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海贼之道》夏之纳

232、第183话 「选择」

　　波特卡斯·D·艾斯。
　　继承了最恶血统，被称作“魔鬼之子”的这个男人曾经死去。以他的处刑为开端的顶上战争，以他和白胡子的死终结。

　　那是一场轰动世界的死亡。波特卡斯·D·艾斯之死连接着二十年前海贼王罗杰的死，亦作为白胡子之后新时代的序幕连接着下一任海贼王的诞生。

　　一场被全世界所知的死亡，在死者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利用，成为创造新世界的关键（Key）。

　　【我绝对不会在人生中留下悔恨。】

　　艾斯因受赤犬的语言刺激停下逃亡的脚步回头攻击，引出之后自己和白胡子的死，使得同伴千辛万苦的营救付诸流水。或许在别人眼中这一系列行动十分愚蠢，艾斯却并无悔意。

　　如果是针对艾斯本人的讽刺，艾斯不会逞一时之气。然而尊敬着白胡子，将老爹视作亲生父亲爱戴的艾斯绝不可能无视赤犬的侮辱，哪怕当时他的大脑冷静一百倍也不可能做出第二种决定。

　　【老爹、各位、还有路飞，一直以来对如此无可救药的我，继承了魔鬼血统的我如此厚爱……感激不尽！！】

　　被人所爱，得到「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好吗」仅此一个问题的答案，艾斯人生的意义已经满足。

　　艾斯的人生无怨无悔。唯有一个遗憾，他没能看到弟弟实现梦想。但艾斯相信即便自己无法看护，路飞依然能朝自己的路走下去成为海贼王，那可是他的弟弟，一直以来都比身为兄长的自己更加奇特。

　　从爱哭的胆小鬼长大成人，路飞一定能实现梦想——艾斯作为兄长信任着。

　　度过短暂而无悔的二十年人生，艾斯阖眼死去，十万人战场的喧嚣一概远去。

　　到此为止并非终结。
　　……
　　乌云密布，下着滂沱大雨的阴沉城市里，本应永眠的波特卡斯·D·艾斯睁开眼睛，再次醒来。

　　望着只有阴云的天空，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渐渐令头脑从混沌中清醒，艾斯爬起来迟疑地摸着胸膛，本应该被岩浆烧穿的位置完好无损。别说致命伤了，浑身上下根本一点儿伤口都找不到，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反而让艾斯不禁怀疑是在做梦。

　　自己毫无疑问是死了才对。至于为何是做梦？这地方既不像天堂也不像地狱，只能猜是死后短暂的一梦了吧。

　　结果并不短暂。
　　梦没醒。而且梦里还有人！

　　刚开始几天艾斯处在一种很茫然的状态中，以为是在梦境里但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儿，在模糊意识到自己似乎来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后，又开始了漫长的洗刷世界观的适应期。

　　幸好“漫长”是精神上的错觉，以伟大航路上海贼经历各种怪事锻炼出的接受能力，虽说异世界的世界观完全不同一下子要接收的信息量巨大，但受到的文化冲击也没厉害到思维当机。

　　逐渐艾斯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试图离开这颗阴雨连绵的星球，却在第一个抵达的外星上沐浴阳光感到难受。打听到这是一个名为“夜兔”的种族的特征后，保险起见艾斯又回到了夜兔族的母星，即醒来时所在的星球。

　　然后他确认了自己变成夜兔族这一事实。
　　……虽然有点纠结，不过艾斯还是很快将这个一般来说挺严重的问题抛到脑后。
　　反正除了对阳光稍有不适应之外身体好像也没有其他变化，白胡子和手臂上的纹身都在。虽说有点对不起母亲，但亲生父亲给予的血统被替换了对艾斯看来反而是件挺爽快的事情，就算死过一次艾斯对罗杰的厌恶依旧没变。

　　艾斯很想到宇宙中去看看是否会有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样死后来到这个世界，但不管怎么说好歹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异世界，他没有直接出发，反倒暂时在夜兔星上落脚。

　　大致了解异世界的格局花费了一段时间。在那之后，艾斯仍然没有立即离开夜兔星，有一种感觉牵引着他留下，好像继续停留会有什么意外之喜一般。
　　想要办的事都不急，艾斯索性跟着感觉走，暂且接着住在夜兔星。

　　于是某一天，艾斯在夜兔斗技场的台上遇到了一个少女。

　　容貌秀丽——这不是重点。艾斯着眼于少女头顶的橘色牛仔帽，视线稍微放低，看到了她惊讶的脸。

　　以艾斯的实力完全可以一秒撂倒少女，艾斯刻意拖了一会儿观察了下少女的战斗方式，发现她的动作中有些路飞那样猴子似的灵敏劲儿。

　　斗技场闭门后艾斯一出大门，蹲在门口等待的少女迫不及待地迎上来，互相确认了身份。

　　少女是艾斯死后的新任烧烧果实能力者，七岁那年上了路飞的船，如今十二岁，来自路飞业已成为海贼王的时代。这是艾斯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虽说相信弟弟一定能完成梦想，相信归相信，实际得知他的梦想成真仍是惊喜。

　　遇到少女后原来的感觉已经消失，艾斯仍然在夜兔星上留了一阵指导了下新认识的后辈。小后辈不愧是从小被弟弟养大的孩子，那股积极向上的劲儿令她在阴雨星球上格格不入，像天然发光体一样远远隔着雨幕就能察觉到她的存在感。

　　确定小后辈虽说只有十二岁，但强悍程度也是不输自己幼时，艾斯终于放心离开了夜兔星，前往宇宙回归海贼的冒险生涯。

　　…………
　　然而艾斯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小后辈无意中透露过自己的弱点。

　　虽说是无伤大雅、被别人知道也不会怎么样的弱点，与其说是弱点倒不如说是因为还是没能完全融入异世界而隐藏的缺点。

　　※　※　※　※　※

　　走到神威跟前打算一拳下去把他砸晕了事，拳头落下遭到神威的反击。这么明晃晃的攻击神威感觉不到艾斯才会觉得奇怪。

　　夜兔少年用拳头与艾斯染上金属黑的拳头正面相撞，气波吹飞了脚边的石子。相互作用力不可小觑，艾斯没有太大感觉，武装色的效用攻防一体，反倒是直接以拳迎击的神威——在冲击中手骨大概会有些裂痕。

　　拳拳相抵的角力中，艾斯看着半蹲在地的少年叹了口气。闪躲或者防御，更好的拆招方式明明有很多，但都是这个状态下只知攻击的神威不会做出的行动。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方式啊……艾斯不是没见过，倒是没有一个比得上神威疯狂。大多数争斗的背后都伴随着其他目的，或金钱或利益或权力，很少有像神威这样只为战斗而战斗，还非要不死不休的家伙。

　　此时的神威大概比刚才更加接近怪物，理性之后乃至知性都开始消失，完全不计自身的损伤，遭受到攻击时的反击方式也变成了只知道硬碰硬。

　　可能换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就该被模式变化后的神威干掉了，然而神威现在面对的毕竟是艾斯，硬实力超过神威不止一星半点的白胡子首领。

　　刚极必折。

　　神威的状态就像绷直的枪杆，尖端一往无前，枪身却毫不防守如同木制，只要一刀就能从中间砍断。

　　以一拳角力仍不满足，没有理智可言的夜兔任凭对血腥的渴望挥出另一拳。

　　这一拳仍被艾斯轻描淡写地挡下。

　　“所以说你还是不够看啊，小鬼。”

　　以武装色强化的右手背和小臂挡住神威的两手，艾斯却还空着左手，自己无手可用却让对手空出一手是战斗大忌，但显然失去理智没有判断力的神威看不出来胜负已分。

　　“好好躺着吧——”艾斯朝神威的脑门挥出左拳，刚刚不小心被这小鬼迎面打脸他也不是没脾气的啊！

　　奇怪的现象发生了。

　　艾斯的拳头被挡住了——平时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任谁都不会眼看拳头朝自己脸打过来而无动于衷吧？然而明明确认了神威已经完全没有判断力，少年却忽然收了与艾斯角力的双手交叉在面前，以交叉点撑住了艾斯的拳头。

　　淡色的额发被拳风掀起，从手臂的交叉隙间，露出了夜兔双眼。

　　蔚蓝的，雨后天空般清澈的眼睛。

　　“你——？”

　　“有破绽~”神威扬着愉快的尾音抓住艾斯怔神的瞬间撤下一手，从侧面握住艾斯的手腕。

　　尔后极为简单粗暴地将艾斯朝着擂台外投掷出去！

　　轰——！！！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回敬特意为之，艾斯的落点是之前神威在观众席的墙上砸出的陷坑。受到二次冲击的坑向墙内更深，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而来不及用武装色防御的艾斯感到背上一阵疼痛。

　　“嘶——”这个力气……难道这小子刚才没有使出全力吗？！

　　艾斯还没从坑里站起来，一把伞紧跟于后飞来，标枪一样插在艾斯身旁一尺处。

　　伞没有打中艾斯——或者说，本来艾斯就不是目标。

　　几次受创的观众席围墙姑且保持着墙壁的形体却已经脆弱到了极点，投掷来的伞破坏了最后一个支撑点，整个观众席轰然崩塌将艾斯埋了进去。

　　隔着坠落的砂石碎砖，艾斯看到神威毫不犹豫转身而去，终于明白这是被他耍了。

　　若是硬打现在的神威打不赢艾斯。夜兔少年做出了近似逃跑的选择，但败者是艾斯，没有拦住神威就是艾斯输了。

　　这小子演技不错，从表面上看来——不，还挺像的吧。
　　艾斯的思维被局限在平时听到的关于神威的传言中，没有想到为了战斗一贯直来直去的神威其实会耍阴招，而且拿自己的暴走模式当幌子隐藏起真实目的。

　　【“艾斯前辈您其实……”】

　　小后辈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艾斯愣了一下，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苦笑。那丫头倒是没说错，这的确虽然不能说是弱点，但实在是一个缺点。

　　等艾斯从瓦砾下爬出来的时候，神威早已不见踪影。

　　“唉……随他去吧。”艾斯一边拍着头发和衣服上的灰土一边看向通往下一关的出口，“凭着自己的意志做了选择，虽说有点投机取巧，勉强还是算他合格好了。”

　　——说不定由罗其实想见他？
　　艾斯猜测。作为被她尊敬的前辈，艾斯始终觉得那孩子对神威的态度很怪，但又想不通。

　　算了，接下来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　※　※　※　※

　　【“艾斯前辈实际上有点大意来着。”】

　　——艾斯曾经被后辈亲口卖掉。

　　说真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情报，以艾斯的实力和战斗经验，一点点的大意连弱点都算不上，顶多是个小小的缺陷，就算被敌人抓住一丝空隙也不至于落败丧命。

　　这么一点点大意不能让神威对战艾斯反败为胜，不过只是拖住艾斯的脚步的话就足够了。神威刻意装作战意高昂后理智全无的样子，以此为假想令艾斯的轻敌大意一瞬间放大，并抓住这个瞬间成功设计艾斯被困，而自己得以脱战。

　　神威期待与艾斯全力一战不假，换作平时他会高兴地迎战，然而这机会来得太不是时候。在前去宿敌所在之处的路上，一切因素都无法转移神威的注意力——直到见到她为止，神威不会关注其他人。

　　…………

　　…………

　　离开虚幻的夜兔斗技场，神威踏上天空之镜。

　　蔚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彩倒映在脚下的巨大镜面，与盐湖的自然现象不同，脚底映出天空的并不是水面，而是货真价实的镜面，即便踏过也不会激起波纹。

　　蓝天中看不见太阳却光线充足，大概是因为这个空间到底不是自然形成的，这光线并未让神威感到不适。

　　万一是货真价实的阳光可就惨了，为阻拦艾斯他把伞丢在斗技场里了。

　　镜面映出随微风吹拂飘过的大片白云，云的倒影隔开镜上的唯二的人影。

　　隔着河流般的白云之影，戴着橘红色牛仔帽的少女背向而立。

　　“……”

　　好不容易看到了这个身影，神威却眯起了与天空同色的眼眸，并未出声。

　　※　※　※　※　※

　　女武士白井花是真实的本人；

　　魔女巴麻美则是虚假的幻影；

　　而白胡子首领艾斯又是本人；

　　那么……

　　接下来出现的是真是假，是虚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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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关 命运的选择 clear√
第四关 ？？？
前面几章的手癌和口口我修乱了……搞不清到底对不对了【捂脸
对了恭喜大家感觉都很准确，或者说我的印象果然铺垫的不错（嘚瑟脸）没错我说过好多次！遇到由罗的事情时，神威是一种懒得扔智商的状态！艾斯尼酱其实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