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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长岭街(3) ...

  •   许镇白感觉这个桥并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过天桥,天上的桥?或许,这个桥不在地上,而在天上?

      怀遂之放下红烛,他继续研究着柜子,他不信偌大的柜子里只有一点点简单的线索。

      果然,第三个柜子底下的木板较薄,“哐当”一声,很容易就拆开了,里面还露出了红色的什么东西。

      他把这东西拿出来展开,发现是一件红色的衣服。
      宽大的袖子和长衫风格的版型,更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许镇白:“是件女人的衣服。”
      那应该是这件衣服的主人要进行“过天桥” 的仪式了。

      怀遂之看向四周,所有柜子里的东西都已经被发现了,其他的线索又隐藏在哪里?

      简陋甚至破败的墙壁,充满了红色颜料和黄色的符纸。
      一张符纸可以作为墙壁装饰效果,可一片符纸就能另藏玄机了。

      许镇白注意到怀遂之看向符纸的眼神,问:“你怀疑这符纸里有线索?”

      怀遂之:“是。”
      他果断的撕下了墙上的一页符纸,许镇白见状也举着红烛来帮忙。

      “你看!这里好像有一扇门!”
      撕掉几张符纸之后,几个“禁止入内”的红字引入眼帘,他惊喜的发现这里面居然还暗藏玄机,墙壁之中,居然还藏着一扇门!

      这里面还有其他的线索!

      门面比较窄小,刻意选用古老破败的木板进行布置,要弯着腰才能进去。
      这之间还露出了一条长缝。

      许镇白透过门缝看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禁止入内?
      可怀遂之偏要进去,他估算了下门把手的位置,果断一柠,这扇门立刻就开了。

      灰尘扑面而来,里面没有灯光,许镇白举着红烛先进去了。

      “我靠!”才进去他就发出一声惊叹,然后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怀遂之眼疾手快的扶着他的腰身,这才稳住了他的身形。

      “恩?”怀遂之问。
      许镇白转身说:“你看,前面有一个棕色的人偶,就立在角落那里。”

      怀遂之:“进去看看。”
      许镇白犹豫着:“要不,咱俩换个位置,你在前面?”

      他其实有点怕人偶来着,就是单纯的感觉这种东西阴森森的。
      特别是人偶的眼神,对视的时候会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怀遂之轻笑一声,路径狭窄,他几乎是贴着许镇白才换到了前面。
      “怕什么,红烛给我,有鬼我替你挡着。”

      许镇白把红烛递给了怀遂之,怀遂之借着烛光上前查看着棕色人偶。

      人偶在角落里,长发散在腰部的位置,遮住了大半张脸,脚下还有一个凳子,最怪异的是这个人偶奇特的造型,他的脖子伸得很长,比正常人要长十厘米左右。

      总之,看得出做工很粗糙。

      许镇白发出感叹:“长颈鹿呐这是。”
      怀遂之:“你以为开动物园呢。”
      许镇白:“……”

      怀遂之注意到人偶手里还拿着东西,他拿过来一看,居然是个挂钩,包装还没拆。

      包装上写着说明:承重10斤,强力挂钩。
      一般的挂钩也就承重5、6斤吧,这个确实算强力了。

      许镇白:“握在人偶手里的道具,这个挂钩肯定是关键线索。”
      只是挂钩一般就用来挂衣服毛巾吧,这个还能干什么?

      怀遂之将挂钩揣进口袋,然后手心传来一阵烫感,他低头一看,红烛已经点燃了三分之二,时间不多了。
      “我再翻一下人偶的身体,你看看其他的柜子里有什么东西没有。”

      两人分工明确,许镇白:“好。”

      一阵翻箱倒柜之后,许镇白果然发现了线索,他叫着怀遂之:“你看,我找到一双鞋!”

      怀遂之没在人偶身上发现线索,他的视线转移到许镇白所说的那双鞋上。

      这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鞋码很小,刚好能一手握住,像是小孩子穿的。
      但是能穿小鞋的,不仅只有小孩。

      况且人偶的尺寸不小,并不是小孩的模样。

      这绣花鞋更像是一种隐喻,比如旧世纪被封建糟粕文化残害的裹小脚的女人。

      怀遂之看向人偶的脚,果然,人偶的脚很小,穿这双鞋正合适。
      符合上个世纪对三寸金莲的审美追求。

      许镇白捣鼓着鞋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东西:“这鞋子里还有张纸条!”
      又多了一条线索。

      怀遂之:“打开看看。”
      许镇白打开纸条,说:“上面写着人偶9斤。”

      那就对了,人偶在挂钩的承重之内,再联系到人偶伸长的脖子和脚下的凳子,他感觉这个游戏的主线已经够明显了。
      “你把鞋给我。”

      许镇白把鞋递过去,一脸疑惑:“你要穿?”
      怀遂之:“我给你穿。”

      许镇白:“……”
      好吧好吧,他每次都被怼得哑口无言。

      怀遂之给人偶穿上鞋子,然后说:“走吧,我们出去,完成这关的最后一个环节,过天桥的仪式。”

      许镇白见怀遂之给人偶穿上鞋,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好。”

      所谓过桥,并不是要在真正的桥上进行,桥是一种联通生死的渠道,而过桥,就是跨越这种生死。

      两人走出来后,许镇白去柜子底下拿出红色长袍,递给怀遂之:“还是你来给她穿衣服吧。”
      他总感觉看着这人偶瘆得慌。

      怀遂之将人偶推到许镇白身上,说:“扶住。”

      他正准备将衣服给人偶从上往下的套进去,不料许镇白像接烫手山芋一样,直接又把人偶推了回来。

      怀遂之:“手抖,你帕金森?”
      许镇白:“你别把人偶正面推向我啊,这脸谁看了不害怕啊!”

      怀遂之只好把人偶正面朝向自己,对许镇白说:“稳住,我衣服套上去了你再松手。”

      人偶套上红色长袍,许镇白感觉这东西仿佛要活过来了,尤其是脸部,总感觉莫名其妙比之前清晰了一些,眼神仿佛更加幽怨。

      他赶紧又把人偶的头发都铺在脸上,好遮住人偶的脸。
      “这种东西还是不要看脸比较好。”

      怀遂之:“信不信今晚这个人偶进你的梦里?”
      许镇白咬牙切齿:“滚。”

      剩下的红烛不多了,怀遂之手里拿着强力挂钩,得想个办法把人偶吊起来。

      他踩上最中间的柜子,举着红烛靠近天花板的位置,他人本来就高,在烛光中果然看到了天花板上一片区域上写着文字说明:挂钩粘贴处。

      他对着许镇白说:“你去拿绳子,套在人偶的脖子上。”

      许镇白:“好。”
      他也明白了怀遂之的想法,幸好他刚把人偶的脸遮住了。

      怀遂之将口袋里的挂钩拿出来贴在天花板上,许镇白闭着眼,将绳子套在人偶的脖子上,然后在人偶后颈处打了个死结。

      他不敢睁眼,问着怀遂之:“你看绳子套牢了没有?”

      怀遂之正经的说:“没有,你重新套一遍。”

      许镇白疑惑的睁开眼:“不对啊,我明明感觉已经套牢了。”
      果然,他视线之中,绳子确实套牢在人偶上。
      “……”

      怀遂之:“恩,套牢了,把人偶递给我。”
      许镇白眼神里都是埋怨:“逗我好玩是吧?”

      怀遂之:“赶紧递给我,不然红烛要灭了。”
      许镇白“哼”了一声,然后才把人偶不服的递给怀遂之。

      怀遂之将绳子的一端套在天花板处的挂钩上,然后他松了手,人偶瞬间往下掉了一截,支撑力全都在挂钩上。

      他从柜子上下来,看着吊在空中的人偶,光线昏幽,红色的长袍颜色越发显得鲜明,披散的长发中,露出若隐若现的脸。
      不知道有没有怨恨。

      上天桥,路慌慌,有绳索,好过桥,先烧钱,后过桥,拿红烛,照亮桥。

      对于旧世纪的女人来说,过了桥,就是乐园。

      与此同时,对讲机里传来声音:“恭喜两位,成功通过我们的‘躲柜子’游戏!成为我们店里解锁此关的第一个团队,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将大门开锁,现在你们可以出来了哟。”

      怀遂之:“走吧。”
      许镇白点头:“好。”

      在出门前,许镇白往后看了一眼,人偶吊在空中,所有的不甘不愿都被昏暗的灯光淹没,人偶是假的,可曾经却是真的。

      工作人员微笑迎接出来的两人,然后解说着这个游戏的故事背景。

      许镇白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吃着桌上盘子里的零食,内心却极度复杂。

      在上世纪封建文化占领主导地位的乡村,女人地位低下,生前的日子受到多种身体迫害和精神残害,做女孩尚且有一些自由,可长大了结婚后,一生都苦不堪言。

      民间流行着一种传说,上|吊即可去往花园。

      这种荒诞而又真实的民俗也呈现在电影《出嫁女》中,被压怕的女性曾经裹着一层深蓝色的麻布深刻的淹没在河水之中,如今揭开这层麻布,仍然胆战心惊。

      许镇白不是女人,但他的妈妈是女人。
      他虽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至少能够理解这种处境。

      工作人员讲解完这个游戏的故事背景后,两人心情都很复杂,即使这个游戏难度不大,但实际上去往‘花园’的,曾经并不是人偶。

      怀遂之:“设置这个游戏背景的人很用心,你们是原创的剧本还是买的?”

      工作人员:“我们店里有个小姐姐很擅长鬼屋游戏的布置,这个游戏剧本是她原创的。”

      怀遂之:“可以见一下她吗?我想打赏一万。”

      工作人员听完立马眼睛都亮了,兴奋的说:“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叫她出来,您稍等。”

      许镇白在一旁看呆了,这世间有时候人与人的差距,比人和草履虫的差距还大。

      老天爷为什么对他这么残忍,这世界多他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嗷嗷嗷嗷嗷!

      但是说起来,怀遂之也曾这样财大气粗的赏了他两万,直接让他度过了暂时的财务危机。

      “你……”
      怀遂之听到许镇白欲言又止的话发出疑问:“恩?”

      许镇白:“你真是个好人。”
      怀遂之:“你也是,像个好人。”

      许镇白暗自琢磨,这话听着好像不太对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长岭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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