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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二〇五、强项令逢无礼主 ...

  •   二〇五、强项令偏逢无礼主
      用过晚膳,永瑾照样呼呼大睡,永珺边做针线边看着弘昊和歆蕊,书雪则查问穆尼叔侄的功课。永谦没有回房睡觉,想了一想往雅尔江阿办公的前院而来。
      苏长定瞧见永谦后上来赔笑:“三阿哥来找王爷。”
      永谦点点头:“阿玛得闲儿吗?”
      雅尔江阿在里头听到,扬声问道:“谁在外面?”
      苏长定回道:“是三阿哥。“
      雅尔江阿稍感疑惑:“让他进来吧。”
      苏长定打了凉纱让永谦进屋,雅尔江阿搁下笔笑问:“怎么还不歇着?“
      永谦低下头,过了许久方问:“阿玛,您还怪儿子吗?”
      雅尔江阿一怔:“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阿玛——”永谦盯着靴尖儿,“四弟——儿子——”
      雅尔江阿深深一叹:“你幼年丧母,我这当阿玛的不理内帷,在你的教养上失了督促,子不教父之过,说错,我比你犯的错更大。”
      永谦犹豫了一下:“儿子今天见姑妈教导五弟六弟,知道她是把五弟看成王府世子的,儿子想问——想问——”
      雅尔江阿微微阖目:“想问她当初怎么不像现在教养永焕一般教养你,对吗?”
      永谦惊讶地看向父亲。
      雅尔江阿按住双目:“你不把她当母亲,我不拿她当妻子,王府下人不将她视为主母。如果她能委屈自己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了。”
      永谦低头不语。
      雅尔江阿自嘲道:“有句话现在对你讲不算太早,男人要把妻子逼得全天下都说她能干,那这男人就枉为大丈夫!”
      永谦愕然。
      雅尔江阿摇头苦笑:“你姑妈为什么在准噶尔汗面前出头?她是被逼得自建功勋!我们父子告诉她‘靠夫子封荫都是笑话’,因为这她才变成和硕公主,阿玛的世职是祖上传的,她和你七弟的爵位却是自己挣的。就凭这,简亲王世子的位置能教她放在眼里吗?”
      永谦咬咬牙:“阿玛,在您心里她和额娘谁更重一些?”
      雅尔江阿没有直接回答:“你额娘跟着我受了不少苦,你姑妈嫁给我算是糟蹋了——”
      永谦不再多说什么,起身退了出去。
      书雪从柱子后面绕出来,悄声对忆画说:“咱们回吧。”

      再过几日就是永谦的生日,抱琴笑道:“老爷在驾前,寿礼该送到了。”
      书雪很是无奈:“阿玛都快六十了,甥男女孙十来个人,现今还是假充壮年,别在围场上逞强是正经。”
      “除了您是娇客,老爷的脾性就是太太也管不了。”万吉哈仅在书雪面前是慈父,永庆弟兄要惹得他兴起,抬脚能踹的人翻跟头。
      不得不说,永谦在书雪心中还是没地位,这不,原要提他的生日,聊着聊着就扯到万吉哈身上去了。
      雅尔江阿并不曾忽略长子,在他眼中,永焕是内定世子,算是前途已定,弘昊有王爵,也是不争不失的局面,永叙颇得嫡母欢心,将来稍加筹划便少不了得个超品世职,唯有曾经的嫡长子,弑弟的污点将伴随一生,做父亲的想起这茬头都愁白了。
      书雪没想教丈夫为难,打定主意赶在永谦生日的头一天回王府,提早遣人传话吩咐安总管预备。
      雅尔江阿是留守辅政的亲王,回府前夜恰在宫中当值,不料别院过得并不安稳。
      半夜时分,书雪还在梦中,外面传来一片喧闹声,随后即有守夜护卫传进话来:一队巡捕围住了别院。
      书雪大惊,急换衣装起来,把孩子们招到跟前,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抱琴探明消息来回:“主子,顺天府围捕要犯至此,因失踪迹才寻到咱们这儿。”
      书雪登时恼了:“既是围捕要犯,因何在此停留?还要咱们管茶饭不成?让他们散了!”
      抱琴犹豫了一下说:“可——领头的只道罪人躲进咱们的院子,在门口不肯走呢!”
      书雪大怒,拦住想跟着去的永焕、穆尼,拿着火铳就带侍婢出了门。
      衙捕中有知事的早已悄悄告诉打头的主官:“这是简亲王府固伦公主的别院,咱们需客气些。”
      主官眉毛倒竖:“王府公主府不能擅闯,别院也搜不得?”
      一行人这才堵了别院大门。
      王府护卫已拔了刀:“大胆皂隶,夤夜惊扰固伦公主榻所,该当何罪!”
      主官双手一拱:“本官依律捉拿逃犯,何罪之有?”说着话就带人往里闯。
      “大胆!”书雪一步跨出来,“你仗哪朝的律例强闯王府私宅?”
      护卫躬身告罪:“奴才办事糊涂,请福晋降罪。”
      主官一愣,很快甩袖打千儿:“奴才给福晋请安。”
      衙捕都吃了吓,跟着跪了下来。
      书雪示意护卫退后,冷笑道:“我们爷犯了事儿要抄家?你倒先拿出圣旨来给本福晋瞧瞧?”
      主官摘了顶戴磕一头回话:“奴才实不知凤驾在此,奴才万死。”
      书雪白受一回惊吓,哪能随口说句“不知者不罪”就算了,因问道:“你是哪个旗的?”
      主官低头答话:“奴才年羹尧,现在汉军镶黄旗治下,归雍亲王统管,现充顺天府府丞之职。”
      “我当是哪个,原来是纳兰性德的女婿,罢了,你去吧!”不看僧面看佛面,除了是性德的女婿,年羹尧的妹妹在今年大挑后还被指为雍亲王侧福晋,书雪倒不怕事儿,人情却是要照顾到的。
      如果年羹尧就此退去,这事儿也就算了,但这位却是强项的主儿:“福晋,奴才追失贼子,如不能即行捕获,恐危王府上下周全。”
      书雪转头问道:“带了多少人出来?”
      护卫回话:“奴才共有四十二人在此随扈。”
      书雪又问年羹尧:“你们追捕多少贼子?”
      年羹尧红了脸:“只女匪一人。”
      “既是如此你们就在此间候着。”书雪使了十名护卫去里头照看穆尼叔侄,又命张庄头,“各处搜查,看看有没有年大人要寻的女匪。”
      年羹尧年轻气盛,只欲亲手抓到罪犯,闻说后急道:“奴才不敢劳烦府上庄丁,愿为福晋效犬马之劳。”
      书雪本就记挂弘昊兄妹急着回房看顾,被年羹尧惹起性子来:“我看雍亲王与纳喇氏面上不曾见怪,你倒愈发上脸,再敢无礼本福晋就治你犯上之过,还不退下!”
      年羹尧脸色极为难看,梗着脖子顶道:“此系重案,福晋勿要为难奴才。”
      “给我掌嘴!”书雪终于发作了。
      护卫首领二话不说,上前就甩了年羹尧两个耳光。
      “你——”年羹尧几乎跳起来。
      这番举动又招上两个王府护卫,左右开弓打了四五个来回。
      没管青筋暴挣的年羹尧,书雪吩咐护卫关了大门,径自折返上房。一众衙捕哪敢近前,低着头没人敢多半句嘴。
      搅没了入睡的心思,书雪索性吩咐打水洗脸,醒过神后问抱琴:“我刚让他们打了年羹尧?”
      抱琴知道自家主子床气极重,且撞上小日子,又受惊吓,别指望她能压住脾气,因笑道:“这府丞十分无礼,被您教训也是该当的。”
      书雪想一想就撩开了:“派人给爷传话,再有咱们需加小心,别让贼人钻了空子。”
      “是”抱琴答应着去安排不提。
      再说年羹尧,那是少年进士,如今三十不到的年纪已官居四品,素来恃才傲物,今日受辱哪里忍得?刚脱离王府护卫束缚就想拔刀,身后衙捕忙拦住:“大人,公主驾前亮刃可是大逆罪过!”
      年羹尧岂能不知,咬牙恨道:“咱们走。”王府上下如果因为女匪出事儿就和他绝无干系了。
      书雪的冲动还真就惹出一桩是非来:护卫在小花园发现了一位挂了彩躺在花丛的黑衣女子,这回可砸到自己手上了。
      康熙跟前都死不认错的固伦义孝文华公主绝对不可能再派人把年羹尧请回来,索性挑间下房将人锁起来,等雅尔江阿到了再提别的。
      雅尔江阿还没回来,书雪却收到了女匪的邀请。
      “你要见我?”书雪心道:我可没打算放了你。
      “您是简亲王妃?”被捆的黑衣女子挣扎着想站起来。
      书雪一愣:“你怎么知道?”
      女子瞥了看守自己的两个护卫一眼:这两位方才吐槽年羹尧不知进退,话都落到了她的耳中。
      书雪会意:“你想见我?”
      黑衣女子平静地问:“王妃打算怎么处置我?”
      书雪反问:“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黑衣女微微一笑:“换了别人我就认命了,可素闻简王妃有仁侠之风,冲这条我想争一争?”
      “仁侠?”书雪乐了,“姑娘,我不是绿林人物,你从哪儿看出我有什么仁侠之风的?”
      女子淡淡地笑了笑:“您冒着风寒祭奠外祖母,我自当心存感激。”
      书雪摸不着头脑:这是哪跟哪儿?
      女子轻声解释:“舅父熊恪。”
      祭奠?熊恪?书雪终于接上片了:“你是恪——”一念即此,忙掩口吩咐护卫,“你们去取些金疮药来?”
      “福晋——”护卫明显不放心书雪单独留在此处。
      书雪指着黑衣女的伤处:“瞧她现在的样子,能伤的着我吗?”
      “嗻”一名护卫去拿伤药,另一个退出两丈远,提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书雪盯着黑衣女:“顺天府为什么抓你?”
      “您去祭奠外祖母无人敢管,我却不同——”言外之意是因为谒陵露了马脚。
      书雪疑问道:“我曾遇到你舅舅,早留了话在那边,他们敢因此为难你们?”
      黑衣女苦笑一声:“外祖母是和硕公主,外祖父却是大逆罪人——”
      书雪情知言不尽实,黑衣女明显是练家子,不会无缘无故惹上顺天府的人。
      “你在这儿干什么?”雅尔江阿瞧着这场面就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迈到跟前把书雪拉到身后,指着俩护卫一划拉,“把人送到刑部去。”
      “慢!”书雪让护卫把金疮药递过去,又吩咐丫环预备些吃的送来,附在雅尔江阿的耳边悄悄把黑衣女的身份说了出来。
      雅尔江阿瞪大眼:“先回去!”
      “你说怎么办吧?”书雪跟丈夫踢皮球,“总归是恪纯姑祖母的血脉,还真白看着她送命?”
      雅尔江阿很是无语:“我说福晋,你怎么就实诚起来了,她说你就信?”
      书雪翻了个白眼:“我的爷,满大清朝想做我这个异姓公主儿子的人绝对数不过来,太宗皇帝幼女恪纯姑祖母的后嗣可都是大逆罪人,谁能抢着做?”
      雅尔江阿乐了:“别——爷没想做便宜老子。”
      书雪的智商估计是因为生产还没恢复,这就跑题了。
      雅尔江阿没把话题扯得太远:“你把年羹尧那小子揍了?”
      书雪有些不好意思:“你还不知道我么,半夜被吵醒心绪不好,原要看在雍亲王的面上不做计较,他倒蹬鼻子上脸——”
      “年羹尧未及弱冠就中了进士,平日有些恃才傲物,胤禟可该偷着乐了。”雅尔江阿的口气有点儿酸。
      书雪果真被勾起了兴趣:“此话怎讲?”
      雅尔江阿笑道“胤禟的管事在年家的饭庄吃霸王饭,被年羹尧撞到后那叫一个胖揍,后来胤禟端着身份训了他几句,年羹尧半点儿面子没给就顶了回去,还有胤禛胤禩几个在场,胤禟气得跳脚,到底没能拿他怎么样,反倒挨了汗阿玛一顿训斥,压了六七年的火儿,可算是让你出了这口气。”
      书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就有白头发了——怎么就有白头发了——我还不到25周岁呢!!!!!青春就这样消耗掉了????天——天——我还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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