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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蛇回吞人 ...

  •   不知道是许永安的话,还是许永安冒犯,许霉的脸色白了白,顿下脚步看着他驱牛离开。
      看着许永安离开后,许玉秀才放下了戒心:“长岁,你要问他什么?”
      许永安没和许霉对上话,走的又快,想来是没有问到想问的问题了。
      然而许霉却摇了摇头,如牛重负:“没什么。酒席快散了,回去做道场吧。”
      “那大蛇呢?”许玉秀有着着急的跟着他回走,“不抓它了吗?”
      她是担心许霉的安危,且那大蛇,连她都忌惮三分,只怕对卖它之事怀恨在心。
      “且把有天葬后再说吧。”他加快了回去的脚步,眼神暗淡无光,“我是被大蛇折磨疯魔了,竟然会为了一己私事,就放下他不管,该忏,该忏呐。”
      做白事道场,道士先生除了吃饭睡觉的功夫,几乎一天都呆在灵堂里,不是跪经就是清唱道歌,他这会儿回去,灵堂里的鼓锣估计已经开始了。
      “长岁,这怪不得你,死者已去,重要的是生者。”许玉秀从竹篓里掏出一瓶药,“你不去抓它,它定是要回来报复的,这是毒蛇粉,你拿着,撒食物上让它吃下,它就再也骚扰不了你了。”
      许霉接过毒蛇粉,感激的看着许玉秀:“劳你跑一趟了,谢谢你,玉秀。”
      “又没多大事,我本来就爱跑。”许玉秀弯起眸子笑了笑,像是夜空里闪耀的星辰。
      高有天的道场一共做了五天,因为他家有钱,子女又多,需要场面,寻常人家都是三天。
      劈林阔土挖井,披麻戴孝走前头,手抱灵位,神树幡风里动,一路哭丧,一路抬棺,绕坟左三圈右三圈,烧掉死者遗物,这人啊,就恍若重未来过。
      他大儿子在前头大喊:“爹——回家喽——”
      声音嘹亮的整个山头,乃至山下的村子,都能听得见。
      这么一喊,死去的灵魂,就会跟着回家,不至于困在山上,找不到回家的路。
      亲戚们在后面跟着捡木材,捡的多,放回屋子里,就进财的多。
      白事道场做完,许霉又得了一两银子和五坛好酒,没有大蛇的骚扰,他的日子过的如滋如润,整天喝的酩酊大醉的,等醒了就去喂羊子和鸡鸭,松松菜地里的土。
      许霉没了大蛇清闲,大蛇没了许霉却愁闷。
      它至周文庆家逃离,没敢再回竹舍,它知道了许霉眼里的含的情绪叫做什么——厌恶。
      它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很可怜,为什么没有任何蛇或者人会善待它,都避之如猛兽。
      因为心里郁闷,所以它爬的很慢,路过徐建树家的时候,它条件反射的停了下来,昂起三角蛇头,爬上了他家的窗户。
      这次和往常一样,屋里响着小声的哼唧声,像是怕人发现了里面的苟且,所以忍的尤其痛苦。
      “喊出来……呼……”徐建树额角冒汗,“高有天死了,黄脸婆今日去帮忙洗锅做饭,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身下的不是女子,而是一名清俊的青年,青年清瘦,被黄皮的糙汉压得毫无反手之力,身上都冒了一层薄薄的汗液。
      青年抵死不从。
      徐建树被他惹怒了:“老子告诉你,你的命是我从豺虎洞捡回来的,就算你有点文化,也别想离开我。”
      屋子里再次响起了水声。
      它呆了一会儿,又爬下窗户,没有去那条河沟,而是爬回了许霉家,就缩在许霉的床底下。
      原来,救命之恩就可以留住一个人啊。
      大蛇墨绿色的竖瞳里,闪烁着一抹异样的光芒。
      这日里越来越热,竹舍里虽然凉爽,但依旧不能完全解热。
      所以夜里睡觉,许霉几乎都是关着窗户裸|睡的。
      他不知道小腿被冰凉的手触摸,是多久以前的梦里旖旎的。
      但此时,他的肌肤就像火灶一样干巴,那一点冰凉,好似夏日的冰水一样解渴,甚至渴求更多。
      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他的下巴,指腹在他的下巴尖上研磨,许霉顿感全身瘫软。
      红唇相贴。
      梦境里的颠簸本该模糊,眼下却尤其清晰,疼痛袭来,酥麻了他整个四肢。
      “哼……”许霉感受到了身体的羞耻,虎夺的粘腻更使他一度想死。
      这个触觉,不是大蛇。
      是谁在他身上下了药,使得他不得动弹。
      几百年来,许霉一直洁身自好,修道寡心寡欲,是自从那条烂蛇来了之后,就把他弄得不知所措。
      身体被剧烈的爱|抚,许霉只想睁开眼睛,挥打四肢,把身上的人碎尸万断。可眼上似蒙了一层朦胧的光,令他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身影,手脚软绵,像脱了棉絮的娃娃,只能任凭他摆弄。
      许霉再次没有出息的哭了,疼的他眼角微红含了泪珠:“哼嗯……”
      滚,滚开,别碰我,别碰我啊……
      他张了张嘴巴,想破口大骂,想问候他十八代祖宗,想问他是谁,不能,都不能。
      他开不了口,身上这人就如他肚子里的蛔虫,紧贴着他的耳朵密吻,嗓音暗哑,变了声道:“乖,我一直在。”
      如噩梦敲门,这个声音他当然知道,是徐家沟的徐建树!
      他不是有老婆吗?
      只是老婆取进门五年,却一个娃也没能给他生,村里村外闹了不少诟病闲话。
      说他是个不举!
      那眼下在他身上驰骋的?
      又是谁?
      许霉使劲儿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喊不出徐建树的名字。
      那人喂他喝了一口白粥,这才餍足了,俯身亲了亲他的嘴巴、鼻头、眼睛、眉头、额头。
      抱着许霉的身体是冰凉的,他舔了舔许霉肩头上一层薄薄的香汗。
      舔的许霉浑身起鸡皮疙瘩。
      心如死灰。
      那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给他盖好被褥。
      待眼前迷蒙终于得见清明之时,许霉却是呆若木鸡,一点情绪也不泄出,好似死了一般,但那哭红的眼角,却在不停的冒着泪珠,直到眼眶发肿,白粥溢|出,毁了整张被单,许霉才从呆愣中活过来。
      又是重复的工序,烧水、净身、洗衣物和被单,不过这次的净身,许霉是里里外外洗了个通透,在吐出白粥的时候,脸上被热气熏出的红晕,也变得惨白,他不停的,用手指摩擦着被爱抚的地方,试图用自己的痕迹掩盖被侵犯的事实。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翻屏村没人敢找他麻烦,把他当土地神供着,徐家沟在他面前更是孙子见了爷爷点头哈腰,徐建树他是怎么敢的?!
      他气急攻心,连一口热饭都没吃上,拖着疲惫的身子,拔出苦伶就朝徐家沟杀了去。
      到了徐建树家,他家也不安宁,他老婆煮的一桌好菜,被徐建树一扫落地,原因是他老婆嫌弃家里多了张嘴,要赶青年走,青年自是如出地狱,一脸感激的看向他老婆,正要答应,却被徐建树吓得不敢吱声。
      徐建树抬手打他老婆:“你他妈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滚,见过公鸡不下蛋的,你个母鸡干了五年都不抖一下,给老子面前当主子,给你脸了。”
      又是拳打脚踢,他老婆被打的鼻青脸肿,只敢哭着求饶,说不赶他走,不赶他走了,别打了。
      青年过去帮忙劝架,也被徐建树一脚踹开。
      “嘶嘶……”
      大蛇昂起高傲的三角蛇头,瞳孔淡漠的看着屋内的三人。
      墨黑色的蛇身尤为醒目。
      “蛇……哪儿来的蛇?”青年脸色白了白,盯着大蛇不敢动了。
      “什么蛇?”徐建树打的气喘吁吁,这才停止了家暴,转身朝门口看去,果见一条墨黑色的大蛇盘踞在门口,墨绿色的瞳孔紧紧盯着他,激得他寒毛倒立。
      “还不去把柴刀拿来。”徐建树冲青年喊了一句,又冲着地上的老婆道:“哭什么哭,滚回屋里去。”
      待他老婆回了屋子,柴刀也被青年拿来了。
      徐建树本来胆子就大,豺虎洞都是面不改色走的,哪还会怕一条大蛇:“哪里来的野畜牲,我家也敢来?还不给老子滚!”
      柏宄见他出了屋子,墨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得逞的笑。
      它故意绕开徐建树,朝他身后青年袭去,那缩爬的速度,比弯弓箭矢还快,吓得徐建树瞳孔一颤,手里的柴刀说扔就扔了,刀锋砸在了柏宄的身上,若是寻常蛇,早就被砸成两断了,但奈何它蛇身鳞片坚不可摧,“哐当”一声,柴刀被掸开了。
      徐建树慌了。
      蛇尾挥动,把徐建树扫在了地上,本该攻击青年的蛇头也撤了回来,将徐建树狠狠缠紧,缠得他脖颈冒青筋,连话都说不全。
      徐建树盯着青年,颤抖的瞳孔期待着青年提起柴刀,砍死他身上的大蛇。
      但青年没有。
      见徐建树被大蛇越缠越紧,直到没了气息,他才松了胸口悬着的一口气,脸上边哭边笑,颤颤巍巍的,寻着村口逃离了这个人间炼狱。
      许霉提剑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大蛇把徐建树的身子吃了大半,只剩一双小腿时,被他打的面目全非的老婆,哭丧的提起锄头冲出来,一锄头,一锄头的把大蛇挖死的画面。
      地上的血好似弥漫了整个院子,大蛇死后的眼睛依旧睁着,盯着许霉看。
      “嘶嘶……”
      许霉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这副诡谲的画面,连话都说不出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蛇回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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