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链接[无限]》司尔

18、求职失败

　　走出大门的同时，辛酝枝的掌心传来温热的柔软触感，带着轻微的钝痛感，很短暂。

　　她抬手一看，右手掌心偏向小拇指的位置，出现了一瓣花瓣的纹路，等她凑近细看，却又像是隐没进血肉之中，不见了。

　　快的她差一点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了，穿过那片白茫茫之后，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还有一瓶正在滴答的吊瓶。

　　辛酝枝歪了歪脖子，和正在试图做法的季澄澄对上眼。

　　“醒了醒了醒了醒了！”季澄澄将手里的符揉了几把往兜里一揣，就扑到辛酝枝的病床边：“我拉肚子了昨晚。”

　　她双手握着辛酝枝的手，眨巴着圆滚滚的眼睛：“我的宝儿，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是被我臭晕在走廊的对吗？”

　　辛酝枝：......

　　“对嘛对嘛对嘛？”

　　辛酝枝咬牙：“对。”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看向同样一身蓝白病号服，靠在墙角毫不避讳审视她的柯选。

　　辛酝枝推开闹腾的季澄澄，说：“给我弄点吃的吧，我的澄姐。”

　　辛酝枝看起来气若游丝，毫无血色，季澄澄立刻接下了这个重任，出去给她觅食。

　　“你呆在里面干了什么？”柯选问。

　　辛酝枝用没有扎针的手将床架抬升，再将枕头摆了个舒服的角度，看他。

　　该死的小毛孩子，没有一点尊敬大人的礼貌。

　　横惯了的辛酝枝见不得别人比她还端着架子，哎了一声，说：“怎么有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个态度啊？”

　　“你销毁了副本。”柯选笃定。

　　辛酝枝翻了个白眼。

　　“愚蠢的关系户，你抢不过我的。”柯选嘲讽完就转身离开了，不过十七岁的天才少年还很稚嫩，藏在宽大病号服里的背影更显出一种隔绝人世的单薄。

　　愚蠢·关系户·辛酝枝：？？？！！！
　　真是有病啊！

　　一忍再忍辛酝枝最终还是选择不忍了，拔了手臂上的针就要追出去，外面没有柯选的影，她倒是看了见另一个半生不熟的人。

　　千晴和她就隔了几个病房，这时千晴背对着辛酝枝，千晴的面前是一对中年男女，辛酝枝在记忆里找到了这对夫妻的名号。

　　霖泉总裁和夫人，也就是泉蕊馨的父母。

　　夫人面如死灰，明显恸哭过，却还是对她说：“蕊馨只是走完了她的路，可孩子，你不能因为她结束了你的路啊。”

　　“当年是我们不对，是我私心太重。可你也是我养大的，也是我的孩子，你不能让我一次失去两个孩子啊。”

　　“我的命是您买来给小姐准备的。”千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轻到辛酝枝几乎都块听不见了。
　　对哦，说起来，千晴是受伤最重的那个。

　　“那你继续给小蕊的续命吧。”泉总发话：“以后你叫泉千晴，是我的女儿，有我所有合法继承权，辞了航空公司，去学法吧。”

　　助理催促的电话一再打来，匀给千晴的时间只有这么多，泉总不等千晴出声，塞了一张法学教授的名片给他，然后扶着爱妻离开了这里。

　　辛酝枝走过去凑热闹。

　　千晴没有意外她的出现，显然是知道她也在这层病房里。

　　“这算什么呢？”千晴怅然若失。

　　辛酝枝盯着她涣散的双眼，这跟没有脑子的僵尸有什么区别？她拍了拍千晴的肩膀，说：“这是交换人生的代价。”

　　千晴终于将仔细的目光落在了辛酝枝身上，她想起了副本里辛酝枝好几次的复杂眼神，那些越过泉蕊馨，落在她身上的暗含深意的视线。

　　“你早就知道？”千晴问。

　　“你陪着她走了进了那间可以兑换彩票的仓库，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要。还记得那句话吗？‘低级彩票，交换人生’。”

　　“交换谁的人生呢？”辛酝枝倾身凑过去，突然强势地逼迫千晴去回忆。

　　十岁，父亲签下谅解书，放弃后续治疗，让她从农村来到了大城市的中心，有了一个依附于泉家的好前程。
　　十五年之后，由她的骨髓续上的生命，在一个荒诞的剧场为了救她结束。

　　命运。
　　千晴不由得想到这个词。

　　命运好像兜兜转转又饶回到了远点，只是这一次被选择的人变成了她。

　　许多年前她极力压抑的，名为自由的鸟儿好像飞出来了，却又无从寻迹，只得原地盘旋，不知道该飞向哪里。

　　“知道泉蕊馨为什么会有那张彩票吗？因为她是全心全意希望你能安全的。”那个怕鬼，胆小又体弱爱哭，需要人照顾的泉蕊馨，不含任何私心的希望千晴能够安全。

　　每一张基因彩票背后，都是一种极致。

　　“把自己困在原地，你也会成为那些东西。”

　　辛酝枝言尽于此。

　　她并不是乐善好施的菩萨，能耐着性子和千晴说这几句，完全是闲的。

　　“我的宝儿，你怎么跑出来了！”季澄澄提着吃的过来，越过千晴直接搂着辛酝枝回病房了。

　　“趁热吃。”季澄澄带回来的吃的很不错，米粥清香，小菜风味十足，辛酝枝一连吃了好几口。

　　“你跟那空姐认识？”季澄澄狐疑发问。

　　“刚认识没多久，怎么了？”辛酝枝吹着勺里的粥反问。

　　“也没什么。我也是在新闻上看到的，昨天夜里飞往昆明的飞机，刚出发就有好几个乘客和乘务突发疾病。飞机也被上面紧急叫停，听说军方直接接管了地空，好些人都是被抬出来的。”
　　季澄澄凑到辛酝枝边上，凝重地说：“死了一个空姐和三个乘客，监测局说是食物的问题。”
　　“不过也真是巧了，你也柯选都晕倒了，柯选那小身板看起来脆脆的，年纪又小，这几天确实够他扛的，你也是，最近怎么老是感觉你很不舒服，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么奇怪？不会吧？还有其他的消息没？”辛酝枝佯装震惊，问道。

　　季澄澄啃着个苹果，说：“那倒没有了，不过最近确实天上地下都神经兮兮的，咱们学校那几个大佬不都不见踪迹，可能要研发个大家伙出来喽。”

　　千晴几人在飞机上进入副本，再到出现死亡人员，然后飞机被紧急叫停返回，发生时间都极为短暂，看来进入副本后，现实的时间是停滞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张刘夫妇的消息，大概率是被发现的早，没有人员扩散消息，直接被官方处理了。

　　这事儿被上面瞒着，显然是各方面暂时做好了应对，不至于引起恐慌。

　　辛酝枝心里暂时有了数，听季澄澄还在念叨要用她季家独处大补药给她和柯选补身体，辛酝枝忽然想起一个疑惑，装作抱怨：“我才不要跟那个熊孩子吃一样的，比比比，一天到晚就知道跟我比，哼。”

　　季澄澄顺着她的话劝：“他年纪小嘛，又是个万里挑一的天才，你忍忍呗，讲真的我有他那脑子，我比他还傲视天下。再说了，当初也是你先说有一万个让傅教授选你当研究生的办法，你明着跟他争唯一的名额，他肯定气不过啊。”

　　辛酝枝：？？？还有这种事！

　　她疯狂转动脑瓜子，终于想起原主确实有这么一场戏，只不过那是因为傅教授带领的研究生团队获得了国家航天奖，其他学生羡慕地提了一嘴想跟着傅教授，有人问到原主，原主倒没有那么渴望，只是随便说了一嘴，想进的话有办法很多。

　　没想到被这小心眼的柯选惦记上了！！！

　　他不会觉得她心机深成在副本里先把他哄出去，再自己独揽解决副本的功劳，好让傅教授选她当研究生吧！

　　天杀的！她真是比窦娥还冤枉！

　　“我要静静。”辛酝枝擦了嘴巴，将被子往头上一盖，开始赶人。

　　“OK吧，我中午再来看你，医生说你不精神，要多休息几天，你别偷偷跑出去。”季澄澄说。

　　辛酝枝把手伸出被子，摆摆了：晓得啦晓得啦。

　　“你好，特别调查组组长齐瑄，请配合我们走一趟。”还不等她眯上一会儿，门外就来了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澄澄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来了，看来真的很着急了。

　　“好的呢，阿sir。”辛酝枝用手梳了梳长发，很配合地跟着他们走。

　　一间被改造的会议室里，辛酝枝又看到了另一个半生不熟的人：沈队。

　　“好巧哦。”辛酝枝笑眯眯地伸手打招呼。

　　“辛小姐好。”沈队依旧是那股子不苟言笑的模样，而他边上也坐着一个气质类似甚至更为威严的人，穿的是便衣，但盲猜应该是军队的。

　　打招呼的间隙，齐瑄和另一个警察也坐到了那位的另一边，四个人面对着她一个小姑娘。
　　他们不说话辛酝枝就低头玩着手机，压力人这一套她是一点都不吃，最先说话的是特别调查组的齐瑄：“辛酝枝，针对昨天心愿美容院的经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辛酝枝这才像是意识到对面还坐着四个人，茫然抬起头，无辜地说：“没有啊，我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

　　齐瑄：......当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样的地方？它是否还会影响你的生活？以及，你能从那里面得到什么？”齐瑄暗示着。

　　辛酝枝放下手机，双手搭在会议桌上，表现出几分严肃诚恳：“不好奇，因为我不信鬼神只信党，坚决相信我们国家一定会保护她的人民。”

　　齐瑄：......

　　几息沉默，中央的那位始终没开口的说：“你是第一个摧毁副本的人。我们需要你的信息作为参考。我们所有人的时间都很有限，你可以直接提条件。”

　　这人看穿了辛酝枝的欲擒故纵，索性将话摆上明面，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而后双手搭在左面上，坐姿笔直。

　　其他几双眼睛都盯着，等着辛酝枝开价。

　　“沈队是专门进入副本的人员吗？”

　　“是。”

　　辛酝枝说：“那我要跟他当同事。”

　　男人闻声蹙紧了眉头，显然是不同意，辛酝枝却说：“副本来自何地未知，有何影响未知，你们只能尽力防范然后拿自己的人去填副本的缺口。”她小手一摊：“显然没用。”
　　“只有我，消灭了副本。”

　　辛酝枝往后一靠，带着点小得意：“毕竟什么样的牛鬼蛇神还能装得过我？”

　　“不行。”辛酝枝的提议被严词拒绝。

　　“也行吧。”辛酝露出无所谓的神情：“兴许你们更快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