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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原来你也是颗仙人掌 ...


  •   本来应该出去叫燕子过来的浩哥儿,心情激动,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内,看清屋内的情况却同翁大娘一起傻了眼。

      自己可是往水里倒了整整大半包啊,温九怎么没晕倒,还能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站起来!翁大娘瞠目结舌,吃惊不已,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场。玲珑发觉情况有异,从戒中钻出,问温九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温九揉揉太阳穴,朝玲珑摆摆手,说:“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玲珑环视屋内,翁大娘和浩哥儿在酒坛堆里傻站着,肮脏的环境让她直皱起眉头。反正温九是修仙士,体质比凡人好多了,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快速又回了戒指中。

      这边的翁大娘听到温九说的话,心中惊疑不定。不过温九虽然说了没事,但阖眼坐在木椅上,神情明显带着几分不适。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翁大娘咬咬牙,给浩哥儿使了个眼神。

      她抢先一步走向前去,端起温九未喝完的水杯,递上前去,柔声说:“小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河边吹着风受凉了,赶紧再喝点水缓缓吧。”

      温九迷迷糊糊间又喝下不少水,浩哥儿假装收拾地板,两手都捡了一个酒坛,挪到温九身边后,左右开弓向温九头上狠狠砸去。酒坛应声而碎,温九脑袋传来剧痛。她努力想睁开眼,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却被不断流出的鲜血糊住。

      黏稠的血液带来朦胧的黑暗,在彻底昏死过去前,温九隐隐约约听到了翁大娘的声音,似乎又在骂着谁,让人下手轻点,砸坏了还上哪找媳妇传宗接代......

      温九捂着头,龇牙咧嘴地再次从轿内醒来,惹得轿前还没开始说台词的苏夫子一愣。随即有些生气地转头看向胡生,问道:“你总是拐人来村子里就算了,现在还动上手了?”

      感受到苏夫子质问的视线,胡生吓得脖子一缩,急得连忙摆手,说自己真的没有。又关切地问道温九:“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

      温九缓了一会没接话,才睁开眼看向两人,声音干涩地说:“没事,和你无关。”

      胡生听到明显松了口气,但眼中关切没少半分,看到温九想出来,大步向前伸手搀扶着她。下了轿子,看到似乎有什么话想和她说的神情,温九抬手打住。事不过三,这段介绍再听下去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像是被困在秀才村的这一天里了。温九用力朝自己虎口咬下,血滴在地上,却没有出现在林子中土壤被灼烧冒烟的情况。玲珑之前说这里有东西比她境界更高,而自己的血没法对高境界邪祟生效,现在看来得找个角落与玲珑聊聊了。

      与苏夫子、胡生两人约好明天早上再见后,温九走到无人的角落唤出玲珑,玲珑看到周围光亮的环境表情惊讶,因为在她上次回到戒指中时,天色明明已经暗下来了。

      “咱们这是离开秀才村了?”

      “没离开,这是又回到一开始了。我被翁大娘下药暗算了,她儿子找不到老婆传宗接代,所以下了药想留下我。“

      没有被药物作用的温九思路清晰,很快便想通自己遭遇了什么。身旁的玲珑听完就炸毛了,竟然有人敢动自己还没吃上一口的凡人魂魄,还是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她咬牙切齿,直想冲回温大娘家中,给这家人一点教训。

      “别去了,咱们先想想怎么离开这秀才村吧。我刚才撒了血,发现对这块地界没用,应该是因为邪祟境界太高了。”温九仔细回忆着前两次的遭遇,顿了顿,继续说道:“前两次我都在村中打转,没有试过直接出村,我想一会找个人问问路,看看能不能直接出去。”

      玲珑冷静下来,沉吟了半刻,说:“虽然希望不大,但如果每次失败都会回到轿子中,倒也不妨一试。”

      她捡起地上一片落叶,将这几日恢复的魂力注入到叶中,递给温九,“这片叶子能挡练气境小鬼一击,如果遇到上次失魂林的情况,用了也能窥得一线生路,要用的时候捏碎就行。我不能时刻在身边护着你,你就把这叶子带着吧。”

      玲珑说完便有些疲倦地回了戒指中,温九捏着手上的落叶,不经意笑了,本来因为前路未知有些惶恐的内心,突然增添了不少安全感。玲珑虽然总是不靠谱,但只要知道她一直在,心中总是能安定许多。

      温九走回了上次遇见的客栈,小二哥一如既往热情地迎了上来。她有了经验,没再提起苏夫子,只询问了小二哥怎么出村。得到确定的方向后,朝小二哥道了声谢,脚步轻快向村外奔去。

      村口摆着一块大石头,龙飞凤舞地写着秀才村三个大字,让人一眼便知道此处就是界碑。温九抚着界碑,最后回头看了村内一眼,却见到远处一个黑影也在向这走来。她眺目远望,发现来人并不陌生,正是独自一人,双手高举,头顶轿子的胡生。

      轿子被顶在胡生头上,并未因为左摇右晃,反而比四人抬的轿子看起来更稳当。他不疾不徐,一步一步向着温九的方向而来。

      苏夫子和胡生不是告诉自己下午不宜出村,为何胡生依然在往村外抬轿。温九借着大石头界碑遮挡,躲进了路边的草丛之中,安静等待胡生过来。胡生过了界碑,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人藏匿,未曾停下脚步,继续向外走去。

      约莫等到胡生走出半里有余,温九才从草丛里出来,眯起眼远远眺去,胡生已经只剩一个黑点,她才快速跟上,保持着距离,远远缀在胡生身后。

      才走了几步,温九就感觉周围的风速开始加快了,黄沙一阵一阵被吹起,胡生的影子变得隐隐约约起来。她道了声,“不好,要跟丢了”,也提起速度,想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是跑了一大段路后,她大脑嗡嗡地发现,无论怎么提速,都无法离胡生更近一步,甚至胡生的影子在逐渐淡去......

      周围的黄沙突然间在耳边呼啸起来,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风沙中心。大量的黄沙被风卷起,铺天盖地向温九冲来,胡生身影彻底消失,天地被黄沙遮得只剩黑暗。温九无力地闭上眼睛,捏碎手中叶子。

      一股冲击力从叶中迸发而出,勾动了附近所有的土灵气,漫天黄沙倏忽停滞半秒,接着像如同大白面团似的,被一双无形的手揉捏扁揉搓,直到捏出了个人形,重重落到温九身前。温九睁开眼,定睛一看,被捏出的土雕像栩栩如生,容貌昳丽,身穿麻衣,长发束起,虽美中不足地长了个猪鼻子,也不难看出温九本人。

      玲珑因为这片叶子在温九心中无限拔高的风姿神采,一下被这幼稚的恶趣味破坏大半。温九蹲下,伸手想摸摸这尊土像,没想到在碰到的瞬间,凝实的土象立马化为普通尘土,散落在地上。

      耳边肆虐的风声愈加可怖,似是有人不满被人触犯,本来只是呼啸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几分怒吼的意味。黄沙再次乘风起势,朝着温九奔来,她进退两难,再无反抗之力。转眼间,黄沙就层层累积到了温九胸腔,逐渐呼吸都不顺畅,她想这该会是自己经历的最痛苦的死法了。

      “姑娘,你要坐轿子吗?”

      熟悉的巨力将温九拉到轿中,温九已经没有想法再去思考已经消失的胡生,怎么又回到了这里。他乡遇故知的泪水还没流出,坐在轿中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小友......”

      再次见到苏夫子,温九绽开笑容,甜甜地说了句夫子好,将苏夫子还没说完的话全部堵回了肚子里。而后起身跃下轿子,一把抓住夫子身后的胡生,冷笑一声,说道:“你快把我送回去。”

      胡生连连摆手,表情夸张,说:“不能去,不能去,去了会被黄沙吃掉。”

      “那你把我送出去,送出赤岭。”温九抓住胡生领子的手紧了紧,语气带了丝凶狠与威胁。

      胡生闻言,双手摆得更加剧烈,连头都开始摇起来,“不能去!太远了,走出去要到晚上了,晚上的黄沙,更凶!”

      “骗子!你明明一会还要出去赤岭,顺路送我出去怎么了。”温九觉得自己的耐心快到极限了,火气直冒。

      胡生表情有些惊讶,想不通温九怎么知道自己还会出去的,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拒绝之意溢于言表。一旁的苏夫子见状,接过话茬,温声说:”小友别生气,傻胡生好心办坏事,小友着急想出去老夫理解。”

      话毕,苏夫子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傻胡生说的都是真的,现在不能出去,也出不去赤岭。他下午出去,只是在赤岭中打转,想再救下几个如小友一般,迷途不止返的人罢了。”

      难怪,难怪在自己快被黄沙全埋时,胡生还会再次出现,八成是因为他在赤岭中巡逻结束了吧。希望再次落空,温九松开抓住胡生衣领的手,后退两步,有些垂头丧气。

      随机,她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双目如炬,直视苏夫子,一字一句问道:“苏夫子,一直困在同一天不愿出去,你不疲倦吗?”

      如果必须要找到这一切的主导者,温九认为,无论是从旁人对苏夫子的意见,还是从每次醒来第一眼见到的都是苏夫子,嫌疑最大的都非苏夫子莫属。

      在温九试探性地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发现自己躺在了熟悉的病床上。

      “一切都是梦啊。”她长舒一口气,翻身下床站了起来。只是脚一落地,她就觉得被什么东西扎了,痛呼出声。“什么东西扎我?”她坐在病床上,奇怪地向下一望,而后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

      “原来是颗仙人掌。”

      只见苏夫子目眦尽裂,死死瞪着温九,一根根骨头如插花般,从脑子里参差不齐地长了出来,竟是与仙人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突然,有人打倒了火油,火蛇窜起。速度之快,温九还未来得及看清始作俑者,便与苏夫子一起,被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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