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另一端》东东堂

84、第八十一回

　　大明TV：【随着怀新三十年度预算案提交中央立法院审议，一项激进的高速铁路建设案也终于被正式披露。根据明铁公司提交的预算支案，我国明年将正式从和国引进高速铁路技术，仅明年一年就将花千亿圆同时开启十条高速铁路的建设。而十年之内，则将开工超二十条线路，里程逾万公里。届时高速客运专线将沟通国内六大都市圈，大大缩短远距离旅客的通勤时间。
　　但反对党领袖明确表达了反对意见，认为这项高铁建设计划过度超前。东部发达地区现有旅客运输已接近饱和，建设高铁无可厚非。可据正式公布的规划，有相当多的铁路建设规划在农村地区，发达地区规划也将站点规划在远离市区的位置，为考虑结合地方出资，站点布局也过度密集。虽然政府称此举为促进农村发展和提前规划新城建设，但是我们现在真的需要如此密集的线路和站点吗？
　　高速铁路目前已成为统一党营造基建大国的政绩头牌，但我们也看到本届政府所作的诸多政绩工程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诸多设施成为摆设。和其他形象工程相比，高速铁路后期运营维护成本巨大，如果建成后，后期还将继续依靠大量财政补贴，很容易造成客流不足却债留子孙的局面。
　　针对此规划案，立法院已发起投票开展专项听证会。】

　　“殿下，在古代，人类都依靠马来打仗和运输，马曾是一个国家的重要资源，人强马壮是衡量一个国家强大与否的标志，国家实力也通常通过有多少人马来体现。为此古代的帝王也常爱好马，汗血马，赤兔马等，因此都成为了历史上重要的传说。在古代，有一个叫修弥国的国家盛产宝马。那国家将一头宝马敬献给了当时的皇帝。那宝马身高十丈，毛色亮丽，还有翅膀能在水上飞翔。皇帝十分喜爱，不仅将它养在皇宫内院，甚至连用喂养它的餐食都用金银玉器来装盛。对此，一个叫东方朔的大臣谏言到：’陛下，这畜生不值得陛下如此深爱，以前耽溺宝马而亡国的国君不少。现在陛下饲养此马，又废钱财又失君德，都不能让全国的百姓信服此事。陛下为此马已疏于政事，群臣都已知晓，希望陛下放手此马，好好料理国事吧。那马，不过是个拿来骑乘的畜生，不拿来骑还不如放归山野。’皇帝听后就放了此马，可谁知后来宫外的人说有一条赤蛇从天上下来，化作了龙，骑着那宝马升了天。皇上听后说：’都是你这瓜货而让我丢了一匹龙！’东方朔说：’龙又如何？在宫中这马毫无用处，怕是陛下费尽了金银财宝最终还不如成了一头驴呢。’”
　　听说因为汤师母的出现，这两天汤先生终于不再随意外出。我们为了确认汤先生的近况上门拜访，汤先生却把朱阳当成了年轻时的王爷，给朱阳上起了课来。
　　“殿下，格物之道在于得物所用，但如果超过了物原本该有的用处，过分图其美色或是珍惜程度，便就成为了贪念。这种贪念会让本应是龙马之宝的物品成为仅供玩乐的淫肆之物。不仅让该物发挥不出他该有的价值，还会让物的主人堕入贪色之道，带来更大的危害。”
　　“是，学生受教了。”朱阳听后作揖道。
　　“你这老汉儿，又在讲大道理了。好为人师也是一种过度哦。”汤师母的灵出现在了客厅之中，她对我们说，“殿下，劳烦大老远来看我们这对公婆了。本该请两位上座喝杯好茶，但快到公学开讲的时间了，两位不要耽误上学的时间啊。”
　　也是，这学期事情太多，迟到早退也很常见。我们得尽快补足出勤天数才行。见到两位老人互相照顾，汤先生也在家定了心，我们也就放心了。

　　古代的读书人总是喜欢在告老后隐居乡野，过上农人的生活。但没想到地价飙升征用了不少汤先生家的土地。没活可干的汤先生，每日只能在院子里吟诗作画，久日的寂寞让他生成了像汤师母的灵也不一定是坏事。
　　变为市区后，这里的交通自然也发展迅速。所以早上来拜访过汤先生，本该来的及赶回学校上课。可没想到车子刚开过五福桥，彭成线上就堵了起来，不少人在往公园走，甚至有司机把车子停在马路中央就下车去看热闹。
　　“发生了什么事？”老吴摇下车窗来问路人。
　　“升仙湖里在捞尸体，说是妖怪吃了人了！”
　　妖怪吃了人？朱阳与我对视了下，然后吩咐老吴先去找地方停车。我和老吴都劝世子爷别管闲事了，可朱阳早就下了车，没办法，我也只好跟了上去。
　　虽然时间还早，但升仙湖公园里倒是因为此事无比热闹。大家就围在一圈警戒线外边，打探着里面的情况。警戒线里，警方正在想办法打捞死者，不少大型机械都被调动到了公园内部。
　　“到底是怎么回事？”挤不进里面，周围人倒是讨论开了。
　　“闹水鬼了！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水鬼上岸把一个年轻小姑娘给带下去咯。”
　　“水鬼？前阵子荷花池不是刚死过人吗？”
　　“可不是，说是同一个水鬼。之前荷花池不是连青羊宫的道长都来看了淹死的那家伙嘛。那时他就做了法，很可能是那时候的法术把那水鬼赶到了升仙湖里。”
　　青羊宫道长？那不是爸爸嘛？那应该说的是之前那什么法门发动五曜阵除魔的事吧？爸爸在最后关键时刻打断了施法，城里的妖怪才幸免于难，王府广场上的集会也才因此告一段落。
　　虽然这些乡亲显然是对当时发生的事产生了误会，但也不能就此断定和那时的事无关。
　　“你看见了她掉下去的模样吗？确定是水鬼不是失足落下去的吗？”
　　“我是没看到，但搞环卫的老顾看到了。他去上班的时候要穿过这个公园，就在那片草坪上抄近道的时候，就看到那水鬼把她拽下去了。他和卖早餐的刘大婶见了连忙上去帮忙，但两个人的力气都抵不上那水果，那姑娘硬生生地被拽到了湖里。”
　　“什么水鬼力气这么大？”
　　“说那水鬼长得像马一样，有一张马脸，两只手也像马腿这么粗壮。不过虽然是马，背上长了一对翅膀。那翅膀倒是没有飞起来，但是噗嗤噗嗤地搅着水花，助了不少力。还好关键的时候老顾抓住了刘大婶，不然刘大婶都差点掉到湖里去。”
　　长着一对翅膀的水马？这和那日我们在望江楼上见到的水马有些像。
　　水马在传说中是一种瑞兽，意味着风调雨顺。在农耕时代，农民要是见到了江中出现水马，就预示着这一年是丰年。所以在望江楼见到水马后，我们都认为是吉兆。毕竟我们刚刚制服了都犼，都江堰是成都的水脉之首，都江堰平安，下游便也能保平安丰收。
　　可作为吉兽的水马，怎么可能变成拖人下水的水鬼？
　　“那水马是否有一个牛尾巴？”
　　“这我倒是没有听说。”
　　那乡亲还没回答完，看热闹的人群就响起了一阵喧哗。原来是落水的女子找到了，吊车正把她从湖中央吊上来。
　　大家见了连忙往前挤，可警察和救护车拼命护着救援的通道。一前一后我们也没能看清那女孩的长相，只是前排传来了一阵阵叹息。说那女孩子的肉被咬掉了大半，身子已经不完整了。死都无全尸真是可怜。

　　救护车开走后公园里的人群终于散了开来。警察都撤走了大半，我们从现场也打听不到任何的消息，正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个大婶忽然叫起来：“还有个男的呢！”
　　“男的？两个人都落水了吗？”
　　“我也不知道，但在公园门口我见到他们是一男一女一起进的公园。两个年轻人一看就是玩了个通宵的酩酊大醉的模样。我们再见面就是在这湖边的近道上，那个时候我只顾着救人没注意，只见到了那个女孩子。不知道那个男的是不是在之前就被拖下水了。”很显然，那大婶就是刚刚传言口中的刘大婶了。
　　“就是说，还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落水了还是逃跑了是吧？”
　　“这个……倒也是有可能。”
　　警察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夹说：“你去请示下长官，如果真的落水了不能错过黄金救援期。我去照着女生的身份资料先调查下那个男人的身份，看看有没有他的行踪。如果查到了他没出事，马上和你们联系。”
　　“就是你看到了那水鬼吗？”朱阳连忙问。
　　“嗯，是个像马一样的水鬼，身体特别健壮，力气特别特别大。”如果说刚刚的消息可能是三人成虎，那眼前就是确确实实的人证了。
　　“真，跟上。”
　　朱阳的一声叫让我回过神，赶紧跟上了那个要出发的警察。
　　“喂！你们是谁？谁让你们上警车的？”
　　“我是蜀王世子。“
　　他定睛看了看朱阳，语气缓和了些说：“世子爷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你尽管照自己的思路调查就好。我们跟在你身边，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世子爷，这是救人的正事。我是听说世子爷英勇热心，但这种事我们小的会搞定的。世子爷这样只会给我们添麻烦。”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们本来要去哪里？顺路的话我可以带你们一程。”
　　“废话少说，现在该先确定那个男生还有没有活着才是吧。”
　　他听后犹豫了一下，不过如果那男孩真的也被水鬼拖入水底的话，现在毕竟是该争分夺秒的时候，他不再把时间浪费在劝阻我们上，干脆带着我们上路。
　　“可既然这事和妖怪有关，是不是该先通知戴警官？他们懂阴间的事多，有事也好尽快处理。”
　　“我就是戴队长底下的队员，听到什么水鬼传说后就被叫出来了。你就是那个整天和世子爷粘在一起的青羊宫小当家吧？有你在身边倒也正好。我的名字叫周青山，你们两位小爷一个是王公，一个是未来的皇家官员，身份都在我之上，不如叫我小周就好。”
　　周警官一边开车一边告诉我们，已经从死者身上找到了一些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成都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护士实习证让他能很准确地知道她的名字韩霞以及工作单位。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她到公园时就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很可能是在附近夜店通宵玩乐后准备回家。就在利用公园小道作为近路的途中出了意外。
　　成都医学院附属医院在城市东北部的新城之中，说近不近，但开车来说也算不上远。而且通往新都的通宵公交正好途径这一带。他们两个很可能是想到公园另一头去搭通宵巴士的。
　　因为是研究型医院，所以院区说不上大。在医院里稍作打听就知道她是作为大学医院进修的学生而获得的实习身份。所以在医院对面的成都医学院校园里有宿舍，她平时就住在那个宿舍里。
　　可是不管是科室里的同事，还是宿舍里同批次的学生，都没听说过她交男朋友的消息。自然不知道她男朋友的情况，更不知道他现在哪里。
　　“难道是在夜店里遇到的暧昧对象？”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现在的社会发展飞快，观念也日渐开化。
　　“不，是男朋友。”周警官从她书桌上的笔记本里掏出了一个粉色信封，那信封显然被打开过，因为红蜡做的玫瑰状蜡封已经碎开。信封里的信已经不知所踪，但信封的落款写着一个英文名字。
　　“这个叫Gavin的人是谁？”
　　“哦！你回来了！警官，这位最了解韩霞了。她和韩霞是情同姐妹的同学。”
　　“同学，这位叫Gavin的是什么人？是韩霞的男朋友吗？他回来了吗？”
　　同学显然是被这连珠炮式的问题问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答到：“哦，应该是那个洋人留学生。”
　　“洋人留学生？”
　　“嗯，与其说是韩霞的男朋友，不如说两人还在暧昧期间。韩霞是最近几天才在学校篮球场上见到的他。洋人长得高大，皮肤也白，正好符合我们东方人的传统审美。刘霞对他一见钟情思念了很久……可是…… ”
　　“可是什么？”
　　“那位留学生虽然自称是我们学校的留学生，可没什么朋友。我陪着刘霞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是哪个系哪个班的。”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刘霞她出了什么事吗？”
　　“嗯，她失足落到了升仙湖中，具体的情况我们还得调查，你们先不要乱听信什么传言。”
　　怕他们多问，周警官就离开了寝室。按理说线索到这里可能断了才是，可毕竟是有经验的刑警，周警官一路走到了校长秘书的办公室里。毕竟成都排名在前的医学院众多，这种学校的留学生不会很多，只要调查登记学生的名册就能查出这位留学生的概况，还能知道他健在与否。
　　“我们学院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留学生。”秘书已经配合地拿出了名簿，留学生确实只有寥寥数人，而且多半来自东南亚，就连和刚刚那位同学描述相像的洋学生都没有。
　　周警官先向秘书通报了早上的事，让校方先帮忙通知家属到医院处理后事。然后又在篮球场等地方打听了一下，可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洋人的长相在这里应该很显眼才是，可就算是常来打球的同学还有球场的管理员大伯口中，这人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殿下，你们两个还要上学吧？我得先去城北一带夜店转转打听打听，顺便先把你们两个送去学校吧。”
　　朱阳和我一时都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他倒似乎是读懂了我们的心思说：“放心吧，如果事情有进展我会向殿下通报的。青羊宫也是我们的老伙伴了，要真是什么水鬼所为，我们还得去找道长解决。”

　　这倒也是，现在也没其他的进展，我们跟在周警官身后只会给他添麻烦。朱阳只好听他的建议先去学校。
　　经历这一番到学校自然已经迟到了。不过就在我们刚进校门的时候，另一辆轿车在校门口停下，没想到还有比我们还晚来的人。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德林洛克？
　　看他抱着的大件物品，我连忙跑上去帮忙，毕竟他前阵子得病身体还虚弱。不过这被白布遮着的是画吗？
　　“嗯，过两天画社要办一场校内画展。我昨天刚作了一幅新画，但还没完全完成，想趁着等等社团活动的时候再接着画。”
　　我们帮德林洛克把画搬到了画社的教室里，撤去幕布后画板上是一匹水马。它的身体像都是水做的一样，在月光下晶莹剔透。不过那马是完成了大半，但背景还没有描绘，尚未注入魔力的马也静静地躺在画卷上并没有动起来。
　　“这是我们前日在望江楼上见到的水马？”
　　“算是也不算是，那天在望江楼见到那水马后，米娅就联想到了苏格兰的each uisge，受此启发，我就做了这幅画。”
　　“each uisge？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