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争做宠妃》鹤有苗

3、体弱的孩子

　　恍惚间坐起来，叫了一声阿夏。

　　阿夏忙跑进来道：“宋格格早产，这会子疼得厉害，院子里的人都忙疯了，福晋说话就来了，格格您也该去看看。”

　　济盈听说忙下床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去西边厢房。

　　她跟宋格格算是对门儿，按资历宋格格比她还老，是头一个伺候胤禛的人，只是李氏出身略好些，才住了东边厢房。

　　所以济盈现在院子里观察西厢房的动静，这种事儿她实在帮不上忙，上前也是添乱，再者福晋还没来，她安静看着就是了。

　　站了没一会福晋乌拉那拉·钰莹就从正院匆匆赶过来了。宋格格屋子里的丫头也是个看着十四五岁的小孩子，遇事只会哭，扯着福晋的裙角哭喊：“福晋，收生姥姥说我们格格早产又胎位不正，怕是要生的十分艰难，弄不好要一尸两命，求求您，救救我们格格吧！”

　　宋氏不行了？

　　福晋还没说话，跟着的嬷嬷就喝到：“这还有没有规矩了，敢来跟福晋拉拉扯扯的，你家格格还没怎么样，福都让你哭没了！”

　　小丫头吓得不敢再哭，福晋也来不及计较，先问了宋格格胎位如何，能不能顺利生产，又派人拿四爷的帖子请太医去。

　　一通指挥下来，院子里的人有了主心骨也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济盈见乌拉那拉氏有了空儿，才上去请安，福晋没心情客套，点了点头道：“走吧进去看看。”

　　她便跟着进去，福晋站在产房外，听着宋氏痛苦的哀嚎，对她说道：“宋氏，太医在外头候着，爷也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只管安心生产，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济盈听着宋格格的惨叫心里直发毛，亏得福晋还能这么镇定自若。

　　要知道乌拉那拉氏比原本的李氏小五岁呢。

　　第一次见福晋时济盈简直要惊掉下巴，无他，实在是太小了，一团孩子气的外表配上皇子福晋的端庄大方的仪态，整个就特别割裂。

　　算下来福晋今年不过也才十三周岁，比济盈矮半个头，最可怕的是她当时已经嫁给胤禛快三年了……天杀的封建社会，真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

　　十三岁的少女，放在现代刚刚上初中，还是父母眼里的小宝贝呢，现在却已经是为丈夫妾室生产而奔波的主母了。

　　济盈心里无数次叹息。

　　此时胤禛也回来了，两人行过礼，胤禛问情形如何。

　　那拉氏一一说了，沉默一会，又安慰胤禛道：“爷别担心，太医说了头回生产总是慢的。”

　　话是安慰人的，语气却跟在对不熟的室友说话一般。

　　胤禛点点头，两人又无话了，堂上弥漫着些许尴尬。

　　济盈道：“爷和福晋坐下等吧，想来不会太快，坐下等也是一样的。”

　　夫妻两个坐下，济盈只好站在福晋身边当背景板。

　　她心中腹诽，两个人难道在房里也这么客气，都这么硬邦邦的，怎么做夫妻。

　　血水一盆盆端出来，太医连着开了两个药方儿，可产房里的声音却越发微弱了下来。胤禛摩挲着手里的扳指，嘴巴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毕竟是头一个孩子，自然也是紧张的。

　　又过了一盏茶，两个产婆带着满手血走了出来：“奴才们无能，格格早产胎儿气力不足，实在生不下来，再耽搁恐都难保全。请四阿哥和福晋示下，若到了万不得已，保大还是保小？”

　　此事只能胤禛来拿主意，他额上青筋暴起，“啪”一声砸了手边的茶盏，沉声道：“两个都要保，若你们没本事，也就不用留了。”

　　两人对视一眼，忙了磕个头又进了产房。

　　胤禛站起来，踱步到产房门口，沉声道：“宋氏，你好好把爷的孩子生下来，爷往后一定疼着他护着他，这个孩子也是你的指望，一定要平安生下来。”

　　济盈瞧着胤禛不断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毕竟是自己的头一个孩子，期待和紧张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要暗下来了，才终于听到一声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济盈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宋格格一向身子就单薄，年纪也不大，这下估计要养好一阵子了。

　　至于孩子，她心里知道，胤禛的第一个孩子并没有活下来，不止第一个女儿，后来福晋生的大阿哥，八九岁上也没了。
　　她很想做些什么，但于行医和孩子一事是真的不懂，有心无力。

　　稳婆收拾完了把孩子抱出来报喜：“恭喜四爷，是个小格格。”

　　只是稳婆脸上笑意勉强，孩子瘦小的像个猫崽子，面色有些发紫，应该是在娘胎憋久了，连哭声都微弱，谁知能不能养的活。

　　胤禛看过了，又把太医叫进来：“你们说老实话，小格格身体如何，能不能养大？”

　　太医们没料到胤禛问的如此直接，斟酌着开口道：“小儿难养，小格格又是未足月而生，且在母体久了，难免有些不足，依臣等之意，若是能过了周岁，成人的几率便大了许多。”

　　太医们混老了的，说话从来不说满。

　　胤禛听懂了太医的意思，倒是没什么表情，嘱咐福晋看顾好宋氏母女，就往前院去了。

　　孩子这样小，药也用不得，只能这样养着吧。

　　福晋看过了也紧紧皱着眉，吩咐早已找好的四个奶妈：“你们好好照顾小格格，有什么不妥当立刻报我。”

　　说完也带着人走了。

　　济盈不知道产房里的宋氏是什么心情，想去看看她，安慰几句，又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立场，只得也回房去了。

　　整个西二所都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中，添丁进口本是喜事，如今却不知该不该高兴。

　　济盈也很低落，对着阿夏道：“这生孩子真是可怕，宋格格生了这么久，叫得都没力气叫了。还有那么多的血水，我在产房外都闻到浓浓的血腥气，熏得我毛骨悚然。”

　　阿夏笑道：“生孩子可不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么，可哪个女人不得生孩子，有了孩子，才终身有靠。”

　　济盈听着这话别扭，若是从前她听到这话要那人大战三百回合，阐述婚姻自由，生育自由。可现在在大清，这是时代局限性，就算是在现代，不生孩子的人也免不了被他人指点。

　　难道她也要被困在后宅里一直生孩子吗？

　　一群未成年结婚生子，还是在这医疗卫生条件如此落后的古代，她想回去，却实在没有办法，忧心如焚饭都吃不下。

　　躺在床上发呆，一时睡过去，梦见自己穿回去了，忽而又在宫里给胤禛生了四五个孩子，她在床上已经形容枯槁，还要痛苦的把肚子里这个生出来，胤禛却只顾看着孩子。最小的那个生下来就不健康，一堆人吵着叫太医，吵的济盈头痛欲裂，慢慢睁开了眼。

　　声音却并没有消失。

　　济盈一惊，猜测到底是小格格出事了，还是宋氏产后不好？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灯火通明了，济盈进了小格格的屋子，福晋都已到了，坐在床边看着小格格，胤禛还没来。

　　济盈请了安，走过去看孩子。她没净手不敢伸手摸，看着孩子烧的满脸通红，可还是用厚厚的襁褓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

　　她皱了皱眉，深觉此刻应该散热才对，但她也不确定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用物理降温。

　　正思索着，胤禛带着两个太医急匆匆来了。

　　是了，此刻宫门下钥了，值班太医也不能随意走动，胤禛必定等不及，才亲自去接了太医来。

　　两个太医看过了孩子，面露难色：“四爷，格格这是身体虚弱以致寒气侵体，只是格格太小不能用药，为今之计只有熬药让乳母喝下，看看能不能起效。”

　　胤禛点点头，让人带太医去开方子。

　　乳母喝了药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喂奶，福晋便劝胤禛回去歇着：“爷明儿还要上书房，快回去歇着吧，仔细把眼睛扣搂了，明儿不好见人。”

　　胤禛点头正要说话，乳母怀里的孩子突然抽搐起来，吓得乳母不知如何是好，险些抱不住孩子。

　　济盈也顾不得什么了，忙道：“快把孩子放下！”

　　乳母愣了一瞬，慌忙把孩子放在床上。

　　这时孩子已经吐奶了，济盈快步走上前去，边走边喊道：“去打盆温水过来，快！”

　　说着掏出手帕子把她口鼻的秽物擦去，把孩子的头侧向一遍，又三两下解开孩子的襁褓散热。

　　太医急匆匆赶过来，让乳母赶紧抱住孩子，尽快压住惊厥。

　　“不能抱。”济盈坚定地开口：“这时候不能碰孩子，不然容易伤了骨头。”

　　太医敛下神色不说话了，似是表达不满。

　　福晋也开口：“李氏，你跟太医意见相左，若是小格格出了意外，你能承受吗？”

　　济盈实在不能看着孩子在自己面前受伤，她高中时借住在小姨家。小姨的孩子高烧惊厥，就是这么处理的，她很有把握。可她又不能如实告知，只得看着胤禛道：“爷，奴才进宫之前家中有孩子惊厥，老人就是这么处理的，请爷信我。”

　　胤禛看着济盈，她目光灼灼，亮的吓人，盯着他等着他做最后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