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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糖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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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窗外还有雨声沥沥,姬如雪窝在被子里,前所未有的闲适,她觉得自己每根骨头都软了下来,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只想做一只懒洋洋的猫。
时隔两个月,那两节电池还被李星云丢在抽屉中闲置,没想到他本人竟先都破人姑娘的门而入了。
姬如雪的书桌很简洁,上面陈设也一直没变。
绘本已经被她涂完了,积木也被达成了城堡的形状,还有一盒只剩一半的糖。
和一盒装着糖纸的盒子。
李星云拿着那盒子细看,里面糖纸的颜色很杂。应该来自很多种糖果,“这是什么小众的爱好。”
玉酥记的糖虽然好吃但包装欠缺了点,和其他这些放在一起稍显突兀。
“连这个也装进去了,不觉得丑吗?”
李星云突然想起姬如雪吃饭好像也是这样,给她夹什么菜都吃,一点也不挑,他一下就想通过了。
“真是乖宝宝。”
一声恶龙咆哮从他的房间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星云放下盒子,庆幸,“终于醒了。”
其实人从今天早上就一直不肯搭理他,李星云又想着客厅、帐篷又还乱糟糟的,便先去收拾残局没打扰她补觉。
加上这次,微波炉里的东西已经热了三遍。
李星云放下托盘,轻手轻脚的摸上床抱人,“雪儿,我热了你喜欢的营养液,起来喝点。”
姬如雪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其实她回想这几天的经历,如同做了趟长途汽车,中间的一切都很混乱,直到今天早上身体碰着床,意识才略略清醒。
“不喝,”姬如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你离我远点,我不想和你说话。”
“还气着呢?你这领证之前女流氓,领证之后让我离远点。”李星云把人连人带被子搂过来,用手主动去帮她张开眼皮看着自己,尽管姬如雪露出的是不省人事的白眼。
“你这样很难不叫人怀疑你是馋我身子才和我结婚的。”
姬如雪不高兴的啧了一声,带着有些恼怒的音调,“你敢说你不馋我身子?”
“三天两夜。你别不是之前憋疯了吧!瘾君子!大流氓!”
“怎么了,昨天也不知道是谁咬着我不起来的。”李星云轻啄着姬如雪的面颊,“现在知道疼了?”
“沙发、飘窗、帐篷、浴室,”姬如雪怒气冲冲地霎时睁开眼,“下次你怎么不干脆上房顶啊?”
“房顶......”李星云出神考虑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滚!”大概是真的情绪崩溃了,姬如雪有气无力的踹了他一脚,骂道,“神经病......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过了一秒,她觉得不够,“呸”地朝李星云啐了一下,又道,“自己滚去浴室洗冷水抽烟去,别打扰我睡觉。”
“吸烟不利于身体健康,”李星云的拇指摁着她还青紫的后脖颈,“以后还是你帮我吧,姐姐。”
“现在就算你去浴室抽烟抽死了,自己把自己撸萎了也和我没半秒钱关系,”姬如雪极其敷衍,她现在不想看见李星云,“咱俩不熟。”
李星云:“......这么狠的诅咒。”
尝了三天的甜头,自然是卖乖的,姬如雪说什么李星云都乐呵呵地搭腔,“你别吓我雪儿,我死了...你可就成寡妇了。”
“我之前说过要戒烟的,我这回一定做到,你监督我。”
姬如雪:“滚!”
李星云:“......”
“这么讨厌我?那蜜月我不去了,”李星云丝毫没有悔过之心,软语不行,他选择激将。
临走也不忘装腔作势的倒打一耙,“省得到时候碍姐姐的眼~。”
这次蜜月的目的地他们昨晚就说好了去关洲。
因为姬如雪之前听他说过,那里有一座开满辛夷的古城。
她很想见见李星云打拼和生活了一两百年的地方。
想见见那黎绸上的耀阳,和湖水。
想见见那壮阔昂扬、长河落日的大漠生长着怎样赤忱的民族。
“好啊,我转头就找别人去。”姬如雪捂着被子,才不上当挽留他。
李星云看她宁愿撑着僵硬的脖子也要探出头来,活像个椭圆的蚕蛹,竟有种倔强的可爱,“等你自己能爬起来了,再说这个吧。”
他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眉头微皱,暗暗喃喃,“现在去的话...好像不是辛夷的花期了。”
“辛夷,少爷起了吗?”陆庆颦偌大的饭桌就她一个人,怪食不知味的,她问丫鬟道。
辛夷:“还没,少爷昨个归得晚,现在正补觉呢。”
陆庆颦:“罢了,一会儿给他端点吃的上去。”
“王爷。”院子洒扫的佣人的道。
“王妃,王爷回来啦。”一家三口齐聚的日子陆庆颦难得,下人们也不多见,丫鬟听见动静忍不住替她高兴。
陆庆颦从位置上站起来,发愣,“我刚没听错吧?!”
她提着裙摆,往门口跑,背影和那个刚嫁给李成峰的姑娘一般无二。
门口的来人罩出一片阴影,他垂眸看着跑过来的陆庆颦,“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陆庆颦抿着唇,眼里泛起薄薄的泪意,“你这次出去了好久,门口的辛夷花都开过了。”
李成峰牵着妻子的手,“下回一定不这样。”
辛夷微微出言提醒:“王妃门口风大。”
李成峰疼惜的看着妻子,“咱们先进去吧。”
“儿子正好也回来了,”陆庆颦吸了吸鼻子,打量着丈夫略微憔悴的面容,“今天我们一家人算是齐了。”
“那兔崽子也在?”李成峰微微皱眉,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嗯,”陆庆颦勾了勾手,“辛夷快去叫少爷起床。”
辛夷:“是。”
“不必了,让他睡吧,”李成峰拍了拍妻子的手略微安抚,“有什么话不急这一时。”
陆庆颦:“也好,你这一路风尘,先去洗个澡吧。”
李成峰:“好。”
府中二楼的走廊上走五步就挂了一幅油画,全都是陆庆颦喜欢的几个国外画家的作品。
李成峰经商不能长期在家,所以总会时常命人买点妻子喜欢的画稍作弥补。
陆陆续续的,都快赶上小半个画廊了。
连他都惊叹,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挂了这么多。
不过那最中间略微损色的那幅全家福,是李全成人礼的那天,找人在那颗辛夷树下画的。
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
李成峰顿住步子,看向那画面上笑得傻兮兮的李全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全儿,希望那件事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