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黯暖》王蛋

40、chapter 39

　　火莜和夜赤发生了一次剧烈的争吵，那一次争吵，黯暖并没有发挥她和事老的作用。黯暖从人界回到妖族腹地没有多久，她只是那么看着争吵的两个人。黯暖羡慕夜赤和火莜之间那种默契。她想夜赤和火莜两个人是相爱的吧……

　　只是火莜从来都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而夜赤也总是大大咧咧，或许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彼此之间的这种默契，也没有注意到彼此之间的感情。

　　所以在那次争吵过后，火莜主动找到了黯暖。黯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火莜的请求。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了。

　　黯暖勉强答应了火莜。这件事对于黯暖来说是没有退路的。自从黯暖从人界回来，她有些不太喜欢说话了。

　　自己的母亲已经前往转生池，如果可以，黯暖也想和母亲一样前往转生池。可是如果前往转生池了，她现在变成这样究竟有什么意义。黯暖决定最后追随她的母亲而去，但是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就去找母亲。

　　母亲可以放弃的，她也可以放弃。她已经被神族称之为叛徒，就算她最后把任务完美的完成了，她也不可能会回到像过去那样的光景了——那个时候的她双手沾满了族人的鲜血。会有人原谅她吗？

　　不管有没有，她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祖父。无论最后在神界还是在妖界，她都会是孤身一人。那还不如追随者母亲前往转生池，放弃神族，放弃妖族，放弃这乱七八糟的血统，重新开始。

　　是人也好，是妖也好，又或者是神族，她都将不再记得现在的一切。

　　黯暖看着火莜和夜赤，又觉得突然很对不起这两个好友，毕竟这两个人是她在妖族唯二的朋友，对自己可谓是交心的了。黯暖决定要做的，是把所有人，神族也好，妖族也好，人族也好，所有人，推向了深渊。

　　黯暖是背叛者。在没有了亲人的这种情况下，她愿意真的成为一个背叛者。在黯暖心中，亲情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在之后的战斗中，黯暖似乎完全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抓走了更多的人类。也许是命运的作弄，黯暖最后对上了徐洛。

　　黯暖站在高处看着徐洛，徐洛还是徐洛，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沧桑的意味。后来的黯暖始终记得那一战，徐洛用黯暖教给他的术法来对付她，徐洛以小队长的身份率领着一队人马朝她冲了过来。

　　黯暖很清楚为什么她和徐洛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可是她和徐洛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那个样子，何况一开始是她自己选择的。

　　看着冲过来的人，黯暖第一次叹息。然后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迎接冲过来的“敌人”。曾经说过在一起，现在却成为了敌人，这是谁的错？

　　那场战争双方都受了重创，尤其是徐洛这一边——被抓走了更多的人，成为了妖族的俘虏。

　　妖族需要更多的祭品，他们需要制作出一把能开启星之门的钥匙。负责制作钥匙的就是夜赤和火莜。然而两个人最近似乎处于冷战期间，所以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是黯暖在做。

　　黯暖可以很放心的做一些小手脚，毕竟这个时候火莜和夜赤没有那个时间来注意她。不过黯暖似乎有些小看妖族的军师玉藻，所以黯暖的一举一动都在玉藻的掌握之中。

　　在抓了无数人类之后，血祭终于要开始了。在一个不大的祭坛中央，不断被拖上来被俘虏的人们，挥刀，刀落，放血。祭坛上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没有人上前阻止，也没有叫喊的声音。可是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息——这些气息是这些人类散发出来的。

　　而这一切，黯暖也只是看着，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

　　当所有俘虏的鲜血汇集到一起的时候，站在祭坛中央的夜赤用手捧起池子里的鲜血，然后把它淋在了一颗光球上。

　　黯暖知道那颗光球是什么——星之门承载的钥匙。妖族制作的钥匙。

　　星之门本来是没有钥匙的，妖族们为了打开星之门，得到里头的东西非得要制作这所谓的钥匙。黯暖想到这里，皱了皱眉，她实际上也是帮凶，抓来这么多的人，牺牲这么多的生命，她是帮凶。

　　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差钥匙最后的形成和星之门的开启。

　　没有人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可又有谁会关心这种问题，越是久远的东西，越是神秘的东西，总是令人无比的向往。

　　这场战争最后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或许是因为妖族的大家都为了星之门钥匙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无心顾及神族和人族的攻击，妖族节节败退。可这不妨碍妖族得到钥匙的计划。

　　玉藻说：“一切还在掌控之中。”

　　对于玉藻，黯暖是不明白的，明明妖族已经快要被打败了，为什么还说一切都是在掌控之中呢。一直以来，黯暖都不是最聪明的那个。

　　再一次战争的时候，黯暖又一次对上了徐洛，这个男人似乎比以前更加沧桑，黯暖看着那个她一直喜欢的人，心里轻轻的抽搐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她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这一次，黯暖看见徐洛身边站着的神族。抿着嘴唇，黯暖想起来了，那个神族，是神族最至高无上的存在，无数的低下神族都会用仰望的眼神看着他——他叫澈。

　　神尊的亲弟弟，伟大的战神。据说，有战神存在的地方就不会输。曾经的黯暖也梦想过有一天能见到这个战神，那个时候傻傻地想过，如果战神大人能看她一眼，那么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可是现在，那个战神就在她眼前，身边站着徐洛，她所喜欢的人。

　　他们是敌人，她梦想过好多遍和战神相见的情形，现实中，却是这样的。讥讽的笑了笑，是笑她自己。然而对方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徐洛在看见黯暖那个笑容之后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非得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吗？

　　叫澈的战神却是是神族骁勇善战的，凡是在战神身边的妖族都被轻松解决。而黯暖，最直接的碰上了徐洛。徐洛是绝对不可能打得赢黯暖的。如果碰上的是以前的黯暖，徐洛可能会和黯暖打个平手，然而现在的黯暖身体里那妖族的血统在母亲死亡的时候觉醒了。

　　双方几个来回之后，徐洛被黯暖撂倒在地。同一时间，两个人的目光相聚在一起。

　　徐洛突然笑了起来，黯暖怔住了。这样的笑容还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从来没有变过，黯暖忽然就不知所措起来。

　　“黯暖……”徐洛缓缓开口：“你的武器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力量型的了？”

　　徐洛眼中没有什么温度，这样的眼神又让黯暖定下神来，没有回答徐洛，举起手中的巨剑，劈头盖脸的朝徐洛攻击。

　　这个时候的黯暖才明白，她果然是没有办法对徐洛做出伤害的，这样的攻击看起来伤害似乎很大，可是却都没有致命的危险。

　　战神澈在黯暖接连不断的攻击中给予了回击。这是来自战神的回击，黯暖就算身体里有神族和妖族的血统又怎样，她没有办法招架太长时间。

　　所以几个回合之后，黯暖选择了撤退。

　　战神澈在黯暖撤退的时候定定地看着黯暖，那个眼神让黯暖很在意——那样的眼神不应该存在于一个高高在上的神。

　　可是又有什么理由，让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也迷惘呢？

　　黯暖搞不明白……

　　那场战争妖族败了。黯暖的身份在妖族有些特殊，重大的会议黯暖是没有资格去参加的，不过夜赤和火莜每次参加完那样的会议之后都会透露一些给黯暖，好让黯暖在之后的战斗中有心理准备。

　　这是玉藻的意思。玉藻一直以来都不相信黯暖。玉藻派人跟踪黯暖，暗地里发现黯暖去找过神族的战神澈。这让玉藻更加断定黯暖是不能够相信的。只是玉藻实在是太好奇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实际上黯暖和澈见面纯属偶然，他们只不过是在相同的时间在相同的地点散步，然后偶然相遇了。黯暖在见到澈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拔剑相向，这让澈有些惊讶。不过这一次相遇，双方都很意外的没有任何冲突，也就让玉藻有机可乘。

　　之后的几个月中，黯暖又有几次与澈偶遇，到后来，黯暖才知道这所谓的偶遇都是澈计划好的——是澈主动来找她的。

　　一直以来最憧憬的人站在黯暖面前，这让黯暖有种奇妙地感觉，看着这个人人敬畏的战神，黯暖突然觉得其实战神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至少有一种落寞的情绪总是围绕着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黯暖才会相信澈。

　　以至于把她的计划都说了出来。

　　对此，澈只是笑了笑，没有阻止黯暖的计划。

　　澈说：“厌倦了，重新开始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澈拍了拍黯暖的肩膀。黯暖一直以为这句话是在说她自己，可后来才明白，原来这句话也是在说战神自己。

　　可是又会是什么让你一个战神也厌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