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拟】逃离》云乔间

13、第 13 章

　　难得是阿美丽卡不作妖的一周，这周他几乎没来开会，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周六，晨起。
　　俄罗斯困倦地摸索过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6点半，还早呢。今天毕竟是周六，他见瓷还没有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床出门上个厕所。
　　似乎是被俄罗斯起床的动静弄醒了，瓷也醒了过来。俄罗斯回来的时候，瓷半眯着眼睛看向他，眼角带着勾人的媚意，从被窝里掏出一只手朝他勾了勾，慵懒的声音问道，“干什么去了？”
　　“上个厕所。”俄罗斯甫一钻进被窝，大手顺势抱上了瓷的腰，摸着他腰间的软肉乐不可支。
　　“哎呀，别闹。”瓷轻笑道。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俄罗斯说。
　　“不用，我记得冰箱里还有包子，蒸一下就行。”
　　少年低垂着温柔的眉眼看向他，似乎对爱人的心思有点摸不透。他试探性问，“要不要再添两根烤肠，怕你吃不饱？”
　　“我随意。”瓷笑了笑。

　　一日时光悄然过去。
　　两人吃过晚饭后洗漱好回到床边。俄罗斯刚洗完澡回来，换好睡袍，湿漉漉的发丝还在滴水，点点染湿了睡衣领边。
　　瓷倚在床边，正在翻阅一本杂志，抬眼看到俄罗斯的湿发，关切地提醒他，“记得把头发吹干啊。”
　　“不用，”俄罗斯拽了一下脖子上的毛巾，“我习惯了，慢慢干就好了。”
　　“傻熊，头发不擦干睡觉容易得病的。”虽是责怪的语气听起来却无比宠溺，瓷下床拿起毛巾重新盖在俄罗斯的头上，捧着小熊的头发一顿揉搓，“等会儿我用吹风机给你吹干头发。”
　　“唔~”柔软的发丝蓬乱披散在额前，毛巾下那双湿漉漉漂亮的大眼睛里似乎满含委屈，长睫毛扑闪扑闪下是让人不忍苛责的可怜眼神。
　　“真拿你没办法。”瓷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我会听话的。”狡黠的小熊悄咪咪地执起瓷的手放到嘴边，轻吻着指尖。长睫毛上还沾着小水珠，眨着水润的眸子偷偷注意着瓷的表情——瓷，耳朵好像变红了诶。
　　俄罗斯根本不会想到他这个动作在瓷看来有多么纯情，吻手礼在西方似乎是很常见的，可在东方这完全是男子对女子求婚时才会做的事情啊。
　　唔~一想到这里，瓷感觉自己的心猛地漏了一拍，这是，是心动的感觉。
　　吹干头发的小熊穿着睡袍钻进暖和的被窝里，一只手从背后揽过瓷细软的腰，另一只手摸到瓷的身前，眼睛瞄向瓷手中翻的一本杂志。
　　“这是？”
　　俄罗斯看了一眼杂志上“美苏冷战”的封面，这好像是好多年以前的一本旧杂志了，自己忘了哪次收拾屋子时随手翻出来的，当个坐垫垫在床头的台灯下，竟被瓷拿过来看了。
　　“随手翻翻，你不介意吧？”瓷转过头看向他。
　　旧杂志定格在1970年，封面是苏和美冷酷帅气的照片，而瓷的眼睛好巧不巧地落在苏的身上。
　　他还是这么意他吗？俄罗斯心情有点沉重。
　　“瓷，看着我。”
　　“嗯？”
　　修长的手指抚摸上瓷白皙柔软的面庞，宽大的掌心暖暖的贴合着皮肤。美人的一双黑眸亮晶晶的，眼底泛着怜爱与温柔，他温和地微笑着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双漂亮的蓝宝石般的眼睛也在盯着自己看，似有犹疑，似有不悦，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你，究竟是在看我还是在透过我的眼睛看谁？
　　“瓷。”俄罗斯微微低下头，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久，虽说作为苏联的好大儿，他是长得最像父亲的人，他心里也很清楚瓷对苏的感情，可是、可是他不是苏，瓷知道这一点，可有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怀疑瓷是不是在透过他的眼睛看向自己那位已经死去的父亲。如果真的是这样，俄罗斯心情很复杂，他该怎么办？他在瓷心中究竟是什么位置呢？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说。”
　　“你究竟有没有……”俄罗斯忐忑地看着瓷，一抬眼看见瓷温和的笑容，那句已经到嘴边的话却突然说不出去了。
　　你究竟有没有在透过我的眼睛看父亲呢？
　　“有没有喜欢我？”此话一出口，俄罗斯顿时感觉血气上涌，脸蛋倏地红了一片。怎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不经思考的直言其实才是心底最想说的话。
　　他还是这样，似乎被小熊这样患得患失习惯了的瓷还是会忍不住笑出来。
　　“傻瓜，我怎么会不喜欢你。”瓷宠溺地摸了摸俄罗斯柔软的头发，“不要胡思乱想。”
　　“喜欢吗？”俄罗斯低声喃喃，他心一横，顺势趁热打铁。
　　“那父亲呢？我和父亲你最喜欢谁呢？”
　　瓷眼神一滞，抚摸俄罗斯发丝的手也收了回来。如果问最喜欢谁，心底里那种隐秘的感觉像是箱子被撬起了一个角——一旦掀开就再也收不住了。
　　如果说苏是白月光的话是一点都不为过，瓷都永远不会忘记他对自己的恩情，苏是恩师也是朋友，即使后期有矛盾和分歧，瓷也始终保留着对苏那份最真挚的情感。
　　“这个不能比。”瓷缓缓开口。“我喜欢你也同样对苏保持尊敬。”
　　这话瓷说的很郑重。
　　“只是尊敬吗？”俄罗斯凝重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如果只是尊敬还好，但如果还有其他……
　　“你在担心什么？”瓷疑惑地问，他觉得俄罗斯话里有话，却别别扭扭地不肯吐出真言。
　　“不妨直说，有什么问题吗？”
　　俄罗斯回过神，他没有说话，一手揽过瓷的腰朝自己怀里靠了靠，温暖宽厚的胸膛带着沐浴露特有的香气，闻着瓷发丝间清新的薄荷味道让他宽慰些许。瓷顺从地倚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心里无比安心。
　　“你有没有哪一刻在透过我的眼睛看向父亲，看向你心里的那个人？”
　　瓷听到这话，突然意识到，这只小傻熊估计又在吃醋，连他那位已故的老父亲的醋都要吃，真是的。
　　瓷仰起头，抬手捏了下俄罗斯的鼻尖，嗔笑道，“想什么呢。”
　　他慵懒地起身，整理下发丝，漂亮的眼睛十分郑重地看向俄罗斯。
　　“我从来没有把你看做他的替身。如果说真的有哪个时刻我会恍惚看到你父亲，那也只会在梦中。苏的去世确实让我震惊，但我也从未把你和他混为一谈。我很清楚，俄，你不是他，也不会成为他。他确实在我心里，让我难以忘却。但是人不应当活在过去对吗？”
　　“还在担心什么？”
　　俄罗斯听到瓷这番对他信誓旦旦的说辞，心底的疑惑也打消不少。可真正让他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
　　“瓷，我想问你，你和父亲……”俄罗斯红着脸，迟疑了一下后还是问出了他心底最想问的那个问题。“我想你对我说实话，你和他做过没有？”
　　“啊？？”瓷愣住了。
　　“做……做什么？”瓷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神飘忽不定，他怎么不清楚以小熊这个爱吃醋的个性他一定会十分在意这种问题。但是这种闺中秘闻怎么好说出口。
　　“你懂的啊。”俄罗斯红着脸一脸真挚地撒娇道。
　　“你……”瓷害羞地捂住眼睛，这让人怎么说啊，小声喏喏，“不知道。”
　　“我就问问，你和他做过没有？”
　　时光好像一下回到了好多年前，那时的瓷还年轻，对情情爱爱既不感兴趣也对闺阁之事所知甚少，每天遨游于学习和知识的海洋里已经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之后，苏对他的关照可以说超过其他任何一个人，但是即使这样瓷也始终没有明白苏对他情谊，只是模模糊糊地有那样一种感觉，也许苏对他的感觉绝对不止朋友那样简单。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蒙着一层窗户纸不肯说破，直到……爆发那次争吵的前一天晚上。苏第一次对他表达了深切的爱意，好像滔滔江水要将这些年来的暗恋与隐忍一通道出。瓷连反应都没反应地过来就被苏半推半就地上了床。
　　醒过来的清晨，瓷蜷缩在羽绒被里不肯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一次被人吃豆腐的瓷在床上呆了一天才缓过来，当然这期间罪魁祸首苏也十分殷勤的照顾他。
　　这件事除了他们两个，谁都不知道。
　　随着苏的离去，瓷本打算讲这件事永远深埋心底，但是被俄罗斯这个好大儿问起，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
　　“瓷，请不要骗我，我不是吃醋，我就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真相有那么重要吗？”瓷问。
　　“对我来说，很重要。”俄罗斯郑重地答。
　　“好吧。”
　　瓷算是服软，毕竟俄罗斯是苏的大儿，亲人知道应该没什么。
　　“我们做过，但只有一次，对我来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你父亲。”瓷淡淡地回答道。
　　“在我们两个爆发那次吵架之前，我只和你父亲做过，我那时还什么都不太懂。”瓷闭了嘴巴，没再说下去。
　　俄罗斯听后，勉强唇角轻弯，心情倏然开朗。
　　原来只有一次。
　　哈，只有一次！
　　虽然没有得到瓷的第一次，但是老头也不比他幸福多少，老家伙早早离开尘世让他捡到便宜，否则即使他想对瓷做些什么也要受制于人。
　　俄罗斯只是庆幸，他在被西方打的一头雾水之后，终于清醒过来。而且瓷不计前嫌愿意包容他、不介意他之前做的那些错事，他真的很高兴。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珍惜瓷，珍惜他在自己身边的每一刻。
　　“瓷，我只希望，”俄罗斯轻柔地抚摸着瓷的脸颊，温柔且卑微地说道，“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就好。我不介意你对父亲的情感，所以我也希望你能爱我。”
　　“我当然爱你。”
　　一道温暖湿润的吻轻轻触及瓷的双眸，他顺从地闭上。俄罗斯的手指轻轻插入他的黑发间，揽过瓷的额头，轻柔地与他接吻。
　　心底的爱意宛若荆棘一般恣意从生，即使知道瓷永远不可能和他结婚（结盟），但是只要他在自己身边，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傻瓜，我一直都爱着你啊。瓷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