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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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家长关要过炮灰关更要过
阴风和怪异的鬼哭狼嚎在身后远去，又嗅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司徒许文紧张地问：“乔哥，我下面又漏了？”
“我只想让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说话间，眼前一亮，慢慢从模糊到清楚。
镜子里的少年乌发微乱，眼神如梦幻般迷离，两颊泛起半是羞涩半是幸福的绯红色，樱花般的双唇被吻得微微肿起，更显水润光滑，整个人依偎在宽厚的臂膀里。
司徒许文不由张大双眼，镜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乔睿凑上去，脑袋挨着脑袋，然后用自己的唇又去追逐。
“有人。。。”
“没有人，残疾人专用隔间，我锁门了——唔。。。”
这次是司徒许文主动贴上去。
再次从洗手间里面出来，乐得晕乎乎，已经找不着北的司徒许文，早忘记什么游乐场、什么游乐项目之类了，乔睿的安排却还没有结束。
看喷泉，喂鸽子，与卡通人物照相，野餐，吹肥皂泡，买面具。。。一样样走下来，司徒许文昨晚还翻来覆去的不安，早随着一串串晃晃悠悠的彩色泡泡飞走了，小心肝仿佛插上翅膀，“扑哧扑哧”一直飞到云彩上。
哦，两人也有些分歧，可恶的乔睿，抱着他一直在看彩色棉花糖是怎么做出来的，好馋人，可是他又不能吃。还有冰淇林也一样，乔睿问他喜欢什么口味有什么用，在外面的东西他惯例是不能随便吃的。
乔睿将司徒许文的不愉快看在眼里，上前买了一支香草冰淇林。
“乔哥，你馋我。”司徒许文撇嘴。
“怎么会？你看看我们这里是不是没有人？”乔睿含着冰淇林，笑道。
司徒许文还不是很明白：“没有人啊，怎么。。。”
乔睿已经吃完最后一口，接着又一次吻上他的唇。
清甜冰凉的感觉，从舌尖传递过来。
司徒许文爱死这个吻了。
“乔哥，去买棉花糖吧？去吧去吧？”
“。。。好。”
吻过棉花糖，又吻了巧克力香蕉，司徒许文才饶过乔睿的嘴，继续逛。
“喜欢哪个？”乔睿指着射击场旁边的一溜奖品。
“□□！”虽然没有扣扳机的力气，男孩子哪有不喜欢枪的。
“好嘞——”乔睿单手拿起了步枪，瞄准，第一枪。。。脱靶！
射击场老板笑着说：“这枪不是单手拿的，你把你弟弟放下，双手才好瞄准。要不你换手枪，那个是单手。”
“□□奖品不一样。”乔睿眯着眼睛，依然单手，“我刚才只是试试枪。”
一般客人第一枪打得不好，都会用“试试枪”作为借口，老板丝毫不奇怪。
司徒许文也悄悄地问：“乔哥，要不你把我放下来？一会儿应该没关系。。。”话音未落，乔睿的第二枪已经发出去。
——九环。
“不错不错，真准。。。”老板自然要表扬一下，结果还没说完，乔睿熟练地将枪托往肩上一顶，拉栓，瞄准，射击，一个十环，两个十环，三个。。。
一共二十枪，除了第一发脱靶，第二发九环之外，剩下的都是正中红心。
乔睿又交了一次钱，这次二十枪，枪枪命中。
“这枪好重。”司徒许文用手指挑了挑步枪枪管，“乔哥真厉害。”
“那是——老板，那把冲锋枪，谢谢。”
司徒许文抱着□□：“这假的也很重。”
“MP5K-PDW九毫米超短型冲锋枪，全重2.78公斤。”乔睿笑道，“仿真的重量还不够。”
老板因送出枪而肉疼的脸上，顿时就精神抖擞了：“朋友，想不到我看走眼了，您是高手吧？咱们交个朋友？”
“我是健身教练。”乔睿很自然地答话，“在市里，巅峰俱乐部。”
“市里有射击课？”
“没有，纯属个人爱好。我姓乔，有空过去找我？”
“好好，有□□么？我可收集了不少。”
“这个没有——我有事，先走了。”
“不高兴？”
“没。”司徒许文有些无精打采。
“因为不知道我的情况，所以郁闷？”
“。。。嗯。”
“我会让你融进我的生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改天去我家好不好？上次走得急，你只是看到了表面，好玩的都收起来了。”
“真的？我去我去！”
一天下来，出了游乐场，看见熟悉的MPV，司徒许文又重新纠结上了，用什么方式，才能跟哥哥姐姐说明，自己出去玩了一次，就把干哥哥变成了亲男友。
“小文！”
司徒许文疑惑地抬头：“我怎么听见大姐的声音了——大姐！”
司徒嘉那辆黄色跑车就在前面停着。
司徒许文顿时慌起来，之前不是没有被乔睿抱过，可是现在两个人刚刚确定了关系，还不知道家里人能不能接受，他就有点心虚：“乔哥，快点把我放上轮椅，别让姐姐看出来。我们的事，我会找机会跟她说的。”
乔睿紧了紧手臂，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对着迎面走来的司徒嘉，很平静地称呼了一声：“大姐。”
司徒嘉看看怀里抱着冲锋枪，手肘上拴着气球，脑后戴着花花面具，笑得很开心，表情又有点紧张的小弟，又看看背着背包，头上薄薄一层汗，笑得气定神闲的乔睿，微微有点不甘心地道：“真是好体力。”
“我就这点长处了，大姐。”
“小文，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
司徒嘉目光缓和了许多，温声道：“那么，我们回家吧。”
“嗯。”
“好。”
司徒许文很诧异，因为这一声“好”是从乔睿嘴里发出的。“乔哥，你。。。”
乔睿摸摸他的头：“大姐不是说了么，我们回家。”
司徒许文觉得隐约抓住了一点东西。
等他到家，担任司机一职的乔睿并没有离开，而是推着他，轻车熟路进了自己房间，把他放在床上放松全身。
没过多久，司徒让也走进来，乔睿很是礼貌地叫了一声：“大哥。”
司徒许文惊讶地看着大哥面色不变微微点了下头，竟然是坦然接受了这个称呼，登时傻了。
司徒让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更傻。
“阿文，今天的约会怎么样？”
“大、大哥。。。”司徒许文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天哪，大哥竟然会说出“约会”两个字——约会？！
“应该算是成功吧。”乔睿一边将买来的东西拿到一边去，一边替他说话。
这是个什么场面？司徒许文吞了一口口水：“你们不会已经事先。。。”
“我也希望不会，”司徒让冷飕飕剜了乔睿一眼，伸手摸摸小弟的额头，宠溺的目光中有一丝无可奈何，“但是阿文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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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半个月前——
“司徒先生，我这次来的目的，”乔睿很正式地西装领带，对着面无表情的司徒大哥，“请你同意令弟和我的交往。”
司徒让倚在办公桌后面黑色皮椅上，微微眯了眯眼：“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没有，我尚未表白。”乔睿说，“我是认真考虑和令弟交往的，知道你们不放心他受到伤害，所以只有你们同意的情况下，我才会向令弟提出。这些是我的东西，你应该也调查过，不过我知道是为了令弟，也就无所谓。你还需要什么样的诚意，我都会努力提供。”说着，将随身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过去。
——不动产证明，银行存款证明，公司股东证明，有价证券户头，执业证。。。健康证明？
乔睿继续说：“你们给他的钱以及投资，我不会碰，你可以通过银行或者财务顾问进行监管，具体方法你比我清楚。如果不放心，你自己请来律师，我可以签财产协议。而且，如果你怀疑我，会利用令弟的身体进行巨额投保，并把自己列为受益人的话，我也可以签好声明。”
看着司徒让的脸色渐渐凝重，乔睿又说：“你自然会怀疑我觊觎令弟的身体，我比他大十岁是不争的事实，我是个gay也不假，但是没有任何亵渎他的意思，而令弟——恕我直言——他的身体状况很难做情爱方面的事，你可以派医师定期检查作为监督。至于你觉得我可能是玩弄令弟感情，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以你的实力，动动手指就能让我没有容身之地。”
司徒让良久无语，毕竟这番话下来，乔睿自己确实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背上包袱。
“看不出来，你的外表虽然粗犷，心思竟这么细。不过，你肯定自己知道阿文的痛苦么？”
“我会和他一起承担。”
司徒让挑了挑唇角：“你就没有想过，他也是个男人，有权利去追求自己心里的女孩子？”
“至少现在他没有，以后。。。”这是乔睿最犹豫的地方，但他还是回答了，“我总得试上一试。”
“好吧，我考虑过后给你答复。”
“谢谢。”
乔睿收起桌面文件，装好袋子，微微鞠了一躬便退出去。
关门声过后，侧门立即开了。
司徒嘉哪里还有女强人的模样，妆已经花了，眼睛红红的，捂着嘴走上前。
“哥。。。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咱们的小弟，会被这样爱着，还爱得那么彻底。。。”
“阿文是最棒的。”司徒让淡淡地回，顺手把纸巾盒递过去。
——答复么，我给你一个考验。
三天后，约在医院。
司徒让拿出一支药剂，问乔睿：“你愿意试试吗？”
乔睿才明白司徒让所问：“你肯定自己知道阿文的痛苦么？”这句话的意思，也没问什么，点头：“等我打个电话，把这几天的事情安排一下。”
“可以。”
过了一会，乔睿在床上躺好，看着护士将针头刺进手臂，缓缓推入药水。
疲倦如潮水般袭来，将他的精神一丝丝卷走。
醒来时，全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能走路，不能翻身，不能自己吃饭，连大小便也控制不了，下身被展示在人前，任凭摆弄。
如此过了三天，司徒让进来时，护士正在给他接小便，虽然隔着帘子，乔睿也面红耳赤。
但是等两个人对视，他说：“我觉得自己可以去考一个按摩师资格证，手法不专业的话，实在是不舒服。”
司徒让望着他虽然疲惫但是坚定的目光，点头：“你确实应该考一个。”
乔睿咧开嘴笑，他知道自己通过了。
“最后我想问，你究竟爱阿文哪一点？”
“。。。纯，他很纯。”乔睿思考了一下，“剩下的属于私房话，我不打算告诉你。你爱他什么，能说出来吗？”反将一军。
“你——”司徒让竟一时语塞。
乔睿笑笑：“我只不过是个平常人，想找一个人平平淡淡守着过日子，阿文就是那个人，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
司徒让哼了一声：“如果阿文不同意交往，你不要纠缠。”
“不会的。”也不知是说自己不会纠缠，还是说司徒许文不会不同意。
一瓶点滴挂上，冰冷的液体渐渐流进身子里，力气慢慢回来了，重新掌控身体的感觉真美妙。
液体输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门开了，一架电动轮椅驶来，轮椅上是少年焦急的脸色：“乔哥乔哥，他们说你生病，现在怎么样了？”
乔睿笑笑，艰难地指挥手臂，说了声：“阿文？”
门外，司徒嘉嗤笑一声：“怎么觉得你像虐待媳妇的恶婆婆？”
缓步走来的司徒让说：“提供松弛剂的你，是狗头军师。”
“。。。老哥，你说笑话时笑一笑会死啊？”
等司徒两兄弟离开，司徒嘉站在床边，才说：“你不会是真的想睡吧。”
“司徒小姐，”乔睿笑，“还有什么吩咐？”
“昨天阿文等了你一天，我眼看他从上午开始兴奋，中午急切，晚上失望，打你手机不通，还偷偷地抹眼泪。”司徒嘉顿了顿，“我弟弟竟然为一个男人哭，这男人还不是他熟人中的任何一个。”
“我和他还不够熟么。”乔睿苦笑。
“我告诉你的原因是，阿文喜欢你喜欢得无可复加——你要是敢伤了阿文的心，我把你大卸八块扔水库里喂王八！”司徒嘉一把白亮的手术刀抵在乔睿脸上。
“司徒小姐，这个，注意形象。”乔睿瞟了瞟刀子，“我只能说，尽最大的力，让阿文快乐，司徒小姐可以监督。”
“哼！”小刀子在脸上拍拍，“行了，不用那么生分，改口吧。”
“大姐！”乔睿从善如流。
“乖——”
司徒嘉收回手术刀，施施然出门。
——小弟能够幸福，自己的形象算个毛。
——当然，这些事司徒许文是过了很久才知道的，“过了很久”的意思是司徒让的儿子都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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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刚刚确定关系的恋人会做什么？摸摸小手，亲亲小脸，搂搂抱抱，恨不得当个连体人，二十四小时不分开——司徒许文心里确实是这么想来着，更何况他的哥哥姐姐似乎都默许了他和乔睿的关系，在家里，他和乔睿可以光明正大地“眉来眼去”。
以往想着乔睿的时候，总是甜蜜里带着不安，因为害怕对方有朝一日发现自己的心思，远离自己。现在，他可以痛痛快快享受这份甜蜜，乔睿是他的了。之前每天乔睿接送他去医院然后就分手，现在乔睿会在周末的时候留下吃饭，也会跟着江看护或刘看护一人一边给他做按摩，当然，司徒许文最喜欢时不时的亲亲抱抱，乔睿力气真的很大。
不仅在哥哥姐姐面前不加掩饰，去复健时，吴令水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他和乔睿之间的亲密，暧昧地恭喜了他一下，他就忍不住得意炫耀起来。吴令水呵呵笑了两声，闲闲地问：“你是打算玩玩呢？还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
吴令水的一句话，成功打击了司徒许文。
是的，他的情况明显与常人不一样。司徒许文看过一些爱情故事，恋人们可以手牵手逛街，一起搜寻街头巷尾美味的食物，下厨做饭时腻在一起挨挨蹭蹭，接送上下班，变天时候送把伞送件外套，喝酒时互相挡酒，唱KTV时对唱情歌，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自己的身体以及性别在这里摆着，他能做到哪一样？
情绪变差的时候，突变也随之而来。
“咣”的一声，复健室两扇大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女人，时下流行的长靴短裙格子外套，双肩背着大包，顺直的长发，妆容淡淡的，整个人看着非常清爽，眉眼间虽然疲惫但是目光极为锐利，在场中一转，直直走到司徒许文面前：“你就是乔哥的现男友？”
她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周围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有一两人脸色变了变，掩饰住了厌恶神色。
司徒许文没工夫关注别人的态度，完全愣住：“小姐，你是哪位——”一说话分心，身体失了平衡，幸好袁治疗师就在身后，用力将他抱住。
女人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毫不客气上下打量：“你的残疾很重，治不好吧？不能自理吧？除了等死还能干什么？”
——正中死穴。
尤其在司徒许文正纠结着的时候。
“我、我。。。我不能自理又怎么样？我是他男朋友就行了！”司徒许文很想努力跟她吼，但是第一从小情绪不能激动没吵过架，第二肺活量也确实没那么大，所以声音其实只比平常大一点儿。
“行了？小弟弟，你毛还没长齐吧？是你主动纠缠乔哥的吧？每天乔哥光照顾你就够了吧？你能同居吗？你能照顾他吗？你能满足他吗？他心软才答应的，你根本配不上他。”女人口气连轻蔑都没有，只平淡地挑明了事实。
“你。。。是谁？”
“我比你合适，奉劝你一句，赶快退出，不然后果自负。”女人并不理会他的问话，潇洒一旋身，长腿啪地一蹬——响亮的一声过后，那供扶手使用的、小臂粗的、钢制平行杆中间，深深凹了下去，带得固定在地上支撑平行杆的两根柱子也歪到一边。
好大的力气，好快的身手。
不止司徒许文，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女人看司徒许文的眼神平淡无波，甚至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收腿，恍若无事就往外走，惊喜地叫了一声：“乔哥？”
匆匆赶来的乔睿看她的眼神同样平淡无波：“沈彩？”
“乔哥。。。”
“你弄坏的东西，要赔。”沈彩刚刚叫了个名字，乔睿就打断了她。
沈彩微微一愣，立刻眉开眼笑：“这点小事我一定会赔。”
“那就好。”乔睿径直走到发愣的司徒许文面前，对着袁治疗师示意，一伸手就把司徒许文抱住了。
怀里的身体一如既往的沉重，对方并没有立即回抱，只那么低着头软软靠着。
“乔哥，”沈彩站在乔睿身后，“他不过是只小绵羊，不适合你。”
“这是我的事，你回去。”乔睿有条不紊地给司徒许文往下摘支具，全摘完了，将人打横抱起往外走。
经过沈彩身边时，司徒许文忽然努力抬起手，搂住了乔睿的脖子，堂而皇之在乔睿下巴上印了一个吻，示威般地，斜斜瞥了沈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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