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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后续…… ...


  •   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会所楼顶的花草们迅速抽枝展叶,我手握剪刀,戴着一顶遮阳帽,在修剪枝条。
      瘦弱的,过长的,过密的枝叶全部剪掉,枝条上红色的芽点是要开花的,朝向太阳,绿色芽点的枝条果断修剪,黄阿姨坐在矮凳上,在旁边用底肥和新土混合好,然后和我一起,把盆栽里面的土扒拉出来,再跟混合好的土壤混合,埋进盆里,再把花草移栽好。
      完了直接从水池里舀水浇透了。
      黄阿姨笑盈盈地看着那些生机勃勃的花草,洗干净的手在衣角上蹭了又蹭,说道:“伺弄花草真的养人,我女儿都说我来你这里以后,变得更加有活力了。”
      我若有所思道:“是啊!人养花,花养人。”
      身后传来突然传来脚步声,一回头,竟是苏晚,她举起两只手,笑眯眯地对着我挥手。
      黄阿姨对苏晚点点头,转头对我说:“我先下去忙哈,你们慢慢聊。”
      我招手示意苏晚过来,她一屁股坐到小凳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剜她一眼:“年级轻轻老叹气干啥,会老的。”
      她俏皮道:“我是该老一点,泊渔老嫌弃我幼稚,我哪里幼稚了。”
      我靠近道,八卦道:“你怎么这么在意泊渔对你的评价?”

      苏晚假意嗔怪:“我哪在意他了,我才不在乎他呢!”
      口是心非,我不想再跟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于是话锋一转:“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苏晚瞬间激动起来,她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展示在我面前,视线接触图片的那一刻,立刻引起我的生理性不适,我遮住嘴巴:“这什么啊?!”
      图片上一堆细细黄黄的沾满血迹的东西,看着像鸡油又像鸡肠子,但是却又好像不是。
      苏晚收起图片,叫道:“这是我爸手术摘下来的病灶。”、
      “……”
      “我爸现在可精神了,每天早起打太极站桩,下班回来陪我妈做家务,然后还写毛笔字,画国画。”
      我忍不住了:“你爸不是在宋渌源那里治疗了几个月么,怎么最后还去做手术了呢!”
      “是啊!治疗了以后再去复查,医院的主任都惊呆了,说psa数值竟然降到10了,然后看我爸胖了又精神了气色好了,就赶紧安排手术了。”
      “……”
      苏晚兴致盎然地继续说:“就一个小手术,病灶摘了以后,第二天就出院回家了,手术费用医保全报销呢,干嘛不做!”
      “……”
      苏晚这时不忘拍一拍宋渌源的马屁:“宋医生就是厉害!泊渔也很厉害!”
      说到泊渔,她一脸掩不住的小心思。
      我见她停不下来,于是赶紧转话题:“你爸都还上着班呢,你什么时候去找个工作做起来啊!”
      她顿时来了精神:“我有啊!我现在就跟着宋医生后面学医呢!”
      “……”
      “不过宋医生没答应收我……”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赶紧再转话题:“对了,那个代女士呢?也治好了吗?”
      苏晚顿时愣住,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低声道:“那个代阿姨真是有点……说不上来……”
      我赶紧问:“咋啦?”
      苏晚继续说:“宋医生也给她化脓灸嘛,灸了十天了,伤口都不发脓。宋医生就叮嘱她也吃些韭菜,我爸那会就是吃了我妈种的韭菜,发了好多脓水出来。然后就越治状态越好,可那代阿姨却说最讨厌吃韭菜了,她回去以后你猜怎么着?”
      苏晚眨巴着眼睛盯着我,卖关子。
      我拍她的手:“快说!”
      苏晚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她竟然托人去乡下买了好些大鹅,然后吃了,身上发了好多脓疮。”她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身上比划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什么时候的事?”
      苏晚一愣:“我早上刚听我爸说的。”

      完了完了坏了坏了!

      我拉上苏晚赶紧奔向宋渌源的诊所,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以为那位代女士会故技重施,找宋渌源的麻烦,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是佯装蹭了顿午饭便离开了。
      可好巧不巧!一个星期以后,等我再赶到宋渌源的诊所时,大厅里一片狼藉,就像被人洗劫过一样。
      幸亏巢生回娘家去了,不然可得受惊了!
      仲谦夸张地比划着:“那帮人挺讲究,来了以后见我们就躲,光砸东西!”他从地上捡起一堆碎片,撇撇嘴道:“这可是我养了半年多的□□茶宠,就这么壮烈牺牲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听泊渔解释了一番,我才知晓。原来那代女士吃大鹅发脓疮出来以后,继续找宋渌源治疗,宋渌源给她把了脉,针灸了,也换药方了,前一天,宋渌源再给她把脉以后,眉头皱得跟什么似的,便跟代女士说,可以不用再过来了,在家里养着就行。
      可那代女士身上的脓疮并没有好,还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于是,今天就发生了这么一幕。

      我不解地看向宋渌源,他正在收拾玻璃柜里散落的艾灸等器物,还冲我笑了笑。
      我走向他:“渌源哥……”话还没出口,珺鹤怒气冲冲地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看上去有点凶神恶煞的人。
      “人呢!人在哪儿?”珺鹤咆哮着。
      宋渌源见状笑盈盈地迎过去,拍了拍珺鹤的肩膀说:“都走了,都走了,没事了。”
      珺鹤拉着他哥左看右看:“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着?”
      宋渌源张开双臂转了个圈:“完好无缺,他们没碰我们一根毫毛,就撒撒气而已!”
      “太过分了!”珺鹤狠狠一圈砸向椅子背,努不可遏道,“欺人太甚!真觉得我们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是吧!”
      宋渌源将情绪失控的弟弟拉到偏房里,不知道嘀咕什么去了。
      我悄悄问泊渔:“你师父到底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拒诊啊?”
      泊渔浅浅一笑:“一般人在这里针灸加吃药十几天,伤口发脓水等于排邪气,症状多少都有改善,可那位治疗吧,一不遵医嘱,二症状变得更复杂,师父说治不了,那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和精力了。”
      我怔了怔,难道是……宋渌源之前口中说的……业障病?
      没多会,宋渌源和宋珺鹤从房间里出来了,也不知道宋渌源说了什么,宋珺鹤比来的时候平静多了,嘴里也不再喊打喊杀的。
      珺鹤走出来时目光刚好落在了我身上,愣了愣,赶紧走过来,关切道:“瑾瑜你怎么也在这里?刚才有没有伤到你?”
      我摇头:“我刚来!”
      珺鹤猛点头:“哦!那就好!那就好!”
      我比了比手势:“那我们一起收拾吧!”
      珺鹤忙招呼带来的人,大家一起很快将屋子收拾了个干净,宋渌源笑着说:“我下午去趟家具城,再置办些新的回来,收拾收拾就好了!”

      宋珺鹤接了个电话,听口气很着急有事要去处理似的,挂完电话后为难地看着我。
      我非常善解人意地摆手:“你去忙你去忙!”
      珺鹤看了眼那几个人,比了个手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我拉着泊渔吐槽了句:“真不凑巧,不然就能亲眼目睹以前港片里面激烈的火拼场面了!”
      泊渔撇嘴道:“火拼用枪啊!用枪那我们还能囫囵个儿站这儿?”
      我恍然大悟:“哦哦哦也对哦……囫囵个儿,泊渔,你老家是哪里的?”
      泊渔兀自擦着那张坚实的实木整桌,并不搭理我,这桌子真结实!桌子上的东西都碎了,就它还完好无损,只是边角多了几道浅浅的砸痕而已。
      我想起宋渌源曾透露过这套桌椅的价格:八十万。
      说是桌子,其实是一块巨大的老树桩。
      “真结实!”
      宋渌源放下手中的活计,问我道:“对了,瑾瑜,你今天来是做什么来着?”
      我这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上次特地来是虚惊一场,今天特意来竟然碰了个正着。
      “我最近肠胃不舒服,来找你拿一些香砂养胃丸,或者参苓白术丸啥的。”
      叔澜这时候提来一桶刚打好的井水,“咚”的一声放到了地上,抹了抹额头:“这是今天打的第七桶水了!”泊渔放下手中的抹布,伸手进水桶里净了净手,转身走到里面去,不一会便拿好我要的药品,递给了我。

      回到会所,竟然发现陈泽安和曾清庐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这两人握着手机可能在玩游戏,一边疯狂按着屏幕,一边叫着:“左边左边!”
      “跟上跟上!”
      见我进来,也不说话,兀自激烈地战斗着。
      我直接进了厨房,把黄阿姨给我留的饭菜塞进微波炉,定时三分钟。
      “叮”的一声响起,我顺手关掉微波炉的插座,拉开门,捧着烫手的碗,快速丢到桌面上,抽了一双筷子,大口吃起来。
      正当我将我一只油焖大虾塞到嘴里的时候,陈泽安出现在了厨房门口,他眯着眼睛,唇角续满笑意:“才吃饭呀?慢点别噎着。”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特地过来就是看我吃饭没啊?”
      他双手环胸,摇着头:“不是!来找你玩。”
      “找我玩?”我对着他使劲耸了耸眉毛,我突然想起大学放寒假回家时,隔壁有个读幼儿园的小男孩,趁他妈妈开门丢垃圾跑出来,使劲拍我家门,我那会问他干什么,他就奶声奶气地给我来了一句“找你玩啊!”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没空陪你玩啊!下午有大客户过来,我得亲自接待呢!”
      陈泽安努了努下巴,回头朝大厅方向望了望,压低声音说道:“还记得我第一次来跟你说的事吗?”
      我佯装不记得,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嘴里一口白花菜咬得咂咂作响。
      他显然对我的置之不理表示不满:“我说真的呢!你真忘了?”
      我懒得搭理他:“闭嘴吧你!”
      他放下双臂,正要走过来,曾清庐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你们聊什么呢?这么起劲?”
      我站起身,佯装告密:“哎清庐哥哥,陈泽安为这事跟我提两茬了,我要跟你说道说道……”
      陈泽安慌忙推开曾清庐,嘴巴慌不择地叭叭道:“没有什么!别听她瞎说。”
      曾清庐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秘密吗?”
      我和陈泽安同时摇头:“没有。”
      本来就不算秘密,也是与他有关的,我只是本能的摇头,至于陈泽安,我就不清楚了。
      他俩就这么拉扯着,打闹着,差点踹翻院子里的几个小花盆,我赶紧提醒:“别把我的花儿给踹了……”
      陈泽安突然站定,像雕塑般,曾清庐搡了他几下,没动弹,只见陈泽安缓缓的捂住左胸口,然后直直地往下倒去……
      曾清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口里着急地呼唤着:“Ann……”
      我迅速冲过去,跟曾清庐一左一右扶住他。
      曾清庐焦急难耐:“赶紧送去宋渌源那里吧!”
      我摇头,一是怕来不及,二是宋渌源现在应该在家具城,并不在诊所。
      我朝贵宾室方向努努嘴:“先扶进去,我看看什么情况,宋渌源不在诊所,我刚从那里回来。”
      我们将陈泽安扶进了贵宾室,令他平躺在诊疗床上,我翻了翻他的眼睑,把了把脉,脸色苍白,脉搏微弱。
      思索一圈,我便赶紧拿出点刺用具,给他进行了十宣刺血急救。
      薰衣草精油给点刺笔消毒,然后对准他的十根手指头的指尖,一个一个的刺下去,刺完一根手指,捏住手指尖往外挤血,三五滴即可,挤完再刺下一个,我嘱咐曾清庐帮忙挤血,然后再刺下一个。
      十根手指刺完,我拉过陈泽安的手肘,找到肘窝,尺泽、曲泽穴位处鼓起的青筋,手起针下,暗红的血液一大颗一大颗的冒出来。
      曾清庐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放这么多血啊?”
      “也没多少啊?”
      每个穴位就几滴而已。
      曾清庐又问:“扎肘窝做什么呢?”
      我耐心跟他解释:“肘窝静脉刺血,主治呼吸疾病和心脏病,对心绞痛尤其有特效。”
      陈泽安的双手突然动了起来,他嘟囔着:“好痛!”然后缓缓举起双手……
      我刚才太心急了,乍一见他醒了,一放松,便直接瘫坐在了诊疗床的地上。
      接着一声尖叫传入耳中“啊……”吓得我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陈泽安被手指头上的血迹给吓到坐了起来。
      我一瞅,看向曾清庐,曾清庐显然被这阵势吓到,做鹌鹑状直往后退。
      我说:“清庐哥哥,你刚才给他挤完血怎么也没顺便清理下呢?”
      他一脸无辜看向我:“你也没说要清理啊?”
      ……
      我从无菌瓶里抽出一大团药棉,往里倒了十几滴薰衣草精油,拉过陈泽安的手指尖一一擦拭,有些血迹已经干了,多擦几下倒也擦得干净,只是十指连心,疼得陈泽安龇牙咧嘴的。
      顺势把了把脉,脉搏恢复如常,只是比起第一次看,脉象并没有好转,反而有更加空乏的迹象。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最近还有没有去宋渌源那里做治疗?”
      他摇头:“没去了。”
      “为什么?”
      “遭罪……”
      “不治更遭罪。你看你刚才,多吓人。”
      他嘿嘿一笑:“我发现我就是命好,在你这里发病,又被你从鬼门关那里拉回来一次,上次在宋大夫那里发病,也是被他给救回来了。”
      我听得心头一紧:“上次也发病?什么时候?”
      他眉头微皱,薄唇紧闭,正欲张开时,曾清庐在旁边使劲地清嗓子。
      我瞪了他一眼:“嗓子不舒服,我给你针灸一下。”
      曾清庐连连摆手。
      “在酒楼聚餐那天,你,还有香港的那位……那天……”陈泽安的声音轻轻响起。
      ……
      我装作毫不在意地念叨着:“距离有几个月了,你最近胸口有觉得闷,发紧,或者心慌吗?”
      “偶尔会有……”
      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你得继续去治疗!”
      他也定定看着我,并不说话。
      半晌,他语气轻快:“那我以后来找你治吧。”
      我皱眉:“别开玩笑。我治不了……”
      “我没开玩笑……”
      我看看他,又看了看曾清庐,曾清庐眉头微蹙,扭头看着窗外。
      于是无奈重复道:“我治不了。”
      陈泽安淡淡道:“你也治不了,那没人治得了了,既然没人治得了,那就没必要治了,不折腾了……”说罢拍了拍床板。
      那口气倒透着几分轻快。
      我不禁笑出声来,搁这说绕口令呢。
      “切!爱治不治!”干我啥事。
      说完我转身走出诊疗室,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曾清庐走到门边,轻轻关上了门。
      我喝着水,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刚碰上一位几年的老顾客带着脸生的姐妹过来,我一并迎进了咨询室,进去之前嘱咐了阿梅送茶点进来。

      待我接待完贵宾,带着出来大厅刷卡办卡时,陈泽安和曾清庐待的贵宾室门是开着的,两人已经走了。
      我便直接进了诊疗室,亲自为新办卡的贵宾做了项目。

      忙碌的时候,时间过得最快,待大家都走后,天都黑了。
      我扶了扶酸胀的后腰,虽然腰伤大好了,但是劳累久了,那酸痛的感觉,比起以往来,那滋味真不太一样。
      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厨房冰箱里有黄阿姨包好的扁食扁肉,可我并不想吃,此时非常想喝一碗热乎乎的汤,鲜香的那种。
      前段时间喝宋渌源煲得那又鲜又苦的汤喝怕了。
      出去找吃的,要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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