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公主与主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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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回到图书馆的时候已经接近晚饭时间，萨乌里和温蒂二人都在认真学习。见莉莉进门，温蒂抬头问到，“莉莉你去了好久，遇到什么了吗？”
“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像院长的人。”莉莉拉开椅子坐下，“是教廷的学者，我带他逛了一圈。”
“原来如此。”温蒂点点头，“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呢，这位学者一定是一位好相处的人。”
“他声音很好听。”莉莉回味了一下，“我觉得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书上说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是海妖的歌唱声，或许你可以改天去听听。”埋头苦读的萨乌里忽然插嘴。
“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有点想去看看……”莉莉以前曾见过一次海妖，但是那次并没有听到海妖的歌声。
“海妖只有在狩猎的时候才会唱歌吧？莉莉，那太危险了，据说海妖的歌声会让人失去理智。”温蒂严肃地说。
莉莉想了想，“那我去查查怎么抵抗海妖的歌声再去。”
第二天，校门前。
阿斯托利亚学院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校园，但是并不限制学生。只要佩戴校徽，就可以自由通过校门上的禁制。因此校门口的商业街相当繁华，吃喝玩乐，书本材料，应有尽有。
莉莉提前了一些到达校门前，发现一个身穿长袍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一棵大树下，正仰头看着大树。
他到底是怎么看的呢？莉莉一边想着，一边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我来啦——尤，院长？”
背对着莉莉的人转过身来，赫然是尤诺。莉莉又一次认错了人。
“院长好——”莉莉尴尬地改口。
“莉莉？”尤诺笑着看向她，“下午好。看起来，你似乎在找别人？”
“是的，院长。”莉莉不好意思地说，“我跟朋友约了喝下午茶，您跟我朋友的背影有点像，所以我认错人了。”
“下午茶吗？”尤诺略带遗憾地说，“原本我还想，既然遇见了你，我们刚好可以把上次的下午茶再喝完呢。看来我们需要换个时间再约了。”
盯着正在说话的尤诺，莉莉忍不住将他跟昨天的青年作比较，越看越觉得两人有相似之处。她想着要是青年刚好来了，两个人见面，说不定会吓一跳！
不对，只有尤诺会吓一跳，因为青年看不见。
看莉莉呆呆的不说话，尤诺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的约会了。”
“好、好的院长。”
莉莉看着尤诺转身走进校门，忽然意识到这是一次跟他坦白的机会。
但是她还跟别人有约，时机不太合适。
还是下次吧。
莉莉正想着，忽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像夏日凉风一样沁人心脾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你好。”
“是你！”莉莉转过身，看向眼前的蒙眼青年。他今天没有穿教廷式长袍，而是换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袍，看起来跟尤诺更像了。
青年微笑着开口，“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劳您久等。”
“没关系，我也刚来。”莉莉摇摇头，又想起青年看不见，“我是说，我没有不高兴。”
“谢谢您的宽容。”青年微微一笑，“昨天是我的疏忽，竟然忘记询问您的名字。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我名为阿多尼斯，是一名教廷学者。很高兴认识您。”
“我叫莉莉，是一名学生。很高兴认识您。”莉莉赶紧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我们去喝下午茶吧？”青年笑着说。
“好的好的。”莉莉点点头，“我们往哪边走？”
“不清楚呢。”青年露出苦恼的表情，“您也知道，我看不见，所以……”
“那告诉我店名，我来带路就好。”莉莉自告奋勇。
青年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条，刚想送到莉莉手里，却又将手缩了回去，“抱歉，您应该看不懂这种文字，”他伸手在纸条上仔细地摸了一遍，“我看看……店名是……”
莉莉悄悄踮起脚去看纸条，发现上面并没有写字，而是打了很多小孔。莉莉猜测这是一种盲人专用的文字。
“莉莉。你对纸条很好奇？”正在阅读纸条的青年停下了手，看不见的他却像看得到一样准确的将头转向莉莉的方向。
糟糕，好像凑得太近了些，偷看被发现了。
“对不起，”莉莉马上道歉，“我只是第一次看到，所以很想看看……”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青年将纸条递给莉莉，“这是一种盲人专用的语言，是用针在硬纸上打点形成的文字。只要受过训练，就可以用手去阅读。”
莉莉接过纸条，发现上面确实打着很多小点。
莉莉知道盲文，但是如果必须用这种方法看书，那青年能看的书籍想必十分有限，不知道他是经过了怎样的努力才成为了教廷学者。
“您一直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阅读吗？”莉莉忍不住问，“如果书籍必须要被翻译成打点的文字才能被阅读，想必十分困难吧？”
“您在担心我吗？”青年微微一愣，“请不必担心，其实，在教廷内会有人为我朗读书籍。”
原来如此，“但是身边没有人的时候，您是不是就不能读一般的书了呢？”
“确实如此。”青年点点头。
莉莉忽然想到了以前她曾偶然发现一个魔法，那个魔法可以让纸上的文字摸起来有凹凸感，或许那个魔法正适合阿多尼斯。但是时隔多年，她已经忘记那个魔法具体的施法脉络了。
如果能找到自己以前的笔记，或许会有记录。
“我们到啦。”根据阿多尼斯给出的名字，莉莉找到了一家红茶馆。这家红茶馆似乎十分受欢迎，里面几乎全是身穿绿色制服的学生。莉莉和阿多尼斯混入其中，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员一看到蒙眼青年，马上意识到他看不见菜单，便将菜单递给莉莉。在店员的推荐下，两人点了招牌红茶和甜点。东西很快就上齐了，莉莉为阿多尼斯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茶，她怕阿多尼斯找不到茶杯，贴心的将杯子的握手放到他手边。
“谢谢您。”阿多尼斯先是用指尖触碰到茶杯，然后找到了把手。他先是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原来是这种口味的吗。”
莉莉也喝了一口，店里的红茶带着一种奇异的香气，不是花香更像某种水果，但是莉莉不认识这种水果就是了。
“很奇异的香味。”莉莉说。
“其实……我是第一次在外面的店里喝下午茶。”青年放下茶杯，“因为眼睛不方便，之前很少离开教廷呢。”
莉莉想到遇见他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在学校里“游览”，“可是您之前不是……”
“因为我想来阿斯托利亚很久了，因此跟着队伍一到学院，就忍不住自己溜出来来看看。虽然我有在努力记路线，但是还是迷路了。”阿多尼斯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幸亏遇到了好心的莉莉，不然我可能会在花园里转很久。”
“不用客气。但是下次还是不要自己去陌生的地方比较好吧？”莉莉担心地说，“即使是能看见的人，在陌生地地方也会迷路的。”
“好的，我会记住教训的。”阿多尼斯顺从地接纳了莉莉的建议，莉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是建议一下，其实您已经很厉害了。即使看不见，也可以一个人出行。”
阿多尼斯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您是好意，我会尽量不对他人造成困扰的。”
其实莉莉只是担心他遇到意外。
莉莉看到阿多尼斯靠在身旁的长杖，忍不住开口，“您的长杖，可以让我看看吗？”
“请随意。”阿多尼斯伸手从身侧拿起长杖，将它递给莉莉。
莉莉伸手接过长杖。阿多尼斯身材修长，长杖由他拿在手里正好，拿在莉莉手里却像小孩偷拿大人的东西。长杖一端镶嵌着一颗白色魔石。莉莉看了一下，魔石上面上雕刻了声音增幅的符文，阿多尼斯走路的时候会用镶嵌了魔石的这端敲击地面，莉莉猜测他是通过魔石放大后的敲击声来判断路面情况的。
莉莉站起身，闭上眼睛，试着用魔石轻轻敲击地面，发出了哒哒哒的清脆声音。
“您在尝试使用我的长杖？”阿多尼斯听到声音，笑着问她。
“是的，因为我想知道阿多尼斯先生是怎么做到好像能看见一样的。”
“其实上面的魔石雕刻了一些特殊的咒文，可以起到辅助作用。”阿多尼斯回答到。
莉莉试了又试，除了声音大一些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同，“好像是声音比普通的敲击声大了一些？”
“或许，这需要一些熟能生巧。”阿多尼斯温柔地回答。
好吧。
“还给您。阿多尼斯先生。”莉莉将长杖还给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伸手接过长杖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了莉莉的手。他的体温很低，触碰到莉莉的时候莉莉瑟缩了一下。
“抱歉。”阿多尼斯马上移开了手，“我不是有意冒犯。”
莉莉当然不会责怪他。
“不知道教廷这次访问是为了什么？”阿多尼斯拿回长杖后，莉莉好奇地问出了她早就想问的问题。只是几个学者访问，为什么会让尤诺急着回复信息呢？
“虽然我很想给您一个更有趣的回答，为我们今天的聚会增添一些谈资。但是很遗憾，这次访问只是很简单的学术交流罢了。”阿多尼斯端着茶杯回答。
“学术交流？”
“是的，虽然教廷拥有历史悠久的藏书，但是不得不承认，在某些研究领域上，阿斯托利亚的学者们做出了非常出色的、独一无二的成果。我们正是为了这些知识而来。”
莉莉追问，“是什么领域？”
“比如说，我所研究的灵魂学。”阿多尼斯微微低头，用那双覆盖在布料后的眼睛“看”向莉莉。
“灵魂学？”莉莉愣住了，“您是灵魂学研究者？”
“是的，莉莉小姐。您对灵魂学感兴趣吗？”
莉莉露出了迟疑的神情。
此间的人类相信，万物由神创造。人类去世后，灵魂会回归到神的身边，与神同在，因此虔诚的信徒会称死亡为“蒙神召唤”。灵魂是人类与神最强的联系，灵魂学是教廷认为的最高尚的知识，灵魂学的专家在教廷内部的地位是非常崇高的。
历任主教都是灵魂学领域的杰出者，据说在主教们的传承中，存在着能够通过灵魂直接与神沟通的方法，因此主教被看做“神的传音人”。灵魂学的地位如此重要，这种知识被教廷所牢牢掌控，只在主教和被遴选出的主教候选中传播。
虽然教廷并不禁止民众研究灵魂学，但多年以来民间从来没取得过突破性成果。
“尤诺，居然在研究灵魂学？”莉莉不可置信的问，“据我所知，他是半精灵。”精灵是神的宠儿，天生就能感应到神的意志。但是精灵有着独特的自然信仰，他们无条件接纳神的赐予和惩罚，并拒绝通过手段去强行与神连接。换句话说，精灵会研究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唯独不会涉足灵魂学。
这是严重违背精灵信仰的行为。
尤诺到底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016 公主与主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