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花期》桑噶雅

22、恋爱告急？林嘉荣突然失联

　　巢生的日本男友来了。
　　那是个长得像根电线杆一样的男人，留着金城武同款发型和络腮胡子。
　　从某个角度看还真像年轻时候的金城武，他叫池野俊和。
　　巢生果然是个颜控。
　　我问池野演过哪些作品，他立即翻开手机，打开一个网页，上面满是我看不懂的日语，还有他的照片，电视剧封面，等等。
　　他的普通话说的很别扭，不似那种带着日本腔的不标准的普通话，而是说不上来的那种别扭。
　　我承认在这场小聚里，我很心不在焉，但是又使劲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好好审视一下巢生的男友。
　　他在说“春天的樱花特别美”这句话时，我听出他的“春”字发音更像“冲”。
　　他在品评那壶陈皮普洱的时候，提到陈皮的“陈”字，听起来更像说成皮。
　　日本人也有方言差异吧。
　　我心里默默想着。
　　巢生的脸上写满了羞涩和沉溺，两人时不时的会有些肢体接触，譬如拉手，抓胳膊。
　　好的恋爱是什么样的呢？
　　两个人都在认真地奔赴向对方。
　　我又想起销声匿迹般的林嘉荣。
　　不想联系我，无妨。
　　只是……不要遇到危险就好了。
　　我也衷心地希望巢生是真的遇到良人。
　　实在没什么心情在他们面前当电灯泡，喝完面前的那杯陈皮普洱，我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巢生邀请我一起共进晚餐，我委婉地拒绝了，找了个要去赴另外一个约的借口。

　　我本来可以有约的。前些天收到了上海芳香展的邀请函，但是我以抽不开身谢绝了。
　　早知道就答应了，权当去外地散心了。
　　可是懊悔有什么用，发生的事情，只能全然接纳。

　　我再次拨打了林嘉荣的电话，这次直接被告知对方用户已关机。
　　什么情况？

　　习惯了忙碌，乍一闲下来，突然觉得不知所措起来。
　　短短几天，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林嘉荣我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在巴黎，他拍了一张埃菲尔铁塔的照片发过来。
　　“下次一定和你一起过来。”
　　这是他给我的承诺，我欣然接受了。
　　接着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没联系过我。
　　给他发过几次信息，石沉大海。
　　我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直接关机。
　　我突然怀疑他的存在是不是一场梦境。
　　只有那些聊天记录，提示着我这个人是真实存在过的。
　　但是……再忙，也是有时间回信息的吧。
　　失落和愤怒的情绪反复冒头，理智非常顽强地对其反复镇压。
　　无数次的对抗过后，算了算了！
　　我在客厅桌子上摆了一溜各种口味的低度酒。
　　桂花味的，青梅味的，杨梅味的，石榴味的，桃子味的，
　　随便选了个顺眼的爱情电影投屏播放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花果酒。
　　电影的男主人公为了逃避女主的约会，借口全公司加班，却被女主逮了个正着。
　　女主手里拎了满满两兜夜宵，兴高采烈地想着去给大家加餐，但是远远地却发现，男主的公司暗黑一片，透过清晰的落地窗，唯一隐隐闪着亮光的位置，男主正坐在那里托着腮，玩着手机游戏。
　　气氛烘托到这里，可以开始伤心了，我却发出了肆无忌惮的大笑。
　　林嘉荣是不是突然发现我们不合适，所以用不回信息的方式来逃避呢？
　　是吧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珺鹤。
　　“喂，珺鹤！找我有什么事啊？”我醉意朦胧，说话有点大舌头。
　　“你在干嘛？”珺鹤听出我声音的异样，反问道。
　　“珺鹤！”我也不回答，眼睛看着窗外，仿佛在自言自语，“如果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一个女人，会忍得住不跟这个女人联系吗？”
　　沉默。
　　电话那头传来不匀的气息声：“不会！如果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已经嫁给了别人，他也会忍不住联系她的。”
　　“哦！是这样啊！”我自顾自地笑起来。
　　“你又喝酒了？”
　　还是珺鹤最清楚我，我也就这点小嗜好了，爱喝点小酒。
　　“是啊！我困了，我要睡了。”我想结束这段对话了。
　　“不是，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珺鹤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
　　当然不能告诉他，于是盯着电视屏幕回答：“我在看电影呢，电影里的男主好像不喜欢这个女的，这个电影快结束了……”
　　“哦好吧！”
　　“嗯！我先休息了，晚安！”
　　“晚安！”挂断电话，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周遭的一切仿佛被打上了滤镜，电视里的色彩向四周散开来，像极了曾清庐围裙上的颜料。
　　一个真心喜欢你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联系你呢？
　　那就是不够喜欢嘛！就像曾清庐，从来没有主动问我吃了没？在干嘛？
　　就像林嘉荣，突然的失联。
　　还不够明显吗？

　　还好还好！和林嘉荣的这段恋情也才刚开始，我也没有投入太深。
　　什么嘛！
　　开始的那么隆重，搞得好像缘分很深似的，结束的这么仓促。

　　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好像被甩了两次！还没尝到恋爱的滋味，却一次又一次品尝失恋的味道。
　　真有意思！
　　平时甜腻的杨梅酒，今天怎么这么苦啊！
　　我抱怨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哭不出来，我只想笑！

　　待电影的片尾曲响起，我关上电视，也关上了手机，闷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打开手机一看，12点45分。
　　接踵而来的是各种信息，乐萱给我打了三个电话，两条信息。
　　回复完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我赶紧给乐萱回电话过去。

　　“瑾瑜！你怎么这么晚才开机啊！因为会所停业的事情难过呢？不用发愁！大不了我养你啦！”
　　听到乐萱开朗的大嗓门在那头喋喋不休，我心底蓦地升起一股暖意。
　　人到中年，有三两个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足矣。
　　“我昨晚喝了点酒，然后多睡了会。”
　　“小酒怡情，大酒伤身，你那么懂养生，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嗯……”我应承着，起来跑到洗漱台，挤了牙膏往嘴里塞去。
　　“对了！”寒暄结束，乐萱开始切入正题。“上次那个徐薇，还想找你继续帮她做丰胸瘦腰的项目，我跟她说会所暂时不能开门，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去她家里做。你看……”
　　“唔……”我含着满嘴的泡泡，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觉得不用急，反正以后做也来得及，这也不是什么急症，我先跟她说再等等吧要不？”
　　乐萱顾及我的情绪，估计以为我这边放不下身段去□□呢。
　　我已经吐掉泡沫，漱好了口。
　　“不用推，乐萱，你把她家里地址发过来。”
　　“那你看安排白鹭还是阿梅，露露，我先跟她说一下。”
　　“不用，我亲自去，她的情况我比较了解。”白鹭她们三个我已经给她们放假了，看朋友圈三个人正在泰国玩得乐不思蜀呢。
　　“你亲自去吗？”乐萱的口气明显透着惊讶。
　　“是呀！我亲自去。”给客户提供最好的服务，这不是我一贯的作风嘛。
　　再说我现在的工作全面搁置，靖开也正在放暑假，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总是好的。
　　“那好吧，徐薇肯定开心坏了！”
　　挂完电话，乐萱把徐薇家的地址和电话一并发了来。
　　和徐薇约了明天下午两点钟，她家比较远，开车大约得四十分钟左右。
　　搞定！

　　没有爱情不可怕，我还有工作！我还可以换各种方式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

　　怀揣着对未来的期待，我钻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玫瑰和檀香味道的爆炸浴球，洗完皮肤香香滑滑的。
　　出来以后认真地做了一次护肤。
　　服务了那么多的顾客，我真的好久没有认认真真呵护一下自己的身体了。
　　刚洗完澡，脸上的毛孔都是张开的，我往手心倒了一些黄金荷荷巴油，再往里滴了一滴茉莉精油和天竺葵精油，全脸按摩了一遍，拿出砭石□□，认真地做了一次全脸拨筋，额头和下颌处有结节，刮拭的时候很痛。
　　额头往上刮，脸部往两边刮，顺着肌肉纹路刮拭，最好。
　　说到痛，很奇怪，拨到身上堵塞的穴位经络时，会传来痛感，但是这个痛感不是□□上的那种生疼，而是抵达情绪深处的不适。
　　而战胜这种痛感，需要意志跟内心深处博弈。
　　我的灵魂深处仿佛住着一个我并不熟悉的另一个自己。
　　这么想着，我抽起一张面纸将脸上多余的油脂擦拭干净。
　　洁白的面纸上黑黄一片，不忍直视，有些黑头直接都被擦下来了，深层清洁做得不错！
　　我赞叹着自己，随即挤了一大捧茉莉香味的氨基酸洁面，在手心搓泡沫，再上脸清洁。
　　待用温热的清水冲洗干净以后，镜子里的那张脸，明显白皙滑嫩了许多。
　　印着精致印花的钢瓶里装着保加利亚的玫瑰纯露，对着全脸喷了一圈，整个洗手间瞬间溢满了玫瑰花清甜的香气。
　　若问人间何为尤物，非花草精华莫属。
　　不抹防晒，也不抹粉底，我将加了丝柏，玫瑰，乳香精油的自制精华油，细细地涂抹在了全脸。
　　丝柏和玫瑰精油都可以紧致毛孔，淡化细纹，去黄气。
　　脖子也来点，不然容易长颈纹。
　　头发吹至七成干。
　　最近有点焦虑了，我在手心挤了点摩洛哥坚果油，滴了一滴佛手柑精油，一滴檀香精油，在手心搓匀，然后从头皮一直抓到发尾。
　　我的一头长卷发，抓完吹到全干的头发更加蓬松，脑袋也更清醒了。
　　即使是夏天，也该注意不要让头发湿漉漉地黏在头上，盛夏的酷热里也不乏凉气，钻到张开的皮肤毛孔里，就会给健康埋下定时炸弹。
　　现在很多人会在夏天生寒症，洗澡着凉，吹空调着凉，湿头发睡觉甚至可能导致中风。
　　所以还是要多注意啊！
　　这时我的小腹传来隐隐的闷痛感，可能昨晚喝酒喝多了。
　　做完这一切，我去到厨房，冰箱里的食物少得可怜，待会得去超市做一次大采购！
　　开火，煎了个荷包蛋，把冰箱里冻着的馒头切片，扔空气炸锅里炸个3分钟。
　　烤馒头片焦焦香香的，健脾祛湿，比较适合南方夏季湿热的气候。
　　抓了一把金骏眉，倒进奶锅里，再倒入一盒牛奶，煮开，关火。
　　奶锅里的奶皮在热量的催动下，微微的皱起，惹得人食指大动。
　　开吃啦！我总是这么容易满足。
　　我喜欢这个样子的自己。

　　工作日下午的超市，没有周末那般拥挤。
　　以前逛超市都是快速的拣起要买的东西，付账，回家。
　　鲜少有这样的机会，这里看看，那里逛逛。
　　譬如洗脸巾，对比材质，大小，厚度和品牌，最终拿下一种最满意的。
　　挑了些鲜切的牛排，搭配一瓶黑胡椒盐。
　　最爱油焖大虾，挑选了两袋肥满的冰冻大虾，再来一小瓶番茄酱。
　　新鲜的西红柿炖牛腩最美味了，于是挑了几颗饱满红润的西红柿，和一大块新鲜的牛腩。
　　西红柿牛腩汤煮面最美味了，再来几份包装的拉面吧。
　　早上烤吐司吃最舒服了，包装的拉面和吐司，选了保质期短，没有加防腐剂的那种。
　　脑袋里装着一根衡量健康的尺子，平素对薯片可乐之类的零食都不感冒，可是现在我却很期待自己大口嚼着薯片，灌着可乐，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场景。
　　今晚就这么干吧。
　　青柠味和番茄味的薯片，是我的最爱，可乐就选无糖的。
　　看电影怎么能少得了卤味呢？我挑了一份配好春卷皮和蘸料的烤鸭，卤鸭脚，并挑拣了一些木耳海带藕片的卤菜。
　　平常这些都很少吃的东西，此刻都想尝试一下。
　　酒水柜子里多了一些我没尝试过的果酒，苹果酒，菠萝酒，都到我的怀里来吧。
　　糖果区一些漂亮的糖果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由着眼缘随意抓了一些，还有巧克力，随身带几颗甜食，这样就不怕低血糖啦。
　　抗糖若干年的原则，就这么轻易地土崩瓦解，女人真是善变的生物。
　　结账的方向路过了绿植区，小盆的百里香和迷迭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把它们养在厨房的窗台上，煎牛排的时候可以加几片进去。
　　好了，去结账啦！
　　幸好购物推车可以直接推到地下车库，不然这么重的东西真的没办法很难拎着走那么远。
　　但是自己家车库到楼上的距离，提这些东西着实费了老劲了。
　　到家的时候我的双手被勒得通红，胳膊都快直不起来了。
　　这趟超市我从天亮逛到了天黑。

　　刚到家，珺鹤的电话就过来了。
　　“干嘛呢？”珺鹤万年不变的打招呼方式。
　　我正费劲地把战利品一一摆进冰箱里，“我……刚从超市回来，在摆东西呢！”
　　“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过来膳厨吧，他家新上了一道补气血的药膳，里面加了熟地和人参，很适合你这经常犯低血糖的体质。”
　　“啊？”我脑子里正想着这牛腩是摆下层的冷冻还是摆中间的冰鲜，如果明天吃的话，就摆冰鲜吧，对珺鹤的提议没听进去。“你说什么？”
　　“我说你现在应该正是每个月的特殊时期，过来吃补气血的药膳吧。”珺鹤倒是不计较我心不在焉的状态，一字一顿又说了一遍，但是明显和刚才说的内容不一致。
　　特殊时期？今天多少号了？哦对！我的例假期，不对啊！我例假也没来啊！
　　推迟了两天呢！
　　情绪对身体的影响真的挺大的。
　　“不要啦，我刚从外面回来，很累。”我如实拒绝。
　　“那算了！我给你打包送过来！”珺鹤挂断了电话。
　　我并没把珺鹤的话放在心上，买回来的熟菜丢进微波炉里加热，薯片，可乐，果酒摆好，我举着遥控器，冲着电视认真地挑选着电影。
　　那就《泰坦尼克号》吧，饶有兴趣地看了一小段，啃了一个肥满Q弹的鸭爪，突然小腹一阵绞痛，伴随而来的是一股热流，正从身体里剥离，循着地心引力向下缓缓流淌！
　　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冲进卫生间里，来例假了，这也太巧了！
　　珺鹤这小子，竟然比我还清楚我自己的生理规律。
　　从卫生间出来，我的后腰开始隐隐酸胀，此时我的口味瞬间变了，常温的果酒已经下降到冰凉层级，美味的烤鸭和卤料，顿时变得油腻不堪。
　　我的进食欲望也下降到了冰点，此刻需要一杯温热烫口的红糖水。
　　也许喝完红糖水，又想吃了呢！
　　我兴致勃勃地跑去接开水。
　　门铃骤响，珺鹤果然来了！
　　他提着满满一袋打包好的食物站在门口，瞥了一眼茶几上被我摆满的食物和酒水，向我投过来略微不满的眼神。
　　“你就吃这个？”
　　“你真来了？”
　　我木然地转身，从鞋架上抽了一双男士拖鞋扔在他的面前。
　　“我刚结束一个饭局，见着新菜想着你一定会喜欢，所以就顺路给你带过来了。”
　　膳厨，我这里，珺鹤的家，顺路吗？
　　不得不说来例假时头脑运速也下降了，我没想明白这三个地方算不算顺路。
　　不过珺鹤和我打小的情谊，我也是每当调配了新的男士香水和护肤产品，第一时间就想到他的。
　　我们每当去外地，但凡带回来特产，也都是每家都有。
　　我们就像亲人一样。

　　珺鹤拎来了热气腾腾的药膳汤，那汤看着极透亮，纹理清晰的瘦肉块，切成厚片的海参，一根很小的人参在汤里沉浮，两颗掌心大的黑金鲍鱼非常惹眼，还有几片很大块的熟地，这熟地吧，不认真看，还以为是块鸭血。
　　汤极鲜，带着淡淡的药材味道，熟地的口感，比鸭血稍微老一点。
　　我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看电影里的杰克冲着Rose吹口哨。
　　一扭头，发现珺鹤左手撑着茶几，正歪头笑眯眯地望着我。
　　“你这眼神很像一个母爱泛滥的妈妈正看着平素挑食但今天胃口极佳的孩子在吃饭。”
　　我嚼着弹牙的鲍鱼，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大串没有停顿的话。
　　珺鹤抽出一张纸巾塞到我的手里，嫌弃地说：“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汤都流到下巴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他继续问道：“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我眼睛紧紧盯着汤里的瘦肉，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很好啊！有时候像弟弟一样，有时候像哥哥一样，总结，好兄弟！”
　　这瘦肉一点都不柴，越嚼越香。
　　“桌子上这些，你随便吃。”我指着桌上一堆食物和酒水，招呼着他。
　　“我吃饱了。”珺鹤双手抱胸，脸色阴沉地看着电视上杰克和Rose在眉目传情。
　　“对了……”我想起会所的事，忍不住打听，“那个会所的事，可有眉目了？”
　　珺鹤的脸色更加阴沉，伸手捞起一瓶果酒，熟练地撕开盖子，对着嘴巴猛灌了几口，答道：“还没呢！你先等着吧，过些天就会有眉目了。”
　　“哦……”我默默喝着汤，可能比较棘手吧，算了，这不也没几天嘛。
　　沉默，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电视里的英式英语对话在回荡。
　　总算吃完了，我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找着话题打破这尴尬的静默：“这饭店真舍得下本啊，用这么昂贵的黑金鲍鱼。”
　　“嗯……”珺鹤安然地应答着，眉宇稍稍舒展了些许。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我茫然地梭巡着手机，它正静静地躺在茶几的角落，黑着屏。
　　珺鹤从口袋掏出手机，迅速起身走向阳台，我竖起耳朵想要听他说什么，只听到结尾他说了句“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这是要走了。
　　我抬眼看了眼电视上方的挂钟，八点二十分。
　　“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珺鹤撩下这句话，转身向门口走去。
　　我都没想要起身送一下，就坐着目送他。
　　开了门珺鹤突然转身，叮嘱我：“别又喝酒到很晚，早点去睡觉！”
　　“我知道啦！”我不耐烦地应承着，这家伙真像我妈一样。
　　门被带上了。
　　电视里的杰克正在给□□的Rose画画。
　　幸好，不然该尴尬了。

　　此时的肚子里是温暖而满足的，可心里却空落落的……
　　这部电影我看过很多遍了，所有的细节和画面都清晰地印在脑海里，面对即将来临的灾难和伤感，我竟有点不想面对，于是索性关了电视，回房睡觉了。
　　这世上真有这么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一个人可以为了让另一个人活下来，而牺牲自己得来不易的生命。
　　而那个活下来的人，真的可以安然过好余生吗？
　　那么伟大，却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