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弯》甜梳垯

4、往事

　　接近凌晨时分，他们在一条内街街口下的车，这边大概是离市中心有点远，又大多数是居民楼房，深夜时分显得格外寂静。从街口往里走大约500米左右，倒是听见了不少人来人往的声音。

　　梁弯弯好奇，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原来是一辆买夜宵的推车，周围摆着五六张矮桌矮凳，还都坐满了人。

　　谭越找了老板要了一张桌子，摆了两张矮凳，招呼梁弯弯坐下。

　　“这里的肉丸粥很好吃。”谭越边说边撕下纸巾擦了擦梁弯弯那边的桌面，拿过梁弯弯脱下的西服外套随意搭在矮凳背后。

　　见梁弯弯点头，谭越起身过去点单。

　　“老板，两碗肉丸粥，走葱，加一根油条。”

　　“小谭又加班吗？哎，你什么时候吃粥要走葱啊？”老板热情地说道。

　　“不加班，今晚带朋友来帮衬，她一点葱都不吃，怕你老人家搞混了，索性两碗不要。”谭越认真说完，指着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他的，强调一遍：“记得别放葱。”

　　老板大笑两声，“知道了，臭小子。”望着谭越，又望向前面放着的那碗热气腾腾的粥，抬一下下巴，说道：“2号桌的，顺便送一下。”

　　梁弯弯看着谭越捧起粥送到2号桌那里，有些疑惑，怎么熟门熟路的样子？谭越经常来这里吃的吗？石城离羊城也不算近。

　　谭越坐下来，看着梁弯弯在发呆，他“叩叩”两下桌子，“困了？”

　　梁弯弯回神，摇了摇头。

　　“你经常来这边？”

　　“也不是，这里的肉丸粥不错。”

　　梁弯弯耳朵有点热，她从小记事开始便跟着父母搬到莞城，在这边读书生活了很多年，许多的饮食习惯都是莞城人的口味。尤其偏爱喝粥，大学时期谭越最常见她喝的就是肉丸粥。

　　“来咯，小心烫啊。”老板娘正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粥走来。

　　谭越心急想看，准备起身站起来，老板娘打趣他：“不着急，没放葱，老板记性好着呢！”

　　梁弯弯一听脸也红了起来，不吃葱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

　　谭越有些尴尬，帮忙把粥捧到梁弯弯面前。

　　“其实我现在能接受吃葱的。”

　　“为什么？不喜欢就不吃，为什么要勉强？”

　　“单位饭堂，哪有那么讲究。”

　　“现在不是单位饭堂。而且之前每一次跟你去吃粥，你都要我把粥里的葱一粒粒挑出来，我可不想再操这份心。”

　　梁弯弯被怼得死死的，不服气道：“谁要你帮忙？那时候是你每次点单都忘记我提的要求，然后每次又主动争着要挑！”

　　谭越一怔，现在他不愿挑葱了吗？其实并不是，现在恐怕是她不想让他挑了吧。想到这，看着眼前这只小白眼狼，有点坏心地想刚刚就应该叫老板给她洒满一碗葱。

　　梁弯弯有点生气，嘴唇不自觉地有些翘起。

　　谭越一看瞬间破功，低头一笑，想起今晚刚碰见她的时候一副冷清的样子，原来还是不禁逗，傻妹一个。

　　“油条来咯！刚炸好的，小心烫。”老板娘把剪好的油条放在桌子上。

　　梁弯弯眼睛一亮，看向谭越，他在低头吃粥。不管了，这油条色泽金黄，饱满圆润，一看就知道是外层酥脆，内层柔软。梁弯弯吞了下口水，直接上手了。

　　谭越啧了一声，及时拍了下她快摸到油条的手。

　　“没听见刚出锅吗？刚出油锅，你的手还是先用来擦擦口水吧。”

　　“谭越，你要不要那么用力拍！”梁弯弯有些吃痛，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

　　谭越没理，一手一支筷子尝试扯开油条。

　　梁弯弯如偿吃下油条，入口即化，口感满分。

　　“回去打算怎么样？”谭越吃完了粥看向梁弯弯。

　　梁弯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没有抬头，只回答道：“应该是分开。”

　　“应该？不是一定要分手吗？”谭越有点扣字眼的意思。

　　“那也要说清楚，不是吗？”梁弯弯抬起来，嘴里还咬着一小块油条。

　　“怎么你以前没想过跟我说清楚？”

　　“谭越，你扯远了。”

　　“呵，你是连一个拒绝的理由都不愿意想出来打发我，直接眼不看为净。”

　　“谭越！你怎么越说越离谱！”梁弯弯的眉头皱成一团。放下调羹，扯了块纸巾随意擦了嘴，起身走到摊位那里买单。

　　谭越感觉懊恼、胸闷，用力握紧拳头锤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谭越看着梁弯弯倔强的背影，似乎想自己一个人先走。再次用力呼出一口气，扯下西服外套跟了上去。

　　“你等下住哪里？订酒店了吗？”

　　“刚才下车时我见到街口前一点有家快捷酒店，我去那里住一晚就好。”

　　“那些不安全，我可以带你去别的连锁酒店，离这里也不远。”

　　“谭越，我觉得我可以自己一个人住快捷酒店。”

　　谭越明白了，她怕被他缠上。

　　“那行，你随意。”谭越语气不好，脸色更是难看。

　　梁弯弯直觉他是误会自己了，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她还没和程家俊分开，要是现在又跟谭越搭上不清不楚的关系，那她和程家俊有什么不同？她又有什么底气理直气壮地跟程家俊摊牌？

　　过去谭越对她的心意，她是一清二楚的。可是断联了三年的谭越，她不知道。尤其刚刚经历完被出轨，她还没缓过这口气，她不愿匆忙结束一段感情，又因为一时兴起开始另一段感情。而且这个过渡的对象绝对不能是谭越，她不能再次去践踏他的感情。

　　最终谭越黑着脸陪梁弯弯走进了快捷酒店。

　　梁弯弯正在拿出身份证到前台办理登记入住，两个喝得半嘴的男人勾肩搭背来到了前台说要开两间单间。

　　梁弯弯往隔壁挪了挪身子，其中一名男子眯着眼睛打量着梁弯弯，呼出一股浓浓的酒精味：“美女，一个人住多寂寞啊，要不要过来，哥哥陪你聊一下天啊？”

　　谭越正坐在大厅门侧的沙发上，听到声音后立马走到梁弯弯身边，把人往自己身边拉。

　　“怎么这么久？麻烦快一点，我女朋友困了。”谭越挤在梁弯弯和男子中间，敲了下台面，语气非常不满。

　　“不好意思先生，已经办理完毕了。请拿好您的房卡。祝您入住愉快。”前台人员礼貌地递上门卡。

　　“我们上去。”谭越快速接过房卡，生怕醉酒男子看到梁弯弯的房号一样。把梁弯弯搂紧，径直走到电梯口。