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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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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骆意从房间出来，杨乔正在收拾今天要带上的东西，抬头一眼看见了骆意肿得变单了的眼皮。
杨乔差点没跳起来，今天上午就有骆意的戏份，待会就要化妆的。她赶紧从冰箱里拿出冷藏着的毛巾，因为骆意的易肿体质，常见消肿的东西她已经养成提前备好的习惯了。
骆意闭着眼睛仰头靠在沙发上，眼皮肿了睁眼有点费劲。
杨乔轻手轻脚地把毛巾敷在骆意眼睛上，嘟嘟嚷嚷：“昨晚没睡好吗？”
骆意拖着声音“嗯”了声。
声音听着和平常差不多，但杨乔还是能凭多年的经验感觉到骆意现在心情不好，适时闭上嘴，把早餐端了过来。
菜叶子鸡蛋沙拉，牛奶和一小块全麦面包。
骆意扒拉出一只眼睛看了眼，心情更不好了，挑挑拣拣吃了一些，杨乔又提醒时间快到了，剧组的车等在酒店下面。
“怎么还是剧组的车，我的车没过来吗？”
骆意咬了一口面包，熟悉的酸涩感，湿湿的入口化渣，她皱着脸咽下去，剩下的丢回盘子里不想吃了，最后擦了擦嘴随口说道：“不年不节的，总不能堵高速上......嗯？”杨乔心虚的表情没躲过骆意的眼睛：“什么意思啊？瞒着什么呢，不告诉我。”
杨乔抓了抓脸，小心觑着杨乔，低声说道：“车在别人那里，但倩姐说很快就能过来。”
“别人？”骆意拿下毛巾，她的车怎么会在别人那里，皱眉想到了什么：“是那女孩吧。”
骆意的公司到目前为止真正捧出来的就只有她，剩下没几个人比较好一点就是在小成本剧里作配，其余的已经打包去演短剧了。不过之前又签了一批资质好的，最为出挑的那个女孩现在是骆意公司的老板亲自带。
那辆房车是公司财产，是骆意一直在用，配置都是最好的，从来没有给其他人用的先例。
但现在有点不一样了。
她和公司的龃龉是从那部被强行接下的仙侠剧开始的，之后续约的事也谈得不愉快，但她其实没有单干的打算，在公司里多有掣肘，可也有公司兜底不需要多操心。只是之前签得合同比较苛刻，现在就是想为自己多争取利益和自由度，不过她这只股票现在走势不好，在博弈的过程落了下风，又不肯接受这个结果，公司这边也想抻抻她。
房车的事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脑袋一热，想出来恶心她一下的行为。而王倩倩说车马上能过来，大概是去老板办公室拍桌子了。
骆意静默片刻，像是嗤笑了声：“王倩倩真是，又不是没别的车了。”
她拿起手机点开和王倩倩的聊天界面，但敲了几行字犹犹豫豫又给删了，闭了闭眼收了手机站起来，对杨乔说：“走吧，上班了。”
今天车是助理开过来的，杨乔坐到副驾驶上热情友好地和他搭话，这男生看着不怎么会来事，昨天她瞅着个空想和他说几句，但一转眼人就不知道去哪了。
骆意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前面的杨乔已经熟稔地叫上男生的名字了。
“一磊，你吃早饭了吗？我这里还有巧克力。”
李一磊感觉到杨乔把一板巧克力塞到他外衣的口袋里，讷讷道：“我吃过了。”
“那就当做餐后小甜点嘛。”杨乔弯着眼睛笑：“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咱们合作愉快。”
李一磊这类临时的艺人助理，流动性很大，虽然签了保密协议，但也保不准什么时候不在这一行干了，在网上说点什么，骆意平时爱冷着脸不怎么说话，所以杨乔就很注意怎么和人相处了。
上午骆意是拍和许曜的对手戏，连着和程舒云大三角的戏份一起拍。
许曜个高体正，之前营销过中式传统帅哥，长相气质和将相之类的角色还算符合，剧中的扮相看着也中正俊朗。
这场戏是宋宛心想要祁成娶她。
宋家日渐衰落，能支应门庭的只有宋父，其余亲族不过是微末小官，而宋父常年驻守边关，朝中需要有人照应才好，宋宛心祖父在世时为其堂姐与当朝太师之孙定亲，出嫁前堂姐因风寒病逝，但这门姻亲难得，而族中适龄且身份地位相配的便是宋宛心了。
从边关回来，嫁人这件事又提上了日程，家中长辈急迫，宋父态度不明。宋宛心不愿意这门婚事才离家出走，不可能回来就肯了，再说她现在已有心仪之人。
宋宛心在祁成暂时居住的小院倾诉心意，这里李导只说让骆意表现出羞涩就行。以骆意自己的理解，宋宛心自持身份，比较端着，即使对着祁成也一直都是骄矜的模样，如今主动难免露出羞涩之态，但她性格如此，纵使羞涩，骨子里的骄矜自持是丢不掉的。
骆意理解得不错，但昨晚她试了，在镜头前依旧是套公式，层次都是堆砌上去的，她改不掉，强行变换演法反而惨不忍睹，比流水化作业可怕多了，所以她今天也没想着做什么挑战，照模式都表现出来了达到导演要求即可。
骆意背对着许曜，不自觉掐着垂下来的杨柳枝条，垂眼抿唇，又抬起头，作出坚毅之色转身，说出最后一句台词：“祁成，你可愿意娶我。”
“好，过了。”
拍摄过程中，程舒云一直在场外看着，目光紧锁着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骆意对她的视线有点敏感，皱眉看过去，程舒云却抬眼变幻神色冲她展颜一笑。
骆意扭开脸：“莫名其妙。”
程舒云给手上的东西递给助理，径直走到骆意身侧，自来熟一般地开口：“昨晚没睡好吗？妆都遮不住黑眼圈。”
和你有什么关系，骆意不懂程舒云干嘛要凑上来搭话，不过她现在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回一个微笑作为敷衍。
有点眼色就该知道离远点了。
“今天状态不好？我记得你以前演出来不是这样的。”
程舒云看着前方，话轻飘飘的，骆意脸上的表情却维持不住了，她缓缓转向程舒云，这是在内涵她吗？
事实虽然是这样，但被人揭短特意挑出来说又是另一回事。
然而程舒云像是看不懂脸色，还要接着说：“现在是不是少了点......”
“是你少了点边界感。”骆意面无表情地打断她。
程舒云挑了下眉，扭过头目视着骆意，而后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认同道：“嗯，是。”她说着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拿着宽大的袖子捂住了半张脸，但眼睛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骆意才是要气笑了，她不着痕迹地瞪了程舒云一眼，撇开脸不说话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出了太阳，天很高，透了一点淡淡的蓝色，造景古朴的小院里，微风浮动的杨柳枝条下，阳光打在骆意脸上，程舒云看着她在笑。
剧照老师正好捕捉到这一幕拍了下来。
骆意听到了声音看过去，剧照老师冲她笑着比了个OK。骆意张了张嘴，不好说什么，那边场务通知下一场要开拍了。
这一场剧情和上一场是连着的。
--宋宛心转身，不待她看清祁成的表情，屋子里周千兰掀起门帘露出身影......
但拍得不是很顺利，主要是骆意在开始那里就出了点问题，李导对着监视器摸了半天下巴。
“再来一条吧。那个宋宛心你先是注意到周千兰的身影，然后去看祁成，再表现出羞恼，对着千兰的时候不要脸红嘛，早了点啊。”
李导说“脸红”像是在表现幽默说俏皮话，周围的工作人员领会到哈哈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程舒云冲骆意歪了下头，挑眉笑了起来，骆意暗暗白了她一眼，整理了下酝酿好情绪，对导演示意“准备好可以了”。
这一遍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