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感情伤钱（娱乐圈）》苏荏

14、到底要怎么补偿我

　　空荡的走廊里，郑星低声道：“您助理在哪儿，我送您过去找他？”说着便想把自己被攥在对方手里的手拽出来，却发现不是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刘赫正从走廊拐角走出，朗声道：“郑老师您怎么还在这儿啊？两个大导等半天了……”
　　他的声音终于让方老太太松了手。
　　他大步走向郑星，伸手把他拽到自己身后，仿佛才看到方芸一般：“咦？这不是久仰大名的方老师吗？幸会幸会！”
　　他卑躬屈膝地跟方老太太握了握手，寒暄一番，跟她解释两位导演在等郑星，要找他聊后期配乐的事儿。紧接着，他和郑星一起，不由分说地把老太太扶（架）回了会场。
　　两人又在会场装模作样地坐了一会儿，一前一后、不动声色地出了会场，直奔刘赫正的保姆车。
　　郑星刚一坐进车里，门都还没关上，便被人狠狠地拽到了后排的座位上——电动门在他的身后缓慢而坚定地合上了。
　　铺天盖地的吻。
　　郑星被吻的喘不过气来，有些推拒地向前面看去，刘赫正扳过他的头：“我让小赵上去取酒了。”
　　方才他们两个人精走下来，为了掩人耳目，刘赫正特意没拿酒，放在位子上让人以为自己去上洗手间了。
　　他把郑星推到在座位上，俯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郑老师桃花不少呢！连音乐圈老前辈都对你青睐有加哦？”
　　郑星吃吃笑着：“怎么？你是想找个没人要的？”
　　“怎么会？”刘赫正也吃吃笑着，“这样多带劲啊！”
　　他说着低下头，再次贴上郑星的嘴唇。

　　又是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吻。
　　等两个人都喘着粗气停下来，郑星抬腿碰了碰刘赫正：
　　“你一定要在这里搞到不可收拾吗？”
　　刘赫正继续吃吃地笑：“怎么会？回家再说不迟，还是说郑老师已经不可收拾了？”
　　他坐起身，远远地看到小赵已经在往车这边走了，便把郑星也扶了起来。
　　“刚才我们话还没说完呢！”刘赫正一边帮郑星整理被自己弄皱了的西装，一边贴在他耳边说，“要怎么补偿我啊？”
　　郑星转过头，几乎贴着他的脸用气声说：“不是让你草了吗？”
　　刘赫正抗议：“这怎么能是补偿呢？这明明是两情相悦，双向奔赴的事儿，当做补偿可变了味儿了。”
　　说完他又趁小赵上车前的最后时间，不老实地捏了一把郑星的腰：“还是说，郑老师是愿意让我‘为所欲为’啊？”
　　话音刚落，小赵已经上了车，看到郑星惊讶之余急匆匆地打了招呼，郑星也向他笑了笑。
　　“去我家。”刘赫正迎向小赵询问的目光。小赵便赶紧转过身，发动了汽车。
　　“对了，你开车来的吗？”刘赫正问郑星。
　　“怎么可能，明知道要喝酒还开车来吗？”郑星回答，“我打车过来的。”
　　刘赫正点点头，又在前排座椅的掩护下动手动脚地去捏郑星的腰，一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行了快说，到底要怎么补偿我？”
　　郑星怕痒地躲开，无奈道：“那你说怎么补偿？”
　　刘赫正想了想，喃喃道：“想吃炝拌土豆丝了。”
　　郑星看了他一眼：“这还不容易？等哪天有空我给你做。”
　　刘赫正笑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不只炝拌土豆丝，我要郑老师给我做一桌子菜，好好犒劳犒劳我！”
　　说完，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毕竟，我刚刚可是替郑老师解围了呢！该补偿我的还不少哦！”
　　郑星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少来！就那老太太还需要你来解围？我还搞不定她？”
　　刘赫正才不搭他的茬，继续说：“我要吃肉！要吃你最拿手的菜！”
　　郑星忍不住笑了，伸手摸摸他的头：“行了儿子，爸爸知道了，下次给你做肉肉吃哈！”
　　前排开车的小赵没忍住身子抖了一下，眼观鼻鼻观心地认真开车，头都不敢偏一下的。

　　唐狄这边，按照之前的约定乖乖地陪许总出差去了。
　　其实陪许致远出差，唐狄的存在感很低。许致远一个大忙人，出差期间酒店对他来说只是用来洗漱睡觉的地方。第一天他们到的很晚，几乎是到了酒店就各自洗漱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唐狄醒来的时候，许致远已经走了，只有沈助打来电话，叫他自便，不想出去可以叫客房服务。
　　唐狄便窝在酒店里，读了一整天的剧本。
　　等许致远晚上回到酒店，就看见唐狄歪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手边还落着一本《她是警察》。
　　许致远轻轻捡起那本剧本，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做了很多笔记，有的是对角色的解读，有的是自己设计的动作、走场或者心理活动，甚至不仅自己的角色，就连对手戏演员的部分也写得满满的。
　　许致远随便翻了一段读了一下，发现内容非常让人惊喜。
　　他不禁深深地望了唐狄一眼——这样的好苗子，若是一辈子与演戏无缘，是演艺圈的损失吧。幸好，现在还不算晚……
　　而这个好苗子，竟差点儿毁在自己手上。身为经纪公司老板的许致远觉得有点儿讽刺。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弯下腰拍了拍唐狄：
　　“吃晚饭了吗？就这么睡着，不怕感冒？”
　　唐狄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眯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摇了摇头，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许致远被他逗乐了：
　　“去洗把脸，带你吃好吃的去。”
　　唐狄依然有些懵懵的，依言去了。

　　等他洗漱出来，许致远也换了一套衣服从房间出来，见到他便问：
　　“想吃什么？”
　　“都可以，您定吧。”唐狄已经恢复清醒——也恢复了伪装。
　　一点儿都不可爱了——许致远遗憾地想到。
　　“一定要选一个呢？”许致远抱起胳膊，问道。
　　唐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只得认真想了一下，道：
　　“我是真的都可以，不挑食的……不过既然来S市了，要是能尝尝地道的大闸蟹也不错。”
　　许致远奇道：“你没吃过？”
　　虽然唐狄不红，好歹也工作了这么多年，没少来S市吧。
　　唐狄笑笑，做出谄媚的表情：“那跟着许总，肯定是想吃平常吃不起的老字号啊！”
　　许致远觉得这虚伪的笑容有点儿刺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走吧。”

　　虽然反感他的虚伪，许致远还是带唐狄去了S市最著名的老字号，路上还叫沈助托关系特别预留了包间。
　　唐狄坐到桌前，望着面前的黄浦江，心里感慨有钱还真是好啊。吃天下第一号的大闸蟹不仅不用排号，还能随时约到江景包间。
　　早知道不如说想一边游江一边吃大闸蟹好了，反正以许致远的实力，包一艘豪华点儿的游船也不是什么事儿。
　　低下头乖乖吃蟹的唐狄，没有注意到许致远的目光。
　　他望着他。不跟他交流的唐狄，看起来真实很多。这样注视着他，许致远发现，不知道唐狄最近是不是在减肥，他看起来比记忆里明显地瘦了一些。以前的他自然也不胖，但脸上有一点儿婴儿肥，算是一种有少年感的好看吧。然而现在，他脸上的轮廓鲜明地立体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的唐狄只是好看的话，现在的他却足以让自己这个阅人无数的经纪公司老板惊艳了。
　　就算是从现在这个死亡角度，他高耸的鼻梁和脸颊的线条仍然十分完美。比起从前的可爱，平添了一份性感。
　　“你最近在运动吗？”许致远移开目光，问道。
　　唐狄点点头，回答道：“因为要拍戏了嘛，还是想把状态调整到最好。”
　　唐狄望着面前的螃蟹——从前，他可是连减肥也不敢，现在，终于可以无所顾忌了吧。毕竟以后就算红了，他跟许致远也已经没有关系了。
　　因为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红都不敢红，拼命减少曝光，把自己熬成透明人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与此同时，许致远也想到了唐狄的合同，只是他的想法是——还有不到半年了，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得取得一点儿实质性的进展才行。
　　许致远问道：“对了，你还打算读博吗？”
　　“啊？不打算了。”于公于私都不打算了，唐狄心里想。再不开始拍戏就来不及了——他已经不小了。
　　“那后面时间就比较多了吧，”许致远摸了摸下巴，“如果想尽快拍到更好的作品，参加一档讨喜的综艺倒是个捷径。”
　　说到综艺，唐狄放下了大闸蟹，认真道：“我还是希望走作品积累人气的路线，我觉得我的性格可能不太适合综艺——不过当然了，如果是公司的决定，我还是会努力去做的。”
　　这番话倒是让许致远很惊讶，因为……这实在很像实话。
　　他不禁笑了，挤兑道：“现在怎么这么听话了？前不久还死活不肯演戏，偏要唱歌的那个人是谁啊？”
　　唐狄干笑两声：“我这不是怕毕业即失业……”
　　许致远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他，严肃道：“唐狄，我比你多吃了十年的大米，分得清你那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有些事，如果你现在不想说，以后想说了再告诉我。但我讨厌说谎。”
　　唐狄被这话惊到了，望了他一眼，过了片刻才说：“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两字太过真诚，许致远决定放过他，抬手道：“吃吧。”
　　唐狄便继续埋头于他的大闸蟹了。
　　两人沉默着吃了一会儿，唐狄再次抬起头来：
　　“对不起……我不是不知道你会识破。只是我以为……”
　　“以为什么？”许致远追问。
　　唐狄却摇了摇头：“没什么。”
　　以为……你还像以前一样，不会认真听我说的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