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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林嘉荣相邀海边表白 ...

  •   这天,多云,有风。
      林嘉荣又来了,还是那个时间点,女孩们都下班走了的时刻。
      这次他提前给我打了电话,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等会所就我一个人的时候过来。
      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他把纸袋递给我,说是一些可口的点心,我接过来,表达了感谢。
      我的确还没吃晚饭,肚子里空落落的,于是邀请他一起吃那些精致可口但是量很小的点心。
      酸的甜的咸的各个口味都有。
      茶几上摆上了一壶玫瑰红枣桑葚茶,是阿梅她们煮的。
      我往里面续上了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惬意。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林嘉荣看上去瘦了些,也黑了些。
      “你鼻炎有没有再犯?”问完这句话,我把一块金黄色的方形糕点一把塞入嘴里。
      他努力咽下嘴里的糕点,“没有再犯,那个刮痧很有效,我觉得胸口很通畅,还有那个针灸贴也很有效,我经常按照你说的方法贴。”
      说完掏出手机,翻出他的自拍照,照片上的针灸贴被剪得很大块。
      贴在脸上加上他故意瞪大眼睛自拍的样子,很滑稽。
      于是笑着问他:“这么大块,皮肤会很刺激吧。”
      他也笑:“是的,但是这样有个好处,穴位找不准的情况下,可以很好的覆盖到。”
      我竖起大拇指:“聪明!”
      他拨弄着手里的点心,说:“其实我吃过晚饭了,但是没有吃饱。”说完兀自笑起来。
      “啊?”我很惊讶,“南鹭哪个饭店的饭量这么小,不够你吃饱?”
      “不是,菜很多,但是是跟生意伙伴一起吃,所以就喝了些酒。吃的很少。”
      他不说还好,一说喝酒了,我还真从他身上闻出了酒气。
      会所里到处充斥着精油的香气,大厅的香薰机也一直开着,所以我有时候会对有些味道不敏感。
      “那你晕吗?我要不要给你醒醒酒啊?”毕竟醉酒的感觉不好受。
      “可以吗?”他好像很期待,“其实每次喝完酒我晚上都睡不太好。”
      我表示同情,很多人会觉得喝完酒会有助于睡眠,或者睡得很死,但是事实上很多人喝完酒根本睡不安稳,睡眠也浅。导致精神萎靡,第二天还会头昏脑涨的。
      我十分自信地回答:“当然可以,效果立竿见影,但是需要你出点血。”
      “出血吗?”
      “是啊!耳垂上有个穴位,点刺完挤几滴血出来,醒酒很快。”
      林嘉荣听完很快把耳朵伸过来,很配合的样子。“那赶紧来吧。”
      我立即去取了点刺笔和药棉,拿药棉在耳垂上擦了先消毒。
      其实这个醒酒穴就是耳垂上最常打耳洞的地方,按摩也是可以的,只是没有点刺效果那么快。
      “你忍着点!”话音刚落,点刺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下去,快到他估计还没反应过来,一颗粉红的血珠渗出来,接着,又一颗,我再挤一挤,竟然出来了两滴黄色的水珠。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拿药棉蘸了去。
      年纪轻轻,毛病真的不少。
      正常人耳垂上的血应该是鲜红的,他这血液颜色偏淡,还好,放出来了,不然也是颗对健康不利的不定时炸弹。
      “有一点痛,但是能忍得住。”听他声音倒还镇静。
      “嗯。我给你点涂薰衣草精油,消肿止痛,如果不涂的话,明天早上起来会青肿,还会痛。”
      “好的,谢谢。”
      接着另一个耳朵,手在重复操作,嘴巴顺便给这位酒桌常驻战士科普一下:
      “其实,解酒还有一个很好的食疗方法,就是吃新鲜的石榴。里面富含果胶果糖可以快速帮助肝脏代谢酒精,喝完酒身体最健康的状态就是会发汗,汗发完就轻松了。脑袋有一种瞬间清醒的感觉。”
      “哦?石榴?石榴好像是秋冬季才有的,现在没有。不过我也试过喝蜂蜜水,效果并不是很好。”他坐着一动不动任我摆布。
      “对的,蜂蜜也可以解酒的,但是现在市面上就比较难买到纯正的蜂蜜。很多兑了糖,或者……反正不纯正就没有解酒的功效。”
      “怪不得,怪不得。哇哦你懂得好多,我得多向你学习。”
      “好了!再过几分钟就不会觉得痛了。你肝不太好,我继续给你刮痧吧。”
      再把点刺笔上用完的针头拔下来,扔到一个小托盘里,点刺笔的针头必须一人一用的,所以用完都得扔掉。
      这种医疗垃圾必须单独处理,不能直接扔垃圾桶。
      吃的差不多了,我起身拿酒精凝胶给双手做了下清洁。

      林嘉荣的视线一直盯着托盘里的针头。
      我领他进了诊疗室,像上次那样,给他刮了肺经和肝经,这次出痧症状比之前好太多了。
      但是这次又加了脾经,因为脾为肺之母,而之前发现他胃不太好,所以刮了脾俞穴和胃俞穴。
      而腿上的脾经穴位,我选择了施针。
      脾经天地人三皇穴:阴陵泉、地机和三阴交穴。
      怎么找这个穴道,左腿胫骨内侧这边,这有个大骨头,当然还有一个小骨头。阴陵泉需要拿手去摸,按到脚内胫骨转弯的地方。但下针不要贴到骨边下,要过来一点,不要贴到骨边,因为会很痛。这个穴道,叫阴陵泉。
      从阴陵泉下三寸就是地机。
      我用手摸穴位,按到阴陵泉时,林嘉荣突喊:“好胀!”
      胀就对了,手起针落。
      当年学习针灸的时候,老师就给我们一人发一张废弃的银行卡,什么时候把卡片扎满,就出师了。
      当然只是手劲出师了,找穴位,辩证施治,是另外的价钱,哦不!是另外的标准。
      三寸怎么看呢,手掌除去大拇指的四指并拢,宽度就是三寸。当然每个人身上的三寸长短,主要根据个人的手掌宽度来定。
      所以测完以后还得再按按,按到穴位,患者会有感觉。
      接着地机穴,这里需斜入针。
      最后三阴交穴。
      三阴交穴是人体脾经肝经肾经在腿部交汇的穴位。
      大部分人的这个穴位都是需要疏通的,很容易堵。
      可针,可灸。
      当针入三阴交的时候,林嘉荣的的腿不自觉地痉挛了一下。“好胀!”
      “没事,一会就好了。”我使劲按住他的脚腕,柔声安慰他道。
      留针半小时,给他身上盖上毛巾,嘱他闭目养神一会。
      待我再进去的时候,发现他打起了轻轻的鼾声。
      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拔针出来的时候,右腿的地机和三阴交渗出了血珠,我立即拿药棉蘸取掉,随即抹上了止血止痛的薰衣草精油。
      可能是酒精和精油清凉的触感,唤醒了他。
      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气,随即坐起身来。
      他站直身体后在地上跺了跺脚,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说:“腿上有点麻麻的。”
      我笑道:“会这样,不过一会就好了,待会多走走,可以帮助通经络。你刚才睡着了,虽然就睡了一小会。”
      他笑起来说:“这是非常难得发生的事情,我好像只有在你这里才会这么放松,还是醉酒的状态,竟然睡着了,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现在感觉神清气爽!”
      “很荣幸哦!”
      他腼腆地笑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可以看看你的刺血针吗?”他终于开口。
      原来是对刺血针感兴趣,我把点刺笔递给他,他拿在手心里很仔细地端详着。
      “你对这个感兴趣?”
      “嗯……”他点头。
      “这个很方便用的,按一下,出针很快。”我示范给他看。
      他把笔递回给我。
      “我有一次在飞机上突发哮喘,有位医生就是给我用这个方法扎遍了我十根手指头,那痛感,记忆犹新!” 说完突然抬眼看着我,眼神意味深长。
      “这事儿我也干过。”我笑道,“前段时间去保加利亚,在北京飞法兰克福的时候,有位头等舱的男士突发哮喘,我和一位湖南的医生给他做了急救。也不知道现在那位男士怎么样了。”
      他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果然是你。”
      啊?
      我!
      “难道?那次是你?我们施治的那位?”那位患者戴着氧气面罩,完全看不清脸。
      当然在那种情况下,压根就没去注意外貌特征。
      “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你在卡赞勒克相处过程,我一直有一个猜想,给我施治的人中,有一个是你,但是不确定,就没问。”
      这个人真的很能沉得住气!
      我笑:“太巧了!从没觉得世界这么小过。”
      “对了!那你的哮喘怎么样了?”我赶紧问道。
      “上次你给我治疗一次以后,哮喘没再犯过,以前偶尔犯,都是用喷雾和药压制,现在想来,还是得彻底治疗一下,飞机上那次的教训很深刻,当时差点以为小命就此交代在那里了。”
      “呼吸道疾病,说严重也不严重,但是严重起来,的确会要命,直接关系呼吸嘛。”
      他郑重地伸出手。:“是的,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谢谢你。”
      握手?
      我犹疑地伸出手去。
      他轻轻地握住。
      “不客气,医者的本分而已。”
      他的手指尖仍旧冰凉。
      “现在还早,陪我去海边走走?”
      这个提议让我有点吃惊,不过是可以出去转转,我在会所窝了一天了。
      于是欣然应允。
      会所距离最近的海边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我引着他走了一段巷陌小道,曲曲折折,虽是夜里,路灯幽幽发出指引的光芒。
      南鹭有很多这样风情万种的小巷子,石板路上蜿蜒着时光留下的痕迹,在一段往下的小阶梯上,我差点没站稳,林嘉荣很迅速地抓住我的肩膀搀扶,然后迅速放掉。
      我们就这样默契地安静地走着,不一会,就见到了大海。
      夜晚的海边凉风习习,舒爽怡人。海浪一遍一遍翻滚着,扑向沙滩,不远处的海水里有人在嬉戏,玩水,拍照。
      南鹭是一所旅游城市,海边一年四季从早到晚都不缺人。
      林嘉荣双手插兜,低着头迈着步子,而我,在他身侧,陪他一起走在海滩上方的石板路上。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他突然开口。
      我疑惑地望向他,他望着海边,幽幽开口:“和你一起的感觉令我感到……很心安,就是,就像一个心烦意乱的信徒,走进寺庙一样,会感到心神宁静。在喧闹的保加利亚就有这种感觉,现在也同样。”
      我有点惊讶:“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我并不是一个精进的佛教徒。”
      他回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不是说你是佛教徒,是我的感受,和你一起时的感受。”
      我不解他的语意,只好逐字解析:“你平时很容易心烦意乱吗?或者说,心不安定?”
      他低着头,踢着石板上的小石子,点头:“算是吧,也不全是。”
      我笑了:“你说话,我真是不能够理解。我比较喜欢直截了当的表达。”
      他转过头笑了一下,好似在斟酌表达:“直截了当?那,可能…… 我喜欢上了你吧。”
      这也太直接了,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只是一直把他当做一个患者,或者,朋友?而已。
      而我对每个患者,都是这样的耐心,细致,也会很温柔。
      我认为患者需要合理的治疗方案的同时,同样需要精神上的一些抚慰。
      “对了,你有男朋友吗?”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该不该说我有喜欢的人呢?“我没有男朋友,但是!我有钟意的对象,很多年了。”
      不得不坦诚,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转过头来投来征询的目光:“那就是还没在一起?”
      我苦笑着点头:“是!被拒绝了。”
      他哈哈笑起来:“那个人眼光不怎么样嘛!”
      是吗?曾清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那个人的眼光,太高了。”我望着远处的海平线,那么远,那么的触不可及。
      “那……既然没在一起,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我觉得和你一起很放松,很舒服,你呢?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投过来问询的目光。
      我的确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于是脱口而出:“你很好,虽然身上病症不少,但是治疗起来也很配合。”
      “哈哈哈哈哈哈……”他爽朗地笑出来,“这是对一个患者的评价,试试从看待男人的角度来看我,我自认为自己还不错。”
      “抱歉我比较慢热,但是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我诚实地回答。
      “我……”我尴尬地笑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会拒绝他吧。我的心里默默想着。
      如果曾清庐跟我表白,我应该会不假思索地答应吧!
      “好!”他的语气明显轻快了很多,“我会等你,不过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说完,他揽了一下我右边的胳膊,让我靠他更近一些,揽完立即很有风度地放开了。
      对他故作亲密的举动,我并不反感,他是个有分寸的人。
      海风把它身上清淡好闻的气味送过来,像是爱马仕的男士香水。
      幽香,不腻。
      我认真地看了一下他的侧颜,的确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接触这么多次,有风度,有涵养。
      只是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缺女朋友呢?
      这是令我不解的疑惑。
      有问题绝不憋着,是我的风格,于是我问道:“你既有钱,长得也不赖,性格也挺好,身边应该不会缺女人吧。”
      他转过头来,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接着迅速展颜,回答道:“长得不赖!哈哈哈”
      他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的确!这个问题很犀利!不过……”他又重新恢复认真的表情,“很多,有很多主动找过来的,我都没什么感觉。当然也有家人帮我安排的,非富即贵的世家女孩。但是你知道吗?年轻的时候我认为找个好看的女人就够了,我不缺钱。但是时间长了以后我发现,在一起不难,但是想找个能舒服的相处的另一半,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因为很多人,当朋友的时候,情绪稳定,也很有趣,但是一旦成为恋人,就不是那个样子了。”
      “如果恋爱就像我处理工作那样,或者像你给人治病那样得心应手,或许我早就儿女绕膝了。毕竟……”他耸耸肩,挑眉,“我父亲一直希望我早点有孩子,最好是儿子。”
      他很坦诚,我由衷地欣赏这份坦诚。
      “那你不担心,我在恋爱中,也会失去情绪稳定并且有趣的属性,变得像个神经病一样吗?”有问题绝不憋着,我很欣赏自己的这个个性。
      他深深地望着我,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我相信你不会,我的直觉不会错。”
      我呵呵呵笑起来。
      说真的,我自己都不敢确定,他倒是确定的爽快。
      富家子弟,总是需要男丁来继承家业,如果答应和他一起,压力还挺大的。
      “其实,去年我在香港的KL商场见过你的。”林嘉荣突然开口说道。
      去年,我的确在那个商场给珍妮佛新开的柜台做过开业展演。
      我使劲在脑海中回忆那天的场景,可惜的是,我的脑海中都是人影,说的话,连一个具象的人脸都形成不了,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我有脸盲症,就连林嘉荣,也是见了好几次以后,我才能在回忆的时候,想起他的长相。
      “我当时,在展示精油产品。”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其实,更像个售货员吧。

      “我听工作人员说,有请到内地一位很资深的芳疗师来做路演,于是我就特地过去看了看,你的确非常专业!无论是专业知识,还是口才。当然,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你的口音,南鹭口音,让我感到很亲切。”
      可能是在南鹭待久了,我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口音具有那么强的识别性。
      就像冬瓜和冬瓜摆一起看出来没差别,但是和南瓜放一起就特别显眼吧。
      我如是默默打着比方。
      望着他投过来欣赏的目光,如果是平时,我可能会却之不恭地接受,但是此时此景,那颗傲娇的心也瞬间低下眉去:“其实我们彼此都在自己精专的领域深耕多年,我芳疗,你财务,所谓的专业和口才,也是时间和经验堆积出来的,不值得一提啦!我相信你在你的领域里,也一定是一颗非常闪耀的星星。”
      他抿嘴一笑:“我又发现了你一个优点。你很谦卑。”
      我随即附和:“我也发现了你的一个优点,你情商很高。”
      他又笑,他笑起来的样子,有点迷人。
      我内心的深处被他拉开了一个缺口,他的光正在慢慢往里渗透。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要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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