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盾诀》匀渄影

7、第7章 久违的拌嘴行为

　　“是啊，我这大叔模样你是怎么认出来的？”越青也觉得怪怪的。
　　洛樱口齿不便，能比划的尽量比划，能少说的就少说。她指了指窗外贴在墙上的告示，说：“我看到，上山，封山，前门，越青被逐，严霜骥，不在。来城里，你们，走路动作，没变。而且，严霜骥，道袍，好认。”
　　这意思应该是，她看到了缉拿令，爬上玄剑山的玄山剑宗去找他们。先是去了以前他们见面的后山，可是后山已经封山，她又转去玄山剑宗前门，得知越青已被逐出师门，严霜骥也已经下山搜人了。前面还正常，后面这些：来到城里，看到了他俩，凭借他们的走路动作和严霜骥的道袍认出了他俩！这实在太不正常了吧？
　　“洛姑娘竟然能够通过走路动作辨识我们？若是熟识之人尚可相信，可我们八年未见，怎可辨认？”严霜骥警惕性高，非要询问清楚不可。
　　“对对，”越青也跟着附和：“以前我在玄山剑宗的时候，若说认出三哥的动作来，没问题。但如今我和他也是见的少，两年没见，让我认他的动作，或者让他认出我的动作，还是从众人中认，做不到啊！街上有玄山剑宗道袍的人又不止三哥一人。”
　　洛樱叹了口气，歪头想要怎么解释。
　　她干脆站起来，先是模仿越青走路，指一指他，并说：“得瑟，显摆，不正经，几步，一颤。”别说，还真是像。虽然不是特别的得瑟，但是微微扭动肩膀走路的越青确实就是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那个颤她看样子是实在学不来，但是严霜骥脑海中是回忆得出来的。
　　“我走路有这样显摆吗？瞎说。”越青看不到自己走路动作，坚持不承认。
　　“是这样，没错。”严霜骥是典型的认理不认人。
　　“你胳膊肘外拐！”友谊呢？兄弟情呢？是不是你要说，若兄弟不是用来埋汰的，那将毫无意义吗？
　　洛樱又指指严霜骥，道：“脚下，生风，稳健，”她轻轻闭眼摇了摇头，“学不来。”表情很是可爱。美人也许真是在骨不在皮，即使瘦若枯槁形同骷髅，但是神态动作还是当年顽皮可爱的小丫头样子。
　　越青感慨：果然丑东西看久了，就不觉得丑了……起码现在我不觉得害怕了。
　　两兄弟松了口气，相信她说的，不是不轨之人派她来的就好。
　　“是了，当初洛姑娘在后山远远观望我们习剑的北斗萍，便可在地上将我等舞剑动作画出来，精细准确，道袍飘逸灵动。那么如此想来，我们走路的样子能记住，也说的通。”严霜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没有太深的印象，第二次见时，看到她用木棍在地上画的众人习武图，着实佩服，因此也记住了这个女孩。
　　见话题可以转到正题上了，洛樱盯着越青严肃地问：“你，真的，杀人了？”
　　“冤，是被冤枉的！”越青无奈自嘲道：“我杀鸡杀兔是为了吃，杀人作甚？就算我被玄山剑宗踢了出来，可洒家素来只做侠盗，严重些也是打伤镖师或官员。撞上普通坏的人，我都是打伤了送道衙门口；遇上臭名昭著的，打成重残，也不曾杀过人啊。”
　　当然，越青绝口不提自己怕鬼的事情。
　　“那，什么人，陷害？你，有哪些，仇人？”洛樱吃力地问。
　　越青拍着胸脯说：“我拍着良心向你保证，这几年我惹的仇人，有同行有敌对，多到自己都数不过来。”
　　“……”
　　“……”
　　这股理直气壮的劲头，自然换来了齐刷刷两对儿白眼。
　　“快吃吧，好饿啊！”越青这个催饭判官又催饭了。三人开吃。
　　严霜骥问：“洛姑娘这八年去了哪里？”
　　他想：越青六年前被逐出师门，严霜骥却还一直在玄剑山。后山是前天夜里才由长老用法力封的，怎么这八年就未曾见过她呢？虽然近三年我一直不在山上，但此前经常在后山习武，确实未曾见到她。
　　“我去，鸿都堂，干活，学画。”洛樱答。
　　鸿都堂，是东汉鸿都门学创办者的后人重新办的学堂，名气很大，但实力大不如从前。古老先生雅心居士是堂主，教书是吃老本，自己的作品画来画去无甚新意，不过仗着千年的基业和较大的规模，教授学生的水平基本稳定，因此生源不断。
　　八年前严霜骥见洛樱有绘画天赋，曾建议过她去鸿都堂求学，没想到她还真去了。
　　见他在思索，洛樱说：“当初，我进城时，刚好有，商队去，鸿都堂，跟着走了，没来得及，告别。”
　　越青问：“你走了也不说写封信知会一声儿，我们还当你怎么了呢。你不来后山，我吃得机会都少。你想，我每天能逃出来的时间那么短，来不及抓山鸡和兔子。”
　　“玄山剑宗，清修净地，听说，你们修道，几年都，不和家人，书信来往，我，何必，因为，小事，打搅呢。”洛樱答。
　　“你不是学画么？那你怎么背个大药箱？”越青盯着地上的药箱问。
　　那大药箱分了四层，洛樱打开了前两层：第二层放的是笔墨颜料和卷轴，最厚最大的第一层放的是一大袋名贵草药。
　　洛樱说：“给你们的。”
　　“哎呦喂！这些草药也太值钱了，还有很多是修炼灵力和补充内力的，这些药都是稀有物，很难采集，你应该是买的吧？庐州药店被你扫荡了？哪来的这么多钱？”越青跑遍江湖，对各种东西价格非常熟悉。
　　“卖画，赚的。”她又指了指草药：“给你们，被冤枉，要打架，用的到。”
　　“太谢谢了洛姐姐，这我们怎么好意思收呢？对啦，你这是早想到我是被冤的吧？”
　　洛樱点了点头。
　　“若越青当真是恶人你该如何？”严霜骥问。
　　洛樱对着严霜骥说：“药给你，砍猪。”用手在越青脖子方向横削了一下。
　　严霜骥噗嗤笑了。
　　越青一眼瞪了过来：“严老三，严肃点！”这三哥都不叫了，“洛姐姐，你可知道，他收拾我用小拇指足矣，哪里还需要砍？对了，那第三层和第四层是啥？”
　　洛樱答：“盘缠，行李。”
　　越青也不同她客气，把药拿出来，让三哥收进乾坤袋装着，然后问：“洛姐姐的画肯定是极品，才能卖得好价钱吧？可否给我们也看看？”他偷盗几年，很是爱偷值钱的珠宝或诗画。由此，鉴赏能力说不上高，但是也勉强有些。
　　越青比洛樱小一岁，当初为了吃的也只是偶尔叫她一声姐，现在一口一个腻歪声洛姐姐，叫的真让严霜骥起鸡皮疙瘩，太容易被收买了。
　　这位正襟危坐的玄凝真人早想看她的画了，只是觉得有些不礼貌，便没说。他自小喜爱赏画，只因自己画得太补满意，便未再练画。既然越青说了，他也可以顺便欣赏一番。
　　“全卖了，里面都是，空卷轴，有时间，画了，给你们看。你背着剑匣，终于有了，自己的，宝剑了吧。”
　　“对对，我现在也好歹是三阶火灵修士，没个称心的宝贝配自己怎么行？来来来，给你看看。”
　　越青从剑匣中拿出他那柄红漆镶金边的宝剑。
　　洛樱拔出剑看看，确实是好剑，问：“想必它有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吧？”
　　“嗯，它叫‘甘蔗’。”
　　“……”
　　这马屁要怎么拍？为难人不是么？洛樱感觉这天有些聊下去甚难，毕竟还“有求于”他俩，还是再找找别的话题，巴结他们一下的好。
　　一眼瞟见剑匣中还别着一把金灿灿的匕首，速速夸赞：“哇！这把匕首，装饰精美，黄金漆封，镶了，这么多宝石……”
　　严霜骥不喜欢听这些虚词，自顾吃饭，心中感慨：人，年龄大了，说话便越发虚伪，儿时那两小无猜的坦诚回不去了。
　　洛樱还在夸着，忽然觉得不妥：“等等……我有，不祥的预感……”她划开匕首，见侧面赫然刻的两个纂体字：香蕉！
　　洛樱装客气装不下去了，把匕首合住丢越青身上：“去你的！你个吃货！香蕉？多大了，还这么贪口。糟蹋宝物，没出息！”
　　越青当痞子当习惯了，现在也不怕她的骷髅脸了，斗嘴可不爱示弱：“呦呦呦，识字啦？鸿都堂教了不少啊，纂体字你都认识了。香蕉可是南边生产的极美味水果，配我多合适！再者你嘴怎么还这么毒啊，我猜你现在肯定没嫁出去呢。”他赌她还没嫁人，要不谁家相公能同意娘子重金买药送人？还是送两个男的？就算是儿时玩伴也不行吧。
　　好吧他赌对了。
　　洛樱气鼓鼓道：“我嫁不出去，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越青说：“没事，我家大米你随便吃，快吃胖些，要不你这骷髅架子谁敢要啊？骨头姐姐？”
　　洛樱不服气，说：“就凭你这句话，姐姐我，一个月，就能吃圆了，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