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IF:六代目姓宇智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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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遣掉了跟随的暗部，鼬独自来到南贺川等待。他脱掉了那身显眼的御袍，穿上寻常的作战服，一身漆黑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又在月光之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照下格外醒目。
鼬在南贺川的浅滩边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安静的望着水面，回忆起当年同鸢在这里碰面的点滴。那时候止水背离了他们，为了挽救宇智波一族和止水的性命，他们常在这里碰面交换情报。形势压抑，暗部的任务又重，多少次都是身心俱疲，指着对方的黑眼圈嘲笑，现在想来确是难得安宁的回忆。
那阵子是鸢对他最和善的日子了，却如同昙花一现般短暂。
如今他站在鸢和止水的肩膀上，终于获得了开启和平的钥匙。
他也想同他们分享这来之不易的果实。
他也想同她诉说，那年来不及，也未说出口的感激。
没有等很久，止水和鸢便到了，三人相对而立，多少有些时间的隔阂在中间。止水笑着捶了一下鼬的肩膀，语气仿佛当年一般亲切，“做的不错啊，鼬。”
这才找回了些自在，鼬也跟着笑了，又将目光落在鸢的身上。他们还是白天的装束，陌生的变装遮掩了原本的样貌，对比着鼬多年未变的作战服，仿佛他才是多年未变的那个人。
但鼬知道，未变的其实是他们，自己虽然身在原地，却已经走远了许多。
获得六代目的资格并不是简单的事，但，他也不想提及这些细节了。
三个人就地坐下来，话一开头便收不住，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分离多年，许多想要被分享的日常琐事慢慢的浮出记忆，多少有些颠三倒四的混乱。讲了许久，多少有些倦了，他们便躺下来遥望满天的星光。
似乎，还未曾有过这样的时刻，珍贵的让人舍不得眨眼。
鼬静静的想着，转头去看，鸢描绘的浓烈的眉眼被柔和的星光笼着，仿佛披上了朦胧的薄纱，模糊又真切，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塌下去一角。
这感觉并不陌生，多年前，他也有过这般感受。但时机不对，他选择沉默的隐瞒，就如现在这般一样。
没有合适的时机，他同她早已错过，时光的长河洗刷着鼬的内心，如同海浪翻滚过后的沙滩，平整光滑。
那些珍贵的贝壳都被埋在了深处，只有他自己知晓。
良久之后，鼬慢慢地问道，“这次来能呆多久？”
“其实，我们只是想来看看你的就职典礼，明日就要回去了。”止水有些抱歉的说道。
“是吗。”鼬垂着乌黑的眼睛，“也好，还是要小心为上。”
“这次来，还有件事。”止水说着坐了起来，鼬也跟着坐起，便听到鸢接话道，“有件事想告诉你，嗯，我们要做父母了。”
“什么？”鼬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向鸢毫无痕迹的小腹，他后知后觉自己的不合时宜，放轻了声音，“是这样啊。”
“刚满三个月，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你。”鸢轻笑着，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猫婆婆看了，说是个女孩，我们想让你来给她取名。”
并不是合适的举动，多少有些唐突，但鼬舍不得抽出手来。随着鸢的动作，他隔着布料触摸到她的身体，温热，鲜活，富有生机，在那之下还孕育着一个新生命，明明是合乎情理的发展，却让他觉得荒诞，久久不能释怀。
大概是她一贯清冷的态度很难让人相信，她也是会对孩子有所期待的人。
鼬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大概是止水的渴求。堂兄从小便没了父母，对亲人的渴望总是更强烈，况且如今形势稳定，他甚至可以对他们加以照拂。
没有比现在更加合适的时机了。
“鼬？”也许是他沉默的过久，鸢有些不确定的问出声，“你……不愿意吗？”
“并不是，我很乐意。”鼬找回声音，抽回手道，“只是需要想想，下次再告诉你们吧 。”
“没问题。”
第二日，止水同鸢果真就离开了木叶。鼬没来由的有些怅然，但很快就被繁重的工作淹没，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自己了。
最终鼬的决定是川。
怀山之水则为川，既承接止水的寓意，又包容天地一般，为常年漂泊的她落脚。
得到这个名字，他们的回信很高兴，鼬便常常念在口中，川，川，宇智波川。
真想快点见到她。
来年的夏日祭，止水果真又来了，携家带口走在长而拥挤的街道。他同鸢都戴着庆典上买的面具，怀里的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四处张望，被热闹的氛围吸引，咿咿呀呀着，显得格外可爱。
鼬走在一旁，不近也不远，并不需要说什么，只是这样便满足了。过了一会，像是注意到这个一直跟在身边的大人，孩子对着鼬张开了手臂，鸢便心领神会一般递了过去，稳稳的放在鼬的怀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抱孩子，但，依旧十分紧张。过了一会儿适应了，孩子拉扯自己的乌黑的卷发，又扯了扯鼬顺直的长发，仿佛是不能理解一般，将口水涂满了他的领口。
“川，你怎么了？”鼬看到她委屈的眼神，不明所以的问道。
她不会说话，只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鸢不得不将她抱回来笑道，“川一直对自己的卷发不太满意，大概是羡慕你来着。”
“卷发有什么不好，明明很可爱……”止水的抱怨被遗落在身后，鼬只觉得好笑，这么小就对外貌有偏好了吗？
“没关系，再生一个弟弟给他吧。”鼬自然的接话道，内心已然十分安宁，“再生一个直发的弟弟就好了。”
旧日的遗憾被时光愈合，人生总要有新的期待，宇智波鼬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员，幼小的生命将他们同属一族的血脉紧紧连接在一起，他格外感激这份安宁。
止水同鸢对视了一眼，有些踟蹰的说，“事实上，已经有了一个……”
鼬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鸢，后者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捂着小腹，“才两个月而已，还很小呢。”
这一年多，鼬暗地里撤销了对他们的通缉，想来日子也安稳许多，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又……她真的不勉强吗？
“是有些出乎意料，嗯，总之就是……”止水支支吾吾的，鼬便明白了，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名字还给我取吗？”他已然平静下来，接话问道。
“啊，如果你愿意的话。”止水挠了挠头，看着同女儿逗乐的鸢道，“鸢她也同意来着。”
“好的。”鼬跟着走了两步，又压低了声音，“这次之后，多少也注意些，连续生产对身体损伤很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止水叹了口气，“会注意的。”
“那就好。”鼬顿了顿，目光跟随着她慢慢的重复道，“那就好。”
又是一年的夏日祭，鼬见到了已满半岁的孩子，同去年的川一样四处张望，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川虽然已经会走，但庆典人多，止水还是将她扛在肩上，是绝佳的视角了。
鸢抱着次子走在后面，慢慢同鼬并肩而行，看着女儿颐指气使的指挥爸爸往前去，唇角泛起清浅的微笑。
鼬抱过来孩子，问了一句，“很辛苦吧？”
“有点，但也开心。”她的笑落下去，泛起一丝疲惫，“孩子小总是这样，熬过这几年就好了。”
“是吗。”他垂着眼睛，虽然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但多少也知道是不容易的事。再具体的话，半夜哺乳数次的辛苦，鸢也不可能同他提及，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将吃饱的孩子哄睡，自己又尚且清醒的时候，有些许情绪在黑暗中发酵。
飘忽不定，捉摸不透，又在天亮时分消失无踪。
虽然说不上来，但鼬就是有直觉，鸢并不像看上去那般快乐。对情绪的认知他总是格外精准，对鸢更甚，就好像是许多年前湖边的初见时那针对自己的敌意，隔着人群他都能精准捕捉。再后来呢，学校里的挑衅、战场上的淡漠、暗部时的解围、南贺川克制的交心、叛逃那夜狠厉又决绝，铁了心要砸碎他们之间的所有。
还有贯穿在这些之外，始终如一的，未说出口的在意。
鼬不傻，没有人会为毫不相干的人做到如此地步，刻骨铭心的如果不是恨，那便是爱。
并非所有的爱都能开花结果，但，也不能抹杀它曾经存在过的事实。
鼬垂着的手臂挨着她的肩膀，庆典拥挤，总要贴的很近才能并肩而行，鼬侧一侧身，几乎是拥抱距离，但他的另一只手永远无法搭上她的肩膀。
止水在前面突然的呼叫，她应了一声，快步前去查看，鼬才猛然跌落一般，有种失重的不真实。
——你在想什么？
他扪心自问着，目光却追随她的背影，一寸也不能离开。
原以为都放下了，可一旦察觉到她的不快，他便止不住去多想。
视野里的一家四口和谐至极，任谁去看都是挑不出毛病的美满，鼬悬着的心又落了回去。
——你不该多想。
烟花突兀的升空，爆破出绚丽的光芒，和欢呼声一起揉碎了散落下来。所有人都抬头去望着的时候，她却伸手卸下了面具，转头回望，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他们都愣住了。
像是没有想到鼬也在这时注视着自己，鸢半是仓皇半是羞恼，想挪开视线又觉得刻意，抿着唇，目光都透出一丝懊恼来。鼬慢慢的看着，从前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着实觉得可爱。
于是他便同她笑了。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片刻时光，隐秘，美好，又梦幻。
最后一颗烟花落下，她已然收回了目光，重新戴上面具，安静的站在止水身边。
鼬收回视线，心里兀自沉了下去。
他知道，她又重新带回了面具，从错开片刻的人生轨迹归位，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可沉寂之后，鼬却满心都是欢喜，他终于知道，并不是自己多想。
她的心里，也有他。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IF:六代目姓宇智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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