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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姐弟会面后大家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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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光从斜上方的裂口处倾泻而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地狱这个地方会有月光,就像光明教堂里会有供奉黑暗神的雕像一样神奇。
可能到了现在,无计可施的人们开始把希望寄托在早已经陨灭的神灵上,却忽视了在战场上被埋葬的士兵。
只是……在这个本是信仰奔溃的时间,他们的行为只是徒劳而已。
缥缈的歌声缓缓从裂口处传来。
晃啊晃,歌声像一抹摸不着的青烟一样,绕过了激情的男女,在伊苔丝所在的宫殿里长久得飘荡着。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入账莫名其妙得翻了十倍??”
贝卡看着自己的账本,挑了挑眉,正想要向那一群低着头连人进来送钱都不知道的下属们,心里一口气就那样堵着。
我大地狱就没有可以管事的人才了吗?!
贝卡的脸色沉了下来,紧绷到极点的气氛突如其来得被贝卡的叹息打碎了。
贝卡无力地挥了挥手,把这些奇形怪状的下属赶走了。
他们不敢再惹怒这位阴晴不定的陛下,趁着她还没有完全生气的时候,像飞一样得逃出这座大殿。
清幽的磷火还在不断地燃烧。
滴下来的蜡油像玉石一样,被火光打上了奇怪的冷色。冷暖对比却像刚兑好的鸡尾酒一样,颜色一点一点地渗透到另一半。
贝卡冷静得想着自从伊苔丝出现以后发生的各种事情。
先不提那个冷到掉渣的死亡骑士干得一系列人不人狗不狗的事情。
带伊苔丝去见那个冰霜巨龙也就算了,还神他妈挑起了战争。
亡灵在战场上送死,但是他们有巫妖这个bug。
地狱的人手在那里折损很多,但是人没了,还可以再造。
他们不算太亏,亏的就是那些本来人就少的种族。
毕竟再怎么拼兵力,他们是拼不过曾经的母地的。
更别提……那些人类被逼到现在处境后的反噬。什么天才层出不穷。
拉锯线太长了。
这样下去对自己的地狱不好。
但是……对那些亡灵却有很大好处的。他们生生不息地出来。
现在恐怕就等着对面人类自己内讧,还有那些鸽派焦急地提出签订条约吧。
贝卡停下了自己敲击桌面的声音,要不是她把自己的那些忠于算计的手下派过去挑拨离间,不然她现在的人手不会这么少……少到如此可怜。
可惜现在就整个地狱的人适合派过去当间谍。本来他们就有这个化为人形的天赋,若不是吸血鬼一定要血液的供养,狼人到月圆之夜就会变身。
至于其他种族……比他们还要过分。
也就地狱这几个像人精的可以出去挑拨离间了。还可以交易一笔。
毕竟那几个魔鬼……可是很久都没有尝过灵魂的味道了。
被诅咒的生物始终活在黑暗里。
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久违的酸痛了。
黑发垂了下来,散落在冰凉的玉石质地的地板上。
被人拔去的玉簪现在不能挽起头发。冰凉的触觉让贝卡一下子回过神来。
抿成直线的嘴唇幽幽地说了句:“阿卡贝拉,别玩那些智商下线的魔族们。”
“姐姐~”故意延长的、漫不经心的少年嗓音在贝卡的身后响起,“你看你都不理我了~”
冰凉的手指缓慢划过贝卡的脊椎骨,数着上面的凸起。
不适应的温度激起贝卡的疙瘩,在下一刻却消失不见。
贝卡叹了口气,拉过阿卡贝拉的手,将他转身带到面前。本来刻意压下的眼睑,此时却因为自己日常对弟弟的无可奈何而恢复常态。
他们的属性决定了他们的一生。
像是莱克斯身上永远缠绕的寒气。像是贝卡周围上调的温度。
而阿卡贝拉……这个魔族亲王,却因为他的属性,他失去了他的眼睛。
受到时间青睐的一切,只能捂住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葬送去来者。
而他身体的温度……是冰凉的。
冰凉得宛若于没有生机一般。
贝卡轻轻抬手,修长的手指触碰着阿卡贝拉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那里的轮廓。
阿卡贝拉笑了笑,雪白的头发随着他晃头的动作而晃动。
少年天真的笑容下,隐含的是对他姐姐动作的不知情。
“姐姐。”
他用轻松的语调叫出这个称呼。
贝卡描摹他眼眶的动作停下了,轻微地低下头仔细看着这一个她忽视的孩子。
留在指尖上面的,是那份凉度。
“那些人类,他们好傻。”少年缓慢地接近着自己的姐姐,用平凡没有起伏的语调报告着自己最近的交易。
“他们把我们弃之如敝屐的东西当做是珍宝一样,他们不惜花大价钱来购买。”少年的语调越来越轻快,就像是轻轻弹奏的一首悦耳的钢琴曲,“可是,他们明明知道我们是敌人呀。”这可算是通敌呀。
他近似残忍地抛出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那些人类会选择跟敌人进行交易?
在进行如此耗财耗人的战争后,为什么,他们还会肯定有人愿意买那些商品?
阿卡贝拉迷恋地嗅了嗅自己姐姐的头发,不出意料地闻到了从小时候陪伴他的欧石楠的花香。
少年的眉眼里是满满是狡黠的颜色,他继续对着姐姐汇报着自己的发现。
以及……那个在这里算得上是震骇人心的发现。
阿卡贝拉用另一个声线缓慢又充满戏剧性地说着,“现在——蜥蜴人发现他们可以控制住本来会吞噬他们的爱人,地狱犬终于不是——整日只想着流口水的家伙了。他们可都——高兴坏了呢!”
他们魔族的缺陷,在现在接连不断的繁衍中逐渐完善。
就像是本来断掉的基因链终于找到了自己所缺少的基因片段。
这样的情况本来是很好的,如果他们没发现他们已经丧失了一部分自主权的话。
“姐姐,可是我不高兴。”我不高兴现在还会有人来抢姐姐。
贝卡看着自己那个已经变了性的弟弟,忍不住用包容的语气对他说,“你要体谅。毕竟,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们很久了。”
“体谅?!可是谁来体谅你这个战战兢兢为你工作的弟弟呢!”阿卡贝拉突然情绪激昂了一下,但更像是一只猫对自己地位下降的迁怒。
而贝卡也跳过了他故意的转移话题的举动。
“哦不,现在是妹妹。”阿卡贝拉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只是变相的撒娇罢了。
贝卡揉了揉阿卡贝拉的头,丝滑的白发让贝卡想到了曾经养的一只傲慢的波斯猫。
那只猫虽然每天会气呼呼,但是撸一下毛就好了。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红色的眼影像是要飞舞的蝴蝶一样,颤抖着翅膀飞离。
月光流淌过她那形状姣好的蝴蝶骨,安静地照亮这里。
贝卡轻轻抱起自己的弟弟,虽然现在是个妹妹。
同性之间,他们更好亲近了。
感受到一如既往的重量,贝卡皱起了眉,还是这样轻。
阿卡贝拉又在那边嘟囔,“你又在养女孩子了,你每次都养女孩子……”语调一次比一次高,到最后阿卡贝拉气炸炸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你从来不打算养我!”
没有,我养的最长的人,是你。
养到你成为了我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贝卡在心里反驳,但是她没有说出口。
她默默看着阿卡贝拉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生气,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涉及到自己,阿卡贝拉的情绪波动不会这么大。
他很有可能就是轻飘飘一个眼神过去,冷淡地回应一声“哦。”
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可爱。
看着炸毛的阿卡贝拉,贝卡只觉得他很可爱。
一只为自己炸毛的小猫,怎么能不可爱呢。
贝卡轻轻抚摸着阿卡贝拉的背,就像是对待一个矜持却又傲娇的孩子。
她故意让两个人的距离更加贴近。
少女那还未发育成熟的地方紧贴着贝卡的手臂。
贝卡对这个距离很满意。
满意到她撸猫的手稍微重了点。傲娇的小猫当场不满地“哼”了一声。
贝卡讨好地注意起自己按摩的力度,认真地看着阿卡贝拉的的一切。
她那精致的脸庞,那不安跳动的睫毛,以及,生气的阿卡贝拉很容易舔嘴唇,水分的流失会让他感到干燥。
所以,水润的唇是他常备的。
但是在这个气氛下,水润的唇是一个良好的助兴剂。
黑色的尾巴意味不明地缠绕上阿卡贝拉不堪一握的腰。
贝卡抬着头用眼光描摹着这个她陪到大的弟弟,这个到现在已经成熟的弟弟。
良久的叹息从她的胸腔处发出。
她不怎么喜欢女性的阿卡贝拉。
所以她开口:“变回来吧。”
阿卡贝拉瞪了她一眼,似乎是在不解她的意图,但是一向听姐姐的话的他,这次还是变回了男性。
熟悉的情愫冒了上来。
贝卡没有阻止那些感情的泛滥,任由它们像火山一样喷发。
不仅仅是因为她喜欢阿卡贝拉,也因为,她的情感系统得到了完善。
“我养伊苔丝是为了我们魔族,也为了我们能够出入这个地方,而不是锁在这里。”贝卡很难得,对着阿卡贝拉解释她再次养女孩的原因。
阿卡贝拉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但是他忘了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他看不到此时贝卡眼眸深处的幽暗。那沼泽似的冒泡的感情。
但是阿卡贝拉能够感觉到,贝卡吐出了一口气,她犹豫着说出了最后一句。
“也是为了你的眼睛。”
很久很久的沉默。
要不是贝卡抱着阿卡贝拉,可以清楚得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不然的话,她恐怕也要不安起来了。
这可是她第一次可以体会到这么全的感情。
不用像以前那样模仿。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王族可以被尊称为王族的原因。
因为他们的冷酷。
没有感情的生物其实是最可怕的。
但是这一切都消退了。他们身上的缺陷被补起来了。
——是伊苔丝的到来。
贝卡盯着阿卡贝拉,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的解答。
一心二用的她自然地错过了阿卡贝拉小声的一句话。
那似乎是在她的盯势下磨蹭出的一句话。
“啊?”
贝卡想要再听到阿卡贝拉说一遍。她故意地回应了这个拟声词。
阿卡贝拉别扭地转过头去,苍白的脸颊上凸显了红晕。
睫毛扇动地跟一个偷吃大人糖果的小孩一样。
“我说,那个钱是我送给你的。”
下一刻,磁性的声音从阿卡贝拉的对面传来。
他张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讶与惊喜的混杂。
“恩,我知道。”
这是贝卡的回复。
冷淡的声线代替了原来勾人的女声。
宽大的骨架取代了原来娇小的身躯。
粗壮的尾骨再次缠绕上了阿卡贝拉的腰,并且缓慢地、用尾尖钩住了阿卡贝拉上衣的第一颗纽扣。
张扬的红发燃烧着,将柔顺的黑发全部都烧完。
贝卡的表情是冷峻的,但是那双眼睛里的情感像火山爆发一样。
他看着那似断非断的衣服,跟那下面瓷器一样的皮肤。
他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血管。
完美的吻合了他们之间的心跳。
“姐姐?”
阿卡贝拉战栗地出声。
“不,你叫错了。”
贝卡扬了扬眉,尾尖再次钩破衣服,这次,他没有上次那么温柔了。
刺啦一声,衣服被粗暴地对待。
“哥哥。”
阿卡贝拉惊喜地用脸贴住贝卡的胸膛,感受着那久违的温度,他亲昵得蹭了蹭。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贝卡把自己的动作消停了。
“乖孩子。”这是他的赞扬。
他低下头,温柔地用嘴唇碰了碰阿卡贝拉的右眼,像蜻蜓点水一样难以察觉。
那里,本来应该是翡翠的颜色。
贝卡撕下一段黑纱,蒙住了阿卡贝拉的眼睛,在他的后脑勺打好一个结。
被月光照耀的影子中,弯曲狰狞的羊角突如其来地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