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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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褚家第二日。
生魂归还，小圆清醒。八岁的小女娃看见眼前的洛秽和白枕，扁着嘴，无声流着金豆子。
赵长奕抱起小圆摸头安慰。
小圆整个人缩在赵长奕怀里，不肯露头，泪水打湿赵长奕的衣襟，一个劲要找褚玉。
“父亲呀，他去打妖魔了。”赵长奕哄着小圆，“以后你跟我一起生活，我带你去南炎山，好不好。”
小圆听到南炎山，脑袋伸出来，眼里都是憧憬，那是父亲的故居，点点头，体力不支又昏睡过去。
“你当真要带小圆回赤炎宗？”洛秽问，
“这么小个姑娘，我也不放心。”赵长奕一笑，“就当作还褚玉这些年的照拂吧。”
白枕吐槽：“自己还是个小屁孩，以后有你折腾。”
赵长奕听见白枕的话，心里暖洋洋。他就知道，老祖身在长凌宗，心还是在南炎山，因为天下符修一家亲。他掏出一根凤羽递给洛秽，并告诉二人，这次试炼的彩头是一壶玉醴泉。
传闻蓬元宗后山有一泉眼，冒碧绿泉水，一年三滴。修士喝下可以提高二十年年修为，凡人喝下，就地迈入筑基期。玉醴泉因此闻名全境。
洛秽心叹，蓬元宗真大方，一看就是徐临一的手笔。
褚家也没洛秽二人需要帮忙的地方，两人打算立即出发前往主城。
白枕先去采买一些物资，洛秽跟赵长奕告别。
“这是我门新炼制的换颜丹。”赵长奕塞给洛秽一瓶紫色丹药，“除非危险之际，化神期的前辈都不一定认得出你们。”
“谢了。”洛秽抱拳，转身准备离开。
“阿洛姑娘。”赵长奕叫住洛秽。
“怎么了？”洛问回头，见赵长奕一脸犹豫。
“没事。”赵长奕浅笑，心里发酸，“此去一路，必定艰难险阻，祝你得偿所愿，修为有成。”
“这话不错，走了。”洛秽挥手离开，走向东方，太阳升起的方向。
赵长奕看着走远的洛秽。一个女子，明明那么单薄的身子却有超出常人的意力。他刚才很想让她留下来，青城山虽是小门，身份不暴露，可护她一生无虞。
但理智很快将他扯回牢笼，她可是大名鼎鼎的洛秽，跟他这个资质平平的符修从不是一路人。
今年主城试炼，百家聚集，他在南炎山等着洛秽重回顶峰的那一天。
河边柳树下，洛秽在等白枕。闲来无聊，她尝试吐纳，却始终无法聚灵，体内丹田空荡荡。
河里的鸭子叫得人心烦，洛秽盯着它们。要是在三百年前。她一把风雪剑就能把这群鸭崽削成碎片。
“修士切忌贪口腹之欲。”白枕拎着包袱走来。
“我现在就是个凡人。”洛秽回答。
阳光被白枕遮挡，洛秽抬头。
白枕换了套衣服，发冠墨蓝，长发飘飘，衣服是蓝山鹟的羽毛所制，显得他身姿挺拔，腰间挂着仙鹤白玉，走路叮叮当当，还挺好听。
三百年前，这小子可不是个臭美的主。
洛秽眯眼，示意白枕过来。等白枕走近，她瞥见男子耳朵泛红，心中尴尬，今非昔比，师弟已不再年少。
“师姐，我这身衣服可是有何不妥？”白枕不自然问，师姐离他太近了，只有一拳不到的距离，他能闻见师姐的气息。
洛秽拍拍白枕的肩膀，帮他把领口理齐，说：“没问题，就是闻闻你身上是什么香料，怪好闻的。”
“好看吗？师姐。”白枕眼巴巴看向洛秽，身子转个圈，想让她点评一番。
“不错，甚是赏心悦目。”洛秽发出由衷夸奖。
“这可是我的压箱宝贝之一。”白枕听到夸奖，眼睛弯成月牙，尾巴快翘到天上去。
洛秽嘴角上扬。
白枕从芥子里东找西找，翻出一套款式差不多的红衣给洛秽换上。
两人服下赵长奕的易容丹，化作南炎山无影派的弟子阿洛、阿真，前往主城参与试炼。
途径一间茶棚，两人整顿休息。
小二热情招呼洛秽二人，看见他们的穿着，眼里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到脸上。
“客官，我们这有上好的春明见清。”小二为洛秽介绍，“可以提高修为。”
洛秽听着有趣，“来一壶。”
“好嘞。”小二由转身对白枕说，“客官，我们这还有美容养颜的芙蓉糕，最适合您夫人。”
“那来两盘。”白枕往桌上丢两颗金珠，示意小二快点。
“少玩闹。”洛秽无奈。
“知道啦。”白枕点头答应。他心想，也就这种时候能占些便宜。
“小姐，来一株莲花吗？”
洛秽衣袖被人轻轻拉动，转头去看，是一只背着花篮的莲花妖，杏眼清澈，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粉衣。
本想拒绝，但见她手背伤痕累累，年纪估计等同于人族的六岁。洛秽接下女童手里的粉莲，转头示意白枕掏钱。
白枕爽快掏出几颗金珠，递给莲花妖。
莲花妖却摇头拒绝：“给我十文就好，它只卖十文。”
“让夏季盛放的莲花春季开放，你付出的心血价值不低。把这一筐粉莲都卖给我吧。”
洛秽摸摸莲花妖的脑袋，伸手取下莲花妖沉重的背篓。
白枕看着师姐又善心大发，认命干活。手心一碾，金珠变成几颗明珠。从芥子里找出一个灰旧的香囊，装着明珠，递给洛秽。
“这可以帮你恢复妖元。”洛秽将香囊放在女孩手心，“逆天而行，不能多做。”
莲花妖接下香囊，懵懂看着洛秽。她伸出手，手心覆盖在洛秽手中的粉莲上。粉莲散发出淡淡白光，像一盏花灯。
“送给你。”莲花妖说完，拿着香囊小心跑远。
这番场景吸引墙角一桌人的注意。
店小二刚端着茶水过来，与莲花妖擦肩而过，看见她怀里的香囊，心中了然。
“客官，您真是大善人。”小二上茶，默数背篓里的莲花有二十五朵，“这小妖要数日才卖出的莲花竟被您买下了，也是她的造化。”
“生意往来，她卖我买，说什么造化。”白枕听这话，不赞同。
“您是不知道，这小妖的娘亲原是大门派的弟子，后妖性显露，杀了不知多少修士。”小二讲到这，露出憎恶，“修真宗门就不该收这些妖，妖性本恶，哪能这么容易教化。”
“妖生下也是一张白纸，与人有何区别？”洛秽小口喝茶说。
“您后面去主城试炼，看见本性暴露的妖就知晓了。”小二上完茶水，连忙去招呼墙角那桌客人。他心想，这客官在试炼中能活下来才怪，今年可有上古大妖，届时她难不成还跟妖怪称兄道弟。
“师姐，尝尝。”白枕将糕点推到洛秽面前。
“你也觉得人和妖魔不能和平相处？”洛秽见刚才白枕看热闹，心中气恼。师父教导他们万物平等，可他从小就不乐意听这些。
“众生平等。”白枕大口喝茶，扒拉桌上的芙蓉糕，递一块给洛秽，“可世人不这样觉得。”
“何必在意俗世的看法，只要坚守心中的道义即可。”洛秽边吃边说。
白枕嘴里包满芙蓉糕，不说话。他心想，师姐真是全境最笨的修士，怪不得小时候那些宗门老头天天让她背《肃魔决》，背了十几年，还是白背。
见洛秽准备将背篓里的莲花全养入一旁的河中。这几十朵也不嫌累，白枕抖抖衣袍，起身帮忙。
两人休息一会儿，动身继续前往主城，还有半日路程。但路上洛秽感觉到不对劲，黑暗中总有几双眼睛窥视他们。
她转身想处理，却被白枕制止。
“就是几只野苍蝇，不碍事。”白枕告诉洛秽，“师姐放心，交给我就好。”
白枕在洛秽脚下布下几道阵法，转身离开，早先在茶棚就看见有几人鬼鬼祟祟。
“除秽阵、回元阵、防御阵……”
洛秽数着脚下的七道高阶阵法，研究走向。等半刻钟，洛秽见白枕还没回来。她就地打坐，继续吐纳，灵力聚集在体内又瞬间消逝。
“您这样行不通。”熟悉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洛秽转头看，是那个莲花妖，脚底带灰，额头冒汗，看样子一路都跟着他们。
“灵力流转至百会穴消散，您无法修行呀。”莲花妖说。
“你怎么知道？”洛秽对这小妖起了兴趣。
“我娘亲是东麟山碧华宗的弟子，她生前为我通灵，我可以看见您的灵力走向。”莲花妖生怕洛秽不相信，伸出小胳膊比划。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洛秽看着小丫头费力蹦跳，眼中含笑。
通灵技能，于修士只能操控生灵；但在妖身上，却能观察气息流转，可谓是火眼金睛。若被有心人发现，这莲花妖指不定被人练成药引子。
“我不怕危险。”莲花妖顶着小花脸说，“我想跟您学习本事。”
“妖族聚灵期间会洗去一身妖力，普通人族都可以伤害你。”洛秽劝退她，“通灵技能，适合当个普通医修。”
“但是我想保护自己。”莲花妖想起娘亲的死因，坚定说，“我想跟您学习御器。”
她还要说什么，感觉白枕的气息靠近，飞进芥子中的粉莲中。
洛秽无言，这小妖还是个赖皮。不过能穿过师弟的除魔阵，也是心底纯善之辈，等过几日她打消念头也就回去了。
“如何？”洛秽问白枕。
“小问题。”白枕闻见一股莲花香。他清洗衣摆的血迹，手心血痕醒目。
“怎么回事。”洛秽拉过白枕手查看，幸好只是皮外伤。双手都有伤痕，像是剑器所伤，大大小小的伤口落在结实有力的手上，怪让人心疼。
“那几个妖魔不过就是看上我们的钱财，里面有一个御器术，不慎着道。”白枕解释，“师姐手上有伤口，我也有，这就叫做有难同当。”
洛秽反思自己，定是过去没有好好教师弟练剑，才会让他今日受伤。
“不必自责，六术之中各有所通。”洛秽为白枕擦药，安慰他，“回去我好好教你练剑。”
白枕回想原来练剑的日子，腿肚子隐隐作痛，自作自受啊。手背上他自己割的伤口还在滴血。
白枕哼唧一声，师姐果然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师姐。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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