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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前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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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骗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捏断你的脖子。
“这些都是教授要的人,都给我看好了,不许放跑一个人。”军长环视了一圈,随便拍了手边的一个士兵的脑袋,“不然...小心你们的皮。”
众人:“——是!”
“动作快一点,”士兵挥着皮鞭,抽打着队伍催促,“别磨蹭,后面的跟上了。”
“爸爸,他们要带我们去哪儿,”姬如雪下意识抓着父亲的袖口,“我害怕。”
“不怕,爸爸在呢。”姬父把女儿抱起来,护在怀里。
“教授,”士兵进来请示,“都准备好了。”
“好,”易祝晃着手里的三角瓶,里面鬼怪的颜色透露出酸腐的味道。
“不要啊,求求你们了。”
“你们做还有没有公理了!”
“你们要干什么,松开,我不要!”
......
有人哀求,有人怒骂,整个校场顿时乱作一团。
军长:“教授吩咐了,把这些给他们注射下去。”
“你们放开我。”姬如雪被士兵拖在地上拉走,她反手抠挠着士兵的大手,她想回到父亲身边去。
姬父:“你们这群畜生!放开我女儿!”
士兵看着眼前凄惨的哭喊,于心不忍底开了口:“长官,这些...都是活人,咱们这么做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结果被上级狠狠挖了一眼。
“对于拥有异能的我们来说,人类不过是任由我们拿捏的蚂蚁,”这个军头子推了推手里的针管,看着尖头射出一串药液,将自己的手套染黄,“况且教授是上校的老师,总不至于害上校吧。”
他开口呵斥道:“都给我动作快些,别误了我给教授复命!”
无药、不食、被注射的人只能看着自己的皮肤,由针孔处开始慢慢溃烂,露出白骨,最后自己承受不住疼痛,瞠目而亡。
这几天,许多人都以这样的方式为易祝的感染实验献祭。
“好疼,阿雪哪里都好疼。”姬如雪伏在父亲怀里,气息奄奄道。
“不...疼,阿雪...不,疼。”温热的水滴到姬如雪脸上,勾出痒意。
她抬手摸了一把,带起来的却是满手的——血!
“爸爸,”姬如雪不敢置信,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父亲靠着墙根嘴里还在气弱的念着哄话,像是一段弥久的肌肉记忆。
“救命!”姬如雪抬手撑住父亲的下巴,妄图把血都送回去,然后却无效。
她竭尽全力的喊,“救命啊!”
牢房没有回响,除了水声,只剩她苦痛的抽气与哀嚎。
“教授,全...全死了。”看守的人前来禀报。
易祝闭上眼长舒了口气,“......还是不行吗。”
“其实...也没有全死,”弓腰的士兵微微抬起头,“有个小的......”
易祝一扫难色,赶紧着人带自己去瞧这位老天赐予他的气运之子。
“没想到一屋子男男女女,最后是个小孩子扛过来了,”易祝捏着姬如雪的下巴,把她的脸拖起来。
薄弱的呼吸扑到他的拇指上,他异常兴奋,“小鬼,恭喜你成为感染者。”
那浅绯色的衣袂和黑色的发丝随着她前行时的步伐飘摇,姿态清雅飞扬,时不时扫到她净透如玉的脸。
姬如雪垂着眼,她长大了,五官分明了许多,眉眼间带着一股洗尽铅华的味道。
美丽,亦不失英气。
士兵1:“你们说她现在还能算人吗?”
士兵2:“按照人族的年纪她应该已经衰老才是,可她怎么看着还这么年轻?”
那些士兵的眼里泛着青白的光,眼底透出一股子不怀好意,他们都死盯着姬如雪。
“没有体温,连眼睛都变成了蓝色,她还算什么人,”士兵低声对旁边人说,“喂,她还有神志吗?”
“不知道,”士兵又偷瞄了一眼姬如雪,“就算是她也回不去了。”
“是啊,”姬如雪冷笑着,仰头看着着灰蒙蒙的天:“.......回不去了。”
大雨下,姬如雪双眼紧闭,全身肌肉绷紧到几乎痉挛,十指捏出可怕的青筋。
下一刻她骤然暴起,条件反射反手将手上的锁链朝人甩去,蓝光切断雨幕,士兵被她的锁链缠住,头颈分家。
“疯了,你疯了。”另一名士兵赶紧释放异能,护住自己。
不料此举却让姬如雪更疯魔,她捏着人的脑袋一甩,轰然撞碎了周遭的岩石!
其他守卫察觉,赶紧提刀赶来,长刀劈下,划破了她的后背,但她感觉不到疼,血与她的红衣融成一色,根本看不到她的伤。
头发被大雨泡湿,它们湿哒哒的贴着她的脸颊,那双诡秘缥缈的蓝眼睛被掩盖在下。
这个残缺的人,这个特别的屠户,她干掉了一个又一个,仿佛只是在屠宰场宰杀畜生。
何须留情?
待易祝赶到时,姑娘跪在血泊里,在微微的喘息。
她,不是伤了,是累了。
“是不是我手太重了?”李星云看着她眼角滑落的泪,询问。
1208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我在这住了这么久,你是第一个敢离我这么近的人。”
“这镣铐的痕迹太重,”李星云用医用纱布帮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安慰,“我只能尽力让它愈合,可能会留疤。”
1208看着脚上的两圈纱布,哂笑,“这算是新的镣铐吗?”
“什么?”李星云没听清。
1208:“好吃。”
李星云离开的脚步被这句话顿在了门口,他回头看着偏头斜靠着姑娘,不敢相信,“怎么了?”
1208:“明天,好吃还来吗?”
李星云轻笑着:“你若喜欢,我每日都来,明天给你带营养液好不好?”
1208被对这个说法勾起好奇,她睁开眼,“喜欢......什么是喜欢?”
李星云摸着下巴,“比如这个东西让你看了,没有想捏断人脖子的那种冲动,这就是喜欢。”
“哦,”她又闭上眼睛,语气有点隐隐的失望,“那我估计不会喜欢了。”
药味四溢,充斥着狭小的牢房,脚上那股烧灼的痛感钻进了她的心脏,让她一时难以平静,这日子也许还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单一绝望。
李星云,希望...你和易祝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