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叔魔性相吸》执破

40、私仇

　　郁凌回到客栈后，很久都不见金禅回来，他问了李寂和楼下的店家，都说不知道金禅去了哪里。

　　一天一夜过后，仍不见金禅回来。

　　郁凌心想，金禅一般是不会一声不坑出去这么久的，肯定是在路上碰上了什么事，跟着去看热闹了。而如今有热闹可看的地方最有可能就是天衍派了。

　　李寂的想法与郁凌不谋而合，两人怕金禅在天衍派惹出什么事，打算夜里去天衍派秘密打探金禅的消息。

　　当他们来到海边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一艘船正在靠岸。

　　两人提了灯从船上下来，后面陆陆续续跟了十几人，一个个都是垂着头步履沉重。

　　郁凌发现这些像是长宿派的人，便多往他们身上看了几眼，隐约听到他们在说着：

　　“这件事让东方掌门做主，人是在蛟州没了的，事情我们也和东方掌门说清楚了，接下来他会给咱们一个交代的。”

　　“没错，东方掌门自有主张。”

　　郁凌别过头看向李寂：“他们说什么你听懂了吗？谁没了？”

　　“可能是周耷，白天好像是听到些风声了。”李寂淡淡地说了句，看到那一干人走后，身子飞快地朝水面飘了出去。

　　“我师父果然是去看热闹了。”郁凌无奈地叹道，看到李寂已到了前面很远的地方，焦急地喊道，“师叔，我怕水，你得带着我一起……”

　　好久都没见李寂回来，他知道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他最熟悉的地方是留仙岛，不知不觉中便来到了留仙岛。月光下的留仙岛又是另一番景致，几处火光映着高耸入夜空的亭台楼阁，显得肃穆而壮观。他停在岸边四处看了看，一时没看出哪里有什么动静。

　　正当他准备走时，传来一阵打斗的风声和树叶的哗哗声，他看周围没有其他藏身之处，只有岸边停了一条船，那船连个蓬都没有，但人躺倒在里面的话，夜里也难以让人发现。

　　他朝那船里俯身一跃，瞬间吓得差点叫出了声，他的身子躺倒时，发现里头竟然还藏了一个人。

　　“师叔！”郁凌小声喊道，发现李寂的脸正在他的脸的下方，正瞪着眼睛看向他。

　　他的一只手肘撑在船上，另一手按在李寂的肩头，胸口悬空着不敢靠下去。

　　这时，已听到打斗声越来越近，似是有一人已在不远处落了地。郁凌一听这声音，只好撤下那撑在船上的手肘，胸口朝李寂压去。

　　郁凌的手靠在李寂的肩头，一股幽幽的香味直穿入他脑中，让他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从前做过的那个让他面红耳赤的梦突然间又变得清晰起来，此时和梦里的情形太相似了。

　　“师叔，得罪了。”他小声在李寂的耳边说了一句，好让自己知道此时不是陷在一场梦里。

　　另一人落地的声音清晰地穿入到郁凌耳中，让他立马僵住了身子，朝那边听去。

　　“东方掌门趁我不备拿了我的青灵石，难道像是正道中人所为？”

　　郁凌听出这是百炼的声音，这声音中带了愤怒和杀气，看样子他刚刚和东方天齐经历了一场恶斗。

　　“哼，青灵石是修真界各派掌门身份的象征，像你这种奸诈小人，残害同道中人，暗报私仇，还有什么资格做一派掌门，我拿了你的青灵石是救了你们无稽山一派。”

　　“我再三说了，周耷只不过是失踪，你无凭无据为何硬是咬定我就是凶手？”

　　郁凌昂起头，一只眼睛朝正在争吵的两人看去，看到他们正在慢慢朝对方靠近，但是并没有要再打起来的态势。看来刚刚这两人可能只是在抢夺那百炼所说的青灵石，并不是真的在决一死战。

　　东方天齐还是一贯的傲慢姿态，手指着百炼道：“百炼你这个伪君子，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周耷知道了，所以你要杀人灭口，周耷在除魔大会上说你在铲除魔宗的事情上态度不痛快，是因为你有苦衷，这话别人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我可知道。周耷肯定是曾经在你无稽山时发现了你和花渐落之间有什么勾结，所以你们师徒翻了脸。”

　　百炼被东方天齐指着鼻子数落了一顿，仍然保持镇定：“如果真像东方掌门说的那样，那为何周耷离开的时候我不杀他灭口？”

　　“你又不是傻子，当时杀了他明摆着就是你干的，你百炼在修真界可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你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别再狡辩了，刚刚长宿派的人都来过了，说是除魔大会后周耷坐立不安，担心自己说错了话要招来杀身之祸，除了你还能有谁？我明天就召集众人将这个事情挑明。”

　　“东方掌门，如果周耷没死，还请当众为我洗清，将青灵石还给我！”百炼在东方天齐的威慑下丝毫不示弱。

　　“那是当然。”东方天齐昂首踱步极其自信，似是相信百炼没了翻身的机会。

　　“希望东方掌门信守承诺。”百炼说完向水面疾行而去。

　　东方天齐看着百炼离去的方向，沉默了一阵，突然间又仰天大笑了几声，道：“百炼，这次你死定了。”说完悠哉地迈着步子，缓缓离开。

　　周围恢复安静后，郁凌的身子也僵得发痛了，他为了不冒犯李寂，只敢紧靠着船，不好动弹一下。

　　“师叔，他们走了。”郁凌转过头去看李寂，见李寂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李寂像是诈尸一样突然坐起来，将冰魄剑稍微抬了抬，一道蓝光瞬间升起。

　　“师叔这是想让我师父看到咱们么？”郁凌问道，“按理我师父会一直跟着他俩，所以应该就在这附近才是。”

　　郁凌正说话间，一个猫着腰的影子飞快地往这边蹿了过来，正是金禅。

　　“原来你俩睡在这船里头？真是机灵。”金禅说着，也跳了进来。

　　“睡……”郁凌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词，怎么觉得有些别扭。

　　李寂看到金禅出现了，一声不吭，脸上摆出不悦神色。郁凌便代替李寂教训起金禅来：“师父，你闹哪样呢，也不说一声就跑了出来，还让我们冒险来找你！”

　　金禅看看郁凌，又看看李寂，道：“你们俩明明是出来看热闹来了，干嘛非得挂一个出来找我的名？”

　　李寂微低着头，脸上冷冷的，低声道：“鸱得腐鼠，不必和他多说。”

　　郁凌看李寂话说得这么毒，很可能已经得罪到金禅了，如果自己再接着说金禅，只怕金禅要冒火，所以暂时沉默了。

　　金禅兴致正盛，没人搭理他，他哪里忍得住，他在那船上坐定，摆出一副有好故事要说的姿态，道：“我没说一声就跑了出来，那是逼不得已啊，你们知道当时情况就多紧急？”

　　他见李寂看都不看他，手在膝头上一拍，讲得更起劲了：“当时我看到长宿派几名弟子说周耷失踪了，失踪前还说受了百炼威胁，说要立马找东方天齐理论，如果我不马上赶到，那事情我就没法亲眼见到，眼见为实，要是我没亲眼看到，那我现在就没法在这里和你们说事情的真相了。

　　“我跟你们说，要出大事了，东方天齐要召集这次来参加除魔大会的人一起审问百炼，我看他这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将百炼扳倒。他这人霸道了这么多年，敢不听他话的，就只有一个百炼，要是将百炼拉下台，那修真界就没人会和他作对了。不过，百炼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李寂对金禅所说的这些完全不感兴趣，郁凌虽然关心百炼，但对于百炼和东方天齐之间的争斗也并不十分关心，听着听着开始左顾右盼，想催着金禅快些离开。

　　金禅知道郁凌在催他，他眼睛一亮，脸上带笑，又有了新的想法，讨好地看向李寂，道：“沉音，你看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走之前看看绛青，你能不能帮我把它叫出来一下？”

　　他说完搓着手心，又是紧张又是期待地等着李寂回答，脸上的笑就像孩童想吃糖时卖乖一样。

　　“今天没带琴。”李寂背对着金禅站起，一袭白衣顺着直挺的后背翩然垂落。

　　金禅仰头看着李寂，神情瞬间变得失落，倏地一站起身，朝水面疾驰而去，愤愤而道：“哼，平时琴不离身，今天咋不带？你就是故意的。”

　　郁凌看到金禅生气地离去的样子，逗得哈哈笑了：“我师父翻脸也太快了，师叔，你俩相处这么多年，他得受你多少气呀！”

　　他说着看着李寂的背影，又叹道：“不过真的挺遗憾，我还以为你会满足师父的心愿，本来还想沾沾他的光的。”

　　“没带琴，我摘片叶子也行。”李寂转身向郁凌走来，袖子在风中吹得鼓起，黑发也散乱地从白衣上飞了起来。

　　夜色中，郁凌仍能够感觉到李寂眼里泛着的光彩，李寂走过来时，他感觉心里有一盏灯突然之间被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