窈窕淑女，不知道遐想书中的颜如玉，汉赋的洛神，不曾见过什么是倾国倾城的容颜。

　　他只知道，在很小很小的时候，邻家小女孩阿桃每次对自己柔柔一笑，眉眼弯弯，眼中是浅浅淡淡如桃花初绽的好看笑意，一天更比一天清晰，沉睡在男孩的梦中，从此铭刻在他的记忆中，鲜活动人。

　　男孩歪着头，难得的露出了迷茫的神情，不解的皱着他那粗黑的眉头，执着的追问：“阿桃，阿桃，为什么你不愿意作我的小媳妇、新娘子。小哥哥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比任何人都要好，比你阿爹对你那样还要好，就像我阿爹对阿娘那样的对你，让你成为村里最最幸福的小媳妇，真的，我不骗你。”

　　“阿桃，你喜欢桃花，小哥哥就种一百棵、一千棵、一万棵桃花树，种到整个村子，每一个只要是你在的地方，都可以看到美丽的桃花树。现在我九岁，你七岁，等到有一天，种下的桃花开了，那一天，我就娶你进门......”
　　直白纯粹的孩提誓言是那样天真又那样的珍贵。

　　男孩的誓言，如今犹言在耳。可惜，就在对着心爱的阿桃诉说着美好未来的第二天，就在他刚刚种下第一棵桃花树，还没傻乎乎的笑着炫耀，还没来得及像女孩展示自己一天的劳动成果，就顶着一张满是泥巴，还没来得急洗净的小脸，随着父母一道匆忙离开了从小生长的村落，唯有男孩眼中溢出的滴滴泪水，冲刷出了两行不再泥泞的小道。

　　后来怎么样了，男孩才种下的桃花树苗，在最初，没有得到细心的浇灌照顾，自然是枯死在他家那一间荒芜破败的旧屋角落里。

　　而他喜欢的邻家小女孩阿桃也在不久的一天遭逢大难，失去最爱的爹爹，失去所有幸福的记忆，成为村里痴痴傻傻的孤女一个。

　　在童年玩伴的排斥中，在儿童残忍的天真下，村里最受欢迎的阿桃慢慢变成了孩子们口中傻乎乎没人疼的傻姑。

　　那几年恰好风调雨顺，村里人人生活富裕。而当初的曲灵风，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看上了牛家村的民风纯朴才决定在此定居。就这样，多亏爹爹给傻傻的阿桃留下了一家经营良好的客栈和友善的邻里关系。

　　在村里人的猜测中，出了远门几月未归的曲家爹爹怕是遭受不测了，可怜的阿桃又不知怎么的生了一场大病，烧成了痴儿，心智不全。

　　好心的村民帮着阿桃给爹爹立了个衣冠冢，借着爹爹留下来的家财，又有村里好心婶婶的照顾，阿桃可以衣食无忧。

　　她习惯了每天一个人独自玩耍，不再傻傻的凑到其它小孩子玩耍的游戏里去，傻傻的阿桃也会敏感的知道那些人是真的对她好，那些人一点也不喜欢和讨厌她。

　　再后来，当阿桃慢慢长大了，十三岁那年，村里闹了饥荒，整个村里的人走的走，逃的逃，可已经痴傻了的阿桃不愿意离开，她一直待在自己家的客栈中，本来要带她一起走的邻家小婶婶也在阿桃的固执中妥协。

　　无奈的小婶婶摸着阿桃已经看得出十分美丽和漂亮长相的小脸，几年相处和照顾下来，在她眼中，阿桃懂事听话的不得了，一点也不痴傻。她告诉阿桃一定要记得把她的小脸弄得黑黑的，让其它人看不出她的本来模样。

　　再后来，阿桃守在她那破败的不成样子的小客栈里，饥一顿饱一顿，一直到遇上了黄蓉一行人，就这么误打误撞的被黄药师看到内室里是曲家爹爹，他的二弟子曲灵风的骸骨和遗书，又在那衣冠冢的立碑人中知道了曲归桃是他弟子的遗留下的孤女。

　　黄药师只是看到灵风为女儿所取得名字，就知道他这二弟子始终渴望着重回师门。

　　归桃……这么多年了，灵风他到最后还盼望着自己这个师傅能让他回归桃花岛。望着衣冠冢上镌刻的名字，那一身青衣的男子沉默了，在夕阳的映照下，传来他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这一世没有偷偷观看爹爹练武的阿桃自然是没让人一开始就发现她的身世，偏偏机缘巧合之下，这牛家村里还有几个没有逃荒的老村民，在黄药师打听时，告知他那客栈中的小傻姑就是他苦苦寻找的曲归桃。

　　后来的后来，黄药师对着傻姑说了那一番话，为她治病，教她武功，把对弟子灵风所有的愧疚疼爱都倾注在阿桃身上……

　　其实归桃没有喜欢爱上师公黄药师，只是习惯了一个有家的感觉的她太过于害怕孤独。其实她只是想要有个家，有一个始终会保护她，关心她，信任她的家人就好。

　　她这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原本她以为这一世终于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了，可是幸福总是与她擦肩而过。

　　前世女儿身，每每重儿轻女的父母当她不存在。再到后来，才知，父母不是她的父母，家人不是她的家人，默默的走开了那个不属于她的家，渐渐学会了孤独，习惯了被忽视，只是一开始那个天性单纯，无邪烂漫的阿桃，还是被她自己亲手选择了埋葬，她那本有的天真。

　　再到了后来的后来，有了一个习惯用她的无趣衬托自身优秀的友人，本就淡漠的性格变得更加寂寞。

　　可是曲归桃今生之幸，有个护她爱她，待她如珠如宝的爹爹。

　　在那个懵懂的孩提时代 ，娘亲逝世了，爹爹为着终日不展眉头，不露笑颜的女儿感到难过，他放下遥不可及的梦想，停住追风的脚步，带着女儿在小小的村落安居。

　　感动于爹爹日复一日的关怀照顾，不再沉浸在前世的痛和今生的伤中，归桃不想让爹爹愁眉不展，为她显得孤僻的性格担忧，终于融化了心中的坚冰，不自觉的释放了孩童的天真，不再掩饰内心的渴望。

　　好运不长，失去父亲，伤到大脑，失去所有最为宝贵的记忆，她疯疯傻傻的渡过了纯真浪漫的少女时代。

　　被唤成傻姑的她，孩童的心智，跌跌撞撞的长大。

　　后来，是师公再次给了自己一个家，却在下一刻被宣告要离开家的温暖。之后她一直再等，等着那个带她归家的人。

　　但那人，她知，她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而后，如果不出意外，她不过同一名前来结发牵手的人，结结实实伴着走上一程，并无意谈几场惨淡，不知下落的恋，或是爱。日头将依旧东起西落。树红树绿，寒交暑，昼替夜，聚复散，谁没有了谁不行？

　　可是她这一生，注定了命运坎坷，一名暗藏野心的女子的到来，阴谋的策划，让她重回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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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浮云(^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