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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姐妹(八) ...

  •   于晓歌还没有走,应当只是想要和姐姐最后多待上一会,鬼魂也知道这是人间最后一面,贪心地要在安全时限内拖至最后一秒。

      ——就像她经常周日极限踩点去学校那样。

      “姐姐。”于晓歌在和她和于苓的家里转来转去,像一条甩不脱的小尾巴。

      明明过了夜间十二点,时针都要缓缓指向一点,于家姐妹的屋子里却跟大白天一样热闹。

      于晓歌追着于苓问:“还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忙做的吗?”

      整理床品,收纳衣柜储物柜,打扫厨房,清点冰箱里需要尽快消耗和还能放上一阵的速食冻品,把家里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日用都分类……这些事以前基本都是于苓来做,于苓几乎不让于晓歌碰家务,她总觉得妹妹难得不用学习的时间该多用在娱乐,这种琐碎打理的事她来就行。

      可今晚于晓歌抓着她,催着她,央着她把它们几乎全做过了。

      “就让我来做吧。”于晓歌说,“你替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这好像只是一句顺口而出的撒娇,于苓转头对上妹妹只有黑眼仁的眼睛,忽然又觉得,于晓歌可能也在说一些别的事情。

      但少女的鬼魂不就着这个话题展开更多,只用青白的面庞朝她一笑。

      笑容依稀能看出生前的活泼狡黠。

      于晓歌做家务的心很热切,但技能方面实在生疏,有时也会出点纰漏。

      比如在往碗柜里放碗时,因为错估了把一摞碗盘堆叠在一块的重量,手腕一坠,险些把一摞东西都滑下去打翻了,电光石火的一刹,她发挥出了自己这具灵魂凝出的身体的超高机动性,一侧肩膀跟脖子折下来,一条手肘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过去,强行扭着自己,好悬把碗盘全部抱住了。

      听到动静紧急赶到厨房的于苓就看见了这一幕,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

      比较担忧的妹妹还拧着自己问:“姐,你还好吗?这一幕你不太能看的话,你先出去,等我把盘子和碗都放好再把我自己拧过来,你再进来。”

      于苓不愧是个在有间灯铺里跟林老板夸下海口,说她什么都敢看的姐姐。

      她默然无话地走上来,先把碗盘从像个行为艺术人形架的妹妹身上拿开了,帮着收拾整理好了橱柜,她再才出去,听见厨房里一阵关节咔咔哒哒,随后换一个又恢复大体正常的妹妹出来。

      于晓歌笑嘻嘻地伸出有点发僵的胳膊要抱,于苓全然无视妹妹的所有非人之处,像她还是一个普通十五岁小女孩那样,也伸出自己的手臂,认真而用力地抱了抱她。

      最终于晓歌在家里呆了近十二个小时。

      她做了很多很多的家务,和一宿没睡的姐姐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还让姐姐承诺后面的日子里一定要好好吃饭,她不在家的时候一定不能糊弄对付,千万不能想着反正她不在,对方自己一个便可以随便打发。

      “我今天可是查过冰箱了的。”于晓歌竖起细白的手指,她的手在没了血色后仿佛某种天然玉石,她将这根手指头在于苓的眼前来回晃荡,“姐,你以前还经常教育我,说冰箱里的食物要保持新鲜,冻品也要及时吃,千万别吃剩了太久的饭菜和冻太久的东西,不仅不新鲜,还容易让人生病——可咱们冰箱里好多东西都已经过期啦!”

      于苓之前离开了这间出租房十天,回来之后也没有心思收拾整理。

      实际上,如果不是今晚于晓歌的鬼魂回家,她连她们的冰箱里还有什么都不知道。

      于苓已经太久没有打开过它了。

      “……好。”于苓擦擦眼睛,她说,“是姐姐错了,姐姐会把冰箱里的东西重新注意起来的。”

      “这还差不多。”于晓歌好像很满意地一点头,又马上说,“——哎,姐,你别哭啊。”

      晃在眼前的手指贴到了脸上,于晓歌赶紧给于苓擦眼泪。

      “以前都是你给我擦眼泪。”于晓歌边擦边说,“今天咱们真的反过来了,姐原来你也能这么爱哭。”

      “是啊。”于苓一向是个心气还算高的人,也很在意自己在人前的形象,她从还是少女起,就不习惯在别人眼前掉眼泪,自己一个人待着时也尽量不哭。

      但今天她放任了自己的眼泪。

      “可能因为我一出生就准备好要做你的姐姐了。”于苓说,“姐姐要坚强一点,所以你从小到大都没太见过我哭。”

      于晓歌想要逗姐姐开心,她眨着眼睛故意问:“那姐姐今天是要做我的妹妹吗?”

      于苓心想:我是怕我从今往后再也做不了你的姐姐。

      但于苓不想让这一夜的气氛太沉重,她顺着于晓歌的话道:“好啊。”

      于晓歌就像把这句话真听了进去,她微微偏过头,露出一点认真思考的神情,半晌后说:“说不定真的可以哦,姐,你要不要现在开始提前适应一下,先试着叫我一声‘姐姐’看看?”

      这就略有一点得寸进尺,仿佛挑战“姐姐的威信”。

      于晓歌都已经是游魂,还能被于苓弹一个无情的脑瓜崩。

      “没大没小。”于苓说。

      于晓歌捂住额头:“明明你自己都说了‘好啊’。”

      自觉无辜的鬼妹妹替自己叫屈,而她“无情”的人姐姐已经起身,听到了阳台那头的洗衣机烘干结束,要去打开舱门晾衣服了。

      于晓歌叫屈到一半,眼前“被告”走了,她唯一的裁判长也走了,立即原地弹起来,赶紧又尾巴似的追上去帮忙。

      天光微露的时候,这间小屋被彻彻底底地收拾完了,它从于苓前段时日无心打理的荒废模样恢复至往日温馨,看起来就整洁又舒适。

      于晓歌其实不会感到累,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精神疲惫这一说,但她猜测于苓一夜没睡会累,于是她主动说想要到床上去躺一躺,还强行挤到了于苓的房间,先一个纵身躺上了姐姐的床,再拍着旁边的空白床面催于苓也躺上来。

      于晓歌看起来仍像湿着的发丝在床单上铺开,于苓撩开一把妹妹的头发,在空位上躺下来。

      “好像还有一点时间。”于晓歌说,“姐,你困吗?”

      于苓不问于晓歌说的是什么时间,她眼皮在刚挨上枕头时有要打架的趋势,可那也只是短短一瞬,当她听见妹妹又在和她说话,她的大脑便像自动往全身神经都发送激活指令,让她一下又醒了神。

      于苓说:“不困。”

      于晓歌马上翻了一个身:“那我们来看电影吧!”

      还是上上个月,于苓带着于晓歌去买那条裙子的那天,她们在商场路过电影院,于晓歌发现近期热映的电影是她很感兴趣的题材,可再一看场次时间,看了电影就没办法逛街,学校的半日假让人只能在新衣服和看电影中二选一,于晓歌在影院门口纠结了五分钟,最终“忍痛”舍弃了电影,选择还是继续逛衣服。

      “毕竟买衣服才是我们今天原本定好的事。”于晓歌当时很讲计划地道,“看电影属于突发二级选项,不能排在本来定好的第一选项之前。”

      于苓便安慰妹妹:“没事,电影下次再来看,或者等网络版上了,周末我们直接在家看。”

      于晓歌当时听的眼睛一亮,立马道:“在家里看网络版,还能点奶茶和夜宵!”

      于苓当然也同意了那个点奶茶和夜宵的提议。

      她把它记到了今天。

      因此,于晓歌的鬼魂才刚在身旁说完要看电影,于苓的手已经条件反射伸向了一旁床头柜,她摸过手机,打开了外卖应用……然后她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于晓歌似乎已经吃不了那些过去很讨对方欢心的外卖了。

      察觉到姐姐的动作,于晓歌眼尖,也看见了亮起的手机屏幕是停在了哪个界面,她马上浑不在意地一挥手,反过来主动宽慰于苓:“哎呀,有电影看就很好了,还需要点什么啊?而且姐你看看现在的时间——凌晨五点半!全市就找不出一家这个点开门营业的奶茶店。”

      外卖的话题被妹妹玩笑着跳过,还好那部电影真的已经上了网络版,这一项约定不会落空。

      拿着于苓大学读书时用的笔记本电脑,姐妹俩歪斜着一块靠在床头,再拿一张于晓歌的床上学习小桌,摆在床上架着电脑,她们看完了那部接近四个小时的电影。

      电影的时长略有一些长,长到外面从天光微露变成天光大亮。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于苓有些敏感,她从床上起身,去窗边将遮光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住了。

      等她从窗前一转身,光线重归于昏暗的房间里,于晓歌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忍不住地笑。

      “姐姐。”于晓歌说,“我又不是吸血鬼。”

      于苓说:“但这三个字,你至少沾了一个字。”

      有些话,于苓从再次见到妹妹起一直避讳不谈,可现在她开始敢谈了。

      也已经没有什么好避讳,她们是做鬼都能重新躺上一张床的亲姐妹。

      十五岁的女鬼在姐姐的床上笑到把自己埋进了枕头,她肢体蜷曲,在看电影的中途还埋进了被子里,然后将纯色棉被缓缓拱出一个鼓包,自鼓包中露出自己一张一眼非人的脸庞。

      “姐。”于晓歌不仅把自己拱起来,还主动叫于苓来看,“你快看我,像不像咱们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片?”

      于晓歌提的是两人小时候看过的另一部恐怖电影,一部驰名亚洲的惊悚名作,它的名头报出来,至今是一些人的“童年阴影”及“成年阴影”。

      于晓歌模仿了里面的经典一幕,说完话后,还冲姐姐学了一声惟妙惟肖的猫叫。(1*)

      于苓无话可说地把这做鬼也淘的妹妹看了几秒,隔着被子把这个鼓包摁了下去。

      “挺像的。”她说。

      那一幕情景是少有的让小时候的于苓也害怕的,她和于晓歌怕到了一起,于是那个暑假的后半段,姐妹俩也都凑一块睡觉,就没有在同一张床上分开过。

      假如于晓歌还活着,是绝不敢主动提起这部电影,更不敢主动回忆这一幕还模仿的。

      “以后你再想到这一幕肯定都不会害怕了。”于晓歌被姐姐摁得贴回床面,她挪动四肢,将自己从被子的另一侧边缘又拱了出来,翻身回到床头靠坐着的于苓身边。

      于苓说:“因为你今天给我‘以毒攻毒’?”

      “不对。”于晓歌一本正经地摇头,笑嘻嘻将自己长发微蜷的脑袋靠到姐姐肩膀,“是因为你以后再想到床上鼓包里会冒出一个鬼,都要猜里面会不会是我。”

      如果打开床上无故拱起的鼓包,里面露出的是回家的妹妹,又有什么好怕呢?

      电影终于结束的时候,于晓歌再度从于苓的肩膀上起来,她伸了长长一个懒腰,又给被她靠了半天的姐姐揉了揉肩膀。

      于苓眼皮半垂,一整日加一通宵的精力消耗不容小觑,即便是人的精神再振奋,身体也已经开始发出警告信号。

      “我去卫生间洗把脸。”于苓起身说。

      于晓歌便像一只守候人类进浴室的猫一样,她在于苓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时就站在门边。

      “姐姐。”

      于晓歌在于苓关掉水龙头的时候叫她。

      妹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笑音,好像跟姐姐普通打招呼一般寻常。

      于苓正要伸手去拉毛巾擦掉脸上的水,一瞬之间,她像是透过这声日常招呼有所感应,动作停住不动了。

      于晓歌在她身后说:“我今天想要早一点去学校。”

      于苓没有动。

      于晓歌接着说:“我可能过一会儿就要出门,你要是太累了,就只洗洗脸擦个脖子,先别洗澡了,怕你晕倒,然后你快去好好睡一觉吧,别的事等睡完起来再说。”

      于苓撑住面前的洗漱台,她先深深呼吸,再才转身面朝于晓歌。

      于晓歌看着她,就像在一直等她转身似的,见于苓回头,给了她一个笑。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于晓歌俏皮地说,“我可以自己去,不用姐姐送。”

      在于苓不知道的地方,于晓歌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她先是轻飘飘到好像一片等风的风筝,然后又像一个用肥皂水吹出来的泡泡,只要有人再轻轻对着她多吹一口气,她就能飞起来,飞到很高很亮的地方去。

      今天真的恰好又是一个周日,昨天恰好是周六。

      她过完了她本来该拥有的那个放假的晚上,再也没有遗憾了。

      于苓从卫生间一路跟着于晓歌到客厅,昨夜于晓歌是她的尾巴,今日角色对调,她来当妹妹的尾巴。

      于晓歌仿佛只是又要去上学,她已经走到了门口,知道于苓还在后面看,她前去推门的手微微抬起两回,又总在手指真正摸到门把之前,小臂就不由自主地垂下。

      “……都说了不用送啦。”面朝着门的少女鬼魂说,“姐,你去忙一点你自己的事嘛,你现在这样盯着我看,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是怪舍不得。

      人间的亲人多看一眼,必须得走的魂魄就走得慢一点。

      于晓歌说:“我总要一个人去上学的。”

      我总要一个人走,接下来的路是姐姐没有办法再陪。

      于晓歌:“快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你送到这里也已经可以啦。”

      人间姐妹一场,我很开心。

      这辈子有你这样的姐姐才是我的幸运。

      于苓好似被于晓歌说动,她嘴唇张张合合,前几次却跟于晓歌反复抬起又垂下的手一样,都没发出字音,也像是人一刹那想要说的话太多,真正心情纷杂涌到了嘴边,结果张口的时候反而不知所言。

      好在,于苓这时终于吐露出了音节,她说:“……好。”

      这应当就是最后一次说话了,于苓看着于晓歌的背影:“那姐姐去做自己的事,你出门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于晓歌说:“嗯!”

      于苓转身又走进了卫生间。

      好像刚刚的脸没洗干净似的,她重新打开面盆池的水龙头,将水量调到了最大。

      可“哗哗”流水声里,她又竖着耳朵。

      客厅的大门终于被打开,没多久,又轻轻传来一声门关合的声响。

      于晓歌很轻盈地走了,走时都不会用力地去关门。

      于苓先是捂住脸,接着她抓住面盆的陶瓷边缘,又顺着与面盆一体的洗漱柜蹲下去,最后在柜子跟前泪流满面。

      *

      络兰金街47号,有间灯铺。

      林照归正在二楼私人房间里小憩,他没有躺床,而是躺在一张临窗的躺椅上,窗帘掀开了遮光帘,隔着一层纱帘晒一点被稀释过的太阳。

      符符忽然拿小爪子推开他房门,踩过地板,从椅下铺着的地毯跳到了躺椅上的人身上。

      林照归闭着眼睛接住狐狸,刚揉了一把符符后背上的绒毛。

      符符说:“于晓歌刚刚熄灯了。”

      林照归睁开眼,将身上的小狐狸顺手放到了肩上。

      他起身下楼,去往存灯的地下室里间。

      那盏小兔子灯昨天澄明一夜,而当林照归这时进入里间来查看,它的的确确是熄灭了。

      小兔子灯的主灯芯静悄悄地沉寂着,只余两旁的护卫烛还有余烛未燃完,两簇继续散发出光和热的火苗静静环绕着主芯,像忠诚守护到最后一刻的骑士,还试图分匀给沉睡的主芯一点亮度与余热。

      林照归静静看了这盏灯片刻。

      于晓歌的灯,不一定是他开灯铺以来在存灯室里燃烧最久的灯,但一定是熄灯时最安静轻柔的之一。

      林老板取走兔子灯前和主灯芯一块燃完的供香,再熄灭护卫烛,然后将这盏灯以温和轻巧地动作挂上了灯墙,并按着灯铺惯有的规矩,在灯盏下贴上写有灯主姓名的标签。

      做完这一切,林照归对于晓歌的小兔子灯说:“晚安。”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有一个名字的寓意是“黎明破晓之歌”的女孩已经走完人间最后一段,她的夜晚提前降临,所以晚安。

      晚安,于晓歌。

      离开存灯室,林照归肩上再次驮着符符往楼上走时,小狐狸在他肩头甩了一甩蓬松柔软的大尾巴,将些许长毛扫进林照归的衣服领口,带起一阵微痒。

      “可能是我的狐火昨晚监护这小女孩的时间有些长。”符符说,“在她熄灯之前,其实我还听见她许愿了。”

      这是符符独有的能力。

      假如符符的狐火在谁的灵魂本源旁停留太久,哪怕那只是它能接触到一点本源魂魄残片,只要符符也愿意,它便能聆听对方主魂魄最强烈的那个心愿。

      于晓歌并非是冲着符符许愿,只是她的愿望恰好被关注着她的符符所听。

      林照归一般不打听顾客的隐私,他认为灵魂也应当有想要藏匿的事情,只要那并不妨碍他办理业务,不是替人排忧除祟解念所必需的一环,他就不会去故意打探。

      可他不说话,符符马上又拿大尾巴扫他一下。

      这回不是些许长毛进他领口,是符符整个尾巴几乎直接扫人脖子。

      林照归只是情绪淡,又不是感官麻木到如同木头人,他在楼梯上不得不略偏过头,又无法真正将小狐狸的大尾巴避开,符符的行为也不至于说让人动怒心烦,要把对方从肩膀上赶下去。

      林照归只好叹了口气。

      “你很想要说的话,就可以说。”

      “没劲。”符符的“诡计”得逞,竟然还反过来嫌弃了下林照归的反应太平淡,它停下自己尾巴上的搔扰,拿爪垫拍林照归的肩,“你什么时候能主动一点,多对这世界上的事情多一些好奇心?”

      “我有好奇心。”林照归为自己辨明,他说,“我只是对于别人的隐私不太有好奇心。”

      符符哼哼道:“你是不是在挤兑我?”

      林照归:“我没有。”

      符符从人类的左肩跳到右肩,尾巴在人整个后脖子上都扫了一下,然后它两只小爪子扒住林照归,赶在林老板对它宣布停战后又搞偷袭的行为有任何意见前,它赶紧转移话题,倒豆子似的倒出了它听见的那个心愿。

      “于晓歌最后的心愿是,姐姐不要太伤心。”小狐狸的声音平缓下来,细声细气地做着复述。

      “她说她虽然先走一步,但她的姐姐可以慢一点,她的姐姐一定要继续好好生活,还要在这个她没能停留很久的世界上呆得很长很长,这样她才放心。”

      这是一些符符无法直接在于苓面前张嘴说人话,但林照归听完后可以转达的话。

      符符继续道:“于晓歌还许愿,姐姐这一趟人生更长久一点,才能给她更多的时间。”

      林照归:“更多时间?”

      “对。”

      符符晃了一下脑袋,像是狐狸也在思考学习人类的感情与心。

      于晓歌的原话是:

      【姐姐,当你的妹妹很轻松也很幸福,可当姐姐需要很努力也很辛苦。】

      【我知道做姐姐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你说这辈子你从出生起就准备好了要当我的姐姐,那我们真的说好了,下一次换我来当姐姐。】

      【你一定要来得慢一点,我好多一些时间努力,多一些时间学习,我想要在“做姐姐”这件事上也当优等生,变成一个和你一样好的姐姐,再等你来做我妹妹。】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于晓歌。
    我永远会在写姐妹亲情主题时刹不住字数。
    ————
    注1:于晓歌躲在被子里又露出脸学猫叫,模仿的是大名鼎鼎的《咒怨》,俊雄从被子里出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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