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他实在太可爱》咲初小藤

3、探查真相

　　夜深了。

　　程泠点燃了一盏烛火，借着光去瞧程彦的脸，“怎么上了药还未见好呢。”“总要等些时候嘛，已经不痛了。”程彦微肿着半张脸，笑得灿烂。

　　“幸好是我挨了，姐姐你这么美，要是破相了我会很难过的。”程彦总是很懂事，这让程泠越发想要怜爱他。

　　“二叔手也太黑了。”程泠呢喃出声，“阿彦，是我猜错了，我以为他们早就当你是程家人了，今日带着你去自取其辱，让二叔他们得逞，是我害了你。”

　　“没关系的，姐姐。”程彦握住程泠的手，“当不当家主，我真的不在乎的。只要姐姐开心，就足够了”

　　“我要你当家主并不是为了自己，你懂吗，阿彦，如果以后是二叔当家，我害怕你出事，你生性聪慧但是太过善良，二叔这个人虽然愚钝但是恶毒非常，只要你能威胁到他，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没事，我会保护好姐姐的。”程泠见他这天真模样，轻叹了一声，却又想起了程尧以前说过一样的话，眼里又突然蓄起泪水。

　　“阿彦。”程泠带着哭腔一把抱住程彦，“我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了，阿彦，你绝对不要离开我知道吗，哥哥已经走了，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了。”

　　程彦呆呆地感受着姐姐的悲伤把自己包裹住，心里一种莫名的情愫被这泪水滋润地破土而出，攀附到他的每一根血管，发出温暖的呼喊，企图叫醒沉睡的心灵。

　　“阿言走失也有十多年了，他都还没回来，哥哥还没见过他就离开了...”回忆曾经，程泠想起小时候爱和她打闹的那个顽皮的弟弟，她从前最不喜欢他，和他走到哪里都是吵吵闹闹，命运捉弄，还没等程泠和他和好，他就走失了。

　　十几年了，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性格是怎样的，世事变幻，他们兄妹几人，竟然最终还是没能重逢。

　　听见这个名字，程彦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他打断了程泠的回忆，在她耳边轻声说：“姐姐撒谎，说什么只有我能依靠，可是你不是还有姐夫吗，他怎么今天没陪你一起来。”

　　提到这里，程泠立马从程彦怀里抽身，轻咳两声，镇定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场面，我特意叫他别来的。”

　　“又病了吗，前阵子不是才病了几个月刚好吗。”“他就那样，身体弱，又在战场落了旧疾，隔三差五总要病一病的。”

　　“啊？”程彦不解

　　“好了好了。”程泠并不想再提，程彦却不肯，“改天我去看看他，给他送点补品。”“算了，你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心思太敏感了，脾气又差，动不动就给人摆个臭脸，别人都不待见他的，你何必去招惹他。”

　　“他对你脾气也差吗？”“我？”程泠回想了想，摇头，“还行，挺好的吧。”“姐姐，”程彦认真地看着程泠，观察着她的神情，试探着开口，“那你，爱他吗？”

　　“谁？”程泠下意识开口，挠了挠头，“哎，他呀，哈哈，老夫老妻的，说什么爱不爱的。”

　　程彦捉摸不透程泠的意思：“姐夫他又没能力，性格又古怪，怎么配得上你呢，姐姐，你究竟喜欢他哪里呢。”

　　“我...”程泠目光躲闪，打着哈哈道：“你还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懂，你哪里会知道什么爱不爱的。好了，打住了，我不想再提他了。”

　　“他对你一点都不好，他若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嗯。”程泠默默点头。

　　“姐姐，这次回家，能多陪我几天吗？”程彦投来期盼的眼神，程泠无奈摇头，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怎么长不大呢，总要围在我身边。”“痛...”程泠意识到捏到他伤处了连忙松手，“对不住，对不住。”

　　程泠处理完了程尧的后事，便在程明煦房前召集了暗卫营的人，程家暗卫个个骁勇，程明煦这一脉更是派了功夫最为高强的几位翘楚随身守护。

　　程泠自然相信他们的实力，只不过现在情况特殊，父亲的病床前必须安排更多人守护，才能万无一失，虽然她不信程雨华有这个胆子刺杀父亲，但是不得不防。

　　程泠注意到平时跟在程尧身边的那个暗卫不见了，问道：“怎么回事，宣靖呢，他不是没在阵亡名单里吗，怎么还没回来。”

　　暗卫营首领锦若出列答道：“回大小姐，属下等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宣靖自从跟少主一去河谷城便没有回来了。”宣靖她是了解的，最是忠心耿耿，绝不会无故离开。

　　“你可认识他的亲人，或者朋友。”程泠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找人，锦若摇头：“回大小姐，属下等皆无父无母，平时也不会有什么朋友。但是属下记得宣靖似乎有个义妹。”那就是有线索，程泠道：“带我去找她。”“是。”

　　锦若牵来马车，程泠上车前嘱咐道：“彦公子若问我去向，就告诉他我回府了。”“是。”程泠虽然不知道宣靖为何没有出现，但是直觉告诉她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马车一路弯弯绕绕走了半天，直到在京城外一座茅草房前停下，锦若扶程泠下车时，程泠便被冲出房门的药味熏得直咳嗽。

　　听到声音，一位年轻的姑娘打开房门，警惕地看着来人，程泠衣饰华贵，显然不像是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村庄的人。

　　她小心翼翼问道：“你们是谁？”程泠礼貌道：“我来找宣靖，放心，我不会害他的。”小宛不清楚来人目的，还是死死把住门框不松手。

　　程泠莞尔一笑，从腰上拿下来一块鹰形玉佩，递给姑娘看，“你应该在他手上见过这个形状的刺青吧，这是程家才有用来统领暗卫的信物，现在你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吧。”

　　小宛确实曾见过这个苍鹰图腾，这才敢放程泠进去，一进门便闻见被药味遮盖的血腥味，宣靖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面色惨白，身上缠满了绷带，奄奄一息。

　　程泠皱了皱眉头，何人能把他伤成这样？锦若从怀里拿出药丸放到宣靖口中，小宛递上一碗水，扶着宣靖服下药丸。

　　一柱香后，宣靖终于醒转，看到程泠忙起来行礼，程泠按住他，道：“先养伤吧，谁把你伤成这样的？还有，你不是跟在哥哥身边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宣靖还来不及回答，先回忆起程尧的嘱托，忙叫小宛把自己的衣物里藏着的信件和玉佩取出来交给程泠，这玉佩程泠再熟悉不过，他们兄妹四人一人一个，哥哥那枚已经被她放入棺椁，这一枚又是哪里来的。

　　宣靖喘了一口大气，颓力道：“大小姐，少主在开战前叫我务必将信件交到你手上，其中缘由想必信中已有答案。”程泠看见信封上熟悉的字，颤抖着打开信封，光是看到上面的小妹安好，就已经止不住泪流。

　　“小妹安好，我已寻到阿言踪迹，他化名凌和月委身东洲一家风月所，请你务必亲自把他带回家，以解父亲姨娘心疾，此去若无归期，照顾好自己还有阿彦，代我转告阿言，兄长无能，十多年才找到他，望他原谅。”

　　程泠已是眼泪涟涟，原来这枚玉佩，是阿言的东西。已经不知道是为了终于找到阿言而开心，还是为了哥哥留给自己的这最后一封信而伤心。

　　宣靖不解，问道:“大小姐，您何故如此伤心？”

　　程泠想到宣靖怕是还不知道哥哥已死，长叹一声，锦若便接过话，声音颤抖道：“少主战死，大小姐见了这信自然难过，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禹峰败了，少主无愧于天下，只是，追击残部之时，被箭矢伤到要害了，等找到的时候，已经...”

　　锦若已经说不下去，宣靖却越听越震惊，嘴里不住地念着：“不可能，不可能...”锦若以为他接受不了程尧的死讯，却见宣靖撑着下地，直直地跪在程泠面前。

　　“大小姐！少主的死，绝没有这么简单。属下常伴少主左右，早在半年前，姑爷就曾去过河谷城，当时姑爷送了一件软甲给少主。

　　虽未说是何物，但属下虽然愚钝也曾听说过江湖里有三件宝物，守秋之主的狐狸面具，寒水山庄的青阙剑，还有一件便是东洲兵器城的九翎甲。

　　姑爷送的正是那件宝甲，刀枪不入，少主又怎会被区区箭矢伤到，这不可能，还有，属下之所以受伤，也是被一波不知道哪里来的刺客围攻，拼死才逃出来，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牵连。”

　　“你说什么！”程泠惊得站起来，她亲自为程尧换的寿衣，那堆铠甲里确确实实没有什么软甲，如果宣靖说的是真的，不翼而飞的软甲，突如其来的追杀后面，就只有一个真相，程尧的死就一定是早就设计好的阴谋。

　　有人要把他的死伪装成战死，如果没有宣靖，天下就没有人再知道这件事，程尧战死便被坐实，好歹毒的计谋。

　　“怪不得你会被追杀，一定是有人要杀你灭口，让哥哥真正的死因沉入战场。”程泠被一股怒火包裹，急火攻心，身形一歪便要摔倒，锦若眼疾手快扶住程泠，关切问道：“大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事。”程泠稳住身形，近日郁结于心的种种情绪仿佛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想要让真正的凶手死无葬身之地的决心。

　　“锦若，宣靖，今日之事绝不可以透露出去，”程泠看了静立在一边的小宛，小宛忙不迭点头，捂住自己的嘴巴。

　　程泠看向手中的玉佩，吩咐道：“待我寻回阿言，会亲自前往河谷城，这段时间，把宣靖带到安全的地方疗伤，再派人保护。”锦若恭敬道：“是，遵大小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