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男友》温山月

10、第十章

　　黎清清隐去和林宴泽昨晚吃饭的事，把李青阳对她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了苏琳。
　　“真是王八蛋！”
　　苏琳听完非常气愤，她知道李青阳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也从黎清清口中得知他人不老实，还有怪癖，但没想到居然会对黎清清做那样混蛋的事。
　　“清清，你昨天晚上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过去一定手撕了那个人渣！”
　　黎清清崩溃的情绪只在苏琳出门的那几分钟内，这些年她早就学会了独自调节情绪。
　　“琳琳，谢谢你。”
　　“亲爱的，我都没帮什么帮，你谢我干什么？”苏琳不好意思道。
　　“就是谢谢你能陪我，我也不知道该去找谁，爸爸进精神病院以后，亲戚，还有爸爸的那些朋友，全都消失不见，要不是爸爸以前给舅舅一些钱，恐怕我十年前就要流落街头。所以，现在还能有你这个朋友，我很满足。”
　　黎清清虽然笑着说，可她的眼神骗不了苏琳，苏琳抱紧她，“傻姑娘啊你是，那个家我就早和你说过，不能再待下去，舅舅怎么了？这年头亲爹妈都不一定能靠得住，你要明白，咱们未来的路还很长，要开心走下去，好吗？”
　　“好。”
　　苏琳虽然毕业后没有像普通大学生进入公司上班，一开始是摆摊挣钱，后来开了这家奶茶店，靠着一点本金撑到现在，人虽然整天咋呼呼，喊着受不了吃苦受不了累，其实黎清清知道，她是最能承受住压力的人。
　　“既然你现在算是休假，那不如在我的奶茶店帮忙几天，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好好帮忙，不然没有工资哦。”
　　苏琳笑说。
　　黎清清想着既然来她这里，就不能什么也不干，工资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远离那个家。

　　苏琳的奶茶店距离一所高中不远，所以每天的人流量还算可以，就是一点，黎清清每次要切柠檬时，那把水果刀，她手一碰到就浑身冒虚汗。
　　她也尝试着放松自己，把那场手术失败的事忘掉，可每每想到那名产妇最后被盖上白布，心里一阵恐慌。
　　在电话里，王主任安慰她，这并不是因为她的原因失败，而是那位产妇抢救的时间太短，能活下去的机率太低，不能把它归责于个人手术的失败。
　　也许是年轻没什么经验，也许真的是心理方面太过薄弱，黎清清到现在也没和自己和解。

　　晚上，黎清清起来找水喝，路过苏琳的房间时无意中听到一阵暧昧的呢喃声。
　　这房子是苏琳住的，原本门窗就是用最便宜的材料，虽然苏琳后来自己掏钱重新装修了下，可隔音还是不行。
　　紧接着，在黎清清喝完水后回来，苏琳和男友运动的声音冲击黎清清的耳膜。
　　她扶着墙，不是讨厌朋友做那样的事，他们是情侣，人之常情的事是人家的自由。
　　可黎清清脑海里闪过的都是李青阳那晚对她的侮辱。

　　回到房间，黎清清的微信界面弹出林宴泽的消息，两天过去了，林宴泽倒是没有那么着急，只是昨天问了一句她的膝盖怎么样了，回答完后就没了下文。

　　「明天十点，老地方等着」

　　黎清清想着林宴泽说的老地方，大概就是每次停车的位置。
　　她回道：「明天没空」

　　对方又没音了。

　　白天在奶茶店，黎清清和普通员工做的工作量不一样，她做最简单的工作。
　　“您好，喝点什么？”
　　“一个冰淇淋就好。”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道。
　　黎清清抬头，从她身后看到一张让人恐惧的脸。

　　李青阳又找来了。

　　苏琳这个店，他是知道的。

　　黎清清给女孩结完账后，让店里的男员工过来站前面。
　　幸好男员工不止一个。
　　“清清姐，你怎么了？头晕吗？”
　　见黎清清回到后面的货物室，兼职的男大学生过来问。
　　李青阳在玻璃外站着，眼睛一直盯着店里的黎清清。
　　“小刘，我手机在前台收银那，你帮我拿过来。”
　　“好的，清清姐。”
　　男孩拿过手机，递给她。
　　今天苏琳出去，说晚上不回来，让黎清清晚上锁好门窗。
　　店员只有一个女孩也住在楼上宿舍。
　　黎清清脑子迅速思考，她不能在店里，不然李青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解决不了，店里来喝奶茶的女孩子那么多，不能影响她们。
　　“小刘，你先去忙，我坐着歇一会儿就行。”
　　小刘离开，黎清清一抬头，窗外的李青阳不见了。

　　她环顾四周，没有人。

　　他会去哪里？
　　外面藏着？等着她？

　　“欢迎光临！先生您好，需要什么饮品？”
　　林宴泽在店里扫了一眼，看到黎清清的侧脸，他道：“我找她。”
　　“您随意。”

　　黎清清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她得赶紧想出个办法，一起身撞到林宴泽的身上。
　　嘶，真疼。

　　“原来你藏在这。”
　　林宴泽掏着外衣兜说。

　　“林宴泽？”
　　黎清清往窗外看，李青阳从对面走了过来。
　　他一手揣在怀里，不知道拿的是什么

　　“看到我也不用这么震惊吧。”
　　黎清清拉走他，“从后门出去说。”
　　林宴泽低头，看着她主动牵过来的手，意外，嘴角微微上扬，这两天她的视而不见在这一刻瞬间消失不见。
　　“你急什么？我又不是现在等你回答要不要和我结婚。”
　　林宴泽见她从包里掏出身份证看了看，以为她要和他去领证。
　　后门外一条小街道，都是卖衣服的小店，没什么遮挡的地方，她拉着林宴泽边走边说：“想什么呢你，先离开那个店，对了，你应该开车了吧？你车呢？在店门口还是哪？”
　　林宴泽指着这条小街道的尽头，“在街尽头左拐的停车场。”
　　“带我去。”
　　黎清清全程没有松开他的手，这让林宴泽心里窃喜。
　　“喂，走那么快干嘛，车又不会自己跑。”
　　“你就不能快点？”忽然，黎清清停下来看着林宴泽。
　　“又怎么了？”
　　她刚刚的语气连自己都吓到了，在林宴泽借住到她家那两年，她也经常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语气中着急略点一点不耐烦。
　　重逢后，黎清清发现原来是自己始终压制着自己的内心。
　　“没什么。”
　　她看着自己下意识拽住他的手，快速松开。
　　林宴泽疑惑：“怎么不牵了？刚才牵的不是很自然吗？”
　　“我不是故意的。”
　　“我又没怪你。”
　　“好了，车在哪，我们赶快过去。”

　　到了停车场那边，黎清清坐进副驾驶，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苏琳的奶茶店。
　　而李青阳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大约过了一分钟，又走了出来，在门口四处走动，左看右看。
　　拽住一个出门扔垃圾的奶茶店员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在看什么？”
　　林宴泽系好安全带，倾身过来，顺着黎清清的视线往外瞧。
　　黎清清挡住他的目光，“没事，走吧。”
　　林宴泽也没问她要去哪里，直接开车，黎清清心想，他来找她肯定是有目的，那就跟着他吧，去哪里都行。

　　林宴泽一句也没提那天晚上的事，也没特意再问她什么时候愿意和她结婚这件事。
　　他只是专心开车，从侧脸看去，好像心情不错。

　　黎清清心想，苏琳的奶茶店她不能再待下去。
　　一方面是苏琳和对象没有太多私密空间，另外，李青阳没有找她是不会放弃的，既然今天能在奶茶店门口徘徊，说不准哪天晚上就悄悄爬上黎清清住的楼层。

　　“我们现在是去……？”
　　黎清清看着不熟悉的道路问。
　　“逛商场。”
　　“你要买东西？”
　　林宴泽在红绿灯时看着她，“不是我要买，是给你买。”
　　“我没什么想买的。”
　　红灯变绿灯，林宴泽又说：“你就穿着一身衣服，得有几件换洗的吧，还有洗漱什么的生活用品，家里只有我用的，没有女士的，不得去买？”
　　他这是默认为她要和他同居吗？
　　“我没答应你。”
　　林宴泽看着路，没看她，“你指哪个要求？是答应和我同居，还是和我结婚？”
　　“哪个都不是。”
　　“黎清清，你觉得我刚才是眼睛瞎，还是我没本事打听你的事？”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天晚上的事他知道了？
　　黎清清装傻，“我不明白你说的。”
　　“明不明白不重要，你现在只能和我住一块，这才是重点。”
　　“想想要买什么吧，别想着等会儿下车能跑掉。”
　　“…… ”

　　林宴泽直接把车停到商场地下停车场。
　　黎清清下车后看着迷宫似的停车场，就是她想跑，一时间也分不清方位。
　　“跟紧我，别傻愣着了。”
　　林宴泽在前面走，黎清清在后面跟着。

　　上了电梯，直接到三楼的家居生活用品那里。
　　店员耐心给黎清清介绍哪款床单比较舒服，她看向林宴泽，“这也要买？”
　　林宴泽坏笑：“不买也行，隔壁卧室就空着，我们可以睡在一张床上。”
　　黎清清立马改口：“那个吧，看着比较好看一点。”
　　店员：“好的，女士，其他的需要再看看吗？”
　　林宴泽道：“当然需要。”
　　忽然，他凑过来，小声在黎清清耳边说：“我床上的也想换一换，不如你再挑个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