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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唐奕杰】开到荼蘼 ...

  •   GB向

      ooc预警

      可能是系列文,但是太喜欢唐奕杰就写的多了点,后续可能有很多小熊那些死掉的角色all向,比如起名叫小熊鬼屋(不)

      00.

      “你会爱我吗?”

      “会。”

      01.

      唐奕杰其实很怕疼的,要不怎么会在钢筋刺穿身体时慌不择路地乱抓,还真被他抓到,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转头去研究自己手中那软的像棉花的东西是什么,只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询问,声音和蒙了一层薄膜一样听不清楚。

      血液带着体力从身体中留出,每呼吸一口都钻心的疼,疼到麻木,渐渐的他手上失了力气,瞳孔扩散,停止了呼吸心跳。

      我低头看着那只沾血的手脱力离开我背包上的小猪挂饰,面对眼前突然坠楼的尸体不知所措,仅差几厘米便会砸到我,直到那只手腕垂下与地面发出碰撞声,我才找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先生??”

      唤了几声没有反应,我掏出手机报警。

      红红蓝蓝闪烁的灯光过来将我隔开,有法医下来验尸,警察询问几句后就把我赶到警戒线外。

      在路口我被数不清的闪光灯晃到,举着挎包挤开人群,逃回了学校,我觉得春风街晦气,爹娘死在这里,现在自己又差点被人砸死。

      02.

      那个被染了血迹的小猪挂饰我反反复复洗了好几遍,搓到手心发红我还是觉得它脏,可我又舍不得扔,这是跟了我十几年的物件,颜色旧旧的,但是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直到室友开门进来喊我名字,我才停手,拎着湿漉漉的小猪在毛巾上蹭了蹭对她道歉。

      她笑着说没事,让我早睡,第二天还有早八。

      思来想去,我还是把洗完不怎么滴水的猪挂在了床头,正对窗口,风渗进来吹的它左摇右晃,粉粉胖胖的样子滑稽得很。

      03.

      风儿轻月儿明。

      女人的裙摆好似聚着月光,指尖夹着香烟,在男人们的簇拥下笑的明媚又灿烂。

      我低头看被路灯拉长的影子,如自己与女人之间的距离,踌躇着缩在角落,可女人却轻飘飘地扫过来一眼,那笑容仿佛是对着我,我的心跳都停了一拍,在脸上堆起一个不伦不类的笑脸。

      我是谁?明明那异样的感觉并不属于我。

      “唐奕杰!”

      回过头,已置身于一片浓雾之中,迷茫着向前走了两步,分不清方向,周围全是白茫茫,四面八方都在喊这个名字,或近或远,却都争先恐后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该往哪走?该去哪里?我都不知道,于是停下寻找的动作,默默蹲在原地,直到有细微抽泣声代替四周的呼喊,像是男人的声音。

      霎时,身体传来失重感,我在下坠的前一秒转头看到了那粉色发丝下那张稚嫩的脸。

      雾散去,抽泣却越来越明显。

      钢筋贯穿血肉,血浆沾了满身,丑陋的伤口令人作呕,我抬手在空中随意一抓,摸到一片柔软。

      我摩挲着指尖微凉的触感,猛然惊醒,仿佛刚刚坠楼的感觉还在,仔细检查自己身体健康后才松了口气。

      我是个不常做梦的人,更别提要被噩梦吓醒这件事,低头看了眼指尖,刚刚抓到的好像是某人的衣角。

      再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斜吹进半敞的窗户,打湿了小片窗帘,对面床位的室友睡得正香,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探着身子把窗关上。

      04.

      “城市建委主任唐奕杰于昨日不幸坠楼身亡,开发区项目暂时搁置,详细情况警方还在调查,不排除——”

      因为噩梦原因我一整晚都没有睡好,甚至快要对唐奕杰这个名字产生应激反应,所以在听到教学楼大厅屏幕上的新闻时忍不住胃疼。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教室,一上午过得都是浑浑噩噩,后面同学发觉我状态不对好心帮我接了杯热水。

      说来也怪,明明在二十多度的天气我却总觉得身上有股寒意,太阳穴像针扎一般疼,实在受不住时下课跑到校医院开了点药又挂的吊水。

      下午没课便在宿舍睡了一下午,梦里还是那种雾蒙蒙的天气,看不清又听不见,只有反复坠楼的感觉如此真实,醒来时衣服变得汗津津的。

      唐奕杰,唐奕杰。

      我缩在被窝里打开笔记本电脑的搜索页面,关于他的新闻介绍并不多,最热的还是坠楼事件。

      滑动页面浏览那为数不多的照片,只觉眼熟,好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见过他。

      05.

      类似的梦做了整整七天,一切都与唐奕杰有关,在梦里我以唐奕杰的身份看完了他可笑又可怜的一生。

      看他无声的哭,无能的怒。

      我想勾勾嘴角嘲讽这个男人,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他的情绪影响,如他掐着唐小诺的脖子否认他是个烂人那样。

      我也不想承认他是个烂人。

      这几天我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吃药打针都没什么作用,校医也检查不出原因,第七天夜里我发了高烧,连自己行走都费劲,还是室友和其他寝室的人一路架着给我送到了医务室。

      输液的间隙,我摸到自己背包上那个小猪挂饰在什么时候被揣进我的外套兜里。

      迷迷糊糊的看见床头帘子处有一个虚影,可惜眼皮太沉,根本看不清楚,我沉默地侧头等医生再次给我量体温的时候闭着眼想:

      自己好像是被鬼缠上了。

      我也不清楚自己在昏睡时胡乱说了些什么,估计又是关于唐奕杰的那些胡话。

      06.

      别人是风,是雨,是云,那唐奕杰就像是地底的烂泥。

      我拨开周身缭绕的雾,向梦的深处走去,梦里是不知疲倦的,也没有时间观念和方向感一说,就直直的向前走,雾也越来越浓,灰沉沉的压抑得很。

      直到层层迷雾中显现出一个人的轮廓我才停下不再向前。

      我站在原地,等雾散去,好似真的身临其境,在皮肤上感觉到了湿漉漉的雾气。

      想象中的鬼应该都是脚不沾地飘来飘去到处吓唬人的那种,可当唐奕杰从雾中走出来时,推翻了我的想象。

      如果忽视青白的脸色和身上那两个血窟窿,就与正常人没两样,没那么可怕,只是不合时宜地想他真的变成了一滩烂泥。

      本来在看他身上窟窿时想问疼不疼,话在嘴里转了个圈又被我咽回去,因为我已经被反复扎穿好几次了。

      是谁说梦里没有痛觉的话通通都是放屁。

      朦朦胧胧,我越发觉得他眼熟。

      “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他蹙了蹙眉似乎是真的在回忆,但那都被摔过的鬼脑袋又能记得什么?所幸我也没抱希望。

      最后他走近了点,毫无血色的□□嗫嚅着同我道歉,他莫名其妙的一句对不起让我摸不清是为哪件事而说的。

      如果是把我折腾到高烧住院的话会让人很无语,烧都烧了这道歉也没有什么意义。

      07.

      我睡了整整三天,烧是退了可一直不醒让室友提心吊胆,我的导员也怕,怕我一命呜呼给他的职业生涯造成创伤。

      不过我第四天就醒了,神采奕奕的,除了饿的脸色不好之外其他没有任何毛病,连医生也说不清是个什么道理。

      睡醒之后室友便不在病床旁边守着我,医生和导员却要我多留一天观察一下病情,稳定后再去正常上课。

      即使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拉起病床之间的帘子,撑着身子半靠在床头,用没有打针的那只手拿杯装的米粥,咬着吸管一点一点往胃里送。

      “鬼需要吃东西吗?”

      唐奕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我那个小粉猪挂饰,可怜的小粉猪在他白胖的指尖被揉捏变形,我还是觉得稀奇,他现在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中年男人,还喘着气的那种。

      他没看我,无神的眼望向青蓝色帘子,透过的光不明显落在他身上,原来鬼也没有那么惧怕阳光。

      “吃不吃都无所谓。”

      作为灵魂来说确实没有什么饥饿感,起初唐奕杰对自己的模样还感觉新奇,意识到人死后真的会飘出一抹魂时又开始害怕。

      连阿云是不是也像他这样,死前口中憋着一股怨气死后不得安宁,那尸体就被他和姜紫成随意扔在野外任其腐烂生蛆。

      她也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久久不散注视着他们吧。

      08.

      帘子外传来脚步声,渐渐走近将帘掀开一角,我再转头发现唐奕杰坐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那只小粉猪孤零零地躺在椅子上。

      “警察,”来人亮出证件在床边站定,瘦瘦高高的帅小伙,但那眉毛总是拧在一起,愁容满面“我想了解一下14号那天你有没有在楼顶看见什么人。”

      我摇摇头说没有,若是我说在梦里看见了,怕是会被抓进精神病院做个全套检查。

      “你那天去那种地方干什么?我记得那天学校里并不放假。”

      我指着椅子让他把小猪递给我再请他坐“那天是我爹娘的祭日,”小粉猪捏在手心凉凉的软软的“我回去上柱香。”

      小杨同志顿了顿说抱歉,我又不在意他道什么歉呢,倒是他看起来状态不怎么样,但我已经有段时间没关注新闻,不了解情况。

      等他走后唐奕杰的声音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语气轻飘飘却很笃定“那天晚上你见过小诺。”

      “是吗?”我望向杨家栋离开的方向,扯了扯小猪的耳朵“我不记得了,可能是烧糊涂了吧。”

      在回家的那条小路上我见过那个黑色短发穿学生装的女生,仅是擦肩而过,身上背的包还是名牌,与周围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才引得我多看了两眼,但在梦见唐奕杰之前我从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和唐奕杰的关系。

      这种事情该怎么去和警察陈述?

      于是唐奕杰的声音静了下去,只是让我别再去捏手里那只小粉猪,我问为什么,他嘟嘟囔囔的说不舒服。

      吓得我差点把它扔出去,可又舍不得这软乎乎的手感。

      09.

      出院后我的生活没有太大变化,每天按部就班上课吃饭,只不过身边多了一只鬼。

      唐奕杰也不经常出来,搞不清他一天到晚都在做些什么,偶尔在寝室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会坐到我平时学习的那张桌子上去翻成摞的书。

      一个孤魂野鬼,除了待在我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娱乐方式,见他可怜就随他去了,有时书看完我还会再去图书馆借来给他解闷。

      他也有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时候,一盯就停不下来,直到我喊他才会收回视线,多少我也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唐小诺把他推下楼的不解困惑,但我从没想着去开导他,他都死了,尸体都烧成灰埋土里了,再去纠结那些有什么用呢?

      每当想起那些他又躲在我梦里哭,没有嚎啕,全是小声的呜咽,听的让人心烦意乱。

      他总是在哭,就连他打老婆的时候哭的都比女人痛心,然后连阿云死后他也哭,背着林慧一个人在被子里,蜷缩成圆滚滚的一团。

      我想把那个蹲在雾里捂着脸哭到上不来气的鬼拽起来扇两巴掌,妈的智障,让不让人睡觉,上一天课还要来哄鬼。

      可走到跟前又放下手,他就是故意闹我来的,他若是不想让我知道钻进那小粉猪里面干什么都行,哪用得着在这哼哼唧唧。

      于是我也在他旁边蹲下,听他抽抽搭搭地喊小诺,说自己不是烂人,我就点头附和对对对你不是烂人。

      哭够了还没改掉活着的习惯问我“有烟吗?”

      我哑然,嗯嗯啊啊半天才说“改天给你烧点?”

      这下一人一鬼都沉默了。

      10.

      我是个不抽烟的人,也不知道唐奕杰爱抽什么,就在外面小卖部拿了一盒芙蓉王。

      夜里挑一个空旷没人的地方,准备烧给他的时候又犯了难,直接烧不太合适。

      “你点燃抽一口就行。”

      他好像在为难我,可我还是照他说的做了,仅一口就把我呛得止不住咳嗽。

      唐奕杰勾唇笑了笑,他一早就知道我不会抽烟,这又是为满足他的某一趣味,他饶有兴致地看一会后伸手用食指和拇指拿走夹在我指尖的细烟。

      暗黄色的烟蒂被他咬进唇瓣,肉感圆润的唇珠被挤压得变形,一开一合地揉捏好不暧昧,让那张脸上多出点血色,这或许是我的错觉,鬼怎么会还有血液这种东西。

      丝丝缕缕的烟雾从那处溢出又融在夜色中,我盯着他的唇忍不住想,一个男人怎么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唇形。

      兴许是给他接吻增添了部分优势。

      烟被拿出时烟蒂还有点粘连,仿佛要把那唇珠再扯出一圈形状。

      “我想起在哪里见过你了,”他手指在空中晃晃“你在夜总会做过公主吧?”

      在公主二字前他还微妙的顿了顿,似乎是找出的一种较为客气的说法,虽然他的话很欠揍,可我也满不在乎的承认。

      缺钱啊,那时候付不起学费的我当然是什么来钱快就做什么。

      我也没有脑子去记住每一个客人,唐奕杰也没有心思在乎自己睡过的某个妓//女。

      但两人确实没有发生过关系,唐奕杰手中的烟燃尽,他将烟头扔到地下催促旁边的人再点一根,他记起来的是那同一个包厢里完全不熟练伺候人的技巧而被扇了一巴掌的女学生。

      一看就不是做这种事的。

      没办法,有些老板就好那口。

      我盯着他的圆脸看了一会,站的腿麻席地而坐,没去否认他的记忆,但在我的印象里应该在更久之前看过这张脸。

      后面我又给他烧了几件衣服,毕竟每天看见那血淋淋的窟窿还是让人心里发怵,他也没拒绝,接受良好。

      烧的时候扫到自己身上穿的小裙,我问他是不是我烧什么样的衣服他都会穿?他叼着烟冷冷瞥我一眼,我摊手表示自己没有坏心思。

      我感觉我比他的亲老婆还要上心,死这么久没有一件新衣服烧给他。

      11.

      慧鸣酒楼的老板在精神病院畏罪自//杀,我看新闻知道的,杨家栋又带着满脸伤来找我一次,该说是直觉还是其他,他认定我对他撒了谎,可他也没有必要和我纠结这个问题,他只是掏出唐小诺的照片让我看一眼后便自己得到了答案。

      唐奕杰也知道了,哭着求我“去见见林慧吧,带我去看看,就一眼就好。”

      眼泪糊了他满脸,我咬着牙说不出拒绝的话,便道等没课的时候就去,然后他就不哭了,为达目的表现得听话极了。

      “你明明没那么爱她。”

      我悠悠出声,从借着他的视角走完一生后我就觉得他或许只有在最开始对林慧心存悸动,新婚时爱之深才能容忍妻子出轨,再往后就只剩身为男人自尊的占有与不甘。

      他脑中囫囵转着搜索反驳的话语却没有结果,便拽过我的手腕气愤地瞪我,碰得到我却连动手打我都不敢,他就是这么胆小,怕我把他扔到没人的地方任他在小范围游荡至魂飞魄散。

      唐奕杰是耐不住寂寞的,打他骂他都好过无视他。

      我说他是贱,他嗓子哑的过来讨好地凑近我,说我说什么都行。冷意让我把他推开,爬到床上拉起床帘不再理他。

      林慧的尸体躺在太平间里,梦里明媚漂亮的女人此时穿着病号服身上压着一片白布,毫无声息。

      在我前面站的黑发女生面无表情地瞥我一眼,张张嘴,没有说话,提起包转身离开。

      如愿以偿后唐奕杰又不哭了,眼泪流干了似的一眨不眨盯着林慧那张脸,想的什么不得而知。

      等到工作人员来提醒我,唐奕杰还在那里盯着,我也没管他,抬脚跟着工作人员走了出去。

      12.

      学唐奕杰的样子在医院外的巷子里靠在墙角,从包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支放进口中,自从唐奕杰说要抽烟后我竟然养成了随身带烟和火的习惯。

      室友一开始发现摆在我桌上的烟盒时还一脸不可思议问我是不是谈了男朋友。

      牙齿咬住烟嘴,它尽职尽责地燃烧我却忘记往嘴里吸,数着墙头透过来的白梨花,被风一吹花瓣竟飘下来落满地。

      折断的烟灰掺在花瓣里,留下脏兮兮的深色。

      一只手伸过来拿下那只剩一半的烟,我抬手接住飘落的一朵花儿,指尖捻着花柄转圈“回么?”

      唐奕杰站在墙壁阴影中,猛吸一口烟又将烟雾吐出迷了双眼,视线在我手中的梨花上面停留片刻,踌躇半天问我“唐奕杰是什么样的人?”会那么不值得被爱。

      他也不想承认没人爱他,那么多人看不起他,可事实就是如此。

      花柄都被我捏的蔫儿了,我含混地重复几遍唐奕杰的名字,他在一旁安安静静的,也没有非要等个回答,因为他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话。

      我抬眼去看他,却发现有一片花瓣压在了他的发顶,轻飘飘毫无重量,也容易被忽视,黑发之间的那一抹白色显得格外滑稽,我想起他结婚时飘了满头的彩片,笑的痴傻一样。

      他穿着以我的审美给他的浅蓝色衬衣,那湿漉漉的眼睛亮的吓人,我一早就有疑问,他泣出来的是泪竟不是血,看样是我被儿时的鬼故事荼毒不浅。

      一声叹息被风吹散,我上前拿走他头顶的花瓣轻轻揉一把那耳垂“痴线,你都死了。”

      一个死人还要去在乎活人怎么看自己吗?爱不爱的与他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关于唐奕杰的消息只有在新闻词条上面的那几行介绍和罪证。

      谁又有心想去心疼或恨你。

      “是啊,”他垂下头嘟囔“我都死了。”

      “你呢?会爱我吗?”看看,他执拗的劲头上来了。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偏偏就是我倒霉差点被他砸到,也因为此时只有我看得见他,梦里现实全有他的痕迹,也冷不了他,唐奕杰不在意回答的真假,却定定地看我。

      那允了他又如何?像无数男女在床笫之间的调//情助兴一般。

      我把指尖的梨花放入他掌心,笑了笑说会。

      13.

      什么是爱?

      从我爹娘死后因为缺钱跑出去卖的时候我就理不清了。

      因为很多男人都会说我好爱你,他们床上//床下是两个人,前一秒还不认识的后一秒就能搂在一起互诉爱意,我同好多人说过类似的话。

      假的不能再假。

      那唐奕杰想听我就应他。

      犹如此时的梦里他攀着我泪眼婆娑,颤着唇还要凑过来讨吻,我怀疑他连我的脸都没有看清,嘴里喊的是谁我也不怎么在意。

      他也是个男人,活着的时候酒色财气样样都沾,怎么会因为死了就戒了。

      我看身下的唐奕杰,他攥住衣角捂脸摇头不让褪去那件浅蓝衬衫,我恍然大悟,是怕露出身上那贯穿的窟窿。

      我去压他的手,手臂上的肉软的像奶油一样,一掐便从指缝溢出来,在梦里他身上我竟闻出一股白日梨花的香味。

      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他才扭过头从胳膊下露出眼睛看我,做得多了也不是以前那因为不熟练挨打的人了,现在能把他伺候的很好,甚至于我在他平日冰冷的皮肤上感到暖意。

      “怎么了?”

      “没事。”

      他抬手在我腰腹摸了摸,对应的是他致死伤口的部位,那上面有一圈皮肤是淡粉色,忽的笑了两声说梦没白做。

      平时没注意,那时候只觉得疼却从没发现身上多出来的这两块印记,好像我替他死了似的,当然这不可能。

      唐奕杰又问了白天的问题“你会爱我吗?”

      “我爱你,我会爱你。”

      他是海中央的浮木,飘飘荡荡找到一处肯让他停留的礁石便不舍得放手离开,这没有新意的问题他不厌其烦重复,从我口中得到的答案他自然有能力辨别真假。

      假的他也想听。

      每一个字眼儿都能填进心里然后变成泪从眼眶里掉出来,他紧紧环着我,小声抽泣,止不住的眼泪蹭上我整个肩头,滑腻腻湿哒哒。

      疼的也好,爽的也好,他还能感觉得到自己,能听能看还能做。

      “再重一些…我受得住…”

      “痴线。”

      14.

      十七年前春风街二十号馄饨铺子里,我坐在柜台内守着那小小的一个廉价奶油蛋糕。

      那天是我生日,爹娘奢侈地挥手给我买了这个小尺寸的生日蛋糕,我舍不得吃,就把它摆起来看,直到娘从里屋走出来拍我的头说不吃就浪费了,我才下定决心用小刀切开分成三份。

      头顶桌面被敲响,我发现娘又回里屋去了,只好站起身问来人“先生,吃点什么?”

      他眼里盈着笑,手指挠挠鼻尖“有汽水吗?”

      “可乐行吗?”

      “好啊。”

      我从后面柜上拿出一瓶可乐,用起子打开后插一根吸管递给他,他探过身来拿的时候自然看见桌面上摆的那一盘蛋糕。

      “生日快乐。”

      男人的指腹有茧,他小有骄傲的说自己是做警察的,从清源市来出差做任务。

      我只见过他这一面,想来只是路过。

      15.

      ——生日快乐。

      唐奕杰环着我坐在我家破旧的小床上,稍微一动床边便发出吱嘎声,床边的小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奶油蛋糕,款式是当下流行受小女孩喜欢的样子,屋内唯一的光源便是插在蛋糕上的数字蜡烛。

      自从变成孤儿后我没再给自己过过生日,时间太久,久到我快忘了,是室友突然问起我才想到买了一个拎回家。

      烛火摇曳映得蛋糕上面的字样有些晦暗“不吃吗?”唐奕杰问我。

      “自从上大学后,我就没再回来过,”我靠着他的手臂,视线环视四周,恍惚看见墙壁上还有量身高留下的刻痕“也不怎么爱吃蛋糕。”

      我不爱待在这里,空空荡荡又满满当当,回忆挤得满屋都是,可除了回忆又什么都没有。

      爹娘是被流氓地痞闹事给打死的,我放学回家只能看见冰冷的两具尸体,所以大概是他们也不喜欢这里,也没回来看看我。

      将微弱的火苗吹灭,摸黑翻身躺上那张吱嘎作响的小床,失去光源后唐奕杰那张脸也模糊起来,他弯腰凑近,我冲他笑笑“我记错了,我没见过你。”

      “不重要了。”

      那什么是重要的呢?

      对现在我们而言什么都没有那么重要,凑合的活着,无聊地过着,没人去纠结于过去未来。

      那块蛋糕还是被我夸张地分成三份,两份分别放在外面祭着爹娘的神龛前,一份还留在桌上,一口没动。

      一张小床躺我们两个显得拥挤,我缩在他怀里去揉他肚子上的软肉,眼皮渐沉的,他听见我含糊不清地一会喊爸爸一会喊妈妈。

      他含着笑问“到底是爸爸还是妈妈?”

      我撑起眼皮看他“是唐奕杰。”

      今年的生日礼物很新鲜,是唐奕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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