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青烟少司

7、第七章：初进素家

　　素太累了，以至于下班走在路上也迷迷糊糊地，差点睡着一头栽倒在地上。
　　路过滨河大道路段的地下通道时，因为通道里面的灯光过于昏暗，她隐约看见几个着警服衣服样式的人围在那里寻找着些什么，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去操心别人的事情了，加快脚步，气喘吁吁地走出通道，走到滨河大道的尽头，再走进平马路，穿过巷子，到公寓门口了。
　　公寓门口又是一片哗然，有穿着背心鬓角霜白的巷道老大爷、有提着菜篮子满是好奇的大妈、打闹的孩童…啐痰声、咳嗽声、谩骂声…大家像在看着一出侦探剧一般的注目着公寓里面的“故事情节”。素走进一看，门口处正是那辆前几日载她回家的警车，是周警官他们来了。
　　素越过那黄色扎眼的警卫线，在路上的那些瞌睡早已被围观群众的闲言碎语，议论声扰的烟消云散。她走上楼梯，正巧周勇从202号房间里出来接电话，两人视线相交。
　　周勇看见了素，因为正在与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所以只是和素微笑着招了下手以示问候。素微笑着点头回应，向着周勇那边走去。
　　走近周勇时，素无意听见电话那边的人说到什么“在滨河大道那边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但是有一点很令人怀疑，就是在抛尸地点处，发现了半只尚未抽尽的黄山红方印的香烟…”。
　　“滨河大道?不就是我刚来的那段路上么?”素心里默默地想到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隐约看见的那几个围在一起的人，原来是帮助周警官调查案件的人。
　　“可是，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的呢?公司里的事情还不够自己累得的么?一天到晚瞎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事情…”她在心里狠狠地鞭笞着自己。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正要进去，突然一只手伸向了她的胳膊，拉住了她。素被这一下吓得本能地往旁边一缩，却不曾想一下子撞在了门框上面，疼得叫出声来。原来是周警官，他有事想要在询问一下素，但是看见自己的心急之举竟让素磕在了门框上，他赶紧回了电话那边几句，挂了电话，连连道歉，将素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看你快进去了，一着急就拽了你一把，你没事吧?”周勇像一个愣头青似的匆忙地问着素，红彤彤地脸已写满了他所有的歉意与自责。
　　“没、没，我没事，就是磕了一下而已，不碍事的”，素在周勇的搀扶下，赶紧从地上起来，并有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周勇知道自己可能太过鲁莽，吓到了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了，也向后退了几步，与素保持着距离。
　　可是这边还有案件急需处理，这一天都耗在这里了，但是还是没有发现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除了刚从李桂香丈夫的尸检报告中发现的死者的脑后有着明显的击打伤害，像是被人用刀背击打人脑致死的情况外，这一天就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了。所以他不得不再细致地问一下素，有关案发当晚的事情，也许素真的可以为他们提供些破案的关键信息。尽管在这一刻向素提出“是否她可以配合调查”的这个请求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周勇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厚着脸皮说话了，“嗯…我知道现在我说这个话有些不合时宜，可是为了查明案件的真相，你是否可能再一次配合我们警方一次?可以么?”作为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周勇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他极可能得到的是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记耳光，然后被拒之门外，所以他已经做好准备了，或者说他已经做好了挨耳光，他的眉眼紧张得眯成一条缝，身体微微地向后倾斜着…万事具备，只欠“一掌五指山”。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都停止了，尴尬的氛围油然而生。看着素不说话，周勇更加紧张起来，原来快三十岁了还没摸过小女生的手是有原因的。周勇地赶紧为自己打圆场，坑坑巴巴的说道，“额，没、没、没事，不想配合也没事，那打搅你了”，说完这些，周勇赶紧转身想要离开，满头大汗的，在他的心里仿佛看懂女人比侦破案件还要难上加难。
　　周勇刚转过去，素说话了，话语中没有任何抱怨埋怨的意思，反倒是很平静，像夏日冰棍给人的感觉一样，凉飕飕的，冰爽透彻。
　　“我愿意配合”，素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勇，那张如同被霜敷着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一点也不像二十岁小姑娘圆润水灵的脸。他突然想起上次与素在警务处做调查时，他好像都没有好好打量过他对面坐着的这个女生，但是总感觉和上次见到的素有些不一样，这一次他面前的这个素，让人生出一种害怕的感觉。他木讷的楞在了那里，直到素叫他到屋里坐时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跟着素进去了。
　　“你先在沙发上坐下吧”，素边往前走边对身后的周勇说到，语气还是冷冷的，有着些许的凉意，然后去拿电热壶热水。周勇支支吾吾地应着，“嗯、嗯、好”，然后略显羞涩腼腆的坐在离他身边最近的一个沙发上，又好奇又紧张的扫视了一下，好像是第一次来女孩子家里一样，的确欠缺“必要的”男人经验。
　　他看着眼前这个“闺阁”，简简单单的摆放着几个二手沙发，一个茶几，沙发的左侧方立着一人高的冰箱，靠冰箱的那面墙角处是一个做饭用的案板和一个水槽…再往左看，还没有看见那扇卧室的门，他就看到一只慵懒嗜睡的橘猫，素的小阿泰，伸着懒腰，向着沙发这边走过来。原来女生的家里，也就是这个样子啊，哪有像宿舍里的那群“老司机”们说的那般…咦!龌龊、龌龊，怎么想到那些了，唉!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周勇在心里暗自检省着自己的思想，收了收四处飘荡的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等着素的到来。
　　可是素还没有来，那只猫到先来了，“喵、喵、喵”的从沙发与茶几的过道之间走来，慢悠悠地到了周勇的脚底。跳上沙发，好像在对周勇示威，告诉着他坐的位置是这只猫睡觉的地方，周勇见这只小家伙还挺可爱的，便想要伸手去抱它，结果连猫毛都碰到呢，那只家伙便又从沙发上跳下去了，周勇低下头准备抓住它，扑了个空。正当他丧气地抬头恢复坐姿时，他却在素的茶几下面发现了一包被破开露着烟柄的香烟，款式别样，上面印着一个好像方正玉玺的红印，还有着一种淡淡独特的烟草香。他好奇的嗅了嗅，还未曾多想其他的，素已将泡好的茶放在了他的面前，他急忙抬起头来，穿过茶水白色的水汽，恢复了自己的坐姿，正襟危坐的样子。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到处乱看的，对不起，只是刚才有一只橘猫从沙发上跳下去了，我在低头找那只猫”，周勇絮絮叨叨地解释着，素宛若一座冰山般的坐在他的面前，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那冰冷冷的样子，比周勇进门前的样子还要冰冷几分。吓得周勇又是一头冷汗。“你问吧”，素淡淡地说到，那气息着带着三分的凉意，完全无视了周勇的紧张解释，让他觉得诧异。
　　小噎了一口水后，一切步入正题了。
　　“我想问你，在案发的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听什么不一样的声音，比如打骂声、求救声等等?”周勇手里握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纸杯等待着素的回答。水汽慢慢地飘过他的鼻尖、睫毛、眉毛，湿暖湿暖的，敷在他脸部的肌理上。
　　“我没有”，素冷冷的回答道，一点也没有第一次配合周勇时的那种紧张、积极。让周勇感觉是吃了一个闭门羹一般，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再问下去。可是任务还是要进行下去啊，他好不容易才坐在这里，就算是硬挤着头皮也要问下去。“昂…那个，我们前天在滨河大道的前面已经找到李桂香的丈夫了，只不过他已经死了，和他的老婆儿子一样，也是被碎尸了…”周勇本应该是没有必要和素聊这些的，可是他又不知道在此刻该说些什么，所以只能想一出是一出，想到哪说到哪。素还是一脸的平静，如果她的脸是一个湖，那湖里面一定的水一定是一潭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
　　“昂…我是想说，你是否能够再为我们提供一些信息，关于李桂香这个家庭的信息，一点也好”，周勇的眼里满是期待。但是还是被那座冰山吞没了。
　　没有半点信息，周勇也无需再在这里尴尬的待下去了，多次叨扰的确不是一个好习惯，招人厌烦，这是他对自己今天的总结。今天，他可是失败的一塌糊涂。刚走出素的家里，他看了一下手机，什么时候开的静音，老赵竟然给他打了六个未接电话。周勇赶紧哆哆嗦嗦的将电话打了回去，毋庸置疑，肯定又要挨阿sir的骂了。唉!
　　电话通了。果不其然，那边传来老赵严厉的批评质问声，“你小子干嘛呢?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接?赶紧给我到滨河大道这边来!”还好电话拿的离耳朵远，要不然耳朵都要被骂聋了，挂了电话，周勇锁上202房间房门，开车赶去了。
　　……
　　“周哥，这边，阿sir在这里”，刚下车，就看见阿郑带着白色的手套向他招着手。他赶紧跑了过去。
　　老赵正在那个发现李桂香丈夫头颅的花池里做着探查，看见周勇在旁边站着，便过来问他在老年公寓里发现了什么线索。周勇看着老赵的脸，垂下了头。
　　老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嗯，没事，你那边没有，我们这边到发现了一些线索”，听见老赵说有新的线索被发现，周勇耷拉的脑袋突然间抬了起来，仿佛是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了。“真的!真的么?” 看他激动、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是太年轻啊，这是老赵经常教训他们这些小年轻们的口头语。
　　“嗯!我们在探查现场时，在抛尸地点发现了一支未燃尽的烟头，本以为没什么，可能是经过这里的路人随意丢的，但是刚才吴警官那边来电话说，在他们那边的案发现场，也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烟头，我想着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老赵向周勇说着他们的线索，并且让周勇和小郑拿着被装在密封袋里的那支烟头再去一趟公寓，看看那边的案发现场是否也有着一样的烟头。听到老赵的线索后，周勇才突然想到今天下午电话那边好像说到过什么烟的消息，他想了想，想不到那个烟的名字，索性不想了，反正是烟就对了。
　　收到命令，周勇他们赶紧返回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