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海贼之道》夏之纳

216、时间的恶作剧

　　见泷原市入夜。
　　准备工作大体完成，晓美焰在实验室中进行仪式前最后的检查。

　　晓美焰与巴麻美同为研究型的魔法少女。
　　同代之中出现复数的研究者是比较少见的情况，这颗星球的魔法普及度十分高，用于日常生活的魔法种类较多，即是魔法融入生活当中具有现实便利。反过来说，真正具有如故事书中一般“战斗型魔法”能力的人数很少。

　　不知原因，这颗星球上能够掌握杀伤性魔法的向来是女性，以年轻的少女居多，讨伐数十年前抛弃的故土上肆虐的魔女的队伍由这些具有战斗力的少女们组成，为了纪念她们的功绩，移民至无人的新星后，以“魔法少女”为这颗行星命名。

　　拥有战斗能力，被冠以“魔法少女”之名的人占极少数，晓美焰这一代的讨伐组更是只有包括她在内共五人。在这五人之内竟然有两名研究型的魔法少女，这是一个极其微小的概率。

　　麻美走的是传统魔法研究路线，虽然因为她经常出入外太空，难免将太空科技元素加入到自己的研究成果中，但麻美的研究项目总给人一种古朴的感觉。

　　晓美焰则相反，从表面上看，她的研究方向几乎完全摒弃了魔法，朝科技军火方向一头深入，看上去一点都不魔法。
　　不善与人交流的晓美焰，懒得反复解释自己的研究其实是建立在魔法的基础上才能成功，并非摒弃魔法，反倒与魔法紧密相连。

　　黑发披肩的魔法少女从桌上拿起一只锥形瓶，轻轻摇晃了一下，缺乏情感变化的眼眸淡淡地注视着内里红色液体的摇晃。

　　这种液体的红色十分鲜艳，看上去虽可怖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它认作血液——毕竟由于调配的时候多加了一点东西，这液体具有荧光性，营造出恐怖片般的效果。但凡还有智商就该知道这种夜光液体不可能是血。

　　血液是生命的象征，然而实际上血的颜色并非明亮的。

　　将只有自己知道是什么效果的红色液体瓶放下，晓美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魔力罐。透明的玻璃柱中乍看空无一物，弹珠般大小、不起眼的深红色珠子在魔力包裹中沉沉浮浮。

　　晓美焰注视着深红色的血珠，回想起麻美说的话。

　　——在不久前，这点微不足道的血液还是一个女孩的依托。

　　除了包裹它的麻美的魔力外，那些血液中掺杂着另一种魔力痕迹。晓美焰没有见过这种魔力的印象，却无缘无故地对它感到厌恶。

　　就好像曾经与之为敌很久，都无法将其击败一般的厌恶，甚至憎恨。

　　晓美焰为了春雨猎人对圆香的恩情而同意帮助麻美进行仪式，据说被人利用魔法，从血液中孕生出来的小女孩是春雨猎人所重视的人。

　　麻美虽总有诸多隐瞒，但没有欺骗，因而晓美焰选择以此机会还清恩情。

　　不过实际上晓美焰并不觉得仪式能够成功。

　　哪怕麻美提供的魔法仪式看上去的确能够达到目的，实际操作起来却是很微妙的，因为麻美的资料中并没有提到灵魂方面的问题。

　　麻美认为既然那个小女孩从血液中诞生，以魔力构筑身体，那么这些作为核心的血液就是女孩的灵魂。晓美焰的看法却相反，从那点血中根本一点灵魂的气息的感觉不到。

　　即便成功，也只不过是以同样的血为依托，进行二次制造而已。
　　没有灵魂的东西即使再度诞生一遍，又怎么可能保留得住上一次的记忆？

　　焰不是没提出这个问题。麻美却很肯定地笑着说，一定没有问题的。

　　黑色的魔法少女不理解同伴是哪里来的自信，想想也罢，成功与否对她并无利害关系，麻美的请求只不过是协助仪式进行而已。

　　为此，麻美还找来了似乎很不得了的人物。

　　晓美焰想起下午闯进大楼的那个人。美丽的绿色长发，比少女还要精致的面容，无害的外表与深不见底的实力结合，宇宙中并无这样一个人的传闻，但他定然不会是平庸之辈。

　　“哈……”

　　和除了小圆之外的人打交道都很累。晓美焰真心这么认为。虽然将杏子、沙耶加和麻美都视为同伴，但只有对小圆，焰才可以无话不说。

　　魔法少女队友们相较于他人而言是特别的，鹿目圆香相较于除她之外的任何人，对焰都是特别的——晓美焰甚至将鹿目圆香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有时候焰会觉得为了和小圆在一起自己什么都干得出来，哪怕是要剥夺他人的一切……险些沉浸在这种想法中的焰骤然惊醒，为自己隐藏的疯狂感到恐惧，所幸现实中并没有人要将小圆从她身边夺走。

　　再次回忆起朦胧的感觉——自己心里除了小圆之外再无其他人的身影，明明充满炙热的感情，却因残酷而冰冷空洞。

　　黑色长发的魔法少女打了个哆嗦，看了眼时间注意到离仪式只有一个小时了，连忙投入最后的准备中，企图让自己遗忘那种超出人类承受范围的热烈情感。

　　沉浮的深红色珠子忽然亮了亮，回应背对这一方向的晓美焰身上笼罩的若有似无的黑气。

　　※　※　※　※　※

　　仪式进行的时间在晚上十一点一十六分。

　　研究室出于保密安全考虑安置在防御更为完备的地下室，进行魔法仪式的专用房间则位于地面以上的大楼内。

　　仪式间有好几个，分别用于不同的魔法类型。这次的仪式在十一楼正中央的房间进行。

　　巴麻美和晓美焰分工在平坦的地面用透明的液体绘制魔法阵。魔法中能够使用的材料有很多，普遍认为秘银是最高一等的材料，实际运用时还是要考虑到需求——秘银太贵了，哪怕效果再好一般也很少使用。

　　然而她们绘制魔法阵的材料非金非银，更不是新鲜的血液之类的液体。

　　透明度极高的、如非其中有什么在流动否则几乎看不见的某种不知名液体。

　　“这种感觉——”负责的流程位于仪式进行当中而非准备工作，恩奇都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旁观魔法阵的绘制，“原来如此，纯粹洁净的魔力？将能量提炼为实体，这对于魔法文明来讲可是了不起的技术呢。”

　　“的确，你说的没错，恩奇都先生。”使用完自己手持玻璃瓶中的液体，麻美临时从指尖凝结出一些带着淡黄色彩的黏稠液体，小心翼翼地将黄色部分除去使其变为无色透明。
　　将自己负责的魔法阵部分绘制完成，麻美直起腰看向恩奇都。

　　“魔法少女星具有全宇宙中少有的魔法高度文明和普及，因此拥有提炼魔力的技术。”

　　“哦？你刚才相当轻易地提炼出了魔力，看上去不是那么困难的技术啊。”恩奇都调侃般地挑了挑眉。

　　麻美摇了摇头，尚未开口，晚一步绘制完魔法阵的晓美焰走过来，眉眼冷淡地道：“单靠魔法少女自主凝结出的魔力要获得足够的纯度，对魔法少女的功底要求很高，单人的魔力量也绝不可能做到量产——”

　　晓美焰略微一顿，关于凝结魔力方面的技术应该算是机密。但在讨伐魔女的魔法少女们看来，这也不是多大的秘密。

　　“这项技术并不完善。”

　　“是么？”恩奇都不过随意一问，神造之子对魔法文明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不感兴趣。

　　晓美焰是寡言的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仪式时间就要到了，麻美开口：
　　“晓美桑。”

　　晓美焰会意，将储存在圆盘中的小型魔力罐取出打开封口，麻美抬手以魔力牵引，使血珠飘向魔法阵正中央。

　　“十一点十六分，还真是不上不下的数字呢。”
　　恩奇都托着下巴笑道。

　　6/1/1/1

　　将与那个女孩——嘉音最有渊源的数字倒置，从虚无引导至现实。

　　麻美逐步点亮魔法阵的各个部分，魔力顺着阵法轨迹形成加速的回流，魔法阵涵括空间中的因果从圆环上的每一点向内推进，汇聚在至中的一点——血液所处的位置上。

　　所谓的‘魔法’自古象征‘引发奇迹之物’，与因果相融相悖。

　　血珠在魔力的鼓动之中翻滚。

　　麻美从魔法阵边退下，向另一位魔法少女示意。

　　“拜托你了，晓美桑。”

　　晓美焰上前一步迈入魔法阵边缘，平举左臂，右手按住圆盘。

　　——魔法少女们各有不同的领域。

　　晓美焰的领域是「时间」。

　　世上没有永不腐朽之物，获得时间的流动是必备的‘存在证明’。从虚无中造物首先要赋予的礼物（Gift）中时间是至关重要的一项。

　　晓美焰的能力并非赋予时间，如果是首次创生，以晓美焰的时间之力无法做到。但要创造的是已经存在于此世过一次的事物，时间的流动定然留下了痕迹，晓美焰要做的是从因果命运之中引出那份‘存在过的时间’。

　　然后，在最关键的「十一点一十六分」以恩奇都之力将它的时间固定在此时此刻，使其跟随世界的主时间轴向前自然流动。

　　眼看正确的时机就要到达，精确运转魔法的晓美焰额头流下薄汗，而封锁在血液中的「时间」正在挣脱束缚向外逸散。

　　“就是现在！”

　　跃跃欲试的恩奇都在麻美大声提醒中冲入魔法阵，在准确的时点抬起手，以身为枪——

　　变故在刹那间生出。

　　“这是……什么……！！？”晓美焰失声惊叫。

　　绘制魔法阵所用的无色透明的魔力竟在一瞬间转为黑色！

　　魔法阵中的因果时间交杂错乱。

　　“晓美桑小心！！！”

　　巴麻美焦急的声音尖锐响起，然而无济于事，魔法阵中的一切都被圆形阵暴涨的光芒遮挡，位于阵中的二人身影消失于内。

　　纤瘦的、如猫一般体型的兽影在阵中一闪而过。

　　“原来如此……”

　　黄色的魔法少女高声怒吼。

　　“是你们干的吗——孵化者——！！！！”

　　听到麻美的吼声突入仪式房间的杏子与沙耶加，只赶上身着黄裙的魔法少女顺着黄色丝带的牵扯冲进光柱的背影。

　　“麻美学姐！”

　　“等等沙耶加，别过去！”

　　以往都是沙耶加作为杏子的制动器，此刻却是反了过来。更早当上魔法少女的杏子对魔法的熟悉度在沙耶加之上，危机感促使她在关键时刻谨慎行动。

　　杏子紧紧握着沙耶加的手腕以免她着急中跑过去，具有正义感的沙耶加很容易不顾自己安全。

　　“啧，这到底是什么魔法……”
　　眯眼紧盯魔法阵观察其变化，在魔法分类上十窍通九，一窍不通的杏子心中又烦又急，可是急也没有任何用处。

　　“杏子……！！”
　　沙耶加叫道。

　　而令她喊叫的理由，密切注视魔法阵的杏子自然不会不知道。

　　魔法阵上的黑色渲在光柱上，就像是将颜料倒入清水之中，将光柱全部化为黑色的瞬间，黑色的邪气突破魔法阵范围向外扩散！

　　※　※　※　※　※

　　魔法阵中错乱流动的魔力桎梏住身体的动作，待再次恢复肢体的灵活运动，晓美焰睁开眼，发觉自己身处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之中。

　　使用强化玻璃作为墙壁，具有高度剔透感，是见泷原市的特色，晓美焰再熟悉不过。

　　然而——她并不愿意承认眼前的景象属于见泷原市。

　　水泥块碎裂四溅露出墙体中的钢筋，施以强化魔法的玻璃片毫无美感地插在四处，远处的街道似有某处正在燃烧，浓浓黑烟向天空上升。

　　烟不是唯一的黑色。

　　在这残缺破败的城市中，每一处都是黑色的。黑色甚至弥漫在空气中，沉重得教人喘不过气。

　　晓美焰踏出一步，不慎踩中水坑，一低头瞳孔惊恐骤缩，倒映着减上鲜红色的自己的长靴。

　　那是血。仔细一看，整条街道上蔓延的血水几乎成河。

　　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尸体。

　　“这里……难道说……”

　　头脑中冒出一个设想，晓美焰不敢置信。

　　她所认知的历史当中仅有一处可能拥有这般场景，即便从未见过，那形容却与眼前的场景高度一致。

　　——六十年前，久远的故土化为绝望之地的星球。

　　书上描写的残酷场景一点不为过，只有亲眼所见才认识到那到底是何等的地狱。

　　见泷原市是以故土为原型，以铭记为目的建造的城市。

　　“难道说因为我的时间魔法，令魔法阵……”晓美焰喃喃自语，希望找到能驳斥自己猜测的论点，然而越是寻找，越是证实了猜测的正确。

　　魔法阵中的因果、命运连同时间一起错乱，最终开启了跨越时与空之洪流的传送阵。

　　晓美焰正身处于六十年前的魔女星，尚有一步就要获得“魔女星”之称的星球。

　　——旧名“见泷原”的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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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补游戏王zexal补的开心于是昨天没码字【你】对声优的认知刷新了，聪哥好叼！！
待会儿再补一章你们等着0L0
顺便一提，十一点一十六分，1116→6111，是指6月1日和1月1日，神威和由罗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