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八零破凶案》ppty

3、第 3 章

　　吴振宇赶忙咽下嘴里的苹果，说道：“3月17日凌晨，外出买菜的市民王秀琴，在汉淮区八合巷公厕门口捡拾到印有中国旅游字样的帆布旅行包一件，内有部分碎肉，回家后在清洗过程中发现为人体组织，随即到辖区派出所报案。”

　　“此后，陆续有市民在汉淮河畔草丛、垃圾堆，津口轮渡售票处附近，艳粉桥垃圾堆以及新林公园等处捡拾到人体组织。现场我们都去看过了，不过这几天雨雪不断，相关场地破坏较为严重，除了包装碎尸的旅行袋和死者衣物，目前没发现其他有效物证。不过有一个特点，大部分人体组织都被热水煮过。我们目前仅能通过毛发和智齿发育情况，判断死者为女性，年龄在18到22岁左右。”

　　“被热水煮过？”周楚闻言一惊，在二十一世纪，DNA检验技术非常成熟，凶手可能会想到通过烫煮的方式破坏蛋白质，从而阻碍DNA比对。

　　但八十年代，DNA检验技术尚未普及，凶手却对被害人碎尸并进行烫煮，肯定不是为了阻碍DNA比对，个中缘由，实在难以理解。

　　“怎么，有什么想法么？”程冬野看向周楚。

　　“没有没有，现在被害人身份确定了么？”周楚没有向程冬野解释，反而转向吴振宇问道。

　　“目前找到到骨肉共23公斤，包括被害人的头颅和带血的衣物，不过……头被烫煮之后已经不太好辨认了。”吴振宇继续说道。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确定被害人身份以及第一作案现场。可供我们追查的线索非常有限啊。今天早晨分局已经向各派出所下发了失踪人口协查的通知。小吴，你和陆大勇跟进一下，有可疑情况，及时上报。”程冬野点起一根香烟，沉声吩咐道。

　　“另外，对发现碎尸的附近辖区，要进行摸排，特别是针对有案底的刑满释放人员和持介绍信的外来人员和可疑人员，要逐个审讯。大军你比较细心，这块你和小刘一起负责吧。”

　　“是，程队。”陈志军和刘乘墉异口同声答道。

　　话音未落，“叮铃铃”办公室那部座机的刺耳铃/声突然响起。

　　“刑警队，哪里？”“嗯”，“好”，“确定是失踪了是么？”

　　所有人头抬头看向内勤孙胜楠。

　　“程队，重型厂派出所来电话，二五四医院，有个护士失踪了，时间跟3·17案碎尸发现时间基本一致。”孙胜楠挂掉电话说道。

　　“这么巧么？”程冬野略一沉思，没有打破原有的安排：“小吴，你和大勇去一趟吧，侉子给你们骑。”

　　“是！”两人随即起身准备出发。

　　二五四医院……周楚低头看着博山市地图，用铅笔标记出的几处抛尸地点，都在二五四医院的外围，看似和二五四医院毫无瓜葛，但隐隐中却又有某种说不清楚的联系，到底是什么联系呢？

　　周楚陷入沉思，回想着前世学过的诸多案例，一时间没有头绪。

　　“小周！”程冬野打断了周楚的思绪，“你这几天跟着我吧，有点心理准备啊，一会我们去一趟技术科。”

　　前世周楚参与大案无数，已经到了能对着尸体吃饭的程度了，当刑警哪有没见过尸体的。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碎尸，而且是煮过的碎尸，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刑警一辈子也不见得有这种机会。

　　在这个物证检验和尸检技术尚不完善的年代，自己能否从中发现蛛丝马迹呢？

　　“好，师父。”周楚雷厉风行，立刻收拾起地图装进单肩包。

　　“大家各自出发吧，随时联系！”程冬野一声令下，大家纷纷起身行动。

　　刑警队技术科是新组建的独立科室，说是技术科，但实际上只有冯静一个人。

　　可以说冯静凭一己之力担起了刑警队的尸检、物证、毒物、痕迹等各项检测的重任。

　　每逢这种大案，冯静甚至在技术科支起了行军床。

　　“呦，程大眼，今天带小跟班了。”冯姐这泼辣的性格委实让程冬野有些吃不消，简直就是扎手的玫瑰，走过路过都必须给你来一下子。

　　周楚跟冯姐是见过的，自然知道这个姐姐那泼辣的作风，听到冯姐的话也不以为意，只是微微笑笑。

　　“咳咳，师父带徒弟，天经又地义。”程冬野涨红着老脸，不待冯姐继续搞事，赶紧扯开话题。

　　“说正事，3·17案有什么新发现么？”

　　“新发现的人体组织跟之前的切割方式没有差异，应该是使用的相同工具，而且凶手应该对人体结构非常熟悉，最新捡拾到的头颅切口也非常整齐。”冯姐自然知道事情轻重，也不再调笑。

　　“不过截至目前的情况，捡拾到的人体组织总重量22公斤，还有很大部分应该没有找到，或者说被凶手处理掉了。”

　　“冯姐，这些碎尸是先煮后切还是先切后煮的啊？”周楚的关注点让冯姐一下子愣在当场，这都哪跟哪啊。

　　虽然冯姐喜欢开玩笑，但在这种严肃的事上，她可是绝不含糊的。所以即便觉得问得奇怪，却也认真回答。

　　“先煮后切，目前发现的人体组织薄厚均匀，没有明显的收缩和变形，应该是大块的整体煮熟后，再切割成碎块。”冯静一脸严肃。

　　“那也就意味着凶手一定有足够大的容器来煮这些人体组织对么？”

　　周楚心下了然，继续说道；“我能看看头颅么？”

　　程冬野听到周楚的分析，不禁思索起来，作案条件每增加一条，嫌疑人的范围就能缩小一圈，这小丫头有点意思啊！

　　“小周啊，这回情况比较特殊，你要是忍不住，一会就吐在那里。”说着，冯静指了指停尸房门口的大号垃圾桶。

　　“嗯，放心吧。”周楚点头示意知道了，跟随着冯静就进入了停尸房。

　　“吧嗒，吧嗒。”程冬野点燃一支香烟吸了起来，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咣当”突然冯静推开停尸房的门，“程大眼，老娘不在也不准吸烟！”

　　……

　　吴振宇和陆大勇骑着侉子风驰电掣赶往重型厂派出所。

　　保卫科王强还一直候在派出所没敢走，直等到刑警队两人赶来，他才将二五四医院护士姚爱倩失踪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吴振宇心下清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失踪的年轻女性，即便没有百分百确定，却也是七八不离十了。

　　于他是匆忙打发王强去找报案的小护士，尽快确认姚爱倩家中的电报回复情况，同时吩咐王强把姚爱倩的舍友找来。

　　即便姚爱倩不是3·17案的受害人，但失踪人口多数也是涉及拐卖、绑架等刑事案件，时间不等人啊。

　　二五四医院跟重型厂派出所离得不远，不多时，姚爱倩的舍友张晶晶就赶了过来，想来王强已经跟她交代了情况，张晶晶不敢耽搁，跑的小脸通红。

　　“我们就是询问一下姚爱倩的基本情况，你不要紧张。”眼见着张晶晶紧咬着嘴唇，哆嗦得像筛糠一般，吴振宇出言安抚道。

　　“警察叔叔，我跟她真的不熟，虽然我们是舍友，但有她有时候不回来住，白天我们都在各自岗位，接触也不多。”张晶晶局促着张开嘴，仍旧不敢抬头。

　　吴振宇和陆大勇都是20多岁的小伙子，虽然吴振宇比陆大勇年长几岁，但作为师父，他看起来反而比陆大勇还要年轻，配上这一身雪白的制服，简直像娃娃兵一样。

　　此时听到张晶晶一口一个警察叔叔，吴振宇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小姑娘，苦笑着摇摇头。

　　“你说她有时候晚上不回来住？”改革开放后虽然社会风气已然不像早些年，但夜不归宿的姑娘还是不多见的。

　　“嗯，听说她有一个远房亲戚在博山，不过我们从来没见过。”张晶晶情绪稍有平复，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吴振宇，不想竟与吴振宇四目相对，羞得赶紧又低下了头。

　　“哦？那除了这个亲戚，她平时还有什么密切来往的朋友么？”吴振宇继续问道

　　“没，没有了。哦，对了，她家好像经济条件挺好的，平时她出手挺阔绰的。”张晶晶继续说着，陆大勇刷刷刷地把这些话都记录到本子上。

　　“那，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3月15号，那天我是白班，5点多我刚回宿舍，正好遇到她在收拾背包，听她说是要回老家参加同学婚礼。”张晶晶稍加思索回答道。

　　吴振宇正要继续发问，只见王强三步并作两步地从门外冲了进来。

　　“吴警官，收到姚爱倩家里电报了。”王强扶着门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继续说道。

　　“姚爱倩压根就没回家！”

　　吴振宇心中一凛，果然如自己所料。

　　“王强，你去通知姚爱倩家属尽快来分局刑警队吧，用词注意委婉一点。”

　　“大勇，你去姚爱倩宿舍保护现场，我带张晶晶回队里，跟队长报告一下情况。”

　　“啊？我还没下班呢，能不能先跟护士长说一声？”张晶晶迟疑着抬头问道。

　　此时陆大勇已然收拾起笔记本，准备出发，只剩吴振宇一人坐在她面前。

　　“嗯，也对，摩托车在外面，我载你去吧。”

　　……

　　“呕……呕……”冯静轻轻拍着周楚的后背

　　“吐吧，吐干净就好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都是进去就吐了。”冯静这些天见惯了大家呕吐的样子，出言安慰道。

　　周楚已经提前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了，但是终究在看到那颗烫的通红的头颅时吐了出来。

　　前世周楚也接触过碎尸案，但多数皆是进行大块碎尸，这种细细切成规则的肉块的极其罕见，看来凶手碎尸技能很熟练嘛。

　　更令人发指的，是凶手还用水将这些碎尸煮熟。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就这样殒命，甚至连一具完整的身躯都没能给父母留下。

　　程冬野有些后悔刚才没阻止周楚进去，这种冲击对于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徒弟，似乎有些太重了，万一留下阴影，这以后可能就真的跟刑警无缘了。

　　正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这个小徒弟。

　　却听周楚闷声问道：“冯姐，死者的头发是您剪的还是捡到的时候就这个样子？”

　　“头发？我没动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冯姐也是惊讶于这个小丫头的大心脏，本以为周楚吐成这个样子，那头颅看了也是白看，未曾想她竟然还注意到了头发这种细节。

　　“刚才我仔细看过，头发剪的非常不规则，死者生前很有可能是长发，而凶手在作案后剪下了头发，有可能是死者头发粘上了什么能暴露凶手信息的东西，也很有可能是被凶手留作纪念了，这种情况在以往的凶杀案中出现过。”

　　“以往的凶杀案？”

　　“额……别着急，过几年就会有的。”周楚突然反映过来，这是1985啊，现在哪有这种案例。

　　“让大家留意一下吧，这可能是个线索。”周楚擦了擦嘴角，赶忙给这句话加上了不确定性。

　　程冬野沉吟着掂出半截香烟，准备点上，突然看到冯静那要刀了自己的眼神，又默默的塞了回去。“嗯，下一步排查中，会安排大家留意这个细节。”

　　程冬野正在思考着头发这个新发现的线索。吴振宇带着张晶晶“当、当、当”地敲响了技术科的铁门。

　　“程队，有新情况！”

　　吴振宇向程冬野详细叙述了姚爱倩失踪的前后经过，以及从张晶晶口中得知的诸多细节。

　　“你陪张晶晶等一下姚爱倩家属吧，到时候一起去辨认一下衣物和头颅吧。”程冬野思考片刻出声安排到，“我和小周去姚爱倩宿舍看看。”

　　“另外，注意安抚家属情绪！”

　　“是！”吴振宇做事本就细心，程冬野自然放心的将大本营交给了他。

　　……

　　二五四医院宿舍是筒子楼，每个人进出都逃不过宿舍管理员的火眼金睛。

　　陆大勇刚一到宿舍就跟宿管说明了情况。

　　看到带着大盖帽，穿着雪白制服的陆大勇，带着红袖标的宿管大妈也迅速升起了革命警惕精神，忙不迭地陪同陆大勇封锁了姚爱倩的宿舍。

　　不多时，程冬野和周楚便骑着三轮摩托来到二五四医院宿舍，这辆老摩托今天倒是很给面子，没有闹情绪。

　　只是这摩托车停在二五四医院楼下，“突突突”的马达声，立刻引得所有人侧目，想来关于姚爱倩失踪的事，马上就会有流言蜚语传播开来。

　　姚爱倩被子叠放整齐，洗漱用品也规规矩矩的放在床下，共用书桌上摆放着小仲马的《茶花女》，书本朝向着姚爱倩的床铺。

　　周楚只瞟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书桌角落的梳妆盒上，竟然是南祥珠宝的。

　　看来姚爱倩果然家境殷实啊，一个刚刚工作不久的小护士，竟然能买得起这么多首饰。

　　“南祥珠宝……”周楚正喃喃自语。

　　“嗯，看来姚爱倩的社会关系……有些复杂啊。”程队已经打开了梳妆盒，一枚夜梦歌舞厅的名片映入眼帘。

　　名片上只有两个大字。

　　“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