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绪景

4、第 4 章

　　胡秋水现在既在天池，又不在天池。

　　胡秋水刚传送过来，来到了天池的缩小版里。她没忍住，把池子里的莲藕又摘了几个才上岸。

　　虽然天池没变，但是周围的环境变了。

　　四四方方的围墙如同笼子，胡秋水抬起头，只能看见被圈起的天空，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

　　依然是在这，只是没有那满池莲花，以及池水，只有一个刚刚挖好的底。跟着一个人的视角，从底下刚画好的传送阵，转到上方的人，“快来试试!有了它你就可以出去玩玩了。”

　　胡秋水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记忆。她在现代是个孤儿，被人从一场森林火灾里救出，没人知道她来自哪里，连胡秋水自己也不知道，除了名字她什么也不记得。

　　当时最奇怪的是，在那么大一场火里，她毫发无伤。

　　由于胡以宁直接住在胡秋水的识海里，她甚至比胡秋水感受更加清楚，那人身上穿的衣服，可是只有被供奉的神女才能穿的。她下意识问：“你来过这里？”

　　事情一连贯地串起来，胡以宁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不可置信地自喃：“不会吧……”
　　不能是她想的那样吧。

　　胡秋水不理解她的话，“怎么了吗？”

　　“不、不行！”如果没看见胡秋水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胡以宁是绝对无法联想到魔族身上，为了验证她的想法，她说：“继续往前走吧。”如果真是她所想的那般，后面应该有更多线索。
　　不能轻易下定论。

　　胡秋水望着前后两门墙，选不出来方向，决定先走离得最近的一扇门。推开门，前方又是一扇门。

　　后面不会又还是吧。

　　胡秋水踏进门来，第一眼注意到墙上的壁画，胡以宁在识海内向她解释内容。

　　“你应该还没了解过魔族吧。”

　　应该和小说里写的差不多？
　　胡秋水点头，“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每幅壁画上都只有一个人，穿着相同的衣裳，中途曾加入了一只鸟，却又在后面消失了。

　　“墙上所画，乃是神女。”胡以宁深吸一口气，“每当魔族出世，神女便会降临，拯救世间。”若当时在初日森林里，杀她之人为魔族，那护身法器没有启动，也能找到原因了。

　　“诶？怎么个救法？”

　　胡以宁一滞，“……牺牲自我，封印魔族。”

　　这个胡秋水倒是没想到，“神女有很多个？我还以为她是一个神呢。”

　　“不知道，或许有很多个，或许只有一个。她也只是个人，冠上了神的称号。”充其量算一个善良而又强大的人。

　　胡秋水皱着眉头，看着墙壁上一幅幅画，若只是一个人，那岂不是轮回着一直牺牲自己？她不愿再看下去，推开下一扇门走了进去。

　　……

　　宋晓和林寒似穿过白雾，来到鸿蒙天池。胡不归带着其它弟子，驻守在附近。

　　林寒似立马发现胡秋水所留下的求救信息——SOS。

　　满池莲花枯萎腐败，池里的水空了，只剩下底下的一层泥。

　　宋晓眯着眼，盯着池底那一层烂泥，若有所思。林寒似还在想着胡秋水留下的求救信息，宋晓已拔出剑，而后轻轻一挥。

　　枯萎的莲花尽数毁去，黑泥蠕动着，形成一个有规律的图案。

　　宋晓解释道：“是传送阵。”

　　胡秋水与胡以宁大概便是进了这一处。

　　剑入鞘，宋晓脚尖轻点，跃到泥上，林寒似紧随其后。他跟着宋晓的动作，向底下注入灵气。

　　传送阵的开启猝不及防，林寒似落入冰冷的池水里，憋着气，眼看着宋晓迅速上了岸，他摸不清现状，只能先跟着宋晓。

　　进了门，墙上的画吸引到他的目光。他仔细看着墙上的画像。
　　宋晓灵力凝于指尖，手指慢慢划过墙上的壁画，在那幅多了鸟的画前停顿一会，直接转去推开下一扇门。

　　只能看见一抹白光，后面什么都看不见，说实在林寒似不太想进去，但宋晓进去了，他也只好跟着，何况他还要找胡秋水呢。

　　虽然已经知道可能有惊喜，但林寒似着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林寒似与宋晓并立，看着角落里鬼鬼祟祟跟着流浪汉的胡以宁，林寒似一拍脑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高中学校的附近。

　　但是怎么会回到现代？“这，怎么回事?”

　　宋晓饶有兴致地看着周遭，“幻境。”

　　林寒似跟着师姐走到胡以宁身后，宋晓点了下她的肩膀，却给她吓了一大跳。

　　胡以宁紧绷的精神在看见宋晓时终于松懈下来，这个十二岁的少女没忍住，抱着宋晓嚎啕大哭，“师姐！！！呜呜，我、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她真的要碎掉了。

　　宋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发生什么了，慢慢讲。”

　　林寒似朝胡以宁尾随的流浪汉看去，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直到看见了路灯下并行的少男少女，他一下子想起来某件事。

　　“师弟。”
　　“林师兄。”

　　两道声音同时想起，林寒似避开两人盯着他的视线，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不要在意。”

　　胡秋水已经换下了工作服，走在路上，她发觉了什么，转身准备往小巷子里走去。

　　“胡秋水，喂，等等我！”背后传来的声音促使胡秋水停下了脚步，她站在路灯下，等着某个人跟上来。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去呀。”林寒似小跑着，跟上胡秋水。

　　胡秋水一愣，“晚吗？”店长已经让她提前下班了，不然回不了宿舍。

　　“也不是这个意思啦，只是晚上有时候还蛮危险的。”林寒似笑着说，“刚好顺路回家，跟你一起走。”
　　胡秋水侧头看向他，指着刚才走过的路，“你家不是在那个方向吗？”

　　林寒似：“……不重要，哈，哈哈。我想念学校了过来溜溜。”

　　胡以宁：“咦。”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林寒似捂住脸，耳根有些发烫。其实他当时是刻意在那边等胡秋水，正好看见有人尾随她，就送她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