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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热恋的季节 ...

  •   周六,早上七点十分。

      H大3号楼女生公寓,四个闹钟同时响起,在寂静的宿舍里有些突兀。

      陈酿往上拉了拉柔软的被子,盖住下巴,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指尖已熟练地点了[关闭闹钟],眼睛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开过。

      对面床铺的女生翻了个身,架子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操,一周五天早八也就算了,踏马周六还上课,还让不让人活了!”

      “别骂了,快起床吧,W楼在东区,远着呢。”
      “唉,这哪是大学生啊,明明是大畜生!”

      大二下半学期新开了会计信息系统ERP的课程,是上机课,教室在东区,她们的宿舍在西区,要穿过整个学校。

      大家骂骂咧咧地迅速收拾好。

      这是第一次去东区上课,大家都不是很熟悉,另外两个舍友腿脚快,先一步去占位了。

      路上,陈酿放大地图,W楼在机电楼旁边,应该是菜鸟驿站那边。

      “我真服了,学校是不是有病,让我们西区的文科生来东区上课,而且一想到待会要看到学校新建的四栋新宿舍,都给那群臭男人住,我智齿都开始疼了。”对铺有起床气的女孩子,性格直率,吐槽起来不论地点。

      陈酿原本想劝解舍友,张了张嘴,算了,她说得对。

      “哎周清,那你吃消炎药了吗?”陈酿握住手机指了指自己的腮边智齿的地方。

      “没有,前几天有点上火,口腔溃疡,药都吃完了。”
      “我还有,回去我给你,过几天还疼的话,我陪你去医院。”

      周清点点头,脸上带着没睡醒的倦意,慢悠悠地走,勃肯鞋踢着地面的小石子,犹是不解恨一般,拉住了陈酿,“等等酿酿……”

      陈酿疑问,被拉的一晃神,扶住即将滑下肩膀的托特包,这堂课的课本也特别重,肩膀都挂不住了。

      在陈酿几分疑惑的打量下,周清对准脚尖的小石子,卯足了劲,想狠狠踢一脚出气,临门一脚停了下来,“不行不行,我穿的是拖鞋。”

      说完,眼角看到陈酿穿的老爹鞋,顺势抓过她的手腕,手感太好,周清忍不住摩挲了两下。

      “你来踢酿酿,把这块臭石头踢开。”
      “啊不好吧?”周清口吻迟疑,犹豫地四处看看,今天是周六,路上很少的人,拿着课本步履匆匆。

      “别以为我不知道,酿酿你在网上发了好多吐槽学校的帖子,脾气是一定要发出来的,否别憋在心里,对乳腺不好。”说着她瞥了眼陈酿的雪胸酥山,方领的小毛衣,修长的脖颈。

      陈酿手足无措,脸颊一热,这……她明明用了校园卡申请了微博小号,还设置了不要推荐给可能认识的人。

      “快帮我踢开,要不我可就在校园集市曝光你了,最近学校可是下通知不让学生在网上发表负面言论的哦。”说完她贱嗖嗖地笑。

      陈酿知道周清不会干出来那种事情的。
      但瞧着那颗小石子,眼前仿佛出现了惯会阴阳怪气的导员。

      陈酿忍不住了,看着那颗小石头,跃跃欲试。

      陈酿蓄满力量,膝盖往后弯,脚尖踢开那颗石子同时,小腿传来阵阵酥麻感。

      “爽!”
      “我操!”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一阵骚气的警报声响起,顺着声音望去,花池子前面是一小片停车场,那里停着一辆看着就价值不菲的摩托车,黑色的酷炫外表上有一道尖锐的划痕,罪魁祸首的石子就落在脚踏。

      俩姑娘相视一眼,周清嘴角抽搐,眼神里盛满了不可置信:“不是吧姐,你有这牛劲都能帮我姥耕地了。”

      俩人快速冲到停车场,仔细看了看摩托车上的划痕。

      周清面上从容不迫,实际内心已经歇斯底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微信零钱通,还好,刚刚月初发完生活费,上个月还存了点,一共三千五百块钱。

      周清口吻坚决:“酿酿,这事我也有责任,赔偿费咱俩一人一半啊。”
      陈酿迟疑不决,“我……”毕竟是自己踢出去的。

      “你必须听我的!”
      “再说吧。”

      最后,周清撕了页笔记本,写上了联系方式,又放在了脚踏板上,用那块刚才提到这儿的石子压住,怕风大,又捧了一把小石子压上。

      “快走吧,酿酿,一点五十了,该点名了。”

      两人快步跑到W楼,因为不熟悉,差点走错去了机电楼。

      终于在一点五十九跑到了上课的教室,舍友已经帮陈酿她们占好了位置,小组式样的座位,六个桌子围成一圈,一组共有六个电脑。

      陈酿左边是周清。
      右边的座位坐着的是学委,十分老实文艺的男生。

      学委见陈酿往他这边瞧,小蒲扇般扑闪的睫毛,嘟嘟的嘴唇闪着镜面光。
      他有些拘谨,抬手摸了摸方框眼镜,微笑解释:“老师说,后面人不够的,往前补位成一个小组,我过来,你不介意吧?”

      陈酿放下书,还在为刮蹭到那辆黑色摩托车的事分神,十分苦恼,听见他的话,也只是摇摇头,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这是本学期的第一节上机课,老师先自我介绍了一番,才开始正式讲课。

      秋老虎不容小觑,教室里开着空调,一股股凉风吹来,陈酿打了个哆嗦,环臂搓了搓针织小毛衣,回过神,仔细听课。

      一节课上完,教室里安静下来,有的人直接扣上帽子,趴桌上睡了。

      陈酿随意翻过手机,皱了皱眉,没有新通知,那摩托车的主人还没联系她。

      “去厕所吗,酿酿?”周清问她。
      陈酿点点头。

      两人走进卫生间,地上有些泥,陈酿折腰挽起喇叭裤的裤腿,叠到了膝盖处。

      陈酿眼角抽了抽,嘟起嘴唇:“地上怎么这么脏。”

      周清火急火燎地:“最近学校好像在修管道,保洁阿姨打扫不过来了吧,哎酿酿你一会解决完先走就行,我要上大号。”

      “哦好。”

      陈酿抽出一张湿厕纸包住了隔间的门把手,细白的指尖带着小心翼翼,她慢悠悠地褪下裤子,一切都很顺利。

      忽而,有湿润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腰上,她打了个冷颤,抬头一看,天花板上有许多水凝珠。那一刻,从脚底开始,有根导火线,“砰!”一点即燃,大脑迅速做出反应,她立马抽出两张湿厕纸,胡乱擦了两下。

      陈酿手抖着提起裤子,推着湿厕纸包着的门把手,猛地窜出女卫生间。

      完了,她脏了,这卫生间天花板上滴的水不会,不会是楼上厕所的……简直不能再往下想了。

      洗水池是男女卫生间公用的,陈酿不管三七二十一,放下挽起的裤子,地上的泥水在急匆匆的步履中,有几滴沾到了喇叭裤的裤腿。

      她脚步飞快逃离卫生间,绝望笼罩在心头,恨不得把腰上的皮肤撕去。记得烘手机旁边有一盒酒精湿巾,学校这点还是挺人性化的,她现在只想抽几张,赶紧擦擦腰。

      出来卫生间要转弯才到洗手池,想着周六上课的人很少,陈酿也就没慢下来速度,手指张开在身体两侧,像横冲直闯的野猪过境。

      忽而——

      “嗯……”一声闷哼伴着女人的浅嗔。

      好硬,这是陈酿的第一反应,身前柔软的地方,不明分说的疼痛来袭,她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一股不属于她的海盐味道争前恐后地往鼻子里钻,她怯生生地抬高眼。

      对上了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他也在眯着眼睛往下看,勾起性感的卧蚕。

      “哎沈酌,你怎么还抱上漂亮妹妹了。”
      “不愧是我们机电学院的院草啊,妹妹一个接一个的撩。”
      两个男生从男卫生间出来,边洗手边调笑。

      陈酿这才如梦初醒,腰间有些凉,属于身前的男人,他宽大的手掌,握着的地方正是刚才被滴到天花板水滴的腰间。

      她脸色爆红,想推开身前的男人,突然记起自己上完厕所还没洗手,她缩回手,紧握成拳,清了清嗓子,“你——”

      还没说完,沈酌已经松开勒着她的桎梏,但面前的女生脚尖踮起,头顶着他的胸膛,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摔倒了找到一个支撑点,努力地往后靠。

      他的喉结不着痕迹地轻滑了下,两根手指并起,轻推着她的肩膀。

      慢慢的,坚硬与柔软渐渐分开。

      “对不起对不起。”陈酿的耳朵通红,声音有些惊慌,仿若惊弓之鸟。

      “没事儿。”
      他的声音很淡,带着一点点鼻音,就显得松松散散的。

      陈酿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按了洗手液,水龙头打开的声音盖住了她心跳加速的声音。

      镜子里看到沈酌要走,陈酿想给他拿张酒精湿巾擦擦手,毕竟他刚才碰到了她的腰,那处的水有点膈应人。

      忙开口:“同学你等下——”尾音拉长,音调是软绵绵的。

      痒得沈酌想摸摸耳朵。

      陈酿眼疾手快,扑过去拉住他的手腕。

      但,晚了,也完了,瞧见沈酌的手指放在有些红的耳尖处。

      沈酌眉头一挑,“你干什么?”

      “我,你,那个你用湿巾擦下手再走吧同学。”陈酿松开手,不敢看他,耳尖有些红,这男生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瞧见他卫衣前的金属项链,上面一个骷颅头。

      沈酌本来没什么想法,眼睛一往下一扫,这女人竟拿着酒精湿巾使劲揉搓她的后背。

      他的手心僵硬,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女的是在嫌弃他刚才摸了她的腰?

      继而陈酿耳边轻轻响起一声轻嗤,是那男人发出的声音。

      沈酌开口,有些不耐烦:“我已经洗完手了,从卫生间出来就洗了。”

      最后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反正你擦擦再走。”

      陈酿有些强迫症和洁癖,她厚着脸皮抽了两张湿巾递到他面前。

      沈酌不语,只是锁眉静静地看着她,半天争不过她,呼了口气。

      “得。”他接过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擦手,随便团成球,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行了,走了。”

      陈酿转身抽了两张湿巾,一张她贴上腰间,把原先那张湿巾替换下来,左手仔仔细细地擦。

      “等等同学——”陈酿又喊住他,伸出右手递给他,上面叠着一张消毒湿巾,手指红彤彤的,像是刚被水滋润过的花骨朵。

      声音带着十分歉疚,“你再擦擦耳朵吧。”

      “我说你没完了是吧?”
      沈酌握了握拳头,瞧见她的动作,他出生这二十多年还没这么被人嫌弃过呢!

      “……额你误会了,因为我刚才腰上沾了不干净的水,我才擦擦……”

      “够了。”沾了脏水?
      沈酌笑了,气笑了。

      这人刚才是怕他没洗手,他强调了洗过手了,结果人现在又是在嫌弃他手上的水脏。

      沈酌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他出生到现在,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

      好好好,沈酌不欲再和她纠缠下去,一脸黑线,转身就走。

      两个看着热闹不嫌大的男生,屁颠颠跟上沈酌,“酌哥,那谁啊?”

      “不认识。”好听的声音带了丝不耐烦。

      “没事吧酌哥?没事就吃溜溜梅。”

      “赶紧滚一边去,别逼我踢你。”

      几个男人的谈话声渐渐隐去,陈酿又抽了两张湿巾,仔仔细细地擦腰,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她瘪瘪嘴唇,委屈的小脸皱成一团,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刚才那个穿卫衣的人,长的倒是挺温柔,怎么说话这么像□□的,陈酿呼了口气,刚才自己有点太极端了,不会被报复吧?

      不会的不会的。这都什么社会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每个大学生应该谨记在心的。

      陈酿自顾自地点点头,反正也是提醒过他了,不听她的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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