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一曲》老滚儿

10、正式见面

　　翟天佑危险地靠近：“你也觉得自己不值这个价把？”

　　尹子彦气得直磨后槽牙：“你这混蛋，买我回来，又不见我，你什么意思？！”

　　“你也说了，是我买你，如今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我，是你的主子，你，是奴才。”

　　尹子彦感觉自个儿头上要冒烟了，砸了一拳木桶：“你到底想怎么样！来个痛快！”

　　双手撑在木桶边沿，翟天佑缓缓俯下身，带着睥睨一切的姿态居高临下道：“我看你还没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用这等态度与我说话。”

　　“我！”尹子彦梗着脖子，的确，卖身契在对方手上，除非他逃出邕城，否则他都是翟家的人。

　　“滚出去，让人再换一个洗澡桶过来，”翟天佑目光犀利，尹子彦后脑勺发凉，“被你用过的东西，我觉得脏。”

　　尹子彦攥紧拳头。

　　披上白色薄内杉，翟天佑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尹子彦屈辱地从桶里爬出来，浑身湿透，看了一眼翟天佑，打开门离去。

　　翟天佑延伸暗淡下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他十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尹家的儿子，尹子彦胆小地躲在父亲尹景儒身后，尹家家道中落后的这些年尹子彦估计不好过吧，性格也变了不少。

　　尹子彦气呼呼地回到烧水房，吴为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一转头便见尹子彦湿漉漉地站在他身后。

　　“哎哟，吓我一跳！”

　　尹子彦：“……”

　　“你咋了？怎么全身都湿了？”吴为摸他的衣服。

　　尹子彦说：“吴哥，他说要换木桶。”

　　“他？”吴为想了想，“你说翟老板啊？”

　　“嗯。”

　　吴为点头：“好，我这就去换，小俊洗澡去了，你和我一同去吧。”

　　“我……”

　　吴为道：“你脸色不好，咋了？”

　　“没啥。”

　　“那你和我把木桶搬过去。”言罢，吴为拍了怕木桶。

　　“……”尹子彦想着姓翟的不愿意看到他，在吴为疑惑的目光中，尹子彦说实话，“我惹翟老板不高兴了，我还是不去讨骂了。”

　　吴为走过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翟先生很少骂人的，可能今天遇到啥不顺心的事吧。”

　　你们口中所说的仁慈主子是看我不顺眼。“嗯。”

　　小俊洗澡出来了，看到尹子彦衣服滴水，地板上一摊水迹：“咦？你咋回来了？不是说守门吗？”

　　尹子彦垂头丧气地坐在板凳上。

　　吴为道：“小俊，别问了，和我把木桶搬到先生的房间去吧。”

　　小俊大概明白了，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好的吴哥。”

　　尹子彦留下来继续看火烧水，吴为小俊俩人前脚刚离开，后脚便有四个下人过来提水，尹子彦用木瓢舀热水进木桶，四个下人离开后又有四个下人进来，尹子彦又舀，直至翟天佑房间里的沐浴桶装满热水后，下人们才提着空桶回来。

　　吴为和小俊也回来了，尹子彦对吴为说：“吴哥，我先回房了。”

　　“去吧，好好歇息，跟着小俊走。”

　　“我有地方住。”刚说完，见小月焦急的身影在院子前东张西望。

　　“那你去吧。”

　　尹子彦走出烧水房，在暗处拍了一下小月的肩膀，小月一惊，回头一瞧，是她找的人！“先生！您上哪儿去了！小月去拿糕点回来，您就没影儿了！”

　　“嘘，”尹子彦压低声音，“我随处看看，这便回屋了。”

　　小月总算松了口气，若是宋坚问起来，她都不知如何回答。“先生您饿了吧？”

　　“饿了。”

　　“那我让厨娘给你做宵夜。”

　　“好好好。”

　　一路上俩人聊着回到屋里。

　　不一会儿，小红端着面条进来，香喷喷的一碗鸡蛋面，碟子上还有肥硕的卤鸡腿。

　　尹子彦咬了一口鸡腿，又吃了一大口面，而后不好意思地对小月小红说：“我饿懵了，你俩吃了没？没吃的话也一起吃点儿？鸡腿我才咬了一口……”

　　小月说：“先生您吃吧，我和小红都吃过了，您连晚饭也没吃呢。”

　　这么一说，尹子彦才记起来，于是大快朵颐地啃鸡腿。

　　最后尹子彦把碗里最后一口面汤喝下，舔了舔嘴巴：“好吃。”

　　另一头，翟天佑沐浴更衣完毕，穿着月白绸缎里衣坐在床上，下人们将木桶撤去，并擦干地板，翟天佑发现尹子彦并没有再来。

　　尹子彦混进烧水房就为了见他一面，见面之后不知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次日，碧天晴空，阳光明媚，树影斑驳，荷花池清香连连，翟府内一片安静祥和。

　　翟天佑起床穿衣，第一件事便问宋坚尹子彦怎么样了。

　　宋坚道：“尹先生昨晚回房之后，吃了宵夜后便入睡了。”

　　翟天佑微微侧过头，思索片刻，而后将西装外套穿上后说：“走吧。”

　　途径尹子彦的房间时，翟天佑见房门紧闭，道：“你让小月进去看看。”

　　“老板，您不放心？”

　　“太过于安静，会有问题。”

　　“是，老板。”

　　宋坚让宋强先跟翟天佑上车，而后吹了一声口哨，张万从房顶跳下。“怎么样，尹先生可消停？”

　　张万摇头：“一晚上都在睡觉，现在还没醒。”

　　“让小月进去瞧一瞧。”

　　“尹先生交代，若没有他的许可，小月小红不许叫他起床。”

　　宋坚皱眉，道：“只怕尹先生不在房内。”

　　张万神色一变，进入房内，撩开床帐，薄被下方的确有一个人，只不过身形不大对，掀开薄被，背对他的人绑着两根辫子。

　　床上之人慌张地站起来：“我、我……”

　　宋坚上前一步紧张问：“尹先生呢？”

　　“我、我不知道，尹先生清晨时命我进房内，让我躺在床上，没有他的吩咐不能起来。”小红眼眶湿润道。

　　清晨，距离现在也有近半个时辰，而那段时间，张万上了趟茅厕。

　　将视线投到张万身上，宋坚声音冷酷：“一个不会武功的第二次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了。”

　　张万单膝跪地“属下该死！”

　　此时，宋强抱着一个人进来了：“哥！”

　　尹子彦一身仆人打扮，双眼紧闭，耷拉着脑袋，看似已昏迷。

　　宋强将尹子彦轻放在床上，道：“我刚在侧门等老板，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爬墙，我喊了一声，他便摔下去了。”

　　宋坚神色一凛：“快去叫大夫来！”

　　“是。”小红忙出门去叫大夫。

　　宋坚又问：“老板那边知道这事了么？”

　　“知道了。”宋强说。

　　宋坚叹了口气：“你啊……”

　　翟天佑的车子出了翟府，驶入大道不久，便又折了回去。

　　何伯在让人修剪前院中的枝叶，见翟天佑回到家中，道：“少爷，您怎么……”

　　翟天佑说：“有些事未处理。”

　　“好的。”

　　与何伯简单交代几句后，翟天佑穿过中庭和廊道，往尹子彦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