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海贼之道》夏之纳

184、第147话 「命无好坏」

　　静谧广袤的宇宙空间，一艘平凡无奇的民航机安稳地行驶。

　　“请乘客们注意，请乘客们注意。”
　　女性乘务员的声音从喇叭中放出，甜美的嗓音因为形式化的内容显得很是呆板。
　　“本次航班即将抵达空间传送点，请乘客们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与老人、孩子一同出行的乘客，请务必照看好身边的旅伴。再重复一遍……”

　　这一艘在宇宙中航行的定期船会途经许多星球，虽然没什么人前往的偏僻星球占了大多数，但旅人积少成多，这一艘飞船中也几乎是满座了。

　　来自不同星球，长得奇形怪状的乘客们听到广播，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空间跳跃的准备。

　　宇宙中星球与星球之间的距离以光年计算，靠普通的方式航行是行不通的，虽然以现今全宇宙的平均科学水准制造出近光速飞行的引擎不算困难，但光速引擎只能搭载在无人机上——没有哪个星球的原住民能强悍到承受得住光速飞行所带来的压力。
　　比起引擎的开发，光速飞行的安全设备反而更难研制。

　　为了在相距遥远的星球之间移动，宇宙中设置了许许多多的空间传送点，可以用于远距离的空间跳跃。

　　这些传送点基本都在宇宙联盟的管理之下，当然也不乏私人设置的传送点，事实上，甚至还有经过长时间后，自然演变出的野生传送点——至于野生传送点没有空间定位会把飞船送到哪里去，这就只有进去了才能知道了。

　　定期船客舱一角，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女性伴随着广播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从小憩中醒来，她观察了一下四周，将身体挺直后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安全带。

　　空间跳跃前，客机的服务人员得先检查一遍乘客的状态，确保所有人的清醒。
　　短距离的传送姑且不提，长距离的传送光是在传送通道中就必须呆上数分钟，如果有乘客在睡眠过程中产生传送的负面影响，谁知道会不会直接在睡着的状态下昏迷，到时候就变成航空公司的主责了。

　　由罗打起精神，眨了眨眼，透过窗户看向飞船外，如预料中一片漆黑，远方隐约有星光闪烁。
　　这是一场长途旅行，几日来她看星光已经看腻了。昨天她还在有卧铺的长途机上慢悠悠地飞行，幸好她在今天一早——宇宙计时的凌晨，换成了空间跳跃的高速飞行船，不然说不定要在宇宙里飘荡几个月。

　　经过这一个空间跳跃点，应该就要到目的地了。

　　闲着也是闲着，由罗从行李袋中摸出了麻美给的备忘录。

　　由罗将记事本翻到第一页，本来她就不用什么备忘录，麻美担心纸条容易弄丢干脆找了个小本子写好后将整本记事本塞给了由罗，因此本子上也就第一页写了字。

　　不知道是不是当久了前辈，麻美做事总是很周到。本子上记录了由罗前往目的地之前的所有中转站，如果没有麻美的提醒，由罗说不定真的会因为迷路坐上错误的飞船。

　　将备忘录翻到最后，纸页上记载着由罗此行的目的地。

　　……
　　………………

　　“埃斯特海姆……博士？”
　　海贼少女以不解的语气重复。

　　麻美点头，“是的，我想这个名字即使是你也不会完全没有听过。埃斯特海姆家族是研究时空穿梭的名门，不说全宇宙，光银河系中常用的空间传送点就有百分之七十是在埃斯特海姆的协助下设置完成的，这个名字应该被镌刻在各大宇宙终端站中吧？”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由罗挠了挠头，乘坐客机在宇宙中随波逐流的次数不算少，正门上那些对全宇宙沟通交流作出重大贡献的名字，多多少少也在记忆中留了一些痕迹。
　　“但是，为什么要去找这位……博士？他不是时空穿梭的行家吗？”

　　“的确如此，不过我让你去找的埃斯特海姆博士稍有不同。”魔法少女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位博士在家族中也是非常出色的人物，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时空穿梭方面的最高学位。然而因为私人原因，他决定暂时放下对于主修科目的深入研究，转而进行了稀有病理的学习。虽然是不太靠谱的理想化评价——最近似乎还有人认为他能够完成万能药呢。”

　　“原来如此。”由罗的口吻突然变得亲切了一些。即使是他人强加的名头，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万能药”这一词，对这位埃斯特海姆博士产生了一丝好感。

　　万能药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过在对于现在的由罗而言，已经稍显遥远的童年时代，海贼团中的驯鹿船医立志要让自身成为万能药，希望能医治所有人的伤痛。
　　而在由罗来到这边的世界之前，乔巴医生的梦想显然离实现还有不近的距离。但见识到草帽一伙的船员对梦想的执着，由罗并不怀疑乔巴总有一天能够实现异想天开的梦想。

　　“嘛，我先前拜托过埃斯特海姆博士帮忙研究能够预防疾病的方法。”麻美曾经为了冲田三叶的死亡Flag做好了准备，结果没能用上，“虽然没有赶上我要用的时间，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不过听说不久前总算有了成果。你需要的话，就拿去用吧，由罗酱。”

　　见到埃斯特海姆博士后，向他报上巴麻美之名即可。

　　得到黄裙魔法少女的嘱托，为了得到麻美所说的「足以预防大部分疾病|」的纳米机器，由罗匆匆出行。

　　万能药的确是不可能存在的，能够应付一切疾病的预防针剂也是同理。不过纳米机器这种东西本质上其实是科技，而非医学的产物，并不能用医学的常理来判断。

　　………………
　　…………

　　……

　　“请乘客们注意，本次空间传送已经结束，如果乘客中有感到身体不适者，请通知附近的乘务员……”

　　空间跳跃在由罗发呆的过程中结束了，瞪眼睛盯着记事本好一会儿的由罗终于回神，揉了揉发涩的眼睛，重新朝纸上看去。

　　“2029号无名星啊……”念着目的地的名字，海贼少女的脸色有些复杂。

　　偌大的宇宙无名的星球不计其数，无名，并不代表全是无人的星球。宇宙联盟记录在案的无名星中，一部分是因为气候严酷，根本不适合生命生长因而无人接近的星球，另一部分则是星球上发生了什么异变，导致不再适合智慧生命的发展，在原住民搬迁之后遭到遗忘而失去了名字。

　　由罗要前往的无名星属于后者。听起来和十五岁那一年去的阳炎星相似，但2029号又不一样。

　　原住民搬迁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搬走，有些人被抛下了，有些人出于对故土的情感主动留下。
　　阳炎星当年属于毁灭性灾难突然袭击，再加上科技文明本身具有非常高的水平，能带走的人全都带走了，除了伸太郎那一群人之外基本没人留下来。

　　而2029号无名星，听说是因为天地异变，整颗星球85%以上被冰雪覆盖才遭到住民抛弃。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撤走的人仅有星球全部人口的一半，也就是说这颗被遗忘的星球上还有为数不少的人生活。

　　“感觉比伸太郎桑他们那边的情况要复杂得多啊。”由罗困扰地按了按太阳穴，假如以往遇到这样有意思的地方，她肯定是要尽情地探索，寻找冒险，但是，“……这次有事，必须尽快回去呢。”

　　再不会读空气，在关键时刻还是必须得分清轻重缓急。

　　由罗有些遗憾地碎碎念了几句，放好记事本，窝进座位中继续睡觉。
　　这种失去名字的星球上出什么幺蛾子都不奇怪，在抵达之前最好将自己修整到最佳状态。

　　※　※　※　※　※

　　海贼少女没意识到，虽然自己不打算主动寻求冒险，但冒险可不会放过她。

　　※　※　※　※　※

　　真正抵达无名星2029后，由罗才意识到传闻中的85%冰雪覆盖率有多恐怖。
　　会在这种奇葩地方下船的，只有不得不来的由罗而已。

　　漫天都是大雪纷飞，几乎看不见远方的群山轮廓。

　　这85%的冰雪覆盖，说的是人类已经完全无法涉足的永冻地域，剩余的15%实际上也仅仅是人类勉强能够生存，天气的糟糕程度完全不下于地球上的大雪封山，只差没十里冰封而已。

　　“真亏飞行船能够安全着陆啊。”由罗感慨。

　　如果没有乘客下来，估计定期船会直接略过这一站。冒了生命危险停靠一回，下船时乘务员的眼神简直怨念得吓死人。

　　光是在陈旧的终端站大厅里盯着外面看了一阵就觉得胆寒，真不知道当年这颗星球究竟遭遇了怎样的天地异变。

　　由罗跑到航空塔（几乎没人来，终端站的地上指挥人员兼职小卖部）买了一件厚实些的大衣穿在外面，外加一副防风镜，在工作人员诡异的目光下离开终端站，走进了风雪中。

　　只穿两层就到风雪中去是在找死吗？

　　其实到了明天一早，风雪会暂时停止，等到那时再出发才是明智的。然而工作人员没有追出去叫回那位难得旅客，只是默默地目送她消失在风雪中，那眼神不是冷漠，只是空无一物罢了。
　　工作人员拢了拢衣领，脖颈上隐约露出反射冷光的晶状体，返回到开足暖气的监控室中。

　　……

　　连天暴雪中气温很低，即使近期已经开始进入无名星2029短暂的温暖期，累积许久的雪层亦不会融化。

　　所谓的温暖期，不过是风雪会暂时停止，变得容易出行一些，气温仍然在零下20度左右。

　　风雪停止容易行走自然是好事，不过由罗赶时间，一夜都不想等，索性趁着风雪直接出发了。幸好快要停止的风雪不像往常那样能把人直接吹飞般猛烈，只要认清了方向，正常走路还是做得到的。

　　话是这么说，基本没什么人在风雪之夜中认清楚道路。

　　由罗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认路上，她本来就认不准路。
　　她的判断标准，是基于“寻找埃斯特海姆博士”这一条件，靠着直觉寻人。

　　她走进了山里，风雪山路更难行走。
　　好在事前打过预防针做了心理准备，由罗依然一步一个脚印淡定地前进。

　　寒冷的气候很有可能让人的体温下降，导致体力的流逝和意识不清。
　　无数人因此在大雪中遇难。

　　不过寒冷对于由罗来说不算问题，烧烧果实的能力者自身即为火焰。为了防止病害入侵，由罗早已习惯了将体内调整到极高的热度，因而连体表温度都长年维持在40摄氏度左右，这种程度的寒冷还不至于影响她的体温。

　　戴了防风镜，不会被风雪糊了一脸连眼睛都睁不开，在刮着风雪的山中深夜赶路对由罗来说难度不算太大。

　　……前提是不要遇到大雪封路的情况。

　　不如说这已经不是封路的级别了啊！
　　由罗看着眼前被截去的道路，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绕山的山路不是太狭窄，显然是经过修整的道路，拨开厚厚的积雪应该能看到人工修出的公路，不过这积雪都不知道有几米厚，有可以行车的公路也毫无意义。

　　而这本身就被白雪覆盖了数层的公路上，如今更是被山峰上层滑坡下来的雪凭空阻截了一段约百米的距离。

　　看规模与其说是上面的雪太重而导致滑坡，不如说是不久之前发生了雪崩。

　　“这剧情是怎么回事，打算要来个风雪中的天然密室？呼啸山庄之类的？”
　　缺乏文化素养的海贼少女随口嘟囔着脑子里冒出来的名词，走到雪崩现场一侧。

　　虽然很想用个大招把道路清出来，但更有可能直接引发第二场雪崩，由罗只好放弃了这个节省时间的美妙方法，老老实实地用小范围的攻击融出一条路来。

　　在火焰炙烤之下，雪融化的速度很快，但毕竟被掩埋的距离有一百米之长，完全通过大概要费上一二小时。

　　由罗耐着性子融出一条坑坑歪歪的路，临近看完一场电影的时间总算快要走出去。

　　——如果不是这场雪崩发生的时间还不久，坍塌的雪不够紧实，我就能直接从上方爬过去了。

　　虽然平日里会对这种旅途中的意外感到高兴，但这种赶时间的时候碰到，还真是令人高兴不起来呢。

　　海贼少女深有感悟地慨叹着，将手中的火球往前一送，向新融出的道路迈出一步。
　　——脚下踢到了东西。

　　由罗低头一看，靴子前躺着一柄蓝紫色的雨伞。

　　怎么看怎么眼熟。

　　……

　　【Ｗｈａｔ　ｔｈｅ　ｆｕｃｋ！？】

　　由罗拾起雨伞，伞柄上一道磨过的伤痕无比熟悉……简直就像那个中二战斗宅的伞在自己手上那两年，她使用时不小心弄出来的伤痕一般。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吧？

　　由罗惊疑不定地观测了一下四周，弯腰往离伞掉落的位置最近的一处雪堆挖进去。

　　……
　　…………

　　当她拨开一层雪，露出那张冻得比往常还要白的脸时，简直想用志村家姐姐的炒鸡蛋糊命运一脸。

　　“——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啊艹！”

　　※　※　※　※　※

　　命运昏死之前很是委屈，你们的孽缘真的不归我管啊！

　　——作者咧着嘴竖起了拇指。

---

作者有话要说：　　由罗：艹，什么鬼！
神威：……（昏迷中）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