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一曲》老滚儿

8、送洗澡水

　　两个保镖依然守在门口。

　　屋里伸出一条腿，然后是一只手，接着再有个脑袋，尹子彦东张西望，朝俩位嘿嘿一笑：“大哥，站了那么久可辛苦吧？要不进来喝个茶？”

　　保镖们直接将他无视。

　　尹子彦尴尬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站直了道：“我现在要去逛一逛，有本事你们就一直跟着我。”

　　小月小红捧着新的茶水和点心过来，小月见尹子彦要往外走，把托盘叠在小红的糕点上，说：“先生，先生，切莫乱走，让小月跟着您吧！”

　　尹子彦嘴巴动了动，又瞅了俩眼保镖：“行吧。”

　　小月跟他，总好过被那俩保镖跟着。

　　向两个保镖点了下头，小月跟上尹子彦的脚步。

　　“先生您要去哪儿？”小月见他穿过院子，又走在廊道，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寻找着什么。

　　“随便逛逛，在屋里闲得发慌了我。”尹子彦撩开垂下挡路的柳枝条说道。

　　“先生您慢些走，小心脚下，别摔着了。”小月关心地提醒，可在小月眼里，尹子彦哪儿像在散步，“先生，再往外走便靠近大门的前院了，若是翟先生回来瞧见您不在屋子里……”

　　尹子彦停下脚步，握着她的肩膀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若是翟先生回来瞧见您不在屋子里……”

　　“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我说，先生，再往外走便靠近大门的前院了。”

　　“哈哈哈哈哈！”尹子彦一甩袖子，他就是要去大门的，他要候在大门，等待那姓翟的回来，他就不信，他见不着他！

　　得到小月的“提示”，尹子彦顺利地走到大门边了，而此时有几个丫鬟路过，不明所以地看尹子彦，她们没见过尹子彦，悄悄地拉过小月问。

　　“这是谁啊？”

　　小月说：“这是翟先生的客人，以后你们看到尹先生，要向他问好。”

　　“原来如此啊。”

　　“快去忙吧，等下何伯找不见你们又念叨了。”

　　“嗯，那我们先去忙了，小月，你也小心些。”这个尹先生看起来脑子有点儿问题。

　　也难怪小丫鬟会那么想，此时尹子彦正低着头在大门旁来回走，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而且还在挥拳踢腿，想要准备跟谁打一架似的。

　　待几个丫头都走了之后，小月到尹子彦身边说：“先生，咱们还是站远一点儿吧，翟先生回来，您站这儿堵他的道，他会不开心的……”

　　“既然看到我不开心，那他干嘛还买我回来。”尹子彦捏兰花指有一套，但要论打拳，真是一点儿力道也没有，还不如翟天佑一个眼神有威慑力。

　　在小月看来，尹子彦是在找揍。“先生，咱站一边去吧？”

　　“小月啊，要不你站一边去吧，等下我出拳伤到你就不好了。”尹子彦把小月轻轻推到旁边。

　　等了一个时辰，依旧未见到人，尹子彦问小月：“你家主子一般啥时候回来？”

　　“这个说不准，”小月道，“有时候早，有时候三更半夜才回来。”

　　“……”那他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不行，他不能放弃，他要等，等到人出现为止，他不信堂堂翟家的主子还能不走大门翻墙进来？

　　月亮从屋顶处缓缓升到夜空中，明晃晃地，银光撒在大地，一片亮堂。

　　尹子彦坐在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单手支腮，面无表情地开口：“小月啊，你家主子怎么还没回来啊……”

　　“先生，要不咱们回屋吧，翟先生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不，我要等！”他倒要看看用十根金条买他的人长的是什么模样！

　　铿锵有力地说完，尹子彦肚子咕噜噜地叫，小月听到后叹了口气：“先生，您这又是何苦呢？”

　　“小月，你帮我拿些吃的来吧。”尹子彦有气无力地说。

　　“先生，咱回去吧，我让厨房做好吃的给你。”

　　“我说了我要等人回来，你快去拿。”尹子彦摸着肚子道。

　　小月无奈，只好离开去找吃的，离开之前叮嘱尹子彦不要乱跑。

　　小月走了之后，大门开了，尹子彦立刻跳起来，挥拳踢腿：“嘿哈！”

　　回来的人被他吓了一大跳，办个事儿回来翟府就来了个疯子？

　　见来人穿着不是老板模样，而是下人的衣服，尹子彦撇撇嘴：“你走吧。”

　　下人骂了句：“神经病！”

　　“诶！你怎么说话的！”尹子彦指着下人的背影喊道，随后双手叉腰继续在大门前来回踱步。

　　张万藏在屋顶上盯着尹子彦，觉得这人还挺好玩儿的。

　　过了会儿，大门又开了，依然不是翟天佑，又是个下人，尹子彦失望地摸着下巴，快走两步追上下人，问：“兄弟，你们主子怎么还没回来？”

　　下人说：“没啊，翟先生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

　　“是啊。”

　　“那我怎么没看到他？”

　　“他一般不在大门进，都是坐在车上，由司机开车从侧门进来的。”

　　尹子彦眯眼：害我瞎等！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是、我是新来的。”

　　下人上下打量他，穿那么好，不像是打杂的啊，半信半疑道：“何伯有没有安排你到哪一块做事？”

　　尹子彦摇头。

　　“这样吧，我现在去给翟老板烧水，这个点儿翟老板要洗澡了，你要不要过来帮我。”

　　“好啊！我帮你送水！”

　　到了烧水房，尹子彦往木桶里舀热水，正要开口打听，往灶里塞柴火的下人问：“你叫啥名儿？”

　　“哦，你叫我小尹吧。”

　　“小尾巴？”下人呵呵笑，“这名字还挺逗的啊。”

　　“呃，是挺逗的。”

　　“我叫吴为，看起来我比你大，以后你叫我吴哥就行，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吴为拿起柴刀，咔嚓一下把木柴劈成两半。

　　“谢谢吴哥。”

　　“客气啥，都是为翟先生做事的。”吴为把木柴往灶里塞，锅里的水滚起来了，白烟不断冒出。

　　吴为掀开锅盖，把另外一个木桶提过来，往里面舀热水说：“你把这一桶给先生送过去，你那桶没那么热，留给我洗吧。”

　　“好好好，”尹子彦巴不得给“老板”送水去，“我这就去。”

　　“小俊，来来来，”吴为招呼另外一个下人过来，说，“这是新来的小尾巴，你带他去给翟先生送水。”

　　“好的吴哥。”

　　“去吧。”吴为拍了拍小俊的肩膀，对尹子彦说，“你跟着小俊就行，倒完水之后再回来。”

　　“嗯。”

　　尹子彦跟在小俊身后离开了烧水房，走在给翟天佑送洗澡水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