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海贼之道》夏之纳

191、第154话 「我心琉璃」

　　地球上。

　　真选组隔壁闹鬼的古宅。

　　白裙的少女坐在廊上，捧着茶杯悠哉悠哉地欣赏庭院中无甚特别的花木，享受清净的午后。

　　趁主人和借住者全都不在，鸠占鹊巢的少女十分懂得“养生”——本质上没那么高端，只是知道如何让自己高兴而已。

　　大宅空下来后，一直躲在地下室的她终于得以解放身心，在地面上的宅邸中晃来晃去，擅自在屋里决定了自己的房间。连熊孩子Dee&Dum都能接受的由罗显然不会拒绝可以算是自己半身的存在。

　　由罗家总是住着吵闹的人，毕竟主人也是那么热闹的家伙。

　　排除隔壁真选组屯所偶尔会响起的爆炸声（冲田日常谋杀土方时发出的动静），此时家中无人，倒是反而太过清静了。

　　咯啦——

　　捧在手中的茶杯，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条细缝。裂缝并非在外表面或是杯口，而是在内侧的杯壁上。

　　伴随着茶杯开裂，少女微微一愣。

　　“……这是——”难道是开水烫坏的吗？

　　三观隶属三次元的少女下意识地从物理层面思考，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非常不科学的存在。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正身处牛鬼蛇神满天飞的异世界，才迟钝地恍然。

　　这就是所谓的Flag？

　　她作为擅自进入的寄居者，由于本体是幽灵，不需要置办任何生活用品，喝茶时随手取用了由罗的杯子。
　　反正她们本来就算是一个人嘛，谈卫生太伤感情了。
　　……虽然在人偶篇，感情早就伤得差不多了。

　　杯子裂开是死亡Flag，作为半身的少女，也敏锐地感觉到另一边遭遇不测。

　　“嗯——”少女捧着杯子细细感受从若有似无的链接另一边传来的讯息，“这种波动，难道说是谁对她的心灵动了手脚吗？”

　　“…………嘛，算了。”

　　沉思片刻之后，她决定放置不管。

　　想要对由罗的‘心’动手脚，不作出适当的觉悟可不行。说实话，作为曾经企图侵占由罗身体的当事人，她的感悟颇深。

　　打那种单细胞的‘心’的注意，绝对是自讨苦吃的行为。

　　※　※　※　※　※

　　“哈啾！”

　　黑发的女孩儿猛地打了个喷嚏。

　　“没事吗？”楪祈好奇地看着女孩，第一次见到在心灵空间还会感冒。

　　“不是生病，大概是有谁在背后议论我吧。”女孩摇了摇头，“话说回来姐姐，这里是哪里啊？”

　　“心灵空间。”

　　“心……什么？”总觉得听到了什么专业名词，女孩困惑之余，习惯性地将手伸到后脑勺去，似乎想要撩起什么东西，然而她的背后什么都没有。

　　她愣了一下，多余的习惯动作令她更为困惑了，但又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于是抛到脑后。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话题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女孩索性盘腿坐了下来，仰着脸对楪祈道，“能告诉我吗，大姐姐？”

　　明明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在陌生的环境中却一派镇定的模样。

　　楪祈点了点头，屈膝在她面前落座。

　　“心灵空间，是只有心灵状态才能进入的，实际上不存在的空间。”同样不是什么正常人的楪祈学术性地解说起来，“也可以认为是存在于精神领域的空间，正因为是物质世界之外的场所，能够进入的唯有意识体……也就是精神（心灵）。”

　　“……”女孩思忖了一会儿，道，“也就是说，我的心灵和身体被分开了吗？”

　　“注意到了？”

　　“是啊，稍微有些违和感。”

　　自己现在是连不足以称为少女的女孩，大概十二岁左右的模样。虽然没有十二岁之后的记忆，但凭着潜意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视角理应比十二岁高上不少。

　　会下意识地翻帽子，说明她本来应该经常戴着一顶帽子，但十二岁之前没有那样的记忆。另外，脑袋的右侧用过长的头发绑起一个高高的小马尾，发尾在脖颈上扫过的感觉有些不适应，所以她应该很久没有留长发了。

　　“与连为一体的灵魂相比，心灵本就会视情况分类，彼此维系不够紧密，因此容易割裂。心灵和身体分开的时候，有一部分心灵仍留在了身体里，导致主体心灵成象后发生记忆缺失。”

　　因为是割裂，对于被取出身体的这部分心灵而言，储存在别处的记忆是完全无法读取的，一般不会意识到自己有一部分记忆流失了。
　　像这个女孩的情况其实是很难得的，还能意识到，说明她的心灵部件比普通人更牢固。

　　苦手专业名词的女孩硬着头皮思考了一阵，靠着直觉强行做出了自己的理解。

　　“……总之就是‘我现在不完整’，对吧！”

　　楪祈并不在意将原理口语化，点了点头。
　　犹豫了一下，楪祈开口：

　　“对不起。”

　　“？”女孩回以茫然的表情。

　　“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你的心灵会和身体分开，是和我有关的。”楪祈歉疚地看着她，“集为了救我，才会抽出你的虚空（心灵象征）。导致你变成这样，原因在我。”

　　虽说想要救她的樱满集，并没有预料到除了虚空之外，把心灵也一道抽了出来。

　　楪祈的身体被封在巨大水晶柱的中央无法动弹，但从她体内抽出的以巨大的剑为形体的虚空暂时存储在集的右手中，所以能听到一些集的想法。

　　——使用完之后立刻归还。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

　　实际上抽取虚空这件事，集已经征得了由罗本人的同意，奈何神威突然杀了出来，看到满身都是杀气的少年，集脑子一空，不自觉就强行抽取了虚空，随后逃离了杀神。

　　想要见祈的心情，让他在避害本能发作之前仍抢先取走了救出祈的关键。

　　逃都逃了，樱满集只能硬着头皮回到洞穴，想着先把祈救出来再说。

　　“……总觉得会死啊。”想起那个浑身杀气的麻花辫男，褐发少年不禁腿脚一软，靠在了水晶上。

　　集也算是身经百战，但说不上是战士，从来没有碰到过非要杀了对方不可的情况。一照面他就知道，自己和那个人在这方面有着巨大的差距。

　　那是在战场上浴血，能在身不由己的战争中依然贯彻自己的战斗的人。
　　或者说，那样的家伙不能称之为“人”。

　　樱满集打了个寒颤，托起右手中的球状物。

　　火焰之中，一颗圆溜溜的紫色水晶球上上下下地沉浮。由罗不是本地人，即使强行抽出虚空，也没有办法立即使用。

　　“希望他能等到时机之后再找来。”

　　对方的行动樱满集无法控制，只能对着上天祈祷了。

　　虽然能抽出他人的心灵象征物，但在精神领域上同样毫无建树的樱满集，此时此刻仍未意识到自己无意中闯下了一个大祸。

　　※　※　※　※　※

　　断断续续的风雪停了。

　　白皑皑的雪山上，两个不起眼的人影在山间穿行。

　　神威没有向恩奇都妥协，然而他的沉默似乎被当作默认。恩奇都仿佛被取悦了，用莺鸣般婉转的嗓音哈哈笑着，为神威指出了前行的方向。

　　明明有着年轻的外表，内在却老奸巨猾。纵使恩奇都纯粹得多，还是令神威想起了将自己坑到这颗星球上来的春雨元老。

　　老奸巨猾，又阴晴不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是件讨厌的事情。

　　即使神威自己也有够阴晴不定的，同样不乐意去和肚子里一秒钟能打十几个弯的人谈话，累了半天做的依旧是亏本生意。

　　恩奇都指出方向后，又轻轻拂过少女的头顶激发出身体里储存的生命力，随后脸上带笑离开了。

　　虽然不愿承认，恩奇都出现一回的确给神威带来了很大帮助，不仅指出去向，还令由罗暴走的身体安静了下来。

　　然而他没有连同由罗一起带走让神威有些不满。
　　虽说神威也不会容许一个陌生人将由罗带走，但除此之外，就只能自己带着她了。

　　实在是太麻烦了。

　　走在前面的神威折返，踏着深深的积雪，将走了歪路的少女又提回正道上。

　　……实在是，太麻烦了！

　　经过这次，神威对由罗的迷路功力理解更上一层楼。原来她平时还算好的，像这种没有意识只靠本能行动的状态下，居然跟在别人后面都能迷路。

　　总觉得已经不是正常人类能够达到的迷路境界了。

　　不过由罗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类。

　　走了差不多一公里由罗起码险些迷失五次，每次都要神威回头发现她不在然后折返——神威是去找那个叫樱满集的家伙，把由罗的心塞回去的，如果先把身体丢了就得不偿失了。

　　搁在平时神威早就开满嘲讽和由罗吵起来，甚至开打了，然而吵架这种事真的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面对没有意识所以无比沉默的由罗，神威深深感受到来自妈咪的恶意。

　　（为什么是母亲？能制得住神威的只剩神妈妈了而已）

　　由罗：“……”

　　黑发少女不知不觉偏离了轨道。

　　神威：……

　　从头开始算，第十七次的迷失方向。

　　纠正不了的恼怒，嘲讽无人回应的挫败，不耐烦的杀意。

　　重重矛盾心理混杂成一团，神威无奈地叹息。

　　夜兔少年再次踩着积雪将少女揪回正确的方向，这一次却没有松开手，依旧握着她的手腕。

　　少女木着脸没有任何表示，反倒是在她手里出于专注追求爱不知几个三十年的罪歌敏锐地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氛围，兴致勃勃地用小黑框在由罗的精神层面刷起了屏。

　　【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
　　【爱情的萌芽】
　　【哎呀，太可惜了】

　　反正现在主人的意识体不在！聊天记录很快就会被刷过去的！（并不）
　　虽然现状对罪歌相当不利，然而作为爱人方式极其扭曲的妖刀，罪歌还是很善于苦中作乐的。

　　……这种草根精神在神威眯着眼视线扫来的瞬间蔫儿了。

　　神威觉得这把妖刀大概又不老实了，具体打什么鬼主意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放出杀气去吓人（刀）。

　　至于罪歌刷的屏是否符合真实……
　　总之神威是不会想这些东西的。

　　恐吓完罪歌，神威牵着……准确地说是拖着由罗前进。不要指望夜兔尼桑突然间学会怜香惜玉，让作者再帮大家回忆一下——神威对由罗一向采取的是扛米袋政策。

　　拖着走是个什么概念呢？后面的人跟不上容易摔。

　　走了没多远由罗就摔了。

　　少女迎面倒地，幸亏厚厚的积雪像柔软的床垫，让身体整个都陷了进去。摔倒后要立刻爬起来似乎不在身体本能范围内，趴进去之后她就不动了。

　　神威：“……”好想扔下死对头走人。

　　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注视了一会儿，少女依旧毫无自己爬起来的意思，神威下了决定，扛米袋重出江湖。

　　一如既往的体重。仔细想想神威把由罗当麻袋扛的次数好像不算少。

　　神威的实际体重比外表看上去要轻，由罗则相反。女海贼露腰露腿看上去很纤瘦，实际上的体重却比目测要重上一些。

　　由罗自称是肌肉的重量，然而肌肉比她多的神威没有放过这个开嘲讽的机会，即便假设真的是她说的肌肉重，看体型她还是有小几斤的体重不知道长在了哪儿。

　　（作者：……是胸啦）

　　体重没什么变化，神威扛着由罗上路，少女不会思考所以连一声抱怨都没有，除此之外神威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劲。

　　——是温度。

　　由罗的体温一直很暖和，甚至可以说很热，在冰天雪地里跟个暖炉似的，自带外挂实在太好用，她连衣物都不用带多少。

　　麻袋一样趴在神威肩上的少女却很冷，身体依照平时的穿衣准则没有多加衣服，她穿着在雪山中微不足道的防寒衣物跑了出来，接触到冷空气后体温下降速度又加快了。

　　刚才恩奇都引出了她平时潜藏不用的生命力，体内的温度暂时恒定，体表却在冷风吹拂之下变得冰凉。

　　神威想通之后皱了皱眉，解决方法也干脆。他将披风往少女身上一裹，卷成蠕虫状扛回肩上，灰色披风让她看上去更像麻袋了。

　　【啊啊，真的是，麻烦透顶。】

　　经过一番折腾总算能有效率地前进，夜兔肆无忌惮地散发出杀气。

　　※　※　※　※　※

　　“哈啾！”

　　女孩再一次地打了喷嚏。这一次她也意识到了，这种反应估计是从身体那边传过来的。

　　“奇怪了，我的身体周围难道有什么讨厌的家伙吗？”女孩揉了揉鼻子，为自己仿佛能真切感受到刺得背后发冷的杀气困惑。

　　“……”

　　心灵空间中，等待拯救的楪祈深深觉得，现在需要被拯救的第一顺位不是自己而是集。

---

作者有话要说：　　五号我就开学了，然后要面临一直到21号的军训，这期间是不回家的……然后我也没买笔记本所以两周内不用期望更新了，我是不存稿派的_(:з」∠)_
明天……准确的说是今天的白天，我要先去宿舍放东西，但还是回家睡觉哒，所以视情况可能还可以写一章
对了说起什么时候完结嘛……我觉得现在说一下也没关系
【虚空篇】结束之后，依次是【完结由罗篇】，【插入篇】，【神威篇】，【番外总汇篇】
本文的结局应该是【神威篇】的最后一章。番外没有固定视角，以嘉音为主，开开原著严肃剧情的脑洞，大概会出现神乐和嘉音一起打神威（……）。番外篇最后引出本文的后传，详见专栏
由罗和神威的故事，脑洞已经大的说不清_(:з」∠)_总共有前传（由罗的故事），本传（本文），后传（【哔——】涉及剧透），外传（3Z设定）
另外还有一个别传（3Z设定下嘉音的后宫故事）
……我，做好了用一生来讲故事的准备【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