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抵万千》夜栖迟

10、解释

　　而面前的人并没有快速回头应答，上了两级台阶。
　　徐欢叫他第二遍：“江随。”
　　“江随，你回头！”
　　第三遍音量明显提高。

　　江随终于回头，看到她做了个鬼脸，打着哈欠，快速跑了两级台阶，到他对立面。

　　“你怎么回事，这比赛还没完，为什么提前下
　　场？”徐欢焦急问道，带着点责怪。

　　江随默默看着她，眼睫轻轻颤动，眉毛显得齐整有度，眼离深邃，瞳色是璃粽色，笑得牵强：“因为，不想坐在那里了。”

　　“为什么？”徐欢追问。

　　“哦，你肯定是因为，太无聊了，对不对？”徐欢拍板，下结论。

　　江随唇角触动,张口：“不是。”

　　徐欢再持续靠近他一点，到他肩膀，仰着脑袋，眼睛睁得大大的望向他，声音很轻：“那是什么？好同学。”

　　江随下意识后退，结果脊背撞到墙壁。
　　漂亮的蝴蝶骨感受到了一阵疼痛。
　　他神情不淡定，刚才的“高冷”全部被揭开真面
　　目，他语调不复平稳：“你刚才第二场没开始前，在干什么？”
　　答非所问，徐欢不解：“我？去了休息室，我太累了啊。”

　　“怎么了？”徐欢眨动眼眸，专注的盯着他。

　　他被看得不自然，此刻，他真的很想问出那句话，但话到嘴边，却沉溺于深海，什么也看不到，听不见。

　　“在干什么？有学生会的来找你吗？”江随强迫让自己问得自然不显“特意”。

　　徐欢似乎想到，眉头一挑，当即：“你说的是….那个叶笙啊。”

　　江随点头。

　　“他说他喜欢我，你信吗？”徐欢不正经起来，似笑非笑。
　　江随想到刚才周疏桐的那句话【我看到他们吻在一起】下意识摇头，向前一步，走到台阶面。

　　“徐欢，不要开玩笑，我会…”

　　“怎么样啊？好同学。”徐欢跟着他一块上到阶面。．

　　“当真…”
　　“这么傻，会被拐跑。”
　　“我不在乎。”
　　“我在乎。”
　　“当然，我拐，可不要拐卖费。”
　　“徐欢…”
　　“好了好了。”
　　徐欢打趣唠嗑，一切都很正常。
　　她拉着他一起上台阶。

　　她一边抬脚跨过一个台阶，一边笑得无所谓：“我是见到那个叶笙了，长得还行，就是太混帐了，他和他那什么狐朋狗友拦着不让我走，你说有病吗？”
　　这次，非常认真。
　　江随愣住，脚步一顿。
　　“他们拦你，你才没及时到候场区的？”他问她。

　　徐欢歪头，“对啊，不然，你以为哦？”

　　江随唇角笑意显露，两个酒窝挂在左右的唇角，特别明显。

　　他笑得很谨慎，自认为动作小，不被发现。
　　“江随，你又笑了，好好看啊，多笑笑好不好？”
　　徐欢盯着他的酒窝傻笑，她向来对长得好看，笑的时候还有酒窝的人没有任何抵抗力，而且，还不懂节制，一点自制力都没有…

　　江随立刻假正经，停止微笑，严肃道：“没有。”
　　“哈哈，这样就更可爱了。”

　　江随听着她在他耳边说话，一股热流涌彻心扉，她感到这一切，原来，都是真的，心里甜，这时候，更甜。

　　想起第一个问题他还没回，徐欢执着的问：“所以，为什么提前下场，有些人还期待你的谢幕发言呢！”
　　江随默然两秒，动了动唇：“不想，不愿。”
　　“为什么？”
　　楼道里寂静萧瑟，两个人的脚步和呼吸声不断放大，江随的心跳声，他听得很清楚。

　　他张了张口，从喉咙里慢慢吐露：
　　“因为，你。”

　　“我？我咋了？徐欢懵了，她指了指自己，满脸不敢置信。
　　江随声音淡淡的：“刚才那一场，广播室一直在播报你的名子，我认为你不会来了。”

　　“这不废话，我肯定来，信不信，这两场我赢得分最多，肯定能拿魁首，给你炫耀一波！”
　　徐欢的胸有成足的说着。
　　江随秒回：“好，我信你。”

　　徐欢哎一声，蓦地勾唇笑：“原来，你就回为这，我认为什么大事。”
　　她不知道的是，江随看她最后一场比赛，那自信的样扣在他的心弦，一刻也不曾放下过，但却因为别人说的可能只是一句假话，就嫉妒的发狂。

　　一张空白纸，被他画的全是黑点，黑线，连成一块，看不清具体，而掩藏在这些“污渍”里的是徐欢”二字。
　　他写了无数遍，也批掉了无数次。
　　好像是问不出的那句话，在嘴里翻江倒腾了千百次，千万次。

　　……

　　公布奖单的那一刻，徐欢没有骗江随，她真的拿了第一，实打实的“魁首”。
　　人群散开，各回教室。
　　徐欢高兴的向江随分享：“看，厉害吧？”
　　江随点点头：“嗯，厉害…”

　　“这么敷衍？不和你说话了！！！”徐欢趴在课桌上，头偏向一边，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江随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肩膀，声音带着哄人的的温柔：“好，我下次一定组织好语言，尽量多说一点。”
　　徐欢憋笑憋够了，转过头，耷拉着脑袋，抬眼眸，神情高兴：“好啊,你也太听话了，天生就这么乖吗？”

　　江随眼睛不自觉闪躲，没正视她，“不是…”

　　“不是？那就是只有在我面前这样？”徐欢不知道她这样说有没有错，没经过思考说出来的话，向来不负责任，不怎么可靠。

　　江随脸颊已经爬上红润，面部像涨了潮般扉气漫延，他彻底没动静了，虽然表面什么也没说出，但他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你说是就是…”他嘟嘟嚷嚷才说了这么一句。

　　徐欢起来，两只手臂撑在桌子上，托着腮帮，对他说：“那我就这么认为了？”没与他回答，徐欢笑起来，眼睛明亮，像盛满了晶莹剔透的波光。
　　江随一时什么话也没接上，和她对视的那一刻，想说的都忘了。
　　下午放学，江随提前十几分钟到家。
　　百平楼房，冷冷清清，连窗户装饰的都是极简，灰粽调的看不到一点“家”的氛围。
　　他简单冲了个澡，随便套了身居家常服，坐在沙发，将手机放在一边,自己单手扶着额,半磕眼，明亮的灯光下,他轮廓立体,眼窝深邃，双眼皮明显，一道深深的折痕，徒增一丝魅惑。
　　班级群信息铃声突然响起来，他为了消息之间不混淆，特意加的不同铃声。
　　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微信群炸开了锅。

　　宋程：“王者五缺二，谁来？”
　　“快快，马上发车了！”
　　徐欢：“@宋程 你看看这什么群？
　　宋程：“不好意思，我撤回不了了。”
　　徐欢：“6”
　　看着消息沉底的“6”，江随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五骨修长分明的手掌,白净又□□。
　　他扶住上嘴，尽量让自己别笑过头。
　　江随点开徐欢头像，打算和她发消息。
　　可到了聊天界面，打字框的字迟迟不见增多。

　　他反复翻以前的聊天记录，并不多，他却翻了好几次。
　　终于，他动打字框了，慢吞吞打出三个字“睡了吗。”他正思考要不要再多说说，对面人秒回：“没有。”
　　江随接着打字：“今天，篮球打得非常好，恭喜获得魁首。”

　　徐欢的床头柜亮着小夜灯，她跪在旁边补物理作业,手机持亮屏状态，她跪得有些累，站起身，一下倒在床上，摸索手机回：“我谢谢你啊。”

　　隔着屏幕，江随已经嗅到她半睡半醒，朦胧神态
　　要睡着的心思了。

　　江随擦了擦手心的汗,握紧手机,两只手同时打，提高打字速度：“怎么了，你是有事吗？”
　　徐欢侧躺，专心盯着聊天界面：“是啊，我物理还没写完，怕地中海真实我。”

　　江随想了会儿，主动拨过去语音通话，通话接通。

　　徐欢休息好了，又磨刀上阵开始写作业，认真的样子还挺像那回事。

　　她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唰唰几笔，写好了一道题。

　　但到一半，她卡壳了，之前都是编的，这几次编不下去了。

　　她开口：“江随，你确定要打扰我吗？”
　　江随可以听到她奋笔疾书的写字声，呼吸声音别重，空气中寂静两秒。

　　江随答：“不是打扰，哪个题不会，我教你。”

　　徐欢开心了，声音都变得活泼不少：“好啊，这个……”

　　江随听她报题目，找来纸笔，安静的打草稿做题。

　　“好了”。两分钟后，他把解题步骤报给她。

　　徐欢边听边写，速度极快，后来不知怎的，江随说话速度渐渐变慢，慢得她都写完上一个，他还没开始下一个题目。

　　大概半小时后,徐欢如释重负,盖上笔帽,伸个懒
　　腰,对着电话那头笑了声：“辛苦了同桌，改天请你吃饭！多谢你帮我解题。”

　　江随丝毫没有困意，同样收了笔，坐直身，没什么表情，声音平稳：“好，我也可以…”
　　“我有点困了，我们明天见。”徐欢出声，看样子有点着急。

　　江随不明所以，答应了。
　　“好，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