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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打赌 ...

  •   这天中午,虞夕西和宋温照例在学校对面麻辣烫下馆子。

      虞夕西咬着牛肉丸看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眉眼一蹙,“啪嗒”把筷子摔到桌上,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真是服了。”

      宋温问:“怎么了?”

      虞夕西握着手机往里扣了扣,宋温手疾眼快地把手机抢过来,看到一篇校园贴,“噗嗤”笑出声。她把标题念了出来:“惊!神颜转学生宁死不从,拒绝虞夕西,‘斩男杀手‘惨遭滑铁卢”

      “嘘!”

      虞夕西看了眼四周,神色尴尬,“你小声点。”

      宋温津津有味看着帖子的内容,乐呵得不行,“谁这么有才?这写的也太夸张了吧。”

      虞夕西搅着碗中的汤汤水水,叹了口气。

      两人吃完饭回到学校,宋温反常的提出想去操场看篮球。

      “你平时体育课都不想上,怎么突然想看篮球?”虞夕西笑嘻嘻地凑到她旁边,能让她反常的原因只有一个——

      “林澄阳在吧?”

      宋温压下笑容,“嗯,他说中午让我去找他。”

      虞夕西顺路陪她往操场走去,“怎么样?上次发短信过后,你们俩聊过了吗?”

      宋温点了点头,弯着眉似在回忆,“我问他发的短信当真吗,他说当真,我们可以试试。我也想通了,就算他现在没有那么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和他相处。”

      “这就对了,珍惜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很快走到篮球场,虞夕西本想转身走回教室,只见宋温呆呆地伫立在篮球场上,粉红的耳尖从短发里冒出来,背影看得出些许挣扎与纠结。

      虞夕西连忙对着球场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喊道:“林澄阳!”

      林澄阳循声望去,自然也看到了虞夕西身旁的宋温。他低头与球员说了两句,笑着朝宋温这边走来。

      宋温的耳尖虽说越发地红,可甜蜜的笑容也是挡都挡不住。瞅着两人终于说上话,虞夕西招招手便走了。

      虞夕□□自回到教室,发现今日中午比往常热闹多了。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吵吵闹闹,她挤着过道,似乎听到了“虞夕西”三个响亮的大字。

      她狐疑,停下脚步,凑在人群外圈看热闹。

      里头围着的是周子昂和班长钱萧萧两个人,他们面对面而坐,中间隔着一张课桌,课桌上除了平常有的书本,还有一些零食和花花绿绿的钱。

      虞夕西观摩着,倒要看看这关她什么事。

      “你们怎么就不信我?我和邢哥熟,信我的准没错。还有谁要加注,快点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周子昂一只脚没规矩地踩在凳子上,使劲吆喝,忽略手里攥的黄黄绿绿的零钱,俨然一幅赌场大佬的模样。

      “说的跟真的似的...”眼镜男掏出十块钱扬在桌子上,“姑且信你一回。”

      “我赌包辣条!”胖胖的男生把卫龙摔在桌子上,豪气地像是摔去一摞厚厚的现金。

      周围响起闷闷的笑声,周子昂“啧”了一声,绷着嘴把辣条拿走,“去去去。”

      “没人押你,那到我了。”钱萧萧拍一拍课桌,神色飞扬:“虽说邢弋暂时拒绝了虞夕西,但虞夕西追人哪一次没有成功?上到高三小哥哥,下到高一小鲜肉。你们是相信周子昂,还是相信咱们有目共睹的战绩?不多说了,同意虞夕西能追到邢弋的,下注!”

      “我赌二十。”

      “我出三十!”

      “哥拿一百出来!”

      洪亮的下注声此起彼伏,虞夕西忍住冲过去把他们嘴巴缝上的冲动,牙齿都快咬碎了。

      原来他们聚众围在这边,是在讨论她追不追的到男人。

      这对她影响多不好?她一定能追到邢弋,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想到邢弋,虞夕西脸唰得一下红了,惊慌地扫了一眼他的空位。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瞬间就迎来她人生最惊悚的时刻。

      陈雨平如同一尊雕像站在后门,不知站了多久。她手中抱着作业本,脸色铁青,笔直对上虞夕西的视线。

      如果上次在楼梯间,虞夕西还可以欺骗自己她没听到,那么这次,除非陈雨平聋了。

      一种来自物种的恐惧直击灵魂,虞夕西差点挤出眼泪,声音不受控地颤了出来:“陈…陈老师。”

      陈雨平把那摞作业本“砰”得往桌上一摔,“虞夕西!来我办公室!”

      虞夕西行尸走肉般来到办公室,陈雨平自顾自地把她晾在一旁没有发话。

      她孤零零站在那,与办公室里融洽的氛围格格不入,也不敢多问。

      十分钟后,邢弋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额角挂着汗珠,看样子是刚打篮球回来。

      “陈老师你找我?”

      陈雨平看了眼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对邢弋抬了抬下巴,“去把办公室门关了。”

      趁邢弋关门的间隙,虞夕西把头低的更低了,她没有想到老古板会把邢弋给请过来。

      随着防盗门老旧的拉扯声,隔断了外面的嘈杂,办公室安静了许多。

      陈雨平转了转滑轮椅,黑框眼镜里透出一道凌厉视线,似要把虞夕西看穿,“你自己说,什么事把你叫过来?什么事又把邢弋叫过来?”

      虞夕西搓着后背的手指,两道视线一齐盯着她,一道凌厉,一道不解,她都不敢看。

      她深吸一口气,小声地说:“班上的同学因为我的事情打赌,不关邢弋的事,是我连累他。”

      陈雨平刨根问底:“打赌什么?”

      “堵…我追不追得到邢弋。”

      陈雨平斜着眼看虞夕西,少女始终一动不动低着头。

      她推了推黑框眼镜,口舌飞快打架,“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些破事儿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不学无术,成天想着早恋的学生!我要是你们班班主任,我早就请家长了!”

      虞夕西是第一次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批评,她绝不是陈雨平口中不学无术的学生,除了陈雨平所教的数学偏科,其他学科也都名列前茅。

      若是按照她的性子,此刻一定会反驳几句,但现在,她只求这场批评能快点结束。

      陈雨平不肯罢休,她的音量越来越大:“女孩子要自爱!我告诉你,外表是最没用的东西!别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去勾搭,当交际花!”

      她话锋一转:“邢弋,她要是打搅到你了就说,你可是学数学的好苗子,不能带坏了去。”

      虞夕西胸口似被压着块石头,鼻腔酸酸胀胀,眼眶涨满了潮水,两颗饱满的泪滴掉落地面。

      她抬头,固执地盯着陈雨平,“我没有。”

      陈雨平蹙起粗眉,“你还敢顶嘴了?你没有到处勾搭——”

      “老师。”邢弋涎皮赖脸地打断她,“为人师表的,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嘛。”

      “反了你了!”

      邢弋自带不容置喙的气场:“她有没有勾搭我,打搅我,是不是要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我的回答是,没有,她完全没有影响到我。”

      “一码归一码,同学们打赌,就算没有今天这件事,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所以要怪也只能怪参与打赌的学生。您说对不对?”

      陈雨平气急败坏地拍着办公桌站起来:“我是管不了了!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

      陈雨平立马把董卓电话拨通,添油加醋把事情说了一遍。

      董卓在电话那头道:“知道了知道了,陈老师,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

      班主任都发话了,陈雨平也不好再管,她撑着腰靠在办公桌边,瞪着两位“造反”的学生,气不打一处来。

      最终她沉不住气,火冒三丈地冲走出办公室,丢下这个烂摊子。

      陈雨平走后几分钟,董卓来到办公室。他了解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认为周子昂和钱萧萧用钱打赌的事情影响不好,罚两人各写一篇检讨。

      临了对虞夕西安慰一番:“我知道陈老师的性子,她嘴不把门,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只有一点,成绩万万不能掉。”

      “我相信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走吧。”

      两人走出办公室时学生正在午休,一阵阵带有桂花芬芳的凉风吹来。虞夕西停下脚步,靠在走廊边吹风。

      脸上干涸的泪痕被风吹成了两条微微发白的线条,其实她现在不想走进教室,也不想和邢弋独处。

      奈何邢弋紧紧站在身后,没有给她独处的机会。虞夕西看了眼灰蒙蒙的云朵,转身仓促和邢弋说了句“对不起”,走回教室。

      只留下邢弋在风中凌乱,堵在唇边的“没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

      下午放学,虞夕西和宋温一起走出教室。白天的气温还十分温热,到了黄昏又有些湿冷。

      这个季节,镇上的昼夜温差大,学生都备着件外套。

      虞夕西酷爱凉爽,只穿着薄薄的短袖,湿冷的风儿打在她的肌肤上,神清气爽不少。

      宋温点开一部票房很高的青春题材电影,问:“看不看这个?”

      虞夕西兴致不高,随意瞄了一眼,“下次再看吧。”

      自虞夕西从办公室出来后,整个人状态就不太对。宋温正是察觉到这点,推了原本和林澄阳的约会,她傲娇地哼了一声,“我可是很忙的,下次可就不一定有机会咯。”

      虞夕西捏了捏她这张努着嘴的傲娇脸,眉眼带笑,哄道:“我今天真的不想去…改天,改天一定去。”

      宋温宽心地叹了口气,“你终于笑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脸色有多难看。”

      “有吗?”虞夕西摸了摸脸,确实是有的吧。她卸下伪装的情绪,把办公室里的经过原原本本倾诉出来。

      宋温只知道她是因为同学打赌的事被牵连进办公室,最后被责罚的人里面也没有她。按理老师只会稍微责骂两句,却不曾想陈雨平竟然说了那样难听的话。

      宋温这只小白兔炸了毛,难得放大嗓门骂:“气死我了!这个老古板怎么论数学成绩定人品,偏心偏成这样?我看她才是到处去勾搭别人!她才是交际花……”

      宋温越说越气愤,虞夕西赶紧捂住她的嘴:“好了好了,你小声点!这可是在学校门口,你还嫌被她抓的不够多。”

      宋温蹙着眉,勉强闭上嘴巴。虞夕西淡淡勾唇:“其实说出来就舒服多了,你也不许生气了,该生气的是老古板。跟你说个开心的,你是没看到老古板在董卓那吃瘪的样子……”

      两人边走边闲聊,很快在一条岔路口分开。虞夕西家在茗桐镇唯一一所别墅区,离学校很近,十分钟就到了。

      她沿着一条翠绿的湖,走进一栋独栋小别墅,一开门,鲜香的饭菜味扑鼻而来,勾起她的食欲,“好香啊陈姨,做什么好吃的了?”

      “你最喜欢吃的藤椒鸡。”陈红是跟了虞夕西家许多年的保姆,她从厨房端出一碗排骨汤放到桌上,四菜一汤,“快去洗手来吃饭,去健身房叫叫你妈。”

      “好嘞。”

      韩亚静最近迷上了练瑜伽,家里常年不用的健身房被她捣鼓出来,一练就是一个小时,虞夕西常常自愧不如。

      她走到二楼健身房,推开门,“妈,吃饭了。”

      韩亚静穿着运动服出来,面色红润,身材依旧紧致,如少女一般。

      饭桌上,韩亚静翻着手机想起了什么:“中午我和你爸视频,你爸问你想不想去s市读书来着。”

      虞夕西夹鸡肉的手一抖,“我不去,在这边挺好的。”

      “s市那边也是个重点中学,教育环境和质量肯定比镇上要先进。你爸现在的事业重心也已经稳定在s市,一年难得回来一趟,只要你这边没问题,我们一家人就能马上搬过去定居。”

      “妈,我想在茗桐镇好好上完高中,真的不想搬来搬去的。”

      韩亚静夹了块藤椒鸡给她,“转学这么大的事,我和你爸肯定都尊重你的意见。只是我们不可能在镇上住一辈子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知道啦。”

      虞夕西的爸妈非常恩爱,韩亚静本可以留陈姨在茗桐镇照顾她,却还是选择自己留下来。

      她知道,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爸妈早可以团聚。虞夕西放下筷子,依偎在韩亚静肩上,“辛苦了,妈。”

      吃过晚饭,虞夕西在客厅玩了会游戏,接着上楼洗了个澡。

      虞夕西一直有个不吹头发的习惯,她打开窗户,坐在落地窗前,一张轻柔的毛毯裹住全身,只露半个脑袋,像只好奇的小仓鼠。

      徐徐微风夹杂细雨吹动她的湿发,她微微俯瞰,楼下渐渐亮起五光十色的灯光,路上铺满了枯黄的秋叶,彩色的光芒打在落叶上,别有一番炫酷唯美的风味。

      茗桐镇只有镇中心比较繁华,再往远些看,片片瓦房上撒着零零星星的黄点,那是她没去过的地方。

      碧落黄泉,虞夕西人在高处,只需微微俯瞰,就足以将别人看不到的风景尽收眼底。

      傍晚的夜色变幻莫测,此时已变成了深沉的黑色。

      虞夕西的头发已经干透了,几丝细雨飘进窗来,她发觉自己手脚冰凉,身体连打了三个喷嚏表示抗议,她连忙关上窗户,不再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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