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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   “我也不知他是谁,和你一样从皇崖塔里救出来的,等他醒了问吧。现在重要的是让你见见太子。”

      “现在就见?”小包子揉肚子:“好饿啊。”

      栖真给他披上外袍:“给你弄吃的,你乖乖的哦。”

      说罢起身去太子殿小膳房。

      已过午膳时分,膳房没人,栖真熟门熟路,最快速度下碗面端回去。一推门就见风宿恒不知何时来的,正站床边和小包子说话。

      栖真心惊,把托盘放到桌上,给风宿恒行礼,“三殿下醒了,叫饿呢,给他下了碗面。”

      风宿恒看眼面:“素了,让膳房弄点菜。”

      栖真只得道:“灶上煨着鸡汤,我去端。”

      临走前递给小包子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么快碰上风宿恒,照说她该在边上全程盯梢,万一孩子应付不来她好帮忙,可太子明显支她出去,她也没办法。

      小包子顶了三皇子身份,明面上他俩关系比她近得多。兄弟重逢要说话,她这“臣下”确实没道理杵在里面。

      栖真着急,在膳房团团转。掌勺嬷嬷进门见她在,也是意外。

      栖真到灶上舀鸡汤,心里算着时间和万一,一勺汤不小心洒手上。

      嬷嬷啊呦一声,忙让她浸冷水,栖真忍痛道:“不碍事,麻烦帮忙盛一碗,别放盐。”

      掌勺嬷嬷把鸡汤给她放托盘上,笑道:“殿下刚回来,是给殿下送吗?手烫成这样得冷水浸,我帮您送?”

      栖真道谢:“不用,我来。”

      掌勺嬷嬷阴阳怪气:“沈部像啊,殿下不会飞走,先顾着自己啊。”

      栖真默默擦净手上水,拢了拢衣袖,托起盘子出膳房。

      回屋后栖真再次惊讶了,风宿恒居然坐在床边喂小包子吃面条,看着气氛挺融洽。

      她把汤放床头:“睡了那么久,怪可怜的,好好补补。”

      风宿恒:“他什么都不记得,是得补补,劳沈部像费心了。”

      这一大一小,一个喂得耐心,一个吃得安心,栖真简直满头问号。

      小包子好好的,有手有脚,为啥要人喂?她都多少年没给小包子喂过饭了。

      风宿恒又喂两口才置碗,端起鸡汤试了试,“烫,吹吹再喝。”

      又对小包子道:“记不得也罢,费大力气把你救回来,原本也不想你再搅进陈年往事。暂时留在太子殿当个小役,以后有人问起,就说家里穷,父亲刚过世,在街上卖身,被我从宫外买回来的。你既然记不得自己原本叫什么名,我给个字,以后就叫你冀望吧。”

      小包子忍不住瞅栖真一眼,插口道:“我不要叫这个名字,鸡和汪是不能在一起的,有个成语叫鸡犬不宁,我不想名字那么难听。”

      风宿恒笑出来:“是冀求的冀,希望的望,不是鸡和犬。这名字是说人生在世,只要认真活,就会有希望。”

      小包子似懂非懂:“叔……”

      风宿恒挑眉。

      小包子改口:“哥……”

      风宿恒:“叫殿下。”

      “殿下。”小包子道:“我还是不喜欢这名字。”

      风宿恒道:“你喜欢什么?”

      小包子来劲儿了:“我喜欢凡心,凡人的心那意思。”

      风宿恒察言观色:“你想起什么了?”

      小包子瞅他:“想起什么呀?”

      风宿恒转头,见身后的沈兰珍低眉垂眼,恭敬有加,便道:“也是个好名字。你喜欢,便凡心吧。”

      他待再说,外面传来敲门声,山遥道:“殿下,圣上又派人传您去。”

      风宿恒低声吩咐身后:“你看着他们。”

      栖真行了礼,风宿恒视线在她袖口停留一瞬,推门出去。

      栖真吐出一口长气,坐下摸小包子脸,小声道:“胆子真大,童言无忌。”

      小包子嘻笑,指鸡汤,喝了两口说:“你以前教的呀,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你不是让我演装傻诸葛亮吗?别人说什么我答应什么,是真傻,人家说什么,我要另一个,别人就不知道我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就是诸葛亮的本事。”

      栖真无奈:“对对对,你都有理。”

      小包子喝完汤:“妈妈,这人挺好的,我喜欢他。”

      栖真道:“谁?”

      小包子道:“出去那个。”

      栖真错愕:“你喜欢他?”

      小包子挠鼻,不好意思:“他喂我吃面条,声音也好听,长得就更帅啦。”

      自家儿子居然是颜狗,栖真满头黑线:“喂你吃面就好了?我喂过你多少饭,换过多少尿布,也没见你说喜欢。”

      “妈妈我爱你。”小包子凑上来想亲,又停住:“可你现在那么小,像个高中姐姐,我亲不下去啊。”

      栖真一指节敲他脑门上。

      又有人敲门,戦星流进屋道:“嚯,小家伙醒了?”递来个东西:“涂点。”

      是罐烫伤药,栖真道谢,到桌边坐下,撩袖擦药。

      戦星流瞄一眼:“这么严重?”

      栖真一笑:“没事。”

      戦星流摸摸下巴,回身拍小包子:“小家伙命大。为了救你我们真是望山跑死马,尤其这位沈部像,不知受了多少罪。”

      又道:“醒了一个,另一个也快了。沈部像先回吧,这手伤得请太医看看。”

      栖真笑:“多大点事。凡心刚醒,我陪着说说话。”

      戦星流脱口:“烫出泡了,不好生处理,殿下回来又不得安生。”

      栖真再抹一遍药,轻声道:“这等小事殿下哪会上心?”

      戦星流叹气走人。栖真陪小包子说了很多话,直到哄睡才依依不舍离开。外面早已天色晦暗,狂风暴雨,栖真拢紧披风撑起伞,快步而去。

      风宿恒目送披风一角闪出太子殿,才掩窗回榻边。

      戦星流逗着万六十:“关心就说出来,不关心就别惦记,不上不下的,你不难受,我看着都别扭。”

      风宿恒倒杯茶:“你觉得如何?”

      戦星流把逗万六十的枣子回手一咬:“不对劲,很不对劲。太上心了。伤成这样都没顾得先上药,活像这孩子是她亲生的。”

      “她对凡心上心,不是一日两日。”

      “她这两天对你都不热络了,借你力救孩子呢。”

      风宿恒从茶水间抬头,冷冷怼戦星流一眼。

      “当我没说。”戦星流没好气:“殿下也冷,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俩都不想拍,我这外人有啥好说的?晨阳殿又叫殿下去做什么?”

      风宿恒道:“司官今日求指婚,人一走,上面便想叫我去回话,希望宫里两桩大婚一起办。”

      戦星流大笑,就差拍手:“你娶她嫁,同一天办,各送各处,两不相干。再好的话本都写不出这么精彩的故事。”

      风宿恒想赶他走:“明日我回禀一声,后日送你出去。”

      戦星流问:“不等了?”

      风宿恒道:“不差这几天。”

      戦星流切一声:“不差这几天,何不等到……”抬头见风宿恒又来眼刀,只得好好好。

      栖真晚上回去打坐,闭眼细思,觉出烫伤一事自己反应真是败笔——糊弄旁人可以,糊弄太子殿两位未免露了行迹。

      第二日挨到近午才去。谁知刚刚跨出萤蕊宫,就有宫人来传,让她去晨阳殿见驾。

      到晨阳殿请了安,没等嘉和帝说到重点,栖真便述了一番母亲忌辰将至,司军府派人来催,她想回家祭母的话。又说自己忝居宫中多年,如今娘娘仙去,她早有自请出宫的打算。

      嘉和帝批着折子,头都没抬,沉声道:“沈部像倒会打算。”

      在晨阳殿盘亘半柱香功夫便出来,和老狐狸过招很耗神。栖真慢慢走在宫道上,转脚进了一处大花园,想到湖边静一静。

      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不能再犹豫。再不走,事情要遭。

      湖中荷花早泄,如今留着枯枯黄黄的残叶,她初来是为游目骋怀,纾解殿中心力交瘁,调整状态去见小包子,谁知望着一塘残荷,不禁嘴角浮笑,些许郁闷一扫而空。

      此时身后见叫:“沈部像!”

      栖真转头,是赖俊青。

      刚为他的事头痛,见他大道不走专来此处,倒像冲着她来,栖真客气行礼便要离开。

      赖俊青急着上来拦:“听说沈部像拒了圣上指婚。”

      “赖部像消息灵通,兰珍前脚才刚出晨阳宫呢。”

      赖俊青的确得了消息到处找人,额上还淌着汗。他平下呼吸,原本有些羞怯,现下觉得不捅破不行了,出口的话便带出些许强硬:“为何要拒?”

      栖真礼貌疏离:“赖部像青年才俊,当配佳偶。兰珍上无高堂,只想回家过点清静日子,不敢奢望。”

      赖俊青笑道:“怎么是奢望?原本就是我求爹爹找圣上指的婚。”

      栖真不绕弯子了:“我不想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赖俊青没想到她说得这么直白,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不敢置信:“你、你不喜欢我吗?”

      栖真点头,只想走人。

      赖俊青拉住她手腕,急道:“现下不喜欢,以后未必。我喜欢你啊,嫁了我,我会对你很好的。”

      这下正正捏在栖真烫伤处,把她疼得脸一白:“放手。”

      赖俊青没注意她手上异样,激动道:“这段日子我醒来想你,吃饭想你,走路想你,躺下还是满脑子你。我原本没觉得你有多好,可在神仙岛,你说我一个大男人第一个打退堂鼓丢不丢人,你骂得太对了。打小我就没为自己争取过什么,可你于我不同。后来…后来你停下给我涂药酒,我就觉得若得你涂一辈子药酒,我死而无憾。没想到后来我真死了。我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既然神明让我活回来,我就不能放手,我就要娶你。”

      栖真想抽手,怎奈越用力,赖俊青越不放。

      无法和异性肢体接触的恶心感又涌上来,她忍耐道:“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勉强不来。你先放开。”

      “放了,你真不嫁我了!”

      心心念念的人近在眼前,赖俊青见栖真转头四顾变了神色,在他眼里不是他失了分寸,而是她失了分寸。

      他心跳加速,觉得就是她了。冷静时把他迷死,现下又可爱得要死,把这样一个女子抱在怀里,只对他一人哭,只对他一人笑,只对他一人娇,夫复何求?

      赖俊青头脑发热,抱住栖真,想亲她一下。

      唇没碰上,便听空中唰唰,把他刺到痛呼。

      一看,中控浑身上下竟被割出血来。

      口子不大,怎奈数量多,脸上手上都有,疼得他上蹿下跳,最后护住头蹲身缩成一团。

      栖真抚胸干呕数下,好不容易忍下,大怒:“凭你这样,哪个姑娘嫁你。”

      赖俊青满脑绮思被全数打散,埋头叫:“你你你会法术?”

      “你哪知眼睛看我会法术?”

      袭击停下。赖俊青抬头,空中什么都没有。脸上割出条条印痕,淌着小血珠,像被网格压过。

      不知何物袭击他,总和沈兰珍脱不了干系,赖俊青恼羞成怒:“你不嫁我嫁谁?英迈吗?山遥吗?还是太子?沈兰珍,你每日往太子殿跑,想当太子妃想疯了吧!知道宫里怎么编派你吗?司军府无权无势,你要抓住太子不放。可你真以为太子对你好?他有半分真心,为何不求圣上指婚,迎你做……”

      栖真一脚把他踹湖里。

      岸边蹲下,拽住仓惶冒头的赖俊青衣领:“求爱不成随意攀咬,真不是个男人!我的事不用你们一个个瞎操心,能滚多远滚多远。”

      说罢一推。

      赖俊青脚底打滑跌进水里,蹿起来气到发抖:“你敢发誓和太子没什么?要人撑腰,我司官府也可以!”

      栖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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