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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处理 ...

  •   “弗洛琳娜,我很抱歉。”

      弗洛琳娜闻声转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被冷风挂在泛红的嘴角,伤口处痒痒的触觉格外清晰。
      幽灵尼克飘在她的后面,对她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在地窖外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熟悉。”
      她转过身把那些不听话的发丝别在耳后,眨眨眼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开玩笑道:“我知道,你说过——我长得像刽子手。”
      对方愧疚的摇摇头“不,又不太一样。当时情急,我只能解释为你长得像。”他凑近弗洛琳娜,寒气扑面而来,他看着她那双透亮的眼睛“其实你给我的更多是感觉…我感觉我一定在刑场上见过你…”
      “可是我今年才十五岁啊…”弗洛琳娜其实也想不明白,毕竟自己绝对不可能专门跨越到几百年前去刑场上看他一眼。
      “噢是啊…我这是怎么了。”对方伤心退后,雪花擦过他半透明的衣边,弗洛琳娜可以透过他透明的身体看到窗外被扭曲模糊的大雪。
      “嗯…其实没关系,我大概能明白那种感觉…”弗洛琳娜安慰道,她突然想到了斯内普,那双漆黑的眼睛…自己也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不是吗?
      “真的?”尼克又凑近弗洛琳娜。
      “真的。”弗洛琳娜点点头,用力扯扯越来越僵硬的嘴角,眼睛里的那抹亮光像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温暖。这份神情让尼克相信她没有骗自己。

      “谢谢你,弗洛琳娜。”

      对方颇为愧疚地说“如果以后你需要我帮什么忙的话,尽管来找我好了。”他突然想到什么,做起自我介绍“他们都叫我差点没头的尼克,很高兴认识你,弗洛琳娜。”
      弗洛琳娜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回应道“我也很高兴认识您,尼克先生。”
      “噢…别叫我先生…”

      “很高兴在这样糟糕的天气里见证二位美好的友谊。”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正板着脸站在楼梯口。
      弗洛琳娜真的开始佩服她的院长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即使是幻影移形都会有一些响动,这样的不声不响很容易就让她联想到某些滑溜溜的长条形生物。
      “邓布利多校长麻烦我出来确认——你是否也把自己绑在猫头鹰的脚上寄回加利福尼亚州。”对方嘴角抿出一个刻薄的微笑,弗洛琳娜理解了半天反应过来过来这是指自己出来太久了,但显然这不是邓布利多的原话。
      “很高兴你没有。”对方阴阳怪气的语调和阴冷的表情在一起显得格外杀气腾腾。
      “他需要交代你一些事情。”斯内普往旁边侧身让了让,示意一个“请”的动作,这样礼貌的动作斯内普做起来显得相当不怀好意。
      弗洛琳娜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魔药材料,现在正被斯内普邀请,让她走进冒着热气的坩锅里。
      她被自己这个古怪想法逗笑了,下意识和幽灵尼克对视了一眼,对方正表情尴尬地转头,然后发现——这个小姑娘在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很明显斯内普也不解,“我的话有什么值得你咧,着,嘴吗?”弗洛琳娜刚和尼克道别,转头就听到了斯内普的话。对方危险拖长的尾音像森林里冰封的河流,带着冰碴散发着刺骨寒冷。弗洛琳娜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连忙摇摇手努力扯着嘴角解释道“没有没有,是因为您的话挺有意思的,我联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她承认在控制自己表情这件事上她做的不好,但好在她觉得自己的嘴巴不应该在它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保持沉默,所以她非常及时的向斯内普解释自己没有不尊重他的意思。
      但可惜,面前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斯内普听到她的解释后脸色明显更难看了,好像听到了什么奇闻。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弗洛琳娜,试图从她弯弯的眼角中寻找出一丝隐瞒的痕迹。他审视着对方因为不解渐渐重新变的圆润的黑色瞳孔,清澈的像一潭波光粼粼的湖水…

      ——她没有撒谎。

      这个结论让他心里升起一丝异样,像小蛇般绕上心头。
      他很有自知之明的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先天性的幽默细胞,她会觉得好笑也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毕竟从来没有哪个学生见到他还笑得出来,因为他的本意和表现出来的刻薄相当吻合。
      斯内普很快压制下情绪,标志性的面无表情迅速占领他的面孔,危险的措辞像用刻薄尖锐削成的刀刃“那你就好好祈祷自己优越的想象力可以完全应用到学习中。”
      弗洛琳娜听到他讽刺自己悄悄松了口气,点点头礼貌地微笑回应道“好,我尽量。”说实话他们院长沉默的时候比他讽刺人的时候还吓人,她悄悄叹了口气转身往楼梯上走,这样下去自己的抗压能力一定很强。

      邓布利多站在窗前察觉身后的动静,转过身逆着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他们之间那个礼貌的距离好像立着一堵冰封的墙,两种气质谁也不能渗透影响对方——
      一个像春天里温吞和煦的清风,似乎可以将千山万水的褶皱抚平。
      一个像冬天里凌厉刺骨的寒风,仿佛可以把世间万物的生命冰冻。

      邓布利多水蓝色的眼睛悄无声息地扫过他们的面孔——弗洛琳娜圆融流畅的轮廓和斯内普苍白冷硬的棱角,他们两个年轻人真的很不一样。
      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眼睛,一个像露珠般晶莹剔透,一个似枯井般深不见底。这样的反差不禁让他觉得有一丝怪诞,特别当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

      邓布利多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声音恢复往日的和蔼祥和“看来一切顺利。”
      对方笑眯眯的回答道“嗯,都很顺利校长,奥利维亚已经回去了。”邓布利多伸手,示意弗洛琳娜坐下。

      “那么接下来我们探讨一下米德尔先生的事情。”

      弗洛琳娜一愣,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斯内普。担心地问邓布利多“他又怎么了吗?”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重新提起,明明斯内普已经处理过了。
      斯内普语气不善地提醒道“我希望你没有这么快就把中午的事情抛诸脑后。”
      “啊…这个啊…”她把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猜想全部清除,顺着对方的话问道“可是您不是已经扣过分了吗?”她看着斯内普,脑袋随着对方走进来而摆正。

      他冷笑一声,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夸赞她宽容大度还是嘲讽她没心没肺。

      邓布利多解释道“与分数无关弗洛琳娜,我们想和你探讨的是你可以接受的和解条件。”
      弗洛琳娜皱着眉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道“呃我知道的,所以不是扣过分了吗?”
      ……

      或许是愚蠢至极吧,这个评价相当吻合她坐在那儿回味着又被自己绕回去的话题的样子。

      短暂的沉默里,邓布利多明白了弗洛琳娜的意思,严肃地说道“殴打同学在霍格沃兹里绝对不允许发生,扣……”弗洛琳娜此时也反应过来,说道“噢…可是奥利维亚也不小心伤了他不是吗?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同时停下,现在似乎都在等对方重新开口。

      斯内普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像用力把什么尖酸刻薄的句子嚼碎咽下。开口打破这个过于礼貌的沉默。
      “所以迪亚兹小姐是认为错都是自己的是吗?那我不得不代表斯莱特林感谢你的宽宏大量。或许还可以因此把那十,分,加,回,来。”
      斯内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用擅长的冗长华丽的句子讽刺着对方。
      这些事他们磨磨蹭蹭地可以聊到晚上。而且他实在想不通是什么让这个分数在她心里这么重要,只因为扣了十分就原谅对方,难不成是学院杯?那还真得感谢邓布利多的宣传力度…

      “嗯?还可以加回来吗?”
      而弗洛琳娜本来认真地听着斯内普的话思考,突然听到还可以加回来。她从没想过扣掉的分还可以加回来,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没过脑子就问了出来。
      ……

      很明显,聪明人,没头脑和不高兴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重点越聊越偏。

      “不对不对”弗洛琳娜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搓搓耳朵——自从上次发现自己尴尬时就挠头的习惯以后,她为了避免自己年纪轻轻就脱发,她决定强迫自己把挠头改成搓耳朵,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想起来,但至少可以在她想起来的时候促进血液循环。
      “噢…您的意思是觉得扣分不太…嗯…”弗洛琳娜一下子找不到形容词,严厉吗?可邓布利多明显不是一个严厉的人“不太恰当…是吗?”
      “是的。”重点终于正常了。
      邓布利多笑笑,弗洛琳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从这个笑容里看到了一丝…无奈?

      “那我知道了…嗯…怎么说呢”弗洛琳娜组织了一下语言,谨慎开口道“嗯…因为您是校长嘛,您还需要考虑很多其他的后果,但我只需要考虑我自己的体会,所以您的看法肯定和我一个学生的看法是不一样的。”
      邓布利多没说话,示意她继续。

      “人家说‘嘴巴的作用就是把误会说清楚,耳朵就是要听旁人的辩白,沟通永远都是解决矛盾最直接的方式。’”
      弗洛琳娜慢吞吞的先用一个很有哲理的句子稳住现场,然后笑着补充道
      “引用这句话是因为我觉得米德尔先生他作为一个快要成年而且受过教育的学生,在当时没有选择通过沟通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而是选择打我。”
      “嗯…这要么说明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要么就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总习惯把单词打磨的光滑圆润,语调像奶白细腻的羊油脂般平和柔软,声音也不紧不慢。
      “但是不管他是哪种,我认为不管什么处罚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改变他,当然教导一下或许还是有必要的。”她调皮的眨眨眼,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所以从受伤的角度来说,我们都有伤。但因为他是主动动手所以院长扣了分,这个结果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弗洛琳娜克制住自己还想看斯内普的下意识举动,肯定了他的做法。
      “至于其他影响…嗯…这就麻烦您和院长考虑了,因为我不是很明白学校具体的规章制度,所以只要是您和院长觉得合适的处罚我们的方式,我都没问题也都赞成。”

      邓布利多和旁边的斯内普对视一眼,明白弗洛琳娜的意思是把处理的权利全权交给他们。
      “感谢你对我和西弗勒斯的信任,孩子”邓布利多和蔼的回应道。

      弗洛琳娜并没有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掩饰自己对米德尔的态度,相反给出了一个很客观的事实;她也没有推卸或掩盖自己的责任,把这件事全权交由自己的院长和校长处理,确实是明智的——从各个角度来说。
      这番并不圆滑,相反很真诚的言论的确也让斯内普感到一些意外。
      啧,她好像有一股灵气,只要她明白了你的意思,她可以让所有人都很舒服,甚至包括她自己。但很明显,对于她来说要让自己的重点和别人的重点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明显是更困难的事。
      斯内普盯着她,抿唇克制住那丝嫌弃,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弗洛琳娜的想法。

      行了,有失必有得吧。

      弗洛琳娜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用开玩笑的语气请求道“所以可以奖励我先回去吗?”她有一点累了,而且下午的课快开始了。在这之前她得去找闪闪拿点吃的垫垫肚子。
      “当然,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邓布利多的语气依旧温和,体贴地同意了她的请求
      “而且下午的课快开始了不是吗?第一节是?”
      “对,是魔药课”弗洛琳娜下意识瞥了眼斯内普,对方也正转过视线,刻薄地回应她。
      “那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毕竟上课才是最主要是不是吗?”邓布利多调皮地眨眨眼,继续道“至于你的父母…”
      弗洛琳娜刚站起身,听闻邓布利多的话赶紧摆手——她好像每次着急地时候都有这种习惯。
      “您可千万别告诉他们。”
      弗洛琳娜解释道“他们知道这件事会从加利福尼亚州赶过来的。”小时候的记忆漫上心头,她真的不想再从霍格沃兹转学去其他学校,毕竟自己去哪里都会遇到这样的磨合碰撞不是吗?一味的逃避是没有用的,而她现在只想让这件事赶紧翻篇。
      “您知道的,这件事大家都有点责任,解决得又很好,就不用再告诉他们了。”
      邓布利多笑了笑,了然道“当然,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不过你要记住,孩子。这件事你没有错,维护自己是你的权利。”邓布利多水蓝色的眼睛散发出来慈爱的目光,尤其是他在说“权利”的时候。
      “我相信就算没有奥利维亚你也不会选择还手的。”邓布利多快速地说道,水蓝色的眼睛在半月形的水晶镜片后面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女孩。

      咦?好像被猜到了。

      弗洛琳娜一愣,反应过来后有一点不好意思地用手挡在微微透着红晕脸前,笑呵呵地无奈自嘲道:“是吧…可能我还有一点点懦弱吧…毕竟我真的没打过人…我好像都没…”弗洛琳娜的声音越来越细小。看着对面的两双眼睛,她突然开始细细回忆着以前的事情——

      她记得她对别人说过的最过分的话可能就是“你这个人是有什么问题吗?”(如果这个算的话)
      每当被人气急了的时候,那些平时听过的伤人的话甚至是脏话就像被棉花堵住了一样,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能从自己的喉咙里挤出半个词,到最后都是攥着拳头憋的脸通红还落对方一番嘲笑。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这种感觉,自己其实并不是害怕对方生气,因为她也会选择通过讲道理的方式来反驳对方,而不是虽有不满却闭口不言。所以这是懦弱吗?好像不是。

      可讲道理没用,她很早就知道了。就像米德尔的事情一样,自己否认的不仅仅是一件事,更是对方从小到大接收到的教育,相当于对方的人生观价值观,所以他们当然不愿意接受。在一般的情况她可以一笑了之,毕竟自己也懒得浪费自己宝贵的精力与他们置气。但像米德尔这样的事呢?她好像只能通过攻击别人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但问题就在于她根本说不出那些伤人的话,更别说打回去了。
      最主要的是,她真的不想做那些事,她不愿意流放自己的良心,成为和他们一样攻击别人的人。

      于是这些生理上的别扭和心理上的折磨总是让她还没开口就先战败。不管怎么和自己拧巴,她最后都会发现自己真的违背不了这种软绵绵的天性…或许自己真的很懦弱吧…

      “这不是懦弱孩子,这是教养在你身上体现出来的纯粹又明亮的温柔和善良…”

      邓布利多平和的话完美地街上了弗洛琳娜的想法。当她听到“善良”这个词时一下子就从自己深刻的思考中跳脱过来,像是触电的猫般赶紧摇手道“不不不,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她赶紧解释道“是这样校长,我一直都觉得善良是一种很高尚很高尚的品质,高尚到…就是…这是一种很 …就是”她一下子急得有点咋咋呼呼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急什么,脸颊又开始因为说不出话而泛红,最后她战败般的长叹一口气,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泄气地笑笑
      “您太看得起我了,这个伟大的词不适合我,很多时候我的性格都会成为我的弱点…”弗洛琳娜叹了口气,过去和现在的回忆交织在一起,如潮水般袭来。
      她还是觉得善良这样高尚的品质还是用来形容邓布利多这样的伟人更加合适,而自己顶多拥有这种所有人都有的自己在地窖里给斯内普的答案——爱。

      她还不算太自负,斯内普在心里评价到。他能发现邓布利多在引导着什么,而对方给迪亚兹这样的好评应该是有什么目的,不过弗洛琳娜难得没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而是反驳了邓布利多。可惜这并不是因为她发现了邓布利多的目的,而是她真的这么觉得。斯内普嘴角一吊没理会,继续听着——

      “你的性格从来不是你的弱点。孩子,不管是谁有它们都会是运气。”
      “嗯?可是我的性格总是带来一些不好的事情不是吗?”弗洛琳娜反思着自己。
      “这些事情本就存在,只是不小心降临在你身上。事实上,它们会降临在每个人的身上。”

      邓布利多眨眨眼“那些无法避免的恶意或许是在提醒你保持赤诚、善良和勇敢——做你自己,弗洛琳娜。”
      这颇有转移话题之嫌,斯内普皱眉瞥着邓布利多那个和蔼到令人恶寒的笑容。迪亚兹想到的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但邓布利多却在鼓励她继续按自己的心意行事。为什么?难道因为邓布利多真的很相信弗洛琳娜的本心?还是为了什么宏伟的“计划”?
      很明显,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对面的弗洛琳娜下意识点点头回应对方,她思索着邓布利多的话,很自然的想到了一个问题:
      “嗯…可是有的时候赤诚与愚蠢轻信、善良与懦弱糊涂,勇敢与冲动莽撞一样,总是让人难以辩白不是吗?”

      她果然没注意到重点已经不一样了,斯内普挤出一个无声的冷笑,有的时候不能怪邓布利多,她这样的人的确稍稍引/诱一下就会跑偏,甚至有时候都不需要别人费心。

      邓布利多笑笑“或许前者需要智慧和理性才不会变成后者。比如你今天的选择。”

      ——这是要弗洛琳娜坚定自己的本性,斯内普皱着眉着确认了邓布利多的目的。邓布利多从她来到霍格沃兹以后好像一直在做这一件事——让她确认自己的本心。

      比如今天,他先提出一个很有争议的观点“维护自己的权利。”这可以很自然的让弗洛琳娜想到自己不愿意打人或者骂人的事实,因为她自己也困惑于此——不得不称赞邓布利多对她的把握。而弗洛琳娜出于对邓布利多的信任,她一定会说些什么。这样邓布利多就可以带着她绕了一大堆圈子最后再肯定她的做法,顺便扣上一顶“善良”的帽子。
      弗洛琳娜是不是真的善良不做细想,邓布利多的话确有道理也先不考虑。最重要的是他一定在计划着什么,而且丝毫不避讳自己的存在,因为他如果介意就一定会想办法支走自己。毕竟邓布利多肯定知道虽然弗洛琳娜看不出来,但自己一定会猜测他的意图。
      斯内普隐隐觉得这是一个会牵扯到自己的计划——这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嗯?”弗洛琳娜听到后,木纳地抬起头,愣了几秒。
      “哇!!!这真是…太有道理了!”她由衷地感叹道,声音因为开心听起来格外的圆润,高兴得差点拉着邓布利多一起跳脚。

      弗洛琳娜没由得想到自己曾读过的一句话——
      “以本色示人者,必有神心和定力。”

      智慧和理性不就是神心和定力吗?

      不出所料——斯内普盯着对方的反应,面部因为吞下什么不雅观的句子而滚动一下。
      “我明白了,我还是没有太多的理性和智慧。”弗洛琳娜笑呵呵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这句话的口气从她嘴里说出来更像是对自己的夸赞,女孩眼里映着校长室里零星稀疏的光源,清澈得失真。

      不管怎么样,这个反应也的确把邓布利多可爱到了,他笑呵呵的看着弗洛琳娜,这真是一个很纯粹的孩子。

      “孩子,善良从来都不是缺点——爱每一个人是你的天赋,这就是你的善良。”

      弗洛琳娜发誓她真的很感动。

      小时候爸爸妈妈也曾说过她是个善良的人,她当时只把这当成一种夸赞。
      但随着她年纪的不断增长,她渐渐发现“善良”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赞词,它是一个很高尚的词汇,真正纯粹的善良里闪烁的是人性的光辉,但很可惜这样的纯粹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因为人只有有欲望,目的就会变得复杂。她也是人,她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发生在身边的每一件事都靠近它一点点。
      所以今天听到邓布利多校长这样夸自己。她觉得这是一种天大的祝福,是对她努力的肯定,是把她自己认为自己拥有的本能的爱和她理想的彼岸挂钩的踏实,这带来的感动实在是难以言表。

      “我明白了,谢谢您。”

      “我还有课,先离开了,校长。”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开口打破眼前和谐得仿佛一团祥云的气氛,他生硬的切割着调子。几个单词像从墓地里挤出来的阴森,它们之间冷漠的距离好像谁也不认识谁,明明是一句很有礼貌的请求,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的效果更多。
      他会继续留在这里听两个人探讨爱和善良光辉的废话,无非是想确认邓布利多的计划到底是什么。现在他大概猜了个一半,邓布利多是想让迪亚兹因为自己的“天性”替他做些事情。目前这与他无关,至于以后,如果邓布利多有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反正自己也不会答应。所以他现在只要按照邓布利多的指示教授迪亚兹知识——哼,或许这更困难,就算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对面两个人并不在意他的态度,邓布利多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他点点头回应道“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西弗勒斯,快去吧。”,而弗洛琳娜则是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正事——“噢对了,我还要回去拿魔药书…”

      她抓起堆靠在椅背上的编织袋,挂在肩膀上。
      “我得先赶紧回去了。今天谢谢您,还有院长。”她飞快地鞠了两躬,刚转身还没站稳就听到邓布利多——
      “别忘了这个。”
      弗洛琳娜又生硬的转回来“啊?”
      邓布利多指指地板提醒她,冰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板上,在棕红色的地板上晕开一圈水渍。
      “噢,怎么掉了…”
      完了,这还是院长专门给自己拿过来的,自己竟然没发现。
      她没敢抬头,迅速蹲下身子就听到邓布利多贴心的问道——“需要西弗勒斯送你一下吗?”她捡冰袋的动作一僵。

      这好像和死神押送战犯没什么区别——

      “不麻烦了谢谢您,我自己可以回去。”她半秒钟都没有犹豫,再次顺势朝他们飞快地鞠了一躬
      “再见校长,再见教授。”
      ……

      “啊呀,她好像很害怕你,西弗勒斯”看着女孩逃命般的背影,邓布利多笑笑重新坐回椅子,调侃道。

      “并不出您的意料不是吗?”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回敬道。

      “那句话怎么说的?‘善自嘲而不嘲人’这是个很难得的孩子,西弗勒斯,祝你们的魔药课愉快。”看着邓布利多一副端茶送客的表情,斯内普无视对方的调侃,快速起身告辞。
      真不知道邓布利多这都是些什么癖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好难写!!!卡了五天,都是泪(累)
    今天大改了一下,之前那版后来读起来感觉还是很粗糙,逻辑因果不太顺。弗洛琳娜这个人物甚至有点脑子不太正常的感觉,伏笔埋得也不好(悄悄:最近细细想了一下故事线,得开始埋伏笔了,不能再拖了)
    还有邓布利多不是莫名其妙调侃斯内普哒,他有自己的目的,这个也是伏笔
    最后,这么改也是为了后面的故事,此时邓布利多已经计划着让弗洛琳娜挖掘自己天赋的潜能了,因为只有弗洛琳娜不怀疑自己的本心才可以去救人,还是觉得这样会好一点,不然我怕后面太突兀。他需要确认一些东西,后面会提到。邓布利多不管怎么样,这些话对弗洛琳娜本身还是有好处的,所以可谓一举好多得
    感觉节奏好像有点慢(叹气)
    但这几章还是很重要的,对人物的塑造也主要是在这几章。
    大家多多评论~(期待)
    补充一下:
    女主不是不敢反抗,我也写了她只是更喜欢通过讲道理的方式来反驳对方,这和不敢反抗是两码事。
    反抗的方式不是只有打回去这一种的,大家可以认为她是有一些权衡利弊在里面(比如说为了救奥利维亚,和考虑到打回去的效果就像我说的“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改变米德尔”),
    也可以认为更多的是她的天性使然,她做不到一样的狠辣,她也不想像米德尔一样用暴力解决问题,更何况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不敢反抗才是唯唯诺诺,她会反抗,只是方式不那么激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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