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社恐i人

22、露营

　　苏明月刚走出派出所，就见陆卿慌张下车，跟一辆疾驰而过的外卖车撞上。
　　外卖员吼了一声，陆卿道了个歉，仓惶跑向苏明月。

　　“你没事吧？”陆卿翻来覆去查看她的身体。
　　苏明月放下被他卷起的袖子，拉开两人距离：“你怎么在这儿？”

　　“我……”
　　“算了，先离开再说。”

　　苏明月快步离开，显得有些焦急
　　陆卿不太明白她的焦虑，但也应了声“好”。

　　“你这个狠心的小贱人！”
　　没走几步，身后响起尖锐的谩骂。

　　陆卿回头。
　　一个打扮艳俗的女人从派出所大门冲了出来。

　　她举起黑色手提包，眼看要往苏明月头上砸，陆卿拦住她：“你做什么？！”
　　“你是她男人，是不是？”李巧泼辣道。

　　苏明月回头，拉开想回答的陆卿，看向追出来的苏宏图，眼神沁凉。
　　“我在山上跟你说的话，你没跟她说吗？”

　　陆卿看眼苏明月，下意识觉得她说的不是什么他喜欢的话。
　　当初看她自伤的感觉如潮水重卷而来。她看起来越冷静，他心里的恐慌就越浓。

　　苏宏图嚅嚅道：“你休想动小天一根汗毛。”
　　“什、什么意思？她不但不肯救小天，她还想对小天怎么样？”李巧回头质问。

　　苏宏图看向陆卿：“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一个坏女人，心狠的很。”
　　他指着自己的头：“看见没，我这里就是被她打的。我是她亲爸，她都下得了手，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苏明月没说话，一道树影落在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她紧咬着牙，克制住冲上去抽前面两人耳光子的冲动。

　　在她感到手心酸痛时，一双手握住了她。
　　苏明月侧头。

　　陆卿看着前面，声音柔和坚定：“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比你们更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另外两人哑口无言。

　　陆卿看向苏明月：“走吧，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苏明月无语，又忍不住发笑，她胸腔轻颤：“嗯。”

　　“希望你们不要再做什么不理智的事了，这里是派出所门口。”
　　陆卿指向正打算出来调解的两人。

　　苏宏图、李巧一看，也不敢再做什么。
　　上了车，那两人从视线里消失。

　　陆卿一路平静地开着，直到办完护照，他都表现如常。
　　“下午要请假吗？”

　　从出入境大厅出来，陆卿握着方向盘，看向苏明月。
　　苏明月摇摇头。

　　陆卿靠近她：“请半天假吧。公司不是黑心工厂，有年假，不扣工资。”
　　苏明月：“……你身上有汗味。”

　　“嗯，刚刚跑步了。”
　　陆卿退开一些，苏明月抓住他：“不难闻。”

　　一个不带情欲的吻，苏明月放开他：“请假，然后呢？”
　　陆卿笑：“先回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去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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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卿是个行动派。
　　一决定要去露营，只用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所有事情。

　　说到底，还是有钱。
　　郊区公园，苏明月躺在新添置的睡垫上，看着阳光在树影里晃动。

　　这种农村景色，她从小看到大，亏他能说出度假两字。
　　苏明月望向像是睡着的陆卿。

　　陆卿双手枕脑袋，忽然转头，睁开眼，深邃的灰色眸子映着人影。
　　“明月，我好像被你小瞧了。”

　　“说什么呢。”苏明月正回头，看着缝隙里的阳光。
　　陆卿说：“我不仅有钱，认识的人也多。如果你遇到事情，可以找我，不要自己硬扛，更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
　　苏明月盯着天空，树梢的风吹过。

　　他们只是包养的关系。
　　苏明月默念一遍。

　　“比起给钱，别人的帮助让你更难接受么？为什么？因为自尊心，还是因为怕欠我人情，还不起？”
　　苏明月头顶的阳光被挡住。

　　陆卿压在她头上，目光深邃：“用接吻来还，怎么样？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就两清，谁也不欠谁。”
　　总是说她先离开，一直以来，她才是那个先被抛弃的人。

　　“不需要，我没有遇到什么事情。但是我不讨厌跟你接吻，也不讨厌跟你睡觉……”
　　陆卿俯下身吻住了她，带着一丝恶意，他咬了下她的唇，不痛，有点痒。

　　“那答应我，不要伤害自己。”如果不答应，哪怕是被她讨厌，他也会插手她的事。
　　苏明月“嗯”了声，再次接住了他俯下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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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女儿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李巧进了酒店，将包一扔，气愤道：“原以为能拿这事威胁她，谁知道她软硬不吃。”

　　苏宏图一屁股坐下，觉得这么闹丢脸，埋怨道：“我就说这法子没用。她一光脚的，怎么会怕这个。”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小天受苦。还有，你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那天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报案？”李巧将怨气撒在苏宏图身上。

　　苏宏图不耐烦：“没有了。我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她进去了，对我们，对小天有什么好处？”
　　李巧看着男人十几年没怎么变的脸。

　　当初她就是被这张脸骗的。
　　李巧没了辙：“那你说还能怎么办？只要她愿意去试试，救救我们小天，我就是把钱全给她都行。”

　　“要不你让你找的人再打听打听，看她在哪儿工作，我们过去再求求她。到时候你可别再胡闹了。”
　　“她要是愿意救小天，我给她下跪磕一百个响头都成。”

　　几天后，两人没打听到苏明月公司，跑到萧望学校闹去了。
　　苏明月接到学校电话时，正在公司，得知萧望打了人，当即请了假，打了个车赶去学校。

　　萧望小时候性格内向又是重组家庭，常被人欺负。
　　有次他被人打得手臂脱臼，苏明月看不下去，带着曹宇凡、萧潇，在放学路上堵欺负他的那群小孩。

　　可惜这么干没用，那群人反而变本加厉，于是苏明月让萧望学会打架，也是那之后，萧望时常来找苏明月单挑练习。
　　苏明月其实也不会打架，但她扇人疼，一个巴掌下去，能扇晕对方一半。

　　到了学校，苏明月不知道大学原来这么大。
　　找了好几个人问路，走了20分钟才走到雕刻教室。

　　教室内，乱糟糟的，木屑撒了一地，东西也乱收，一堆堆凑一块。
　　苏明月看向教室里的人。

　　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一个萧望，还有苏宏图夫妇，苏宏图脸上挂了彩，一看就知道萧望打了谁。
　　“来了，来了。”李巧拉着苏宏图窃语。

　　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你就是萧望姐姐吧？你好，我是他的老师，我姓陈。”
　　苏明月：“陈教授您好。”

　　“事情经过电话里我也跟你说过了，请你来就是想沟通下这事怎么解决。你先坐。”陈教授搬了个凳子给苏明月。
　　“谢谢。”苏明月坐下，望着拉拉扯扯的苏宏图夫妇：“他们想怎么解决？”

　　陈教授转向苏宏图：“萧望姐姐来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先提出来，我们想办法尽量满足。”
　　李巧理了下头发，将苏宏图破损的脸转向苏明月：“你看看，这都是萧望打的。我们原本来找他，也是宏图念旧情，想给他点零花钱，没想到他跟你一样，什么都不说就打了宏图。”

　　陈教授表情异样地看眼苏明月。
　　苏明月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可以赔钱。”

　　坐在角落的萧望动了下，被苏明月睨了一眼，憋住了话。
　　苏宏图捂着嘴角的伤：“教授啊，这是家里事，您看您能不能离开一会儿？我跟他们姐弟单独商量。”

　　陈教授询问苏明月：“这……”
　　苏明月点点头：“劳烦您先离开，今天的事谢谢您了。”

　　“好，那我先走了。萧望是我学生，有事尽管开口，我会尽力帮忙。”陈教授手指点点身后的萧望，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
　　“你去送下陈教授。”苏明月对萧望说。

　　萧望只送到门口，又进来坐回原位。
　　苏明月说：“人走了，直接说吧，你们的条件？”

　　苏宏图说：“我们能有什么条件。”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苏明月十分心累，“苏宏图，你要我说多少遍，不可能的事。”

　　“诶，我说你这人，我们只是要你一个肾，后续的补偿我们都能给到位，你知道800万有多少吧？”
　　还没说完，苏宏图拍了下桌，指向萧望：“苏明月！你自己不怕坐牢，你不怕他坐牢吗？”

　　李巧吓了一跳，但以为是苏宏图故意威吓苏明月，没说话，倒是萧望说话了。
　　“苏明月，别跟他们废话，老子不怕坐牢。我有手艺，能养活自己。”

　　“你闭嘴。”苏明月斜睨一眼，转向李巧，“什么800万？”
　　李巧愣了下，问苏宏图：“你没跟她说吗？只要她愿意给小天捐肾，我们也不会亏待她，愿意给她800万补偿。”

　　苏宏图脸色窘迫：“说了，她要价一个亿。这我们怎么给得起？”
　　听明白的苏明月笑了，笑容极为嘲讽。

　　她看向苏宏图，眼底满是鄙夷：“原来你儿子的命也抵不过钱重要。”
　　800万和50万，真是讽刺。

　　“什么意思？”李巧问，“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儿子的命抵不过钱重要？”
　　苏明月冷道：“他只给我开价50万，可没说有800万这么多。如果一开始他就给800万，我还真拒绝不了。但现在，你们就是给我一亿，我也不会答应。”

　　李巧呆滞，苏宏图脸色阴暗至极，而后是李巧疯了一样的谩骂和哀嚎。
　　“你这个?@%……儿子都被你害了。”
　　“你别听她瞎说，我就是想试探她，谁知道她一开口要1个亿。”
　　“你说现在怎么办？都是你这个&%##……”

　　苏明月没理争吵的两人，回头看萧望，良久，说：“你要是坐牢，姐养你一辈子。”
　　萧望别扭道：“不用你养。”

　　苏明月笑了笑，对争执的两人说道：“你们俩闹够了再联系我。”
　　见苏明月要走，李巧跑来拉住人：“你不能走。我再加200万，只要你愿意给我儿子捐肾，我给你一千万。”

　　一千万？
　　苏明月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打到卡上，她估计要数好几遍吧。

　　苏明月拨开李巧：“这些钱你留着给你儿子治病吧。”
　　“我求求你了。”扑通一声，一向强势泼辣的女人跪了地。

　　李巧泪流满面：“我知道当初是我们对不起你，我愿意给你磕头，你想怎么样都行。我们国外都去过了，但是没有办法，只能求你了。”
　　苏明月看着不停磕头的女人，闪过以前林霜到处借钱的样子，心冷了下来：“萧望，我们走。”

　　苏明月推开李巧的阻拦，带着萧望离开。
　　走在校园的路上，苏明月猛地拍了下萧望脑门。

　　萧望摸着脑门，嘟囔：“X，脑震荡了。”
　　苏明月恼道：“谁让你打他了？”

　　萧望双手插兜，踢开一个小石子：“看不惯就打，这不是你以前教我的么。”
　　苏明月刚抬手，萧望退到一边：“他爹的，再来一下，我真会脑震荡。”

　　苏明月放下手，取出手机：“不过看他那样，心情挺爽的。”
　　萧望慢慢靠近：“这事别告诉萧潇。”

　　苏明月按下发送，说：“有你一个惹事，我还嫌不够？”
　　又补一句：“放心吧，不会让你有事的。”

　　萧望看着她：“你不会想干蠢事吧？要你答应他们，我还不如去坐牢。”
　　“不会。”苏明月收起手机，扯了下他，“不说了，这事我会解决。走，带我看看你们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