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红玛瑙耳坠（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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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件事情后，日子表面上还是照常在过，但是国内逐渐开始苏俄人士接触。民国十年，五月，孙先生在广州就任非常国会推举的非常大总统，接着出师广西，消灭了桂系军阀陆荣廷的势力，准备以两广为根据地北伐······感觉在表面上事情已经从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战争还是让那些百姓的村庄与家化为废墟，他们流离失所，步天歌跟着陈裳梅去二姨家玩的时候，那些南京城里的贵妇人说白房子又来了好几个姑娘，长的倒是白白净净的，但是就是一群狐媚子！！自家男人去了都不回来了，还有说自家男人又要娶姨娘了······
步天歌问奶奶：“为什么那些姨姨嬢嬢要骂那些女孩子啊？明明她们比我大不了多少·····”
“如意是心疼她们？”陈裳梅低眸看着步天歌对她的话感到自豪。
步天歌以为奶奶生气，忸怩好久才说：“嗯·····可是奶奶这不是她们的错啊，其实她们也是被逼无奈啊····若不是无路可走，哪一个女孩都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的？只是她们不可不做，不然就会饿死或者病死······”
“那如意讨厌谁？是哪些在背后骂那些女孩的姨姨嬢嬢嘛？”
步天歌吓了一跳，提高了声线：“这更加不对！那些姨姨嬢嬢也没有错，自己的丈夫留恋在外，不回家不顾家，这和抛妻弃子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她们没有能力反抗他们，所以她们只可以痛恨那些姐姐来以此减少自己怨念······”
陈裳梅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问：“那你觉得是谁错了呢？”
步天歌低下头，不停的扣动手上死皮：“我不知道····本来想说是那些男人，可是如果没有他们花钱，那些姐姐就连生存的方式也没有了·····战争，可是若没有这些战争结果也许会更加惨，会有更多的人，家人分离，流离失所，严重的也许会国破家亡······想说时代，可是时代也没有错，如果没有侵略，没有战争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时代······所以我找不到答案·····甚至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了·····”
陈裳梅点了点头：“如意啊～奶奶和你说说我的看法：在道德方面来看那些白房子里的姊姊她们破坏他人的家庭，造成家庭的隔阂；那些姨姨嬢嬢她们的起点很高，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够不到的高度，她们可以去留学可以去读女校，可以做属于自己的革命，不一定是要除了丈夫就是围成一桌打麻将消磨时光，这不是皇帝的后宫，不是出不去的紫禁城，古代有穆桂英，妇好，李清照，今有秋瑾，萧红为何要自我囚禁？而那些男人在这国难当头的日子里还风/流/淫/荡，不是也很是可气？同为富家子弟有人可以出国留学，回来为民造福，同为那些平穷家庭的孩子也可以独挑大梁，奔走前线，舍身忘我！他们有什么资格纸醉金迷？如果没有战争那么就不会有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也不会有些孩子还还没有长大就埋入废墟之下，如果这个时代君主没有那么软弱无能，若这个时代再民主一点，若这个时代不会吃人，可是这个时代君主无能割地赔款，这个时代没有只有一群法西斯侵略弱国，没有人性！这个时代还有那些封建礼教吃了无数人的血肉，这个时代会吃人！他们都有错，可是他们都没有错。。。。。这是属于历史的发展可是外界怎么变化，所有的答案都在自己，对也好，错也罢，我的小如意啊～未来有一天你也会有属于你的答案。”
步天歌低头所思，在未来她会得到那个答案吗？在这个未知数的面前步天歌充满了迷茫。
1925年（民国十四年）3月，奉系军阀的张将军和直系将领冯将军联合推翻曹锟为总统的直系军阀政权。而南京城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落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地面渐渐湿滑，青石板缝隙间的青苔，变得更加的碧绿，墙角丛生的杂草中长出了嫩黄的小芽，它挂着晶莹的水珠，随着细雨的飘落，杂草身上的水珠又滑落下来，雨水溅起江面的水花，惊动水中鱼儿，也打湿了菩萨的石像，整南京城都藏在霏霏细雨深处。
步天歌与陈裳梅坐在车里，透过窗户一路上有不少难民缩在小巷的角落里，屋檐为他们遮挡了一丝丝雨水，快到家门时步天歌和奶奶看到自己家大门前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奶奶衣衫褴褛穿着很是单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裹这一件大棉袄，大棉袄上全是补丁，棉花从破洞里挤了出来，老人在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大门“砰砰”每一下缓慢但沉重，好像是在用生命敲打大门。
“如意你和我去看看怎么一回事。”陈裳梅探出头瞧着。
“好”步天歌拿起油纸伞下了车，绕到奶奶那边发现奶奶也拿着一把油纸伞，她们撑着伞来到老人身边。
“老姐姐啊～这是怎么啦？”陈裳梅蹲下身，将伞移到老人头上，老人注意到了陈裳梅，拽了拽陈裳梅的旗袍的下摆，嘴里咿咿呀呀也不知道说什么，那老人看她们看不懂，指了指她的耳朵和嘴巴摆了摆手，又裹在孩子身上的棉袄掀开一角，指着自己的头，嘴里又开始咿咿呀呀，跪在地上磕头。
陈裳梅赶紧扶住老人一边比划，一边说：“没事没事，老姐姐我们进去，我叫下人去给你找大夫啊！”
老人看懂了陈裳梅的意思，扑通一下又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带着哭腔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陈裳梅连忙将她扶起来。
过了一个晚上，小孩才退了烧，陈裳梅问下人怎么没有人开门，王管家颤颤缩缩地说：“夫人，老爷和少爷都出门了，家里没人敢做主······”
陈裳梅正要发火，一个小丫鬟站出来：“夫人····你不要责怪王管家，他也拿了好些白面还有自己的钱给那老奶奶······”
“那为什么她身上怎么什么也没有？”陈裳梅问道。
小丫鬟吱吱呜呜说不上来，王管家接上：“被抢走了····是奴才考虑不周······”
陈裳梅点点头：“她就一个聋哑人又是一个老妇人那些歹徒定会专盯着她，以后若遇见这样事情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步天歌看着自己的奶奶如此游刃有余解决问题，打心里佩服！她忍不住的想以后她会和奶奶一样吗？
陈裳梅留下了那位老人和她的孙女，让她们留在家里当长工。
“你今年多大了？”陈裳梅揉着小女孩的头发。
“四岁！”可是她的身高完全不像四岁小孩的身高，到倒是像三岁小孩的身高，步天歌三岁时候的衣服穿在她干瘪的身体上，空空荡荡的像一个衣架子。
“你叫什么名字啊？”步天歌柔柔笑着问她。
“二狗！”女孩自豪的回答到。
“二狗？！这名字···”秋月忍不住轻呼出口,看大家还没有注意过来，立马住嘴，低下头。忍不住心想这个家里人在没有文化怎么取一个这样····下/贱/的名字，要是个男孩也就算了，糙就糙一点，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妹妹呀！但凡取个小草，小果····也比这个名字好呀·····
小女孩一点也不自卑，回道“这是我家里人给我取得！二狗这个名字好养活！”
二狗告诉大家：自己家里闹了大/饥/荒，爷爷爸爸妈妈都死了，就留下了自己和奶奶，奶奶因为小时候发烧耳朵聋了也哑巴了。她也不知道奶奶叫什么，就是大家当时都喊她赵姨。
二狗这个女孩子活泼好动，一来二去大宅子里的人都喜欢她，明明是小小年纪她总是抢着干活。赵姨虽然听不见不能说话但是温温柔柔，把所有人都当成了自己孩子，衣服破了她来缝，闲来无事还会给小丫头们梳好看的头发。有什么忙，能帮就帮，逢年过节还会给她们做新衣服。
民国十五年，还没有过春节，陈裳梅异常的早早将步天歌叫到房间里送给她一对红玛瑙耳饰躺在黑丝绒白玉镂空盒子里,陈裳梅低头看着手中那对耳环,唇边不自觉浮现了慈祥的笑容，神秘兮兮告诉步天歌：“如意啊～它是奶奶祖辈的传家宝，我奶奶告诉我说它会带来意外之喜～”
也是那个看似普通的一天，奶奶永远的离开了步天歌，那个她最尊敬最爱她的奶奶突然的离开了她······
步天歌看着池中菩萨石像那张慈祥悲悯苍生的脸微微一笑，她应该哭的····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菩萨······大慈大悲的菩萨啊······你可不可以把奶奶还给我呢？我想她了······”
可惜菩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雪越下越大，如同羽毛一样撒向大地，芭蕉叶被雪压进池中·······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六章 红玛瑙耳坠（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