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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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裴南扇避开裴肃的视线，语气又快又坚决。这模样就好像不是在说“我知道”，而是落下一个郑重的誓言。
见状，裴肃只能将劝告的话悉数咽下，默默站起身走向卧室。
“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给你拿点东西。”
“好。”
裴南扇预想到的是水果或营养品之类的，没想到裴肃拎出来的包里装着满满的防身工具。
“姑妈......”裴南扇眼眶一红，极快地扭过头去，才勉强止住泪意。
“你身上有我和你姑父都没有的勇气，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好好地将这件事查到底。不仅是给你姑父，也是给你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一个交代。”
裴肃伸手抚了抚裴南扇的头发，面上显出慈爱：“不过，答应姑妈，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裴南扇微微扯出一抹笑，抬手紧紧地抱住裴肃，“您在家也要多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晓得的，你姑妈我现在可是小区的养生达人。提起健康，没有人懂得比我多呢！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啊！”
简单地告别后，裴南扇便拎着满满一大包防身工具进了电梯。
按键前，裴肃扶着电梯门，想了想还是问出了一直徘徊在嘴边的问题。
“南南，有没有想过找一个伴陪着？”
“姑妈，我......”
“我不是像你爸妈一样要求你一定要结婚，有个家庭，我只是希望能有个人在你身边陪你说说话。”
闻声，裴南扇低头沉默了一瞬，末了，只是冲她笑着挥了挥手。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
裴肃叹了口气，也明白她的意思，同样回了一笑后便也从电梯门上撤了手。
小小的电梯门一合上，也意味着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裴南扇侧身靠在电梯上，吐出一口气，身上如同卸了几斤米般失了力。
半晌，待电梯门打开，她刚准备抬脚走出去，手机上就跳出一个未知来电。
“喂，哪位？”
“裴小姐，我是三能集团的鹿望仁，明天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
晚上十点半，晟品书店。
鹿昭急匆匆地将隔间的门锁上，颊边的汗跟下雨似的不住地往下淌。
可是她此时却没有时间去擦，而是屏住呼吸，透过预留的小缝小心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不多时，有间歇的脚步声在远处响起。
鹿昭瞪大双眼，所有的神经瞬间都绷紧到了一处。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先是几道雀跃的女声开道，紧接着一群衣着靓丽的年轻女人就步调款款地进入她的视线。
见状，鹿昭肩膀一松，这才抚了抚胸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一个小时前，她从书展的举办大厅刚离开不久，就接到沈傅予的电话，说是她那边事情还没处理好，可能来不了了。
早在沈傅予被包司机喊回家的时候，鹿昭就猜到是这样的情况。
待简单地回了几句客套话后，她便准备挂电话。
就在这时，余光不经意地瞥到身旁的反光镜，一抹分外熟悉的黑色身影在她身后一闪而过。
起先她只以为盛章是不小心走在她身后，等故意绕了几大圈后，那抹黑影仍和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她这才惊觉盛章的目标是自己。
来不及思考原因，鹿昭拔腿就往楼下跑。
可是亮色羽绒服再配上一身酸臭的脏污，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无比醒目的风景线。
见状，在与之从三楼兜兜转转到一楼之后，鹿昭咬了咬牙，干脆直接冲进了厕所。
所幸，盛章还没有死心眼到女厕也要闯进来。
想到这儿，鹿昭将门反锁，倚在墙边又是一连几个深呼吸。
“哎哟，我就跟你们说，今天跟我出来不亏。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没错没错。我还以为这种玩文字游戏的都弱不禁风呢，没想到身手那么好，一看就是练家子。”
“可不是，要是她之后不写书，能不能打一套拳给我们看看啊？哈哈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去去去，谁没事给你打拳，光那个出场费你估计都给不起吧！”
“切，你们别笑。我要是能提供火灾案的线索，裴作家说不定还会上赶着给我送钱呢！”
这几个女生一听就是从裴南扇的书展过来的，鹿昭一面听着，一面也发现自己的早退似乎错过了一些好戏。
“我听说00年的那场火灾特别严重，沿街好几个店铺都遭了殃。当时来了好多120，伤者装都来不及装。”
“我知道。我小姨当时就在二院工作，听说那天她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整整忙了一天一夜呢。可惨烈了！”
“哎你们说，裴作家怎么突然想到写这个案子，而且还向大众公开征求线索。她以前写其他书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嗐，你懂什么。这案子都二十多年前的了，很多细节肯定通过官方资料看不出啊。而且我听说当时死者有14个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死者的家属在哪儿也难找吧。”
“你说得也是。这么看，向大众征集反而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火灾案？鹿昭眼皮一跳，眉间因着思索微微蹙起。
原来今天要宣布的大事不是将鹿望仁作为素材写进去。
不过也是，按照当时教训陈富桂时的说法，裴南扇写作的原则是尊重客观事实。鹿望仁的事情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她确实不可能贸贸然将其作为写作素材。
可是陈玉霞的案子还没有调查完，裴南扇怎么又突然查起了什么火灾案？她忙得过来吗？
这边静静思量着，另一边的几人也结束了聊天，依次从隔间里走出来。
“咦，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我刚才就想问来着。是不是你们谁拉稀了？怎么拉出了一股下水道的臭味？”
“不是我。”
“也不是我啊。”
此起彼伏的抵赖声响起，只有仍留在隔间里的鹿昭独自倚着门尴尬。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身上这团烂泥凝固了之后貌似更臭了。
鹿昭嫌弃地撇了撇嘴，待外头的脚步声渐消，便也很快地打开门往外面走去。
见着这会儿左右没人，她面上一喜，直接撸起袖子，开始擦洗。
毕竟是三万多的RMB，能抢救的话她还是想尽量抢救一下的。
她刚才的估计没错，这烂泥凝固之后确实味儿更“纯正”了。
而且也不知道里面掺杂了什么粘性大的成分，鹿昭混合着洗手液擦了好几遍才勉强消去了面上很浅的一层。
末了，她气喘吁吁地看了看自己搓得发红的双手，又低头环顾了一圈身上剩余的污渍，只能无奈地将羽绒服从身上脱下来。
看来啊，自己和这三万五的缘分也就到这儿了。
犹犹豫豫的，刚把双手从羽绒服里解放出来，这时，厕所门口突然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鹿昭将羽绒服放到洗水池上，起先以为是有人来上厕所，但竖起耳朵仔细一听，那脚步声又似乎过于轻了。
明显是后跟先着地，前脚才跟紧的走法。
思及此，鹿昭眼皮一跳，下一秒，连衣服都来不及拿，整个人原地弹起，直接就冲向最里面的厕所隔间。
过程中，还不忘拍打手能够到的隔间门。
乒里乓啷的撞击声过后，外面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鹿昭靠着门连打了几个哆嗦，刚才那股紧张感又直窜上心口。
可是这时候她身上已经没有了保暖的衣服，寒意透过张开的毛孔急匆匆地深入内里，很快就激发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鹿昭紧锁着眉，突然很后悔自己找了这么一个死角。
简直就是瓮中捉鳖，想逃都不知道往哪儿逃。
没多久，那个异常的脚步声又传到了耳边。
看样子，盛章刚才应该是在确认鹿昭遗留在水池边的羽绒服。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每当一个空的隔间门被推开，鹿昭身上的恐惧就多加一层。
她将双手紧紧地按在门锁上，脑袋里不断思考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场景。
上次在鹿家的时候，她借着将盛章从角落里扯出来的机会特意观察过盛章的手掌。
他的虎口部位以及食指关节内侧有着明显的老茧，如果鹿昭猜得没错，这个时空里的盛章估计是个玩枪的老手。
这样的人，鹿昭可不敢与其硬碰硬。毕竟现在可不是在鹿家。
就在她天人交战之际，盛章已经推开了鹿昭相邻隔间的门。
鹿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按在门锁上的手缓缓下移。
实在不行，她只能就这么将自己交代出去。
仔细想想，她就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英雄救美了一把。那个来闹事的人也不是她帮忙收拾的。
就算真让鹿望仁知道了，至多就是怀疑一下她与裴南扇的真实关系，应该也不会怎么教训她。
反倒是她这么敏捷地躲藏，会让鹿望仁他们起疑。
想到这儿，萦绕在心口的紧张感倏地消去，鹿昭眼神一凛，手也相应地触到隔间的门把手。
不管了，死就死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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